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節(jié)
山河集團。 秘書敲門進來:“尹總,秦氏那邊要求和解,愿意賠償?!?/br> 尹浩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道:“拒絕他。”他想了想,眼睛微瞇:“到時候了?!?/br> 饒是一向心高氣傲的秦楚杰低了頭,他又豈會這么容易放過他?賠償?他不需要。他要的是秦楚杰永無抬頭之日。 私下解決未必不是個好辦法,但通過走法律程序,秦氏集團乃至秦楚杰這個人,抄襲別人研究成果這個頭銜一直都會在,不止是現(xiàn)在,以后秦楚杰也抬不起頭來。 這,就是惹到他尹浩鵬的下場。 對他自己而言,他一直覺得自己算是足夠?qū)捜萘恕?/br> “是。”秘書應道。 又問一句:“那林總?”她指的是林佳希。 這段時間林佳希在山河集團并不能算是真正的項目部經(jīng)理,至少尹浩鵬并沒有給她這個權(quán)利。 “給她?!?/br> 尹浩鵬并沒有多想。 在他心里,林佳希還成不了什么氣候。不就是一個項目部經(jīng)理嗎?她能起多大的風浪來?他尹浩鵬一向都是說到做到的人。 “是。”秘書出了辦公室,只留尹浩鵬一人。 當初來帝都的目的,他已經(jīng)完成了一大半。 剩下來的,也快了。 —— 顧竟成和霍夢舒是在接到通知后的第三天趕回來的。 這次調(diào)的地方很遠,這已經(jīng)是最快的速度。 小牧還小,便被霍夢舒送到了景湖雅居。 兩人連洗個澡換身衣服都沒有便匆匆趕到醫(yī)院。老爺子已經(jīng)醒了,正半靠在床上,手邊是霍彥銘讓豐嫂做了送來的粥。 顧竟成看到病床上的爺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一段時間不見,老爺子顯然憔悴不少,溝壑縱橫的臉泛著蠟黃,原本身上那股與生俱來的精神氣也被頹廢頂去了大半。 “爺爺?!鳖櫨钩蔂恐魤羰娴氖诌M了病房。 房間里很安靜,聽到顧竟成的聲音,老爺子微微一怔。 一旁的霍夢舒將手從他手中抽出來,微微往后退了退。顧老爺子最看不得的就是他們在一起?,F(xiàn)在老爺子這樣,自然不能刺激到他。 顧竟成皺了皺眉,還是重新牽起霍夢舒的手。 兩人的動作盡落入顧老爺子眼中。 沉默片刻,他輕嘆了口氣,開口:“你們過來?!?/br> 霍夢舒不太敢上前,怕刺激到老爺子,顧竟成卻拉著她上前:“爺爺?!彼瘟嘶位魤羰娴氖?,霍夢舒也輕輕開口:“爺爺?!?/br> 顧竟成被調(diào)的地方紫外線很足,只短短一個月時間,他已經(jīng)黑了一圈,卻依舊挺拔壯碩。 老爺子沉默片刻,忽的開口:“罷了,你們要在一起就在一起吧,我不攔著了。” 霍夢舒原以為老爺子會照常發(fā)一通脾氣,然后將她趕出去。卻沒想到這次居然松了口。老爺子一向都是個要面子的人。 這次想來也是因為顧竟成的離開,這次才被迫放下面子。 但不管怎樣,他終于答應了。 “爺爺……”想來顧竟成心里也是驚訝的,他問道:“您說真的?” “我也想通了,你父母走的早,從小就在我身邊長大。我知道,我年輕時對你太過苛責,讓你心里一直是有一種落差的。但你知道,我一直是個不善言辭的人。溝通有問題,你身邊沒有人陪,性子越來越冷淡,我是有責任的。今后的日子還得你自己過,好或不好,你自己看著辦吧。” 顧老爺子有一搭沒一搭說著。 或許這是他一生中唯一一次能這樣說。生病的人格外脆弱,何況是個老人。 這段時間老爺子也想了很多,與其自己阻攔著雙方都不好過,何不順了,接下來的日子兒孫繞膝呢?自己的身體他自己知道,半截入土的人了,或許他真的不應該再管這么多。 “爺爺?!鳖櫨钩啥坠蛟诖策?,皺著眉。淡淡的嗓音中卻似乎多了幾分感動。 同霍老爺子一樣,他也是個不善言辭的人。 即使在這樣的時候,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謝謝。”許久,又多了一句。 老爺子握上顧竟成的手:“回來吧?搬回老宅子?!彼聪蚧魤羰妫骸澳銈円黄鸢峄貋?,你還有孩子。” 霍夢舒心中自然是高興地,連忙一起蹲跪在顧竟成身邊:“爺爺,謝謝?!?/br> 顧老爺子看著兩人,笑了笑,想來也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原本嚴重的厭惡漸漸轉(zhuǎn)成了慈祥。 這天下午,顧竟成和霍夢舒就在醫(yī)院里一邊照顧老爺子,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直到最后,老爺子不放心小牧,讓霍夢舒回去看看孩子,霍夢舒說將小牧放在霍彥銘那里時,老爺子才想起來。 “你弟弟是個好孩子,我住院這段時間,他和那丫頭幾乎天天過來,雖然他們什么都沒說,但我知道,他們是真的關(guān)心我。你們到時候可要好好謝謝人家?!?/br> 顧竟成笑著點頭,回頭看了霍夢舒一眼。 —— 傍晚,景湖雅居。 想來是因為懷孕的緣故,喬岑一天要吃好幾頓。 以前挑食的她現(xiàn)在也不挑食了,什么都吃。倒是吃的豐嫂有些擔心。都是些沒有營養(yǎng)的零食,她一見喬岑吃便攔著,嚇得喬岑以后吃零食都只敢躲房間去吃。 霍彥銘倒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然,有些不能吃的零食那就是不能吃。小餅干小面包之類還是可以的。 知道喬岑懷孕后,蔣柯和邵瑞君便三天兩頭往這兒跑,一日三餐的雞湯魚湯。 喬岑體虛,總是覺得經(jīng)常犯困。 這會兒正在客廳瞇著,霍彥銘從公司回來,將外套脫了后走到她身邊,小丫頭睡得正香,不知是不是夢到了什么,唇邊掛著一抹笑意,溫馨明媚。 他順手從旁邊扯了條毯子蓋在她身上。 只輕輕一碰,她便醒了。 倒也不是很困,喬岑起了身:“你回來了?” 她看了看墻上的鐘,六點多了。 平常他雖然也去公司,但基本上四五點就到家了。 “今天怎么晚了?”喬岑順嘴問了一句。 霍彥銘倒是沒有太注意時間,這會兒看了看手表:“公司有些事處理。”他想了想:“你吃了嗎?” “沒?!眴提擦似沧欤行I了。 霍彥銘把鞋拿過去,拉著她往餐桌邊走。豐嫂已經(jīng)準備好了晚餐,都是兩人愛吃的。 霍彥銘給喬岑添了飯,囑咐道:“以后我要是晚回來,你先吃,不用等我。知道嗎?” “嗯?!眴提祥L了調(diào)子應了一句。 她才不管,下次還等他一起吃。 邊吃著,喬岑問道:“公司是有什么事情嗎?”她倒不是很關(guān)心這個,反正她也聽不懂。不過想想,這么長時間沒有回去了,該了解一下公司的情況。 霍彥銘似乎在想著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片刻,他開口:“山河集團把秦氏一紙訴訟告上法庭有段時間了,似乎是山河拒絕了秦氏的賠償。今天結(jié)案,秦氏大概是起不來了?!?/br> 他若有所思。 這對華盛來說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頂多也就是員工茶余飯后消遣時光的雜事。 只是想著秦楚杰當初對喬岑的心思,霍彥銘心中還是暗喜的。 “起不來了是什么意思?”喬岑多問了一句。 “破產(chǎn),大概以后在同一行業(yè)也起不來了?!被魪┿懞唵谓忉屢幌?。抄襲算是重罪,盡管罪魁禍首是尹浩鵬,但既然秦楚杰背了這個黑鍋,那暫時就脫不掉了。 “???”喬岑不覺有些震驚。 秦氏集團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之后,喬岑就沒有再見過秦楚杰。 印象里,依舊是那個邪里邪氣,桀驁不馴的秦楚杰。 一晃也沒多長時間,居然就這樣敗在了尹浩鵬手里,談不上可惜,反正不光彩就是了。 “抄襲這種事,真是秦楚杰能干得出來的?”喬岑顯然不信。秦楚杰雖然不是什么善茬,但他也確實是個有原則的人,喬岑還真不相信。 “抄或不抄,現(xiàn)在爭論這些已經(jīng)沒有意義。一個人的時候或許可以放手一搏,但秦楚杰身上背著的是整個秦氏,他難免急躁。失足一步,被山河反咬,想翻身也不是這么容易的。說到底,他也沒有做錯什么?!被魪┿懡o喬岑盛了勺湯:“他的事,自己可以處理好?!?/br> 喬岑想了想也有道理。 雖然她并不怎么喜歡這個人,但就像霍彥銘說的那樣,他也確實沒有做錯什么。也算不得是個壞人。 再說,在商界混了這么多年,心理承受能力自然是好的。 管他呢。 —— 短短四個月時間,帝都商界的地位格局似乎變了不少。 秦氏集團正式宣告破產(chǎn),從那天開始,便再沒有人見過秦楚杰。 山河集團有意收購白氏集團剩余股份,卻不知什么原因直到今天都沒有什么動靜。 大變化的也就是這些,其他小企業(yè)依舊觀察著依附著,大企業(yè)則是不動聲色。 白氏集團雖已是個空殼,但這么多年的名聲在那里,收購白氏集團對山河來說利大于弊。他開始花重金收購白氏集團的股份。 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卻沒有著落,正是林佳希手中 白佳琪雖然不在,但香水項目卻依舊沒有停止,研究人員是be美妝調(diào)過去的專業(yè)調(diào)香師,接洽人是作為項目經(jīng)理的林佳希。 香水項目風生水起,四個月來首度推出的產(chǎn)品收獲頗豐。 尹浩鵬自然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