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節(jié)
給長公主殿下兜兒著闖下的禍,原本只能存在于他小時候的幻想中的呢! 瑤華長公主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凌州的天色一如既往,似乎秋冬皆是沒有太大的差別?,幦A長公主覺得有意思,這個時候離凌州不過兩三日路程的涼州已經(jīng)下雪了,偏凌州卻還是能穿著秋衣,在院子中看風(fēng)景。 瑤華長公主坐在魏黎給自己搭的秋千上,她原本是不喜歡這些的,只魏黎見著戰(zhàn)王府有這玩意兒后,便也給她做了一個。 她整個人都靠在了秋千藤椅上,藤椅里頭還放了軟乎乎的墊子,她瞇著雙眸,一副舒適的模樣。 “哼,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身份,當(dāng)真是沒教養(yǎng),見著客人,竟然只顧著自己玩樂。”司馬玥哼哼道。 瑤華長公主還是頭一回見著,像司馬玥這樣,腦子里頭塞滿了稻草,偏還覺得自己十分聰明的人。 “你以為本宮是什么身份?”瑤華長公主聲音不再溫柔,甚至帶上了冷意,“鬧得太難看,便沒什么意思了,你覺得呢?” “你說誰鬧得太難看?你是什么人,我爹是司馬!你不過是一個魏黎將軍隨便找的一個女人罷了,你不覺得自己跟在魏黎將軍的身邊,會讓旁人覺得他很是沒品位?” 這卻是有意思了。 瑤華長公主神色不變,心中卻是冷笑。她隱姓埋名,與魏黎到凌州來,想不到這些人竟還當(dāng)真以為她好拿捏了。 她自是不在乎旁人怎么說的,只是聽多了難免會有些身份。畢竟在拼爹這一個技能上,瑤華長公主還是從來沒有輸過的。 “你知曉,本宮自從記事起,便沒有人敢在本宮跟前這般大放厥詞了?!爆幦A長公主冷冷一笑,“你很有膽量,不過本宮今日告訴你,若是本宮發(fā)怒了,便是十個你爹,也未必能救下你?!?/br> 【作者題外話】:說起爹來誰能比得過瑤華?就算是皇帝也不如她血脈正統(tǒng)呀~ ☆、第六百二十五章 少見任性 司馬玥愣了愣,倒是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她見著的瑤華長公主,多半是溫柔不愛說話的。只今日在她跟前的瑤華長公主,卻顯然是帶上了冷厲。 叫人覺得吃驚,卻害怕。 只她卻也很快反應(yīng)了過來,她倒不是變聰明了,而是覺得瑤華長公主十分的不要臉。與她搶奪魏黎將軍卻也就罷了,偏生竟然還對她出言威脅,這叫她如何能忍得下去? 司馬玥尖叫:“你能把我如何?別以為你有魏黎將軍當(dāng)靠山,我便會怕你,我告訴你,你如今不過是魏黎將軍身邊的一個玩意兒罷了,待到魏黎將軍厭煩你了,總有叫你后悔的時候!” “那你恐怕是等不到了?!爆幦A長公主仍是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眉宇間帶著一抹輕蔑,“便是沒有魏黎,本宮也不會怕一個小司馬的女兒。本宮不想與你計較,是本宮大度,本宮覺得與一些沒什么眼色的人爭論,會連著本宮一起掉分兒。”她頓了頓,目光肆無忌憚地在司馬玥的身上掃了一遍,只覺得這般一個尋常的小姑娘,卻有不知從哪兒來的自信,確實是叫人佩服。 但叫人佩服,卻不代表著她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一個無禮的小丫頭的挑釁——更何況,這還事關(guān)她的男人! “你以為像魏黎那樣的人,會看上一個尋常百姓家的姑娘?