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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你病我嬌在線閱讀 - 第25節(jié)

第25節(jié)

    “侯爺當(dāng)真如此想?”

    “當(dāng)真!”

    季翊卻笑了起來,慢慢站起來說道:“侯爺若因此與我有了私底下的人情來往,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人安上通敵叛國的罪名。侯爺愿為秦小姐犧牲至此,可我卻不愿陷侯爺于不義之地?!?/br>
    他扶平了衣衫,說道:“季某就此告辭了。”

    季翊這一個“通敵叛國”的罪名,卻是南陽侯在一時沖動說出“盡全力相助”時沒有考慮到的,他此時看著季翊離去的背影,心里咒罵了千百遍。硬的不能來,軟的他又不吃,那就當(dāng)真這樣便宜了他嗎?

    想到此,南陽侯不知不覺捏碎了手中的酒杯,碎渣滓刺破他的手掌,鮮紅的血液瞬間隨著酒水蔓延到了桌上。

    *

    一早便跟著季翊的人,見季翊進(jìn)了侯府,一部分自然逗留在了侯府外,一部分去了侯府其他出口守著。為首的是一個穿黑衣的高瘦男子,他抱了一架子冰糖葫蘆,坐在南陽侯府對面的臺階上有氣無力地吆喝著,見季翊這么久不出來,便緊緊盯看對面的樣子。

    這時,穿著布衣的席沉走到他的架子面前,拿起一串糖葫蘆問道:“這糖葫蘆可是今日新鮮的?”

    “早上才做的?!焙谝履凶宇^也不回,隨意地搪塞了過去。席沉卻追問道:“可我瞧著這里面的山楂果都發(fā)黑了,你莫不是拿幾日前的糖葫蘆出來賣吧?”

    “說了是今天的就是今天的,愛買不買?!焙谝履凶記]心思與席沉多話,便站了起來想趕走他,卻見席沉與自己齊高,氣質(zhì)倒不似平常百姓,于是便多留了個心眼。

    席沉丟了兩個銅板兒給他,然后摘下兩串糖葫蘆,張嘴就咬了一口。

    “呸!”席沉一口吐了嘴里的糖葫蘆,一把抓住黑衣男子的手腕,說道,“這分明便是今天前的,都澀口了,你還錢!”

    黑衣男子掙開席沉的手,從口袋里摸了兩個銅板兒還給席沉,說道:“哪家糖葫蘆是現(xiàn)做的?事兒多。”

    席沉走后,他又嘀咕起來,“沒想到看起來像是貴族子弟,卻是個斤斤計較的。”

    說著,眼睛也不忘盯著對面的情景,見季翊出來了,便連忙收攤,跟了上去。

    而席沉轉(zhuǎn)身離去后,牽著路旁的馬兒,走到了乾坤大道,然后從懷中拿出一張干凈的絲帕將剩下那串自己沒咬過的糖葫蘆包了起來,這才上了馬往皇宮奔去。

    摘月宮內(nèi),香兒守在外面,見席沉來了,便說道:“公主在里面呢,要我進(jìn)去幫你通傳嗎?”

    席沉說道:“不用,我自個兒進(jìn)去?!?/br>
    說了這話,卻又走得慢吞吞地,不知在磨蹭些什么。香兒不管他了,轉(zhuǎn)身看見地上又飄落了幾片枯葉,便對著后邊一個小宮女招手說道:“你趕緊去把地上的落葉掃了,怎么眼里看不見差事呢?”

    那小宮女說道:“哦哦,好的!”

    席沉走得慢,正好經(jīng)過那宮女身邊。

    “你叫什么名字?”席沉問道。

    公主身邊的侍衛(wèi)主動來與她這個灑掃宮女說話,小宮女一時間有些懵,說話都不利索了,“谷、谷莠?!?/br>
    席沉哦了一聲,從懷里摸出一串包好的糖葫蘆,遞給谷莠,說道:“喏,今天買多了,你要不要,不要我就扔了?!?/br>
    谷莠愣了一回,下意識地伸手接過,傻傻地張著嘴不知說些什么。

    席沉又說道,“我每次值夜的時候總看到你在掃地,你就沒有其他事情做了嗎?你只知道掃地?”

    谷莠徹底懵了,她半張嘴著,從嗓子眼里發(fā)出一聲:“?。俊?/br>
    席沉沒理她,轉(zhuǎn)身進(jìn)了內(nèi)殿。

    *

    席沉急匆匆地走進(jìn)來,只看了一眼和妃,和妃便知道他有事要稟報,便說道:“玄兒也該練字了,本宮這便去盯著他,不許他偷懶?!?/br>
    和妃走后,樓音才說道:“如何了?”

