叫你得感受到切膚之痛，一點點把命稀稀拉拉流出來獻(xiàn)給她……

    果速見成效！

    當(dāng)時冬灰的血壓就趨于正常，慢慢，其它指標(biāo)也逐漸恢復(fù)……你知道，多少人這時候憋心口的那口氣才得以釋放出來，凡親歷過這件事的人。都好似混沌地獄里走過一道，四面看不到出路，唯一知道從今往后的結(jié)果就是，黑暗，悲傷……

    這確實得看他二人的手段了。

    欺上瞞下，太多需要他們?nèi)ド坪蟮臇|西了，

    可也不難為，冬灰順了，他們豈有不順之理？精明回歸。加之全心全意，沒有善不了的后……

    當(dāng)然，這肯定也離不開元首“由上至下”的統(tǒng)籌，

    雁落關(guān)漫倒是沒有瞞父親，見到蔣仲敏，蔣仲敏說了些什么，他們怎么做的，事后都跟父親匯報過。

    父親聽后，頓了好久，似思量。也定有疑惑，最后，還是全化作一聲嘆息，“就聽他的吧……”

    父親和蔣仲敏間一定是有秘事隱情的，可現(xiàn)在雁落也好關(guān)漫也好。覺得是什么都無所謂了，包括他們覺著父親現(xiàn)在也是這個心思，經(jīng)過冬灰這次兇險大難，只惟愿她好好的，其余的。似乎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冬灰醒來已經(jīng)是一周后，

    早已回到宮中，

    她也是會醒，大半夜睜開眼，

    說來她這“小昏睡”也有半月。每天輕飄飄在夢里，外頭人為她要死要活的，她自己夢境里遨游，可不自在呢。

    夢里，她是個老人。都看不出性別，就是好老好老，佝僂著背，整日間做家具。

    一個場景，她坐飛機。

    好像頭回坐，

    偏偏靠走廊的位置，

    旁邊一個胖子，

    她費了點口舌和一塊紫檀齋戒腰牌才和這胖子調(diào)換了座位，

    胖子一邊扭動身體換座位一邊說，“你說你這老東西，我讓你就讓你了，你還說你這塊破木頭是什么寶貝，什么佛廷工，什么造辦處。沒見過你這么不實在的……”

    之后，這胖子就扭頭一直看她，嘴還不停，“你這老東西身上怎么這么香，想咬一口……”好像。跟她說不完的話，挪不開看不夠的視線……冬灰心里還想，看什么看，這一身老褶子；香什么香，全是樹洞里的青果子味兒……

    又一個場景。

    她還是佝僂著背戴著蓑衣蓑帽在河邊釣魚，

    魚不上鉤的時候，她就打盹兒，

    坐半日下來，也不少，多為鯽魚。

    再換一場景，

    金碧輝煌的豪宅里，

    對面坐著個少婦，

    好像才生完一對兒雙胞胎，都是兒子，虎狼一樣要吃乃，

    少婦汝房本來就小，乃少，少婦叫喚，“每回他們餓了。我就哭，真想掐死他們?nèi)缓筇?，這倆討命鬼啊嘬死我了，把我乃頭都快嘬掉了，就是不出乃……”

    她伸出老褶子手遞過去熬好的鯽魚湯。

    少婦喝湯，

    她卻俯下身去嘬她的乃，蠻厚道的樣子，好像給人解難，

    嘬得少婦叫喚聲更大“哎喲喂，你把我的魂都吸跑了！……”乃水源源不斷入得她體內(nèi)，冬灰覺著真是又猥瑣又舒暢……

    再換一個場景，

    她還是佝僂著背拖著板車去收舊家具，

    蹲在人府上大石獅子下邊兒抽旱煙，

    瞧著那張他家下人搬出來的老桌子。

    桌面全是燒的青花瓷，桌子邊上全是滿工的回文和夔龍。

    她感慨啊，

    黃花梨美啊，全是癭子鬼臉……

    這會兒孟冬灰醒了，首先不想這是哪兒、我怎么回事兒、滿嘴兒藥味兒、手上還綁著點滴……這些都不想。卯足勁兒回味夢境里的生活啊，覺著超級自在，舒服的一塌糊涂……

    好了，總有回味美滋味兒結(jié)束的時候，這才回到現(xiàn)實中，猛地一切的不舒服都像砸回身上一樣，身子骨像被碾過，散了架地酸痛；皮囊都是軟的，一點勁兒沒有；最難過，嗓子眼兒火燒一樣，渴啊，要喝水！

    這貨也不叫人，自己跌跌蕩蕩起了身，還拔了點滴，

    下床來，

    走那邊喝水去，

    元首正好進(jìn)來，

    “冬灰！”

    看她個鬼樣子，

    佝僂著腰，長發(fā)亂七八糟，

    抬起頭來，卻是十足十地zhe，“我渴?！?/br>
    元首多激動又是多么心疼地忙跨步走來，一把抱住，“我的個劫數(shù)呀……”

    （有小鉆石慶祝冬灰重孽人間么，嘿嘿。）

    ☆、4.236

    紐約。

    管家問成著，九帥前來用餐，用什么招呼他呢。

    成著笑笑，“蛋炒飯吧。”

