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苗文飛要入贅 苗文飛沒有站住,而是飛跑了出去。 他一口氣又跑到了蘇氏的院子外,背靠在墻上,眼睛盯著漆黑的夜,心里很是郁悶。 清晨,苗青青起床,從內(nèi)室出來,就看到小家伙在院子里玩耍,跟小家伙一起的還有張懷陽的媳婦李氏。 李氏看到苗青青立即起了身,把手中的賬本遞了過來,“這是東家叫我交來的?!?/br> 苗青青納悶,她每天去鋪子里送飯,鋪子里的賬她閉著眼睛都能看個明白,這會兒怎么又把賬送來是怎么回事? 然而當苗青青翻開賬本第一頁,方發(fā)現(xiàn)這是成朔的私賬,她正要仔細看時,院外門響起了敲門聲。 李氏去開門,門外站著一個掌柜打扮的中年男子,他作揖,說道:“此處可是成東家的府上?” “正是?!崩钍蟿傉f完,苗青青從屋里出來。 中年男子接著說道:“我是西市的劉家面館,成東家年前臘月的賬錢還沒有結(jié)清,我這是上門收賬來了?!?/br> 竟然有這事,都兩個月過去了,居然還有欠的外債,不會是這家伙把這賬給忘記了吧,畢竟這一個多月以來都在家里頭吃。 先前成朔給了苗青青銀子,于是苗青青用這些銀子與面館的人結(jié)了賬,居然有十五兩。 然而這個劉家面館的掌柜才走,很快清風(fēng)樓的掌柜又來了,清風(fēng)樓欠的可不少,居然有五十兩銀子之多。 苗青青把銀子還完,手頭所剩無幾,連自己先前的銀子都墊了進去。 這還只是上午,剛與李氏一起吃了晌午飯,下午又來了兩波人,居然都是來結(jié)賬的,有的甚至是臘月以前的賬。 可是此時的苗青青手頭已經(jīng)無現(xiàn)銀,只好跟這些人說了明日再送去。 傍晚,終于清靜了,苗青青晚飯也沒有吃就翻起了成朔的私賬,這一看不得了,整整看了兩個時辰的賬,之后苗青青把賬本甩在桌案上不說話。 李氏做了晚飯熱了又熱,還是沒能勸苗青青吃上一點。 天黑了,李氏把飯菜溫在鍋里,先回去。 成朔終于回來了,苗青青坐在桌前淡淡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晌午的飯是李氏送去鋪子里頭的,因上午苗青青把賬務(wù)都處理好,李氏也沒有在鋪子里說什么,傍晚的飯成朔直接回家里吃,可是一進門就看到自家媳婦那奇怪的眼神,不明所以,上前坐在苗青青身邊。 苗青青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側(cè)首看他,問道:“二弟的賭債還上了么?” 過了好一會,成朔點了頭。 “是今天賣的銀子給二弟還的賭債吧?” “你怎么知道的?”成朔挑眉。 苗青青笑了笑,“不難猜,因為你賬上沒有銀子了。” 成朔看向賬本,有些郁悶,“我正要算算這賬,今天叫李氏把賬送來,你這么快就看完了?” “并沒有什么難的,賬倒是記清了,結(jié)余卻是沒有,你可曾知道這些支出都用在了哪些地方,哪兒用得最多?” 成朔沒有說話,卻是上前拉住苗青青的手,“以后不會了?!?/br> 苗青青佯裝怒意,“你不是跟爹娘說好了么,每個月給二百兩銀子的分紅,余下的都是鋪子里頭的開支?!?/br> “是這么一回事,可是——” “可是二弟老是欠著賭債,若是你不幫著還,家里人就會被送去官衙,對不?”苗青青委屈的看著成朔。 成朔小心翼翼的看著她,輕輕點了頭。 “還好咱們只是合作關(guān)系,你這賬我瞧著也沒有必要核對了?!?/br> 苗青青說完起了身。 