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那具干尸的肚子被刨開了,里面什么也沒有,內(nèi)臟全都被掏空了,干干凈凈的。而且干尸沒有雙手,從小臂開始到手指,全都被砍下來了,看起來樣子怪異至極。 衙門里的人又被嚇壞了,而這會兒功夫,馮家已經(jīng)來人了,來的人就是馮家的大少爺馮遷。 馮遷急匆匆的趕過來,看到尸體就驚呆了,面對這么一具干尸,馮遷什么也看不出來,但是當(dāng)他看到玉佩的時候,整個人都懵了。 馮遷說:“那塊玉佩,的確是我二弟的。是我給他的……” 玉佩本來是馮遷的,別人送給馮遷的一個大禮。不過后來馮故瞧見了,說非常喜歡,馮遷就送給他了,后來他一直戴在身上,這么多年了,從沒見他摘下來過。 馮遷說到這里,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嗓子里哽咽了一下,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這事情似乎聽起來真的有些蹊蹺,就連本來在一旁漠不關(guān)心的慕容長情也仔細(xì)聽了起來。 倪葉心想了想,說:“把尸體的內(nèi)臟掏干凈,然后又做成了干尸,這聽起來像是在給尸體經(jīng)行防腐處理。馮公子,你二弟在死前有失蹤嗎?給尸體進(jìn)行防腐措施,絕對是個有技術(shù)的工作,不是一天兩天能完成的?!?/br> 馮遷說:“他出門做生意去了,說是大概要去兩個月左右。不過雖然他一直沒有回來,但是每隔三天就會讓人送一封信過來,在我看到他的尸體前一天晚上,我還收到了他的信。” 第51章 祭品4 “尸體變成那副模樣,你如何確定就是馮故本人?或許死的并不是馮故?”慕容長情忽然說話了。 馮遷苦笑了一聲,說:“對,我看到那具干尸,又看到了那塊玉佩。但是我當(dāng)時不敢想他就是我弟弟,我跟衙門的人說,我弟弟出門做生意去了,這不是他……” 當(dāng)時馮遷的話無比之堅定,然后立刻就離開了衙門,他不敢再看那具尸體了,真怕多看一眼就變成了自己的弟弟。 馮遷回了府里,立刻把馮故給他的信全都找了出來,然后拆開來看了,全都是馮故的字跡,他們從小到大一起長大,他怎么可能認(rèn)錯了。 馮遷相信自己,但是他整個人卻又恍惚了起來。 他坐不住了,等到馮故下次讓人送信過來,還要再等兩天。 馮遷將信收拾好了,然后立刻牽著馬就出府去了,當(dāng)時有家丁趕忙追出來,問馮遷要去哪里,但是馮遷不理,騎著馬就走了。 馮大少爺身體不如二少爺硬朗,之前三天兩頭的喝湯藥,二少爺出門做生意之前,還囑咐了,一定要注意大少爺?shù)纳眢w,別讓他到處亂跑。 家丁趕緊去追馮遷,但是馮遷走的太急了,家丁根本沒有追上。 馮遷說:“我騎著馬,去找我二弟了。那個地方不算太遠(yuǎn),騎馬不休息,一整天多一些的時間也就到了。我到了那里……” 馮遷說到這里,似乎說不下去了,斷了很久,才繼續(xù)往下說。 馮遷到了那里,下了馬去拍大門,有個家丁來看門了,一看到馮遷,似乎是認(rèn)識他的樣子。 家丁當(dāng)時就說:“馮二少您怎么來了?” 馮遷被誤認(rèn)成了自己的弟弟…… 馮遷說:“當(dāng)時我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馮遷腦子里“嗡”的一聲,他真的好像什么都明白了,他又不敢相信?;蛟S是受驚過度,又身體不太好,馮遷直接昏倒在了那家府邸的門口。 家丁大驚,趕忙招呼人把馮遷給抬了進(jìn)來,然后又去叫少爺和少夫人出來看情況。 