    席沉道:“屬下去搭話,覺得那些來路不明的人許是周國人,說話帶著周國口音,且臣借機(jī)與其中一個博弈了手腕力量,其人力量奇大,定是常年習(xí)武之人?!?/br>
    樓音眼底的光越來越亮,她似乎是帶著興奮在問話,“那其他人呢?”

    “屬下派出去的其他手下來報,也均是與屬下一樣的判斷。周國口音,常年習(xí)武?!?/br>
    “是了,是他們了。”樓音說道,但其他人都不明白她在說什么,只得面面相覷。

    樓音現(xiàn)下是一刻也閑不下來,她立馬叫枝枝備駕,去了養(yǎng)心殿。

    往日皇帝用了晚膳也是要看一會兒折子的,這陣子卻總一個人待在養(yǎng)心殿,吃了妙冠真人煉的丹便開始念心經(jīng),容不得旁人打擾。

    樓音吃了個閉門羹,只得打道回府,而這一晚上她卻是輾轉(zhuǎn)難眠,天一亮便去了御雄殿外候著,待皇帝一下了早朝她便湊了上去。

    “父皇!”

    皇帝急著往金華殿去,邊走邊說道:“何事?”

    樓音也緊緊跟著皇帝的步伐,說道:“平州地震后,已經(jīng)開始全面重建了,兒臣卻是擔(dān)心平州知府不得力,想去盯著平州的動向?!?/br>
    皇帝想也沒想就拒絕了,“朕自會派人去盯著,你才從江南回來,在宮里好好過個年吧?!?/br>
    “平州災(zāi)民如今居無定所,兒臣如何過得好年?”樓音繼續(xù)道,“如今接近年關(guān)了,朝廷各司忙得恨不得手腳并用,哪里還有人能去平州?”

    皇帝心里第一個念頭本來是太子,可一想到他的政績,便又作罷了。

    思量了許久,皇帝終于松了口,說道:“你去吧,但一個月內(nèi)須得回宮?!?/br>
    樓音一下子笑了起來,說道:“兒臣定把差事辦得漂漂亮亮!”

    說完,樓音見皇帝心情不錯的樣子,便又說道:“兒臣還想帶一個人去?!?/br>
    “誰?”

    “季翊。”

    “不行?!被实圻@臉卻變得比翻書還快,“他是質(zhì)子,只能留在京都,哪兒也不能去!”

    ☆、35|32.26.026.¥

    初冬的風(fēng)兒才真正是似剪刀,把樹木上掛著的枯葉全都剪了下來。路上行人也沒幾個,個個兒躲在家里熱炕頭上,除了那些不得不出門謀生的。

    季翊府邸門口的小商販們在這寒天里依然堅持從早守到晚,而他們卻是不知,自己已經(jīng)成了暗處“黃雀”眼里的“螳螂。”

    席沉坐在樹上,看著下面這群人的動向,見日頭暗了,便飛身下樹,回宮復(fù)命去了。

    “他們依然每日在府外盯著,日夜不歇,季公子出來,他們也會跟著?!?/br>
    席沉把自己這幾日看到的景象一一匯報給樓音聽,樓音在窗邊來回踱步,腳步略有些焦急,“不行,這次我一定要把他帶去平州?!?/br>
    款冬姑姑將屋子里的碳火燒得更旺了,外面是寒天凍地,屋子內(nèi)卻溫暖如春。

    枝枝問道:“為什么呀?”

    “若我沒有猜錯,那這些日子出現(xiàn)的來歷不明的周國人是周國大皇子季乾派來的。”樓音雙手發(fā)涼,便走到路邊伸出雙手取暖,枝枝與席沉一同跟了過去。

    “大皇子?”枝枝不解,問道,“那他派人過來做什么?”

    “殺季翊。”

    樓音吐出三個字,震懾到了屋子里的人。她當(dāng)然不能告訴別人,她之所以能確定這些來歷不明的人是季乾派來殺季翊的,是因為她擁有前世的記憶。

    “為、為什么?”枝枝打了個哆嗦,立刻湊到樓音身邊的爐子前,一同取暖。

    因為季翊在周國的處境并不比樓音輕松,樓音好歹還有皇帝老爹和將軍舅舅撐腰,而季翊,什么都沒有。這些話樓音沒有說出來,她只是心里想著,季翊隱藏了多年的實力,在救他的時候暴露了,季乾得了消息,便想千方百計地除了這個隱患。

    款冬姑姑與樓音想到一塊兒去了,她說道:“皇家的孩子本來就比普通孩子難存活下來,想必季公子在周國皇宮也是常年韜光隱晦的,只是為了救公主,倒顯現(xiàn)出了些不平常,周國大皇子得知了,便能從這小事中摸索出些門道來,如今是要趕盡殺絕了?!?/br>
    “哦!”枝枝恍然大悟,說道,“那公主要帶季公子走,是為了救他?”

