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木舞睜開眼睛便看見一張近在咫尺的俊臉,沉默代替了驚訝,她一動不動的盯著他,有些茫然,好像剛剛從夢中醒來,沒有任何焦點一樣。 看她那副莫名無辜的模樣,安夜淮忽然垂眸笑了笑,抬起手撫上她的發(fā)絲,眉眼柔和。 “今天嚇到了嗎?” 聽見男人的聲音木舞才回過神,任由他的手在面龐輕撫,只是皺起柳眉看著他,忽然問,“你怎么回來了?不是在出差嗎?” “想你就回來了。” 他嘴角帶著淡笑,眸底認真,根根分明的睫毛打在臉上有一種安然的俊美。 木舞動了動唇,從床上坐起來。 “你知道我去發(fā)布會了?” “嗯?!卑惨够袋c頭,“剛剛去了那邊,又去了一趟醫(yī)院才回來?!?/br> 木舞看著面前的男人,難得的溫柔和認真,反而讓她覺得不習慣,安夜淮什么時候能這么沉穩(wěn)的跟她說話了? 眨了眨眼,木舞問,“你不生氣?” “不生氣?!卑惨够闯良诺难垌⒅?,俊臉毫無波瀾。 可木舞卻從他的目光里讀到了一絲別樣的光亮。 半晌他才勾了勾唇,“我是不生氣,可是我害怕。” 木舞疑惑,“怕什么?” 安夜淮笑了笑,唇角邪肆,“怕好不容易把戒指給出去了,到最后卻只剩我一個人,我可不想孤獨終老?!?/br> 孤獨終老?他什么意思? 木舞看著面前的男人,眸色微動,難道她不和他一起過,他還終身不會再娶了嗎? 半晌她才意識回籠,淡淡瞥了男人一眼,小臉兒溫涼,“你就那么擅長花言巧語嗎?” “花言巧語我經常說嗎?”安夜淮挑眉,“除了對你,我還對誰說過?” 木舞不買賬,氣哼哼的轉過頭,“那誰知道?” “你先睡吧,我去辦點事?!?/br> 安夜淮淡笑起身,木舞看著男人遠去的背影,心底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對了。”走到門口的男人忽然轉過身,木舞下意識的抬眸,視線恰巧撞進他深邃的眉眼。 他唇畔挽笑,“晚安。” 木舞愣了愣,還沒來得及回答男人就已經帶門離開。 ★ 男人站在落地窗前,白色襯衫隱隱露出肌理分明的上體,他單手插腰,另一只手拿著手機。 臥室沒有開燈,只有外面景觀燈的微弱光亮投射進來,男人精致的輪廓映在大片黑暗落地窗上,莫名深邃。 “喂,幫我去辦件事。” “少爺,是去查幕后指示者嗎?” “不。”安夜淮聲音平靜,漆黑的瞳孔緊鎖玻璃窗內的自己,“真兇我知道是誰,你去找潑硫酸的直接兇手。” “是。” 掛了電話,安夜淮將手機滑進褲兜,他看著落地窗里隱在夜色里的自己,唇角忽然勾起邪肆的弧度。 這一次,他要徹底鏟除后患。 ★ 醫(yī)院。 vip病房。 安逸千和淺川同時站在病房內,雖然一個沉默不語,一個優(yōu)雅矜貴,可護士還是明顯感覺到一股濃重的火藥味。 她為難的看了眼病床上的女人,又看了看站在這里紋絲不動的兩個男人。 嘆了口氣,道,“這里留一個人看著就好了,病人需要絕對安靜的環(huán)境休息,你們兩個商量一下再做決定?!?/br> “我!” “我?!?/br> 二人同時開口,護士頭疼的皺眉,“到底誰?” “護士?!睖\川掃了眼病床上的女人,眉頭揪在一起,“我和她已經認識好多年了,而且彼此經?;ハ嘧邉樱蛇@個男人和她都沒有見過幾面!” 淺川現在根本沒有心思跟安逸千去爭什么,他滿眼只有董明明脖子上觸目驚心的傷疤。 “護士?!卑惨萸刹阶哌^來,紳士一笑,“今天我已經向這位小姐表白,她也打算考慮考慮。” 表白? 淺川冷冷一笑,“我相信她醒來第一個想見到的人是我?!?/br> 安逸千本想說什么,可是褲兜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抿了抿唇,拿出手機出門。 ☆、第145章 從此以后換我死皮賴臉 安逸千出去后便沒有再回來。 淺川自然而然的守在病床邊,大手緊裹她搭在床沿的手,眉頭深擰。 窗外夜色深濃,淺川面色疲倦,出差到現在已經一天半夜沒有合過眼,他抽出一支煙,起身去了陽臺。 夜色靜謐,他修長白皙的指骨搭在鐵質的圍欄上,冬日里的夜風凜冽刺骨,透過他的單薄外套灌進襯衫的領口里。 