你這等身份,也便只有在凌州能夠說出去罷了人,若是到了昭都,你這樣的姑娘,連本宮都懶得搭理你。”只在凌州一時也算是無聊,方會想著與她說清楚罷了。 只很顯然的是,司馬玥卻并不是那種會聽人勸的。 瑤華長公主亦沒有想過叫司馬玥真正明白什么,只覺得一個小姑娘,卻是如此的咄咄逼人,未免有些失了少女的天真浪漫。 她的語氣變得溫和了些許,“莫要以為凌州便是整個天下了,有些事情你們不知曉,只是因著你們的地位還不夠高罷了。” 這話倒叫司馬玥很是氣惱,她司馬家的地位不夠高? “你胡說八道!”司馬玥氣急,竟是忘了場合與地點,跺了跺腳,朝著瑤華長公主沖了過去,伸出雙手想要推開瑤華長公主。 只她的手還未碰到瑤華長公主,瑤華長公主身側(cè)的嬤嬤便已伸出了雙手,將司馬玥的手緊緊捏住。 司馬玥吃痛,“賤婢,放開我!” “大膽,長公主殿下又豈是你能動手動腳的?還個沒有規(guī)矩的臭丫頭,莫不是要老婆子對你動手不成?” 瑤華長公主神色淡淡,“你看到了,只要本宮動動嘴巴,自有人來替本宮收拾你?!?/br> 司馬玥不服氣,“那是你身邊的粗使婆子,若是到了外頭,定是不會有人想法哦搭理你。你且出門瞧瞧,誰不知曉你是迷惑了魏黎將軍的狐貍精,整個凌州,便沒有喜歡你的人了!” 果真是孩子氣。 瑤華長公主心中覺得好笑,她要旁人喜歡她做什么?她還是長公主的時候,誰不喜歡她?便是心中有再多的不滿,見著她,亦還是會低下頭來,裝出一副歡喜的模樣兒,叫一聲瑤華長公主。 如今到了凌州,有了魏黎在身邊,對于旁人她更是可有可無了。 總歸那些自以為是的人,大多時候她們是沒有什么交集的,只那些人心中堵著一口氣,非是要看她的笑話罷了。 瑤華長公主見著司馬玥一副不服氣的模樣,不知為何,心中原本想要與她說道理的心思,卻是淡了下來。 她低頭擺弄著自己的指尖,“你是聽不明白本宮與你說的話?放眼大昭,還有誰有資格自稱‘本宮’?你沒見識過昭都的權(quán)勢如云,想來對昭都有所誤解亦是理所當(dāng)然,只是本宮一而再再而三地暗示你本宮的身份,你卻是充耳不聞?!彼D了頓,意味深長,“是沒有聽到本宮說的話,還是你已經(jīng)下意識地否定了本宮的身份,覺得本宮便只配當(dāng)一個狐貍精。” 她亦不是頭一回見著喜歡自欺欺人的人了,只像司馬玥這般活在自己的幻想中的人,她倒是少見。 昭都中人人都仿佛人精兒似的,便是明面上聽不明白,只內(nèi)里卻是比誰都要清楚的。人若是在一個地方呆的久了,便難免會變得有些遲鈍。 但司馬玥卻是很遲鈍了。 瑤華長公主這話叫司馬玥心頭一痛,她下意識地否定:“你不過是在騙我罷了,你怎么會是公主呢?” 她都知曉的,當(dāng)朝只有兩個公主,一個已經(jīng)沒了,另一個卻是魏黎將軍的親外甥女兒,何況年紀(jì)亦是對不上的。 可她亦不會是宮里頭的娘娘,如今皇宮中的女人,可都是先皇的太妃了,沒一個是能輕易出了宮,還堂而皇之的跟著一個將軍,來到這兒來的。 司馬玥下意識地覺得,這個女人定是在糊弄自己,她根本便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姑娘,不僅僅迷惑了魏黎將軍,還想著要欺騙她一個小姑娘! 瑤華長公主淡淡的抿了抿嘴唇,“也罷,本宮也不想再與你浪費時間?!?/br> 她站起身來,想要往回走。 可司馬玥好不容易方是出來了,又怎會輕易叫她離家?她一下子便沖了過去,嬤嬤還來不及阻攔,司馬玥便是跑到了瑤華長公主的跟前了。 “不,你還不能走,你必須與我保證,你保證你會離開魏黎將軍,你不會再耽誤了他。你這個壞女人,你必須走!” 瑤華長公主被她的不要臉給驚呆了,“保證?