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節(jié)
“二長老一定是失意了?!焙镁?,路十道,話剛落,便見一旁的離歌偏過頭來看著他,目光沉沉的。 “難道不是?”路十卻聳聳肩,點明事實,“云初小姐已經(jīng)是在太子妃了?!闭f起這話來,路十心情開朗,無比高興。 太子困惑折磨多年的蠱毒被云初小姐給解了,而且,云初小姐如今又和太子好好的在一起,可謂同仇敵愾,太子的臉上的笑意也越來越深……這可是他們所有羽林衛(wèi)都喜聞樂見的事。 當(dāng)然,路十說的的確是事實,所以,離歌無從反駁,只是,眸光一偏又看向飛檐深處的謝余生,眼底有什么一轉(zhuǎn),即逝。 二長老才不會如此簡單。 而京二呢。 京二此時倒是真的挺失意,挺深沉的,他其實,到現(xiàn)在還有點震愣在云初和太子……的事中。 當(dāng)然了,與謝余生不同,京二喜歡云初,卻無關(guān)情愛,光明磊落,光風(fēng)霽月,總之,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關(guān)鍵是有一個大問題,之前,她偶然見云初的側(cè)面覺得像什么,只當(dāng)是視角錯覺,當(dāng)時也沒特別注意,可是后來仔細(xì)想想,又不對,于是,特的令人將藏于他們京府的一位女祖先的畫軸給描摹了來,這一看,樣貌與云初一模一樣不說,就連氣質(zhì),也幾乎如出一轍。 云初是云王府的嫡女,為何就長得像他京家的祖先?而且,云初還會霧法?他也不得不承認(rèn),本來,這一代,在京家,他算是佼佼者,霧法比誰都修改習(xí)得好,還曾經(jīng)捉弄了不少人,說起來,當(dāng)年和太子,也是因為而誤打誤撣相識呢。 可是,眼下,云初的霧法比他遠(yuǎn)遠(yuǎn)的過之而無不及。 相貌,加霧法。 這其中…… 但是,他之前也問過父親,可是父親卻說他看錯了,說,除了京家之人,絕不可能有外會霧法,那么篤定的言辭,不會作假,他信。 可是,那云初…… 京二眉目一會兒一深,一會兒又一淺,想不通,深深糾扯得一張可愛的精致的娃娃臉上,雪白的肌膚好像變得都抽像了。 然后,身子微微側(cè)了側(cè),捏了捏袖子,京二思索半天,突然,微一用力,原本安靜躺在袖中的不露一角的畫卷,瞬間化如沫,然后悉數(shù)落了一袖。 這事,還是先不要告訴太子。 許久,不知是似乎終于想通了,還是不想了,京二瀟灑的一個帥氣起身,抬步。 “你要去哪里?“腳步剛動,京二的肩上便搭上上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 京二沒動,風(fēng)流一笑,“去青樓,二長老要去觀摩一下?“ 謝余生笑,將手收回,“可以?!?/br> “你可以控制體內(nèi)另外兩個人格,卻不能控制他們的心對某一個人的喜歡,也確實是惱火的事?!本┒χ膊恢窃诖链┲x余生,還是在說出事實。 謝余生倒是不置可否,面色情緒不變,只是看向京二,笑,“京家二公了,果然名不虛傳。” “自然?!?/br> 于是,下一瞬,二人一起同行,頓時不見。 而離歌,緊隨而至。 一時間,二樓的走廊圍欄處,便就只剩下了路十和知香。 知香看著天際處,好久,這才收回目光,偏頭一看,路十正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她,面色當(dāng)即一紅,“你,你看什么?” “好看啊。” “什么……好看?”知香這一瞬,耳根子都微微紅了,路十最近,真是,越發(fā)不正經(jīng)了,于是,話一落,又不待路十回答,直接向著一旁的房間走云,“我先睡覺了?!?