他嘴里叼著煙,抬手點燃,煙霧頓時繚繞在空氣中,將他有些頹然的面龐籠罩。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手里的煙過半他才回過神,隨手扔了煙蒂,男人回到病房。 看見病床上的人小臉兒慘白,走近了卻發(fā)現她的睫毛輕微顫動。 “明明?” 他坐到床邊,雙眸緊緊盯著她的臉。 躺在病床上的人手指動了動,雙眼緩緩打開。 眼前一片模糊,目光沒有焦點,感覺周圍都是慘淡的白。 董明明盯著忽然出現在視線里的輪廓,視線慢慢聚焦。 “你醒了?” 熟悉溫熱的聲音夾雜著絲絲疲憊,那么真實的打在她的頭頂。 董明明愣愣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好像意識仍在游離,淺川見狀連忙將她的手捧在掌心,眉頭深鎖。 “已經沒事了,別怕?!?/br> 董明明呆滯的目光動了動,忽然抽回被他緊緊握住的手,垂眸看了眼自己,淡淡的偏過頭。 “你怎么來了?” “我來看你。” 淺川看得見她躲避的目光,也看得到她眼底的失落和痛苦,忽然淡笑道,“聽說有人跟你表白,你差點同意,我知道后就慌了,馬不停蹄的往回趕。” 感覺到她身子明顯一僵,淺川拉過她的手,聲音平靜卻帶著幾分玩笑。 “告訴我,你真的答應考慮和安逸千交往了?” 董明明忽然轉過頭,猛的將被子往下一拽,無望又冰冷的目光看向他。 “淺川,能不能不要總開玩笑安慰我了?你也看到了現在的我是什么樣子,我已經開不起玩笑了,也沒有辦法再不要臉的纏著你?!?/br> “沒關系?!睖\川看著她的脖頸處,眉頭微皺,可是目光柔和,唇畔輕挽,“你本來就不需要放下尊嚴,從此以后換我死皮賴臉?!?/br> 董明明愣了愣,漆黑的瞳孔放大,蒼白小臉兒略過一抹驚訝。 不過下一秒,她冷笑了一聲,唇角苦澀,“淺川,你真的太壞了,總是在我最難過的時候安慰我,可我知道這些也只是安慰?,F在我變成這樣,更不可能勉強你和我在一起。” “你沒有勉強?!睖\川握緊她的手,“是我一直以來顧慮太多了,明明喜歡你卻不敢承認?!?/br> 董明明動了動身子,將半張臉沒入被單,他的表白讓她很開心,可又很難過,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董明明了,雖然只是輕度燒傷,面積也不大,但對于一個演員來說,脖頸上有疤痕是一件多么自卑的事。 “我已經還你自由了。”眼眶酸澀,她把頭埋進被子里,悶悶的說,“淺川,我以后不會再打擾你,你也放過我吧?!?/br> “想都別想?!睖\川抬起手臂把被子往下拉了拉,又將她的身子擺正面朝自己,“我不會讓你跟別人在一起,安逸千也不行。” 董明明看著他,眼淚突然就不自覺的流了下來,她曾經多么盼望這一天的到來,可是現在她竟然覺得害怕和畏懼。 “我們別再把時間浪費在推開彼此上了好嗎?”淺川一手撫上她的面龐,輕攏發(fā)絲,“知道聽見你出事的時候我有多害怕嗎?害怕見不到你,害怕再也沒有機會跟你表白?!?/br> 她愣愣的看著他,目光有些茫然,半晌才勾了勾唇,淡淡問了一句,“如果我真死了呢?” 淺川低頭,干凈清澈的雙眸看著她,忽然勾了勾唇,“所有逃避你的時光,我都會后悔。” 是嗎?他會后悔嗎? 董明明看著他,心口堵的難受,“可是淺川……唔……” 剩下的話被他堵進了嘴里,他冰涼的薄唇在她櫻唇啃噬,貪婪纏綿,董明明愣了幾秒后想要掙扎,卻不料他的力道加重,一手抓著她的小臂,伸出舌頭撬開她的牙關。 董明明無從抵抗,任由他貪婪的索取,她閉上眼,另一只手攀上男人的脖頸。 感覺到她呼吸困難他才罷休,淺川額頭貼上她的額頭,輕輕廝磨,“沒有可是。我知道你在顧慮什么,放心,我會幫你找最好的整形醫(yī)生,這點疤不會影響你的漂亮?!?/br> “……” 董明明微仰小臉兒看著他,眸底忽然染上笑意。 ★ 第二天木舞下樓的時候安夜淮已經走了。 老太太和吳芬萍最近都熱衷于出門打麻將,所以家里冷清許多。 下了樓梯才看見安澤在墻邊接水,干凈的毛織衫和休閑褲,總是能給人一種很舒適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