你憑什么要本宮給你保證,你是什么人,本宮憑什么要答應(yīng)你?給你這樣的保證,不是因著你怕我耽誤了魏黎,而是因著你怕本宮在這一日,你便一日得不到魏黎的好感。司馬玥,便是當(dāng)真這般想要攀附權(quán)勢,至少也端著你的儀態(tài),莫要鬧得這般難看。” “我,我不管,反正你就是得走!”司馬玥不依不饒,拿鼻孔對著瑤華長公主,語氣不可一世,“我不管你是誰,總之魏夫人這個位置是我的,你休想拿走屬于我的東西!你若是不答應(yīng),我便讓我爹殺了你!反正你一個沒有家族的人,便是死了,亦不會有人在乎!” 【作者題外話】:啊~寫這個司馬玥最痛快了,大概本寶寶也是個蛇精病吧~ 本來說加更的,然鵝今天帶了電腦去,結(jié)果幫辦公室的人考試,也就沒有碼字。正好明天周末,那就加更一章好了,所以明天是……四更? 唔,群號在回復(fù)里哦,昨晚那位看官大大注意啦~ ☆、第六百二十六章 誰在說謊 “我沒有家族?”瑤華長公主不免嗤笑,她覺得自己方才還想要與司馬玥說明白的想法,當(dāng)真是糟糕透了! 世上怎會有如此不要臉的人?便是姑娘家,也總該是有些基本的修養(yǎng)才是,也不求她有多聰明,但至少不該笨成這般模樣! 難道司馬府上養(yǎng)姑娘的法子太特別了? 她說道:“本宮不是沒有家族,而是本宮的家族你們是見不得的。本宮與你說明白些,也省得你總與本宮為難,本宮姓景,昭都中自是沒有姓景的權(quán)貴,因為無人敢在自己的名字跟前加上天姓。先前本宮懶得與你們說明白,是本宮不想惹是生非,但今日你既然糾纏不休,本宮便讓你徹底死心好了。本宮……” 司馬玥心中很是慌亂,是了,昭都中的那些權(quán)貴誰敢姓景,先前她們沒有想到這一層,只當(dāng)這個女人不過是個尋常人家的女兒罷了。誰能想到她竟然是天家的人! 她得罪人了! 司馬玥心生慌亂,再看瑤華長公主那端莊的姿態(tài),心中的恨意卻又不受控制了。 她不能讓這個女人活著離開這里,如若不然,誰都知曉她得罪了皇室了。 “你閉嘴!”司馬玥捂著耳朵尖叫,也不知曉是不是故意,她在胡亂扭動的時候,竟是不小心撞了瑤華長公主一把。 瑤華長公主身形不穩(wěn),竟是朝著一旁的假山倒去。 司馬玥眼中閃過了一抹得色,只她還未來得及高興,便見著一雙大手一下子便將瑤華長公主給摟住了。 魏黎的臉色黑如鍋底,他便知曉不能見到這司馬家的人,縱然他們當(dāng)家的是個有些小聰明的人,只是奈何除了司馬大人意外的人,竟都是蠢貨! “司馬大人方才所求之事,只怕本將軍是難以答應(yīng)了?!蔽豪璺鲋幦A長公主站穩(wěn)了,看向司馬玥的目光中幾乎像是一把把小刀子,“司馬姑娘好生無禮,看來是司馬大人確實嬌寵過度了,不過本將軍素來不是那等會擔(dān)憂自己以大欺小,從而會落下不好的名聲的人。既然司馬姑娘這般有膽色,想來也不會懼怕本將軍的報復(fù)才是?!?/br> 他甚至懶得隱藏自己的心思,只與司馬家的人明說了。 司馬玥的嘴唇動了動,試圖解釋:“不,不是的,是她先說了謊話,我只是不想將軍被這樣一個滿嘴謊言的人給騙了。她不是什么皇室的人,她是騙將軍的,將軍莫要聽信了她的話!” 瑤華長公主是不是皇室的人,還有人會比他這個外甥女兒便是公主的人更明白? 魏黎覺得可笑,司馬玥分明是嫉妒了瑤華,方會找了借口,想要挑撥離間罷了。這般的手段不算高明,甚至是有些拙劣了。 司馬玥卻不知曉,她的話沒有引起魏黎多大的觸動,但司馬大人卻已經(jīng)心驚不已了。 皇室的人,這個魏夫人果真有來頭,怨不得郭氏會這般看重她,甚至將她當(dāng)成主子一般伺候著。 