馮遷醒的時候,那家人還以為他是馮家二少馮故。 馮遷沒時間和他們解釋,立刻就問他們,有沒有見過馮故,馮故什么時候來的。 梁少爺吃了一驚,這才知道原來眼前這人并不是馮故,而是馮故經(jīng)常提起的哥哥。 因為馮遷身體的問題,馮故從不帶他出門做生意,怕他車馬勞頓受不了,不過梁少爺作為馮故的朋友和生意伙伴,可沒少聽到馮遷的名字,至少馮故來這里的時候,總會提個沒完沒了。 梁少爺?shù)谝淮我姷今T遷,感嘆他們長得的確是太像了,根本認(rèn)不出來。 梁少爺又告訴馮遷,馮故最近都沒有來過,他們因為長期有生意來往,所以基本上每年都會見面的,每年也都是差不多這個時候馮故會過來。 然而今年不同,梁少爺在兩個月之前接到了馮故的信,馮故說他有事情來不了了。 馮故根本沒有來過梁家,當(dāng)家丁看到馮遷的時候,還在納悶,怎么馮二少忽然又來了。 馮遷越聽心里就越?jīng)?,他不肯回去,在附近打聽了很久,什么消息都沒有,誰也沒見過馮故。 后來他心里越來越不安,終于還是回去了…… 馮遷說:“他明明還送了信給我,怎么可能已經(jīng)死了呢?他出門兩個月了,在信上寫著,馬上就要回來了,很快……” 馮遷伸手抹了一把臉,又說:“我真的從沒想過他是這么回來的,用這樣的方式……” 發(fā)現(xiàn)干尸之后,又過了很久了,沒有任何馮故的消息,就算馮遷自欺欺人,他都已經(jīng)有些撐不住了。 干尸一直放在衙門里,案子沒有破,尸體不能接走。好在干尸并不是普通的尸體,短時間內(nèi)已經(jīng)不會再壞了。 然而案子根本沒有進(jìn)展,就像馮故根本沒有再回來一樣。 池隆撓了撓后腦勺,說:“馮大少,那具尸體和蛇紋圖騰有什么關(guān)系嗎?” 他們大老遠(yuǎn)跑過來,主要就是因為蛇紋圖騰的問題,不然這么遠(yuǎn)地方的案子也輪不到他們來查。 馮遷說:“是刻在放尸體的箱子上的一個圖案。箱子還在衙門里?!?/br> 倪葉心聽完沒說話,只是眼珠子一直在轉(zhuǎn),好像在想什么。 慕容長情看了倪葉心一眼,然后問:“你和你弟弟,有什么區(qū)別?” 馮遷被問得一愣,想了想說:“應(yīng)該是手臂罷。” “手臂?” 眾人有點(diǎn)奇怪,不太能理解。 馮遷說:“我的左臂上有一塊胎記,但是并不大,而且一般都不會露出來,所以別人應(yīng)該都不知道。” “胎記?”慕容長情皺眉,掃了一眼馮遷的左臂,然后又不自覺的皺了眉。 倪葉心說:“能給我看看嗎?” 慕容長情卻已經(jīng)站了起來,往門口走去,說:“恐怕看了也是徒勞?!?/br> 他說完就走了,別人都是一頭霧水。 馮遷掀起自己的袖子,說:“這位大人,真是抱歉,恐怕是看不成的?!?/br> 馮遷的袖子已掀起來,大家就看清楚了,他的左手上包扎著,看起來是受傷了。 馮遷說:“我從梁家趕回來的時候,在路上身體有些不適,從馬上翻下來了,正好翻到了山坡里,受了一些傷,左手到現(xiàn)在還不能用勁兒?!?/br> 馮遷說著就將包扎好的傷口解開了,他本來手臂很白皙,不過這會兒包扎一揭開,就看到手臂上斑斑駁駁的,全都是已經(jīng)結(jié)痂或者還沒好利索的傷疤。 如果說本來馮遷手臂上有什么胎記,恐怕現(xiàn)在也根本看不到了。 大家有點(diǎn)失望,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倪葉心他們在馮家住下來了,著手開始查這個案子。不過因為天色已經(jīng)晚了,所以衙門的人想要明天一早再帶他們?nèi)タ茨蔷吒墒?/br> 說白了,衙門的人還是害怕,就怕那干尸突然坐起來什么的。 