    “未免太簡略了吧，”管家猶豫，

    成著輕輕搖頭，“人在國外呆久了，越簡單越接近家鄉(xiāng)地道口味的，越貼心。”放下手里的書，又拿起另一本翻翻，眼睛看著書本，唇邊帶著微笑，“正好來的這位吳師傅試試他的手藝，大菜我這常年外面呆著哪兒去給他弄那么多原材料，簡單點。也可以看出真功夫?！?/br>
    “是?！惫芗夜Ь聪氯チ恕?/br>
    六帥倒了，他家少主也受到牽連，倒不是被削了臨州州首職位，而是少主審時度勢，向元首主動請辭。后被委任為駐美研究室公使，常年駐留紐約。

    果然，

    九帥來了，對這番布置很滿意，

    在桌邊坐下。微笑著，“還是成州了解我，這邊呆久了就欠這一口，只可惜總找不著最正宗的，您這看著就是‘金包銀’，看相就好。”

    是了，臨州目前雖又處于州首空缺中，但是成家世襲制并未破，臨州日常事務(wù)依然是成家幕僚一套系統(tǒng)在運作，所以。殘陽對他并未改口，依舊稱“成州”。

    成著也坐了下來，

    “說起來蛋炒飯還始于我臨州，楊王堆竹簡提到的‘卵熇’，據(jù)考證就是蛋炒飯的始祖?！褵馈淖涛毒烤谷绾?，蛋和飯的比例又要怎樣安排，這些事情今天也無法了解了，不過就名分而言，后來的‘碎金飯’比起‘卵熇’要拜金主義得多。后人或嫌‘碎金’失之于‘濕碎’，遂又在拜金主義的基礎(chǔ)上發(fā)揚光大，替新一代的蛋炒飯起了個惡俗的名字，叫‘金包銀’，連金帶銀索性一起拜了?！?/br>
    殘陽笑的更放松了，這也是他愿意跟成著親近的原因，他學(xué)識淵博，氣韻卓越，真正不愧世家大統(tǒng)出身，難得，性情穩(wěn)重的同時也不缺乏情趣。六哥出世離塵后，他曾經(jīng)的這位嫡臣追隨輔護(hù)至自己門下。殘陽自是珍重，他是六哥的人，自己至始至終心里也沒有放下對六哥的那份敬重，所以這也是他看重成著的其二原因……

    是的，成著對聲咽也算是忠心入骨了，

    望著剃了度一身素灰佛袍的聲咽，

    成著真實地跪在他面前痛哭出聲，

    誓死護(hù)佑的人，

    如今凄清若此，

    自己卻毫無辦法束手無策……

    “六帥，成著無用，前不能為您排憂解難，后，不能為您侍候常往，談什么忠烈信義……”

    聲咽立在那盞佛燈下。始終背對他，

    無一言，

    無一面，

    成著知道終還是塵緣已盡，

    也不再打攪他。

    起身，恭敬雙手合十向他深深鞠了一躬，含著淚，走了。

    這也是一種硬氣吧，

    聲咽敗了。

    成著也失了大展宏圖的心，

    但是畢竟成家這百年家業(yè)還得顧及，成著又不能全身而退，

    擇愿忠者而從之，

    成著想過追隨關(guān)漫。

    但是自京中傳出七帥就“軍籍改革”說“聽三哥的”……成著心里就徹底失了望。加之，八帥從小就是緊跟七帥，看來，這二位已然是和六帥“離了心”……那么，就剩小九了。雖說這個老幺年幼，但是據(jù)成著這多年觀察下來，他的城府甚至超越老八……無論這權(quán)柄最后到底落入誰家之手，成著已然沒有選擇了……

    不過，所幸他進(jìn)駐紐約跟九帥交道這些時，成著也是心意越來越順，殘陽年輕，卻分寸感極佳，他天生有種“兵不血刃”的能力，有頭腦，也肯動腦。著實是個極聰明的領(lǐng)導(dǎo)者，難怪他的“暗黑部下”遍布，你說殘陽能把“軍?！边@一塊兒“非官方地統(tǒng)御”起來，難道僅憑他是元首幼子么？絕不可能，這是他天生卓絕領(lǐng)導(dǎo)力的體現(xiàn)。成著似乎又燃起了希望……

    殘陽筷子扒了扒米粒，始終帶著愜意的微笑，

    “是呀，敢叫這么個具有煉金術(shù)色彩的名字，制作上自然就馬虎不得。據(jù)我所知。一盤合格的‘金包銀’，不但要把飯炒得顆粒分明，而且必須確保每一粒飯都包有蛋黃，色呈金黃。做到這一點的要訣，一是蛋漿必須加油。否則便愈炒愈散，散到蛋漿無法包住飯粒；二是蛋飯同炒，以蛋裹飯，眼明手快，搶在蛋漿尚未凝固落飯。用猛火，才能使‘金’包住‘銀’，蛋漿凝固在飯粒之上……”

    嗯，你以為如此天之驕子，這樣年少，權(quán)勢滔天，必定要么非常老成，要么非常霸橫，

    不然，

    這又仿若天生。

    殘陽的灑脫雅致與年少霸氣渾然一體，

    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