成朔也跟著起身,眼都紅了,“你什么意思,那日你明明答應(yīng)了的?” “那我倒是問問你,你鋪子里頭還有多少余錢?是不是連進貨的銀子都沒有了?” 成朔沒有接話,只紅著眼看她。 “我看你干脆把鋪子給盤出去算了?!?/br> “你是不是反悔了,你不打算跟著我了?”成朔上前捉住她的肩膀。 苗青青順勢回身,幫他理了理襟口,“我都答應(yīng)你了,能反悔嗎?能反悔我真的想反悔。” “你不能反悔?!背伤妨⒓唇釉挕?/br> “那這事兒你打算怎么處理?” 成朔沉默。 “我們分家吧?!泵缜嗲鄶蒯斀罔F的說道。 成朔看著她沒有接話。 “把鋪子盤出去,跟家里分家,給爹娘一筆養(yǎng)老的銀子,你看怎么樣?”苗青青要破釜沉舟,刁氏說的她做不到,且用在成朔身上似乎沒有用,因為他是一個大孝子不說,還有一點愚孝。 “容我想一想?!背伤烽_口。 苗青青已經(jīng)達到目的,過猶不及,苗青青借勢放軟了語氣,“我也是為咱們這個小家好,我今天盤算了一下賬,半年前,二弟只敢欠賭坊一兩銀子,而今他居然敢欠賭房兩百兩銀子,對莊戶人家來說,兩百兩銀子可不是小數(shù)目,夠一大家子用一輩子了?!?/br> 這也是成朔最煩燥的地方,他正想著法子怎么冶冶這個弟弟的壞毛病,如今被苗青青這么一說,他忽然得到了答案,他著實是太慣著這個二弟了,說起這些親人,他其實是恨的。 當年他十二歲被賣,賣了死契,后來又有胞姐被家人逼死,害得侄兒從小無父無母,還受家里人欺負。 成朔握住苗青青的小手,兩人一起來到廚房,成朔嘆道:“青青,容我想兩日,我一定給你一個交待。” 苗青青點頭。 兩人熱了飯菜,一起吃了晚飯。 第二日,成朔出了門,苗青青正在細核那賬本,沒想苗文飛跑了過來。 苗青青看著一臉憔悴的苗文飛,很是驚訝,他這是怎么了呢? 苗文飛一口水都沒喝,直接說明來意,原來家里已經(jīng)鬧翻了。 六天前,一家人趕著牛車回了村,沒兩日,刁氏不知在哪兒找了媒人,帶來一個臨村的姑娘跟苗文飛相親,結(jié)果苗文飛怒了,把那姑娘和媒人趕了出去,直接跟刁氏鬧了起來,最后苗文飛決定上蘇家做上門。 苗家村的人都鬧得沸沸揚揚,寡婦蘇氏又成了村里人關(guān)注的對象,個個都說蘇氏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把苗興的獨苗子給迷惑了,這是要打算斷了苗興的香火,要成為苗家的千古罪人。 反正眼下的苗文飛是一心一意要跟著蘇氏的,不但要跟著蘇氏,他還決定把蘇氏母子帶到鎮(zhèn)子上來,不回村里頭了,他今天來鎮(zhèn)上就打算尋個活計,再租個院子。 聽到這話苗青青都驚呆了,感覺她不是個穿越人士,她娘和她哥才真正是穿越人士。 苗青青趕忙上廚房做飯,一邊做飯一邊思量對策,想起自家娘親發(fā)火的模樣,此時怕是氣暈在床上吧,何況家中就這么一支獨苗,她哥也敢這樣做?這里畢竟不是在現(xiàn)代啊。 苗文飛狼吞虎咽的吃了一大鍋的面條才歇了口氣。 苗青青卻是捂著臉,聲音發(fā)顫,“哥,我想娘估計已經(jīng)被你氣得病在床上了,爹估計已經(jīng)跪在列祖列宗的牌子前了,蘇jiejie估計也沒有臉在村里頭呆了,就因為你一意孤行,把這事情弄成這樣,你咋不同我說說呢?” 苗文飛似乎醒悟過來,聽著meimei的話,喉中哽咽,竟一時間說不出話。 苗青青從手指間的縫隙里看向苗文飛,果然看到他一臉的內(nèi)疚,苗青青接著松開手,一掌拍在苗文飛肩膀上,罵道:“你是不是傻???這種事怎么不告訴我呢,一人計短,兩人計長,你要是早告訴我,你已經(jīng)娶到蘇jiejie了。” 