馮遷安頓好了他們,倪葉心立刻就屁顛屁顛的跟著慕容長情往房間里走去。 慕容長情忽然轉(zhuǎn)頭,倪葉心差點(diǎn)就撞在他懷里。 然而很可惜,他并沒有撞進(jìn)去,倒不是他及時停步了,而是被慕容長情用一根手指頭給推開了。 倪葉心說:“慕容大俠,你好厲害啊,你怎么知道他的左手,什么都看不出來的?” 慕容長情看他笑的一臉諂媚,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不過說實在的,讓倪葉心夸獎聰明厲害,其實還挺受用的。 慕容長情說:“他左手一直不自然,顯然是受了傷,而且是不輕的傷,這有什么可驚訝的?!?/br> “原來是這樣?!蹦呷~心說。 慕容長情忽然冷笑了一聲,說:“你不是要離的近一些看那馮大少嗎?這都沒有發(fā)現(xiàn)?恐怕是只盯著他的臉看了罷?!?/br> 倪葉心立刻笑瞇瞇的問:“大俠,你是吃醋了嗎?” 慕容長情:“閉……” 慕容長情下示意的想讓倪葉心閉嘴,但是剛說了一個字,頓時就聯(lián)想到了奇怪的畫面,頓時自己倒是閉嘴了,瞪著倪葉心看了一眼,轉(zhuǎn)身進(jìn)了房間,“嘭”的關(guān)上門。 慕容長情走的太快了,倪葉心都沒來得及追,還有一個沒來得及追的,那就是…… 玉米。 玉米很委屈,耷拉著腦袋,它又被主人關(guān)在門外面了,絕對是被殃及池魚的那個。 倪葉心倒是沒有再追上去拍門,反而彎腰把爆米花抱了起來,然后就坐在了慕容長情門口的石階上,抱著爆米花給他順毛。 玉米好奇的探著頭,在倪葉心身邊游走,似乎不知道倪葉心要做什么。 爆米花被倪葉心摸得舒服,“汪汪”叫了兩聲。 倪葉心抱著爆米花,說:“爆米花,你說,慕容大俠是不是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喜歡我了?” “汪……” 爆米花叫了一聲,歪著頭看著倪葉心,一臉迷茫的小樣子,它是聽不懂倪葉心在說什么的。 倪葉心伸手戳了一下爆米花的頭,說:“都說了歪頭代表假裝可愛賣弄風(fēng)情,不許歪頭,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汪……” 爆米花被主人戳了一下頭,就把頭往另外一邊歪了過去。 倪葉心:“……” 玉米在旁邊,“嘶——”了一聲,那一雙小眼睛,好像充滿了鄙夷一樣,盯著倪葉心和爆米花。 倪葉心又問:“玉米,你說是不是?” “嘶——” 玉米很不給面子來回晃著腦袋繼續(xù)游走。 倪葉心繼續(xù)自言自語說:“好罷,我懂我懂,你是說,他可能真是有點(diǎn)吃醋,但和喜歡差的有點(diǎn)遠(yuǎn),對不對?我明白,這是一種占有欲的心理狀態(tài),他已經(jīng)習(xí)慣我總是圍著他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了,我突然去注意別人,他肯定不適應(yīng),這是正常反應(yīng)。不過!” 倪葉心話鋒一轉(zhuǎn),點(diǎn)著爆米花的小鼻子,說:“不過其實和喜歡也沒差多遠(yuǎn)了,這簡直就是突飛猛進(jìn)的進(jìn)展,歷史性的轉(zhuǎn)著,有沒有?而且有占有欲是好事兒啊,這樣的人比較專情。” “汪——” 這會兒爆米花沒有歪頭,它和玉米突然就竄了出去,從倪葉心的懷里跳出了老遠(yuǎn)。 “嘭”的一聲。 倪葉心身后的房門被猛的打開了,慕容長情臉色鐵青的站在門口,居高臨下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