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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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容凌沒說話,墨月卻搖頭,“此處偏僻,可謂僻壤之地,四下之空,方圓幾百里都被我們查得清清楚楚,并無大富大貴與身份不常之人,而且,這宣紙紙質(zhì)精細(xì),必是達(dá)官貴人所用,如此,為何會到得這僻壤之地?!?/br> “靜?”南容夜此時卻細(xì)喃著這一個字,不知在想什么,狹長媚惑的眸子里深暗不明。 墨月眼眸微斂,恭敬的站在南容凌身后,一臉嚴(yán)冷。 “云初身邊的奶娘是大長老的夫人,可如今死了,還把大長老給弄死了,玉無洛也死了,云初身邊的丫鬟也死了……”南容凌依然輕喃著,頓了頓,聲音更輕了輕,“如此這般時候,云初該是傷心難過的,那,是誰,要趁此做些什么呢……” 好久,墨月見得南容凌似乎不再想了,這才拱手請示,“那太子,我們是現(xiàn)在啟程嗎?” “是,不過……”南容凌擺手,眸光仍然緊盯著紙上的字,眉宇一蹙,“明日是中秋?!?/br> 黑月不明所已,卻道,“回太子,是的?!?/br> “中秋……團(tuán)圓之意……呵呵……”然后,南容凌面上這一瞬間,突然露出一絲恍然大悟般的笑意,音色疏朗流芳,“先不回南齊?!?/br> “好……”墨月面露疑惑,卻聞南容凌氣息間好像都帶了笑意,看向她,“師傅可有傳消息來?” “回太子,南延國師并無消息傳來。” “算了,他太迂腐?!蹦先萘桦S意的擺擺手,轉(zhuǎn)而面色一肅,對著墨月吩咐,“以最快的方式傳信回南齊,做好一切準(zhǔn)備,我們與大晉……終將誓不兩立。” “是?!?/br> …… 翌日,天色大亮。 云初醒來時,景元桀已經(jīng)起身了,屋內(nèi)那沁潤的屬于景元桀的氣息氤氳在空氣中,便異常的安靜。 今日是中秋呢。 “知……”云初束好中衣,抬手對著外面剛喚了一個字,便住了聲兒,點(diǎn)了點(diǎn)眉心。 習(xí)慣,真是件可怕的事。 而比這更可怕的是,她終此一生,都忘不掉…… “小姐,你醒了嗎?”而這時,門外,顯然是聽到屋內(nèi)動靜,秋月在外面輕聲扣門。 云初這才收起情緒對著外面道,“嗯,進(jìn)來吧?!?/br> 門開,不止秋月,還走進(jìn)來兩位身材中等的中年嬤嬤,其中一人,云初認(rèn)識,是大婚那日的喜婆,不過,今日未著紅衣,而是一襲深藍(lán)色的對襟衫,氣質(zhì)溫謙,而另一位同樣氣質(zhì)不俗,一看就非尋常嬤嬤。 而此時,兩位嬤嬤緊跟在秋月身后走了進(jìn)來。 “老身見過太子妃?!?/br> “老身見過太子妃?!倍送瑫r開口見禮。 秋月緊跟著上前一步解釋,“太子妃,這院子里太清靜了些,太子擔(dān)憂屬下一人伺候你失怠,便找來了這兩位嬤嬤,不過,太子說了,一切端看太子妃的意思,若不想使喚她們,讓他們隨時在院子里候著就行?!?/br> 云初點(diǎn)點(diǎn)頭,她如何能不明白景元桀的用意。 怕她觸景生情,所以另找來兩位嬤嬤,而且,還有可熟識之人,可若是,自己心存芥蒂,就把她倆安排在外院,也可。 再者,景元桀身邊向來是沒有女子的,能讓兩位嬤嬤進(jìn)這院子,也是為了她。 