/br> 路十只得一嘆,然后給知香讓開路,看著對方匆匆的小巧背影,目光,突然深了深,想到云初小姐的話. 喜歡的,一定要爭取,偶爾強來,也是一種調(diào)情的方式…… 所以,在知香正打開門,要往前邁時,便直接始料不及的撞入一個堅硬的懷抱,知香正要抱著頭說痛,驀然的,嘴上一重,陌生的男子氣息隨即而來。 知香怔住,一瞬間,天地都繚亂了。 …… 而此時,距離賭坊不遠(yuǎn)的一座院子里,青石小道鋪陳而開,盡頭的一間不算寬亦不小的小閣里,有輕語聲傳來。 “我以為,太子不會再來周城。”聲音有些低沉,有些沙啞,像是喉嚨曾經(jīng)受過傷,此時,一襲天青色錦袍,錦袍玉帶,面色極白,只是,太過白了些,白得,似乎都有些不正常,還不正常到,眉毛與睫毛,不知是月光染暈,還是如何,都像是灑上一層白冰霜般,唇色明明淡得可怕,可是偏就在這樣的氣色中相配中,反而顯得鮮艷明目了。 而且,縱然如此,那本身的氣質(zhì)也,是極美,美得,如冰凍雪琉璃,生怕,一碰,就會碎。 而距離男子數(shù)步之遙遠(yuǎn),站著景元桀,一襲黑袍,身上無任何點綴,一個淡然無緒的一瞥,便似破天時之光,懾了萬千風(fēng)華,與對面男子形成兩道完全不同的鮮明氣場。 “去南齊?”片刻之后,男子又開口。 景元桀輕輕點頭,惜字如金,又態(tài)度微善,“不可不去?!?/br> “聽說,這次十大世家也在受邀的范圍,南齊太子想做什么,以你之心,早就該看透?!?/br> “他不會成功?!本霸畹恼Z氣無比的篤定。 男子顯然是相信景元桀的,隨即似想起來什么般,又很隨意道,“對了,季舒軒手下的人前幾日到我賭坊里小賭了幾把?!?/br> 聞言,景元桀眸光極輕微一縮,再看男子時,卻道,“你不用管?!?/br> “我這存活不久的身體,也管不了?!?/br> “我走了?!本霸钏坪醪幌朐僬f話,開口間,也不看男子,說走,就當(dāng)真抬步就要走了。 “她,沒有來?!倍砗?,男子的聲音突然響起。 景元桀腳步一頓,挺拔身表未動,“我?guī)齺砹?,是她不見你。”言辭微冷如水。 ☆、第六十五章 樹欲靜 云初心滿意足從賭坊走出來時,便見前方,遠(yuǎn)遠(yuǎn)的景元桀正站在那里,月色下,雙手負(fù)后,看向她的神色,深邃又溫柔。 當(dāng)然,他的溫柔和別人不一樣,依然氣質(zhì)如雪,只是眸光這般深深的一瞬不瞬的專注看著她,云初便能清楚的感覺到他此時眼底涌動的深意無限。 “這周城的賭坊不錯,很公道?!痹瞥蹩粗霸?,只微愣了一瞬,當(dāng)下,便小跑著走了過去,笑顏如花,“真的公道,沒有讓我一怒而想要踢館的想法?!?/br> “這賭坊背后的主人不在意這些小錢?!本霸钶p輕頷首,眼底明顯有笑意,然后,眸光看向云初此時有些發(fā)脹的腰……以及,鼓鼓的袖子,再有……此時手上那金光玉閃的珠光寶氣鐲子重重,以及此時,原本不著一絲點綴的的發(fā)間,卻插得滿滿的玉釵琉璃簪子,再加上,此時那幅普通的陌生的女子之臉,而臉上,配著一幅光亮的對錢財露出絲絲灼熱的眸色。 原涼,高山白雪的太子大人,笑了,無奈的笑了,知出聲了,笑聲低低輕輕,卻盡顯愉悅。 “笑什么?”云初現(xiàn)在正開心著呢,不過,太子笑是件何等賞心悅目的事,她喜歡看,所以,也不再追著問,而是又回頭看一眼那沐浴在月色下都可見輝煌大氣的賭坊,小臉更加亮了,“還有啊,不止這個賭坊真的不錯啊,這賭坊的護衛(wèi)也不錯,輸?shù)闷?,穩(wěn)得住,還有賭客,這隨身帶著些這東西的,我本來都贏得不好意思,想收手的……”云初眼睛比任何時候都亮,真的有些“不好意思”。 景元桀點頭,眼神明明白白的寫著,沒見不好意思。 “可是吧,這運氣太好,收不住,這不……”云初好無奈的擺手,再搖了搖頭,“我估摸著,這些,當(dāng)嫁妝都可以了?!?/br> “嫁妝?”景元眸光輕微動。 