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jié)
木舞被他拉著手腕,下意識的皺眉,女孩抬頭看過來的瞬間,身子猛的一愣。 她拽著楊毅的手忽然放開,動作也變得小心起來,看著木舞,她忽然抿了抿唇,小聲道,“你就是上次那個jiejie吧?那位先生的妻子?我們上次見過面的。” 楊毅一邊揉著后腦勺,一邊詫異的看著她,“你們認(rèn)識?!?/br> “哦?!蹦疚柰齑揭恍?,其實(shí)剛才她就已經(jīng)認(rèn)出她來了,只是上次見面她跟她爺爺在一起,長相溫婉甜美,說話也是淑女到不行,這突如其來的反轉(zhuǎn)確實(shí)讓人有點(diǎn)兒難以置信。 “我記得你。” 木舞溫涼的臉上始終帶有優(yōu)雅溫涼的笑意,跟她的青澀和焦躁形成巨大反差。 楊書玫慚愧的低下頭,“jiejie好漂亮,上次沒有來得及和你說上話就走了?!?/br> 木舞看了眼一旁一臉埋怨的楊毅,“你們是兄妹?” “我是他姐?!?/br> 楊書玫笑嘻嘻的說了句,然后又狠狠瞪了眼那頭的楊毅。 楊毅輕哼一聲,余光瞥見欲走的林夏,趕忙拔腿追了過去。 木舞無奈的勾勾唇,溫涼的目光靜靜打量著對面的女孩兒,年紀(jì)輕輕,小臉兒卻已經(jīng)出落得非常精致,身材也是亭亭玉立,明亮的大眼睛里是善良平和的光芒,雖然身上掩不住的飛橫跋扈和年少輕狂,可是美好的人總是與眾不同。 “jiejie和安先生已經(jīng)結(jié)婚了,我聽爺爺說過,所以你放心,我不會打擾你們的?!?/br> 她個頭還沒有木舞高,微微仰著小臉兒,目光無比真誠。 木舞被她逗笑,“我從來不覺得你要打擾我們啊?!?/br> “可是上次爺爺沒搞清楚狀況亂點(diǎn)鴛鴦,我感覺有點(diǎn)兒羞愧……” 楊書玫說著咬了咬下唇,“而且看到j(luò)iejie后就更覺得羞愧了,你那么知書達(dá)理,又聰明又有氣質(zhì),長得還那么好看,而我不僅性格野蠻……裝淑女都裝不好,如果爺爺知道我這樣一定又不高興了……” “你就是你啊?!?/br> 木舞淡笑著,柳眉柔和,畢竟是要做母親的人,對于還未成熟的孩子總是不由自主的多一分耐心。 “你沒必要去羨慕任何人,而且學(xué)著做淑女也是為了哄爺爺開心,說明你很孝順和善良??倳腥讼矚g真實(shí)的你,你現(xiàn)在還小,以后會遇到的?!?/br> “謝謝jiejie安慰?!?/br> 楊書玫無奈的撇撇嘴,大道理聽的多了,別看她現(xiàn)在禮貌懂事,其實(shí)小聰明多的是。 她忽然轉(zhuǎn)頭掃了眼四周,發(fā)現(xiàn)楊毅那臭小子已經(jīng)不知道去哪兒了。 “姐,我失陪一下??!” 楊書玫最后非常豪情的丟下一句立馬撒腿而去,木舞嘴角動了動,還真是親姐弟啊,這一原形畢露,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 現(xiàn)場的另一角。 楊毅已經(jīng)跟丟了匆匆離開的林夏,他有些無措的站在大廳中央,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們,卻始終搜尋不到她的影子。 林夏站在洗手間的門邊,偷偷回頭瞥了一眼,發(fā)現(xiàn)他沒有跟上來才放心的舒了一口氣。 從包里掏出手機(jī),林夏打開通訊錄,目光一動不動的盯著郁涼的名字,干凈的手指在屏幕前輕輕顫抖了兩下,最終還是摁了撥通鍵。 手機(jī)響了不久便被接通,林夏沒有出聲,電話那頭傳來他熟悉冰冷的聲音。 “喂?” 她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才開口,“是我?!?/br> “有事嗎?” 他的聲音始終淡漠平靜,聲線里聽不出絲毫的情緒波瀾,正是這種不冷不熱,才最讓她覺得崩潰。 林夏抿了抿唇,雖然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牽連,但是似乎每次碰到與他相關(guān)的事,她總是無法保持平靜和圍觀的態(tài)度,遇見他恐怕是她最后悔的一件事,可是一切都已經(jīng)覆水難收。 “我想問你?!彼D了頓,接著說,“你是不是把那塊兒懷表捐贈了?今天我來拍賣會看見它作為拍品出現(xiàn)?!?/br> “嗯?!?/br> 郁涼輕嗯一聲,似乎不以為意,甚至毫不關(guān)心。 林夏皺了皺眉,“為什么?郁涼,我知道那塊兒表對你有特殊的意義,你不是告訴過我嗎?那塊表兒是你親生父親送給你的,所以你從一出生就帶著它,雖然你說過你恨你生父,恨他從一開始就拋棄了你們?nèi)ズ蛣e人組建家庭,可是我知道,你在心里對他是有一種向往的,你是害怕打開那段禁忌……” “你知道那個被他視為珍寶的女人和孩子是誰嗎?” 郁涼冷笑一聲將她打斷,聲音冷的讓人發(fā)顫。 “你不了解的事情太多,林夏,別自以為是,你根本不懂我,不清楚我是一個怎樣的人。” “我怎么不了解。” 林夏苦笑,眼淚不自覺的順著臉龐滑落,“你就是一個無情的惡魔,一個連自己親生兒子都不肯要的惡魔!” 郁涼冰涼的指尖頓了頓,還沒來得及張口就聽見她失控的聲音傳過來。 “你口口聲聲說你生父不配做一個男人和父親,口口聲聲說他背信棄義負(fù)了你們母子,可是你呢?!你又何嘗有過情?!你和他有什么區(qū)別?!我們的孩子……還沒出生就被你下了命令,就被你冷冰冰的拋棄!” 他眉頭深鎖,心臟的某個地方如同斷裂了一般,堵的發(fā)疼。 林夏靠在墻上,后背順著冰冷的墻壁自然滑落,她坐在地板上哭的泣不成聲,電話被扔到一旁卻沒有掛斷,郁涼聽見她隱忍的撕心裂肺隔著聽筒清晰的傳來。 楊毅看見洗手間門口伸出來的一只銀色高跟鞋,狐疑的往前走了兩步,他尷尬的看了看四周,試探的叫了一句,“jiejie?” “……” 沒有人回應(yīng),只有隱隱約約的抽泣聲傳過來,楊毅瞥見一抹橙色的裙邊,大腦嗡的一聲,顧不了那么多,他兩步跑過去,果然看見林夏癱坐在地上,小臉兒梨花帶雨的,可是似乎已經(jīng)哭的沒有了聲音。 “姐你怎么了?” 楊毅束手無措的站在那里,緊皺著眉頭看著她。 林夏狠狠抹了一把淚,凌厲的目光掃向他,冷聲道,“誰是你姐?我有名字!” 呃…… 楊毅尷尬的撓了撓頭,抿唇問道,“那你叫……” “林夏!” 林夏擲地有聲,哭紅的眼圈已經(jīng)把眼妝暈了一大片,楊毅澄澈的目光里充滿了心疼,他記得他第一次見到她是她就是一副撕心裂肺的模樣,雖然那天她喝的酩酊大醉,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還是能夠清晰看見她眸底隱藏的悲傷。 那一刻他就覺得,這個女孩一定是有故事的,他很想去靠近她,去了解她,然后理解她的心疼,再把她保護(hù)起來。 “我送你回去吧。” 楊毅將她扶起來,可是林夏剛剛站穩(wěn)就甩開他的手,兀自往前走。 楊毅很快跟過去,連忙將她的身子扶穩(wěn),不厭其煩的問道,“我送你吧,你喝了酒開車不方便,而且你一個女孩子,我怕大晚上會被人欺負(fù)?!?/br> “……” 林夏忽然抬頭看他,不知為什么,鼻尖驀然一酸,她沒有說話。 