    “救?”樓音驀然一笑,轉(zhuǎn)身坐到了榻上。

    那些周國人為何跟蹤季翊大半旬卻還不動手?原因便是這是在大梁京都,在大梁皇帝眼皮子底下,加之皇帝最近又加派了人生監(jiān)視季翊,雖是監(jiān)視,但無形中成了季乾的絆腳石,讓他的人不敢輕易下手。

    也就是說,只要季翊在京都,他的哥哥季乾就找不到下手的機(jī)會。

    “平州天高皇帝遠(yuǎn),地勢險峻,山窮水惡,真是個好地方啊。”樓音往后一仰,整個人歪在彈墨大迎枕里。

    樓音話說到了這里,不明白她意思的只有枝枝了。席沉和款冬姑姑面面相覷,臉色變幻了好幾回。

    “公、公主這是,要將季公子帶出京都,給周國人一個機(jī)會?”款冬姑姑問道。

    “是呀,這是多好的一個機(jī)會啊?!?/br>
    只要將他帶出京都,再想辦法剝離了他身邊的侍衛(wèi),到時候給了周國人機(jī)會,季翊他必定插翅難飛。到時候自己先布下天羅地網(wǎng),待季翊人頭落地了,便將周國刺客拿下,押送至周國。如此一來,既殺了季翊,又能不沾一點兒關(guān)系,真是完美。

    可惜,事情沒想象中那么容易。

    “唉……”樓音重重地嘆氣,說道,“可惜他身為質(zhì)子,是一步也不能離開京都的,是我想得太容易了?!?/br>
    樓音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提出要殺季翊的想法了,款冬姑姑等人雖不明白其中緣由,但知曉樓音一定有什么不愿道明的理由,便只管為主子想法子。

    “要不公主再去求一求皇上?”枝枝說道,“皇上那么疼愛公主,只要再求一求,不可能不答應(yīng)的?!?/br>
    樓音搖頭否定了枝枝的建議,她了解自己父皇的性格,既然第一次就拒絕了,日后定不會再有回心轉(zhuǎn)意的機(jī)會。

    “要不……”枝枝眼睛一亮,伸手指著席沉說道,“叫席沉去把季公子打暈,咱們把他塞進(jìn)馬車?yán)飵У狡街荩 ?/br>
    *

    眼瞧著啟程去平州日子就要到了,款冬姑姑看著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南渥?,還覺得不夠,又轉(zhuǎn)身去拿了一件銀白底色翠紋織錦羽緞斗篷,讓枝枝放在馬車?yán)?,說是這斗篷最是輕便保暖,一定要時時給公主穿著,完了覺得還不夠放心,又拿了宮錦靠枕塞給枝枝,讓樓音在馬車上小憩的時候能睡得安穩(wěn)些。

    “把這個掐絲琺瑯的手爐也帶上,路上可千萬不能凍著了?!笨疃霉煤薏坏冒颜麄€摘月宮都讓樓音搬走,樓音連忙制止了款冬的搬家行動,“姑姑歇著吧,咱們這次為了防止平州官府戴面具欺上瞞下,特意微服出巡,你這么大陣仗,不是要暴露我的身份嗎?”

    款冬姑姑撇嘴,放下了手里的紫檀座掐絲琺瑯獸耳爐。

    打理好了一切,就等著去與皇帝辭行了。樓音穿上羽紗面薄氅,坐著軟轎往養(yǎng)心殿去了。

    *

    宮外,人煙稀少的正陽大道上,一胖一瘦兩個身影由遠(yuǎn)至近,漸漸清晰。

    妙冠真人手里拿著個八卦鏡子,在正陽大道上一路走著,嘴里念念有詞,年輕的小徒弟快快要跟不上這個百歲老人的步子了。

    “師傅,您走慢點!”小徒弟吭哧吭哧地跑上去,不明白這一百多歲的人怎么就這么靈活。

    妙冠真人抬頭打量了正陽大道一圈,撫著胡子笑道:“甚好,甚好,此地便可改名青龍大道?!?/br>
    自皇帝沉迷煉丹后,對道教大為推崇,連京都的主要干道都要全部改名,乾坤大道改為朱雀大道,豫章大道改為玄武大道,驟輝大道改為白虎大道,而這正陽大道,妙冠真人便敲定了改為青龍大道。

    正說著,季翊從府邸內(nèi)出來,瞧見妙冠真人拿著個八卦鏡子在四處打量,便打算當(dāng)做沒見,各走各的路。可沒走兩步,妙冠真人倒是攆上來了。

    “季公子!”

    一聲中氣十足的叫喊讓季翊停下了腳步,他拱手道:“道長有事?”

    妙冠真人哪里有什么事,他只是自感覺到此人好似多了一縷魂魄后,便總想著一探究竟,到底是什么原因讓他給人這樣的感覺。

    “沒、沒事……”秒冠真人盯著季翊,與他隨意寒暄了起來,“公子上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