云初點頭,“當(dāng)然,難不成,你還指望著我那個爹在我出嫁時會給我準(zhǔn)備多少嫁妝。” 景元桀點點頭,看著云初那一臉不可能的表情,想說什么,卻又聽云初道,“再說了,我嫁給你了,國庫都能隨便逛,隨便看,云王府那些小資產(chǎn)就給我哥哥留著娶媳婦吧?!?/br> 原來是護著娘家。 景元桀垂眸,不語。 “我那哥哥太老實,太單純,錢多好伴身?!?/br> 云楚,老實?單純?景元桀看著云初。 “云楚應(yīng)該,不太窮?!表汈В霸畋硎?,言語有些隨意,可是卻讓云初正說得高興的臉卻是微微一僵,“幾個意思?”難道,我哥哥也有自己產(chǎn)業(yè)?這個,她倒是沒查過。 不過,景元桀卻沒回答,而是眸光輕點,“云初,你這樣,我會吃醋?!?/br> “我自帶嫁妝,你應(yīng)該樂不可支?!痹瞥跖欤睦飬s無限腹誹,醋壇子,云楚的醋也吃,真是沒誰了。 “不過,時間也晚了,不然,我倒真是想見見你那個賭坊的朋友……”云初又挺挺脹鼓鼓的腰間,“這些,都是他送的,說是獎勵,屁,誰信?!?/br> 景元桀眉心有些抽,然后,看一眼賭坊,眸光一瞬而深,又一瞬如常。 “這天下哪里有白吃的午餐,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痹瞥趵^續(xù),說到這,面上的笑意漸漸沒了,然后,下一瞬,抬頭看向景桀,滿是戒備,“對方,不會是女的吧?” “嗯?”景元桀微微抬眸。 “嗯個屁?!痹瞥踔苯邮忠惶Вプ【拌畹牡囊陆?,“多大年紀(jì)?!?/br> “男的?!本霸顭o奈苦笑,偏偏,此時即使這般被云初抓住衣襟,也是從容得不減滅他一絲絲風(fēng)彩。 那就好。 等等。 云初輕抿了抿唇,不分心,認(rèn)真問,“不是女的?” 景元桀點頭,大有一幅唯妻命是從的感覺。 “那,會不會是彎的?”云初卻道,她要杜絕一切可能,這個社會在復(fù)雜,之前,云花月都愛她那般了,她不能排除,男男之愛,所以,要在一切還未萌芽時,扼殺。 彎的?景元桀輕輕眉宇,不過,云初的口中總能說出新詞兒,他只消稍微一掃云初此時那光亮中又似乎有些猥瑣的表情就大概能猜出是何意思了。 “直的?!本霸畹?,“而且,有病?!?/br> “那我就放心了。”云初拍拍手,別說是不是彎的,有病,彎也彎不起來。 不過,云初滿意了,景元桀卻不滿意了,抬手,輕輕落有云初的臉上,“換回來?!彼?,聲音溫柔,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與反悖的力量。 云初揚了揚臉,“不換,這樣挺好的,我發(fā)現(xiàn)我這霧法始得有些得心應(yīng)手了。” “你才昏睡了六日醒來?!本霸畈毁澩?。 云初卻是一笑,“我身邊不有你嗎,就算是再暈了,你不是還在,對了,可以問問京家家主,看看,為什么,我會京家霧法?!痹瞥跬蝗幌氲竭@個茬,又道,“反正我是查了,沒查出些什么。” “換回來?!本霸蠲黠@沒有被云初擾亂思緒,聲音,微微沉了沉。 云初扁扁嘴,有些不情愿,不過,她也能理解了,讓景元桀這么一個潔癖到變態(tài)的人看著這樣一張陌生的臉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還這般親近的語氣,確實…… 好吧,你這小性子,姐理解,姐遷就你一回。 雖然,分明,是景元桀擔(dān)心她。 云初這般想著,就要抬手…… “太子,好巧?!痹瞥跽兴鶆幼?,便聽前方傳來一道聲音,下一刻,人已經(jīng)到了跟前。 兩個人。 兩個互相攙扶著,面色微紅,一看就是醉意微醺的人。 謝余生,和方才開口的的京二。 而且,這兩人的畫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