楊毅得到默許,露出一個陽光的招牌笑容。 到了車前,他細(xì)心的為林夏打開車門,甚至連安全帶都幫忙系好,那是她和郁涼在一起相處時從來不會得到的關(guān)懷和照顧。 感覺到車子緩緩啟動,林夏縮了縮身子,偏頭看向窗戶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哭的如此狼狽。 楊毅卻毫不在意,他嘴角噙著笑,干凈澄明,目光認(rèn)真的直視前方。 半晌他才忽然看向瑟縮在副駕駛座上的林夏,想起什么似的問道,“林夏……我這么叫你可以嗎?” “……” 林夏動了動胳膊,沒有說話。 楊毅揚(yáng)了揚(yáng)唇角,兀自說道,“那就是可以了,對了,你家地址是哪里啊,前面就要到分叉路口了?!?/br> “前面左拐?!?/br> 林夏淡淡的,語氣不冷不熱,目光始終都沒有看向他。 楊毅聽話的調(diào)轉(zhuǎn)方向盤,又突然想起什么,開始找話題打破沉默。 “今天拍賣會上,看樣子你好像很喜歡那塊懷表,每次舉牌手筆似乎都不小呢,呵呵?!?/br> 他傻笑著,“如果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繼承爺爺?shù)墓揪秃昧耍俏乙欢〞阉南聛硭徒o你。” “……” 林夏忽然轉(zhuǎn)過頭,沉寂的目光一動不動的望著他。 她不傻,也過了天真懵懂的年紀(jì),這個男孩兒對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向自己示好,或者可以說是示愛。 可是他太年輕了,年輕到給不了自己想要的安全感。 車窗外的路燈隨著車子的前進(jìn)而瘋狂倒退,林夏眸底被照亮的光忽然一瞬間暗了下去。她是不是已經(jīng)失去了被愛的資格,又或者,已經(jīng)失去了相愛的能力? …… 晚上。 木舞躺在床上寢食難安,她抬眼望了望掛鐘上的時間,自己回來已經(jīng)整整三小時了,凌晨兩點(diǎn),公司的事情再忙他也該下班了吧? 拍賣會結(jié)束時他看她太累就叫左修提前把自己送回來了,說公司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所以可能回來晚點(diǎn)兒,可是都已經(jīng)這個時間了,他怎么還不回來? 木舞拿出手機(jī)給他打電話,可是打了兩三遍都沒有人接,她有點(diǎn)兒慌了。 咔嚓! 門突然被擰開,木舞嚇得往床腳一縮,她抬眸望過去,男人修長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 他脫了身上的外套掛在衣架上,白色襯衫下肌理分明的身材若隱若現(xiàn)。 木舞皺了皺眉,張口就問,“去哪兒了?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去泡妞了。” 男人輕笑一聲,忽然坐到床邊,清俊的臉剛剛靠近木舞就別開了。 酒味兒直沖沖的竄進(jìn)鼻腔里,木舞皺眉道,“離我遠(yuǎn)點(diǎn)兒。” 男人挑了挑眉,雖然喝了酒,可是一點(diǎn)兒沒醉,意識倒是清醒的過分。 “那我先去洗個澡?!?/br> 他起身要走,卻被木舞一把拽了手腕兒,她把他的袖口湊到鼻子跟前,和小狗一樣嗅了嗅。 男人眸底柔軟,看她那模樣忍不住勾了勾唇,“你還信不過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