若魏夫人當(dāng)真是皇室的人,莫說是郭氏了,誰不是他們景家的人呢?他們景家,才是大昭真正的主子??!莫說是一個他一個小小的凌州刺史,便是整個凌州,她亦是能說打殺便是打殺,說不要便是不要了的! 司馬玥仿佛沒有明白,自己竟是給司馬家?guī)砹硕啻蟮穆闊┮话?。她滿目真誠地勸道:“我說的都是真的,像將軍這樣的人,怎么能被一個騙子給迷住了?將軍不要覺得是我心思齷齪,只單看將軍如今的權(quán)勢,誰不想成為將軍的夫人啊?這女人定也是這般想的?!?/br> 在她的眼中,瑤華長公主亦不過是特貪戀富貴的人罷了,與她并沒有什么不同??墒撬齾s是比瑤華長公主高貴一般,至少她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姑娘,家中的父親還是擔(dān)任要職,自己又正年輕貌美,魏黎將軍便是要選,亦該是選擇她才對。 瑤華長公主已經(jīng)不知曉該用什么表情來面對司馬玥了,她扯了扯魏黎的一袖子,不知為何,語氣中竟是帶上了無奈,“算了,說不明白的。” 若是能說得明白,她也不至于這般心累的。 她覺得大概司馬玥的耳朵是與尋常人不同的,尋常人是能聽到所有的聲音,司馬玥卻只能聽到她愿意聽的,至于旁的……呵呵! 魏黎掃了察覺到了什么,正在膽戰(zhàn)心驚的司馬大人一眼,“司馬大人還是將司馬姑娘帶回去為妙,如若不然,本將軍怕只能還給你么一具尸首的?!?/br> 這話已經(jīng)是很不客氣了,幾乎便等同于告訴司馬大人,本將軍要殺了你的女兒! 偏司馬玥仍是覺得自己受了委屈,她嘟著嘴,雙眼通紅的模樣很是可憐,“你不相信我說的話,你會后悔的。她要是真的是什么規(guī)矩人家的,誰會跟著一個男子沒名沒分地跑到凌州來?她是看上了將軍的地位,我若是將軍……” “你待如何?”魏黎忍不住松開了抱著瑤華長公主的雙手,帶著薄繭的手掌,一下子便掐住了司馬玥的喉嚨,“她不是沒名沒分,她是我魏黎的妻子,我魏家的族譜上便有她的名字。你們算什么東西,本將軍留著你們,不過因著你們識相,若你這般急著想死,本將軍不介意送你一程!” 他將司馬玥丟出了大門,后頭的司馬大人目光復(fù)雜,連連道歉。 瑤華長公主面無波瀾,她也是受夠了司馬玥的自以為是了,便是為了不發(fā)怒,她亦是要生氣了。 這般挑戰(zhàn)旁人的底線,急著找死的人,她是真的沒見過。 “對不起,是我讓你受了委屈。”魏黎愧疚不已,一手握著瑤華長公主的細腰,“方才可是嚇著你了?” 他是頭一回在瑤華長公主跟前發(fā)怒,只那司馬玥實在是太過叫人氣惱了些。侮辱他卻是無所謂,只是侮辱了瑤華,卻是他斷斷不能忍的事兒了。 他什么都不怕,只唯獨擔(dān)憂她跟著自己,會受了委屈。 “沒事。”瑤華長公主溫聲道,“也是她欺人太甚了些,不給她個教訓(xùn),她還不知曉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br> 這卻是一句大實話了,司馬玥會這般有恃無恐,不過是因著她的父親是司馬罷了。 但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司馬罷了,在凌州許是厲害,只到了別處,卻是什么都不算了。 魏黎嘆氣,“早說你若是露出了身份來,還有誰敢這般胡說八道?” 瑤華長公主會這般做,卻也不全是因著她想要一心一意的與魏黎過日子的,更是因著,若她的身份暴露了出去,旁人難免會說魏黎攀附權(quán)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