而那兩位嬤嬤皆端著得體又誠懇笑容微欠身子,靜候云初吩咐。 “左右,我身邊也需要人,待我洗漱之后,你們一會跟著秋月熟悉熟悉吧?!痹瞥趺嫔珳睾偷膶χ诵π?。 這兩位嬤嬤一看就是有閱歷見識的,見過的人事應(yīng)當(dāng)比一本書還要豐富了,而能被景無桀找來,什么事當(dāng)做,什么話當(dāng)說,該是最清楚明了,也無需要她像當(dāng)初在云王府對付那些丫鬟般的威脅警告。 那兩位嬤嬤顯然對云初這一安排很是滿意,二人皆對著云初又是恭身一禮,這才跟到秋月打來水,端來早膳。 又伺候云初穿戴完妥。 “太子在書房是吧?”用過早膳,云初這才道。 秋月忙點(diǎn)頭,“是,不過,太子之前交待說今日是三朝回門,縱然太子妃想多睡會也要叫起來,所以,太子應(yīng)當(dāng)一會兒就過來?!?/br> “嗯?!痹瞥觞c(diǎn)頭,不過,卻也止不住笑。 這廝,昨日她說進(jìn)宮拜見皇上遲到了,他一幅無所謂樣子,還讓她睡,今日,回云王府了,算是回她的娘家了,他倒是一點(diǎn)禮兒也不失。 傳出去,該又要說,他懼內(nèi)了。 不過…… “太子是何時去的書房?”去初對著秋月詢問,昨夜后來睡得太沉,她竟是真不知道景元桀何時起身的。 秋月聞言,略顯清冷的臉蛋上,頓時也對自家太子起了心疼,“太子寅時就起了,還萬般叮囑,讓屬下等不要打擾太子妃。” “寅時就起了?!痹瞥鯏Q眉,看看外面天色,那他不過才睡了四個時辰而已。 云初當(dāng)即對著暗處揮手,“律嚴(yán)?!?/br> 律嚴(yán)立即現(xiàn)身。 云初雖然嫁到了太子府邸,可是,一應(yīng)所用的人都未變,景元桀本來還想把路十一調(diào)給她,不過,她覺得這樣就挺好,所以自然也沒有調(diào)動。 此時,律嚴(yán)一現(xiàn)身,整個面色也同樣有些嚴(yán)肅。 云初看著將一切收拾出去的嬤嬤,這才收回目光看著律嚴(yán),擰眉,“是不是南齊終于有動靜了?” “小姐慧極,丑時剛過,便傳來消息,南齊國境的兵將突然在整肅?!?/br> “可是,南齊縱然是為了報(bào)幾百年前的滅國之仇,但是,如此突然,必定是師出無名的?” “小姐說得是,但是,南齊那邊蠢蠢欲動所打的口號是……大晉太子意欲傾滅小國,而且,昨夜,南齊皇上突遇刺殺,刺客一路逃亡在逃到邊境處終被擒獲,身上還有大晉的文書與信件……” 云初聽到這里,不禁可笑,“這個南容凌可真會自己給自己設(shè)局,這種招也能想得出來?!?/br> 律嚴(yán)清透冷嚴(yán)的面上也閃著光,靜默一瞬方道,“小姐和太子安然大婚,南齊太子對太子自當(dāng)是恨的,畢竟,之前被太子的陣法給困住,不能作為……” 云初自然明白。 南容凌是天之嬌子,是南齊太子,一步一步籌謀這般久,不說以前和景元桀的小打小鬧,就說之前她的選妃大典,就足夠他恨上她和景元桀啊,更無論現(xiàn)在。 不過,大晉和南齊,終歸是注定敵對而不能和平相處的。 有我無他。 幾百年世襲下來的恩怨,后代子孫,終是躲逃不過。 當(dāng)年,姜國公主的滅國受欺之恨,今日南容凌的心高氣傲,而大晉又豈是能坐以待斃的。 想必這幾個時辰間,景元桀書房里下情上達(dá)已如雪花般飛來,處理的事項(xiàng)是分分鐘鐘的斗轉(zhuǎn)星移吧。 大戰(zhàn)未起,私底下,各方的利益卻已經(jīng)開始動了起來。 “這幾個時辰間,天下間還有什么消息傳來?”沉吟半響,云初又道。 “京中倒是無事,不過,屬下聽路十一說,太子的幾方勢力已經(jīng)全然出動。” “南容凌也不是省油的燈?!痹瞥趺嫔仙鹨荒ㄗ猿?。 不過,生變在這中秋節(jié),是真的,存心,不想讓景元桀和她安生啊。 律嚴(yán)見得云初沒話問了,想到什么,忙請示,“對了,京中那些酒肆店鋪,又該小姐過賬了,已經(jīng)暗中傳消息了,小姐你看……” 云初聞言,面上頓時露幾分無奈與惆悵,“光想著花錢,倒是快忘了還要理賬這事兒,以前,知香都快上手了,現(xiàn)在……” “小姐請節(jié)哀……” 節(jié)個鬼的哀啊。 云初緊了緊眸子,苦笑一聲,轉(zhuǎn)而又道,“算了,你去云王府找哥哥身邊的月牙,把事情交給她?!?/br> 律嚴(yán)聞言,點(diǎn)頭,不過,卻沒退下,面上卻是有幾許躊躇。 云初看著律嚴(yán),“想問什么?” “回稟小姐,屬下不是個多話的人,可是屬下一直好奇,那個月牙姑娘到底是是何方來路,說不上好,又說不上不好,可是卻又一直幫著大公子和小姐你?!?/br> 云初笑笑,這才看著律嚴(yán),“我也是才知道的,我身邊的曾經(jīng)為了尋我有暗藏南齊的青月,哥哥身邊自然就會有忠心不二的月牙。” “屬下明白了,原來都是當(dāng)年云王妃留下的人?!甭蓢?yán)恍然大悟,這才退下。 不過。 青月自從回來大晉,前幾日還在,這幾日倒是不知哪里去了,大婚那日,她到是參與了暗中守護(hù)之責(zé)的。 確實(shí),再完美的防護(hù)還是有所疏忽的,前日大婚,看似喜慶熱鬧,可是暗地里,一路迎親至太子府邸,卻是整裝齊待。 不過,青月素來行蹤不定的。 “太子妃,忠勇候在太子府外,說要見你?!闭谶@時,秋月走了進(jìn)來。 云初蹙眉,“忠勇候見我?”話落轉(zhuǎn)而又道,“太子知道嗎?” 秋月?lián)u搖頭,“太子不知,屬下等是先來稟告太子妃的?!?/br> 云初唇角驀然轉(zhuǎn)過一絲笑,“做得不錯,請他進(jìn)來?!?/br> “是。” 不一會兒,忠勇候便由人領(lǐng)著走了來。 云初遠(yuǎn)遠(yuǎn)便瞧著了,不過些日不見,忠勇候看上去也是老不少,眉宇間皆是疲憊之態(tài)。 不過,這是活該。 “請,太子妃饒命。”而忠勇候一到云初跟前,正且都不敢看她,便直接對著云初跪下了。 堂堂候爺,按理說是不用對云初行如此在禮的,以輩份來說,云初還要對他客氣幾分。 不過,云初面色未變,倒是穩(wěn)穩(wěn)的坐在院子里,看著跪下的忠勇候,這才露出譏諷,“忠勇候讓我饒命,那我奶娘的命,丫鬟的命,誰來填呢?!?/br> 聞言,忠勇候垂著的頭輕微動了動,卻是沒起身,聲音里有著痛苦的隱忍,“一切皆是大長老所為,太子妃你不能算在我忠勇候府的頭上啊?!?/br> “收容亂賊,差點(diǎn)害死太子,難道,也不能算在忠勇候身上?” 忠勇候一滯。 “一切皆是你咎由自取,你無計(jì)可施,便來找我求情,難不成,忠勇侯覺得我云初還能左右大晉律法?!?/br> “……” “還是說忠勇候覺得,只有你忠勇侯的命是命,我奶娘丫鬟的命就不是命?” 忠勇侯抬起頭,目光精鑠,正想反駁說,她們?nèi)绾文芘c他比,可是是觸到云初那比雪不冷的眼神,堂堂侯爺,竟當(dāng)下,沒了聲兒。 ☆、第四十四章 中秋,回門(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