苗文飛瞪大了眼睛,接著露出激動的笑容,猛的抓住苗青青的肩,“小妹,你不罵我了?你同意我娶蘇氏?” 苗青青扒開他的爪子,嘆了口氣,“我的確是想罵你來著,我應(yīng)該早就看出來的,偏偏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碰上你這個愣青,忽然這么一暴發(fā),這么的不顧后果。” “那怎么辦?小妹,你一定要幫我,以后哥為你做牛做馬?!?/br> “做牛做馬就算了,免得嫂子吃醋。”苗青青收拾碗筷走入廚房,苗文飛也跟著走了進去。 “我們趕緊租輛牛車回去,別真把娘給氣病了,再說你可曾問過蘇jiejie,她同意你入贅了么?” 苗文飛摸了摸頭,垂下頭去,“倒是沒有。” “我就說了,蘇jiejie要是有這心思,也不會住在苗家村,反正都姓苗,你直接娶她得了,孩子都不用改姓氏?!?/br> 苗文飛木木的看著苗青青。 苗青青回屋換了身衣裳,拉著苗文飛帶著成家寶就回苗家村去了。 到了苗家院子,院子里靜悄悄地,兩兄妹聞聲,拔腿就往院子里跑。 果然刁氏躺床上去了。 苗文飛看到床上閉著眼睛一臉蒼白的刁氏,再看到紅著眼的苗興,還有什么不知道的,立即上前跪下,一臉的內(nèi)疚。 然而很快刁氏聽到聲音睜開眼晴,猛的從床上爬起來,拿起掃帚就擰了上去。 苗文飛不閃不躲,苗興卻跟著起來相護,很快苗青青也護住苗文飛。 “反了反了,你們一個一個的都跟我不對付,你們都嫌我管著你們,現(xiàn)在好了,文飛要上門入贅,苗家香火要斷在他手中了?!?/br> 苗青青卻拉起苗文飛,強行把她爹和哥推了出去,上前拿下刁氏手中的掃帚,坐在床邊。 刁氏背靠在床頭,一臉怒氣的看著她。 還好她娘沒有事,苗青青噓了口氣,上前握住刁氏的手,說道:“娘,哥這頭??墒莻€倔脾氣,你打他,他反而向著蘇氏去了。” “他這是要氣死我,我刁氏雖然刁蠻,但也沒有像蘇氏那樣吧,居然把我兒子給拐了去,這個仇我記上了?!?/br> 苗青青立即接話,“娘,你再說這樣的話,哥哥可就真的是蘇家的人了,我瞧著蘇氏也沒有那意思,并沒有想著哥哥入贅呢,恐怕是哥哥想了人家,娘不同意他就奔蘇氏家里賴著不走?!?/br> 刁氏甩開苗青青的手,冷笑道:“他可是你親哥哥,合著他一個沒有成過婚的漢子還配不上蘇氏不成?非要賴著蘇氏不可?” “娘,息怒,息怒,我可不是說哥哥不行,哥哥當然是最好的,可是誰叫哥哥喜歡上蘇氏了呢,眼下瞧著我哥是一心要入贅的,倒不如娘勸蘇氏嫁進苗家來,這樣哥哥也留住了,還給苗家留住了香火。”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更奉上,今天十二點就不更了,明天可能不是十二點更文,愛你們,晚安! ☆、成朔賴皮 “她倒是想,我可不敢要這樣的兒媳婦,她這么厲害,若是進了門,非跟我天天吵鬧不可?!?/br> “何以見得?我瞧著那蘇氏挺好的,那孩子教得多有禮貌?!?/br> 刁氏冷哼一聲,“沒瞧著蘇氏跟苗九的婆子鬧得不可開交么?” “娘,嬸子那人你又不是不了解,根本就是蠻不講理的,誰嫁進她家誰倒楣,再說蘇氏若不厲害點跟婆家分了家,恐怕都被嬸子給賣銀子去了?!?/br> 刁氏沒有接話,苗青青再接再厲,“娘,咱們勸著蘇氏嫁進苗家吧,這樣哥哥就不用入贅蘇家了?!?/br> 刁氏一臉不樂意,“我怎么就生了這么一個兒子,我養(yǎng)了他二十年,他就這樣來對付我,現(xiàn)在有了媳婦忘記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