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節(jié)
“皇上心中既然早有打算,又何必如此勞心動怒?!倍@時,一旁皇上身邊的近身總管對著御書房內(nèi)揮揮手,那些人當即如蒙大赦的一次退下,這才在皇上身邊小聲勸慰道。 “世事變化萬千?!被噬蠀s道,但是,再抬頭間,眸底已經(jīng)精光一閃而過。 “太子,人已經(jīng)在路上了?!倍@時,轉(zhuǎn)瞬間,已經(jīng)出了皇宮的景元桀身旁已經(jīng)多了一道身影,恭聲稟報。 聞言,景元桀點點頭,表示知道了,與此同時,眼底深暗流動,情緒不明,而太子身后,路十此時聽著來人稟報,空氣與其人對視一眼,見其對他點點頭,心知此事已定,眸光輕微動了動,到底還是沒說什么。 “不過……”那稟報的人見景元桀沒有吩咐,剛想退,可是又想到什么,開口間,很是猶豫。 “說?!本霸铋_口。 “云初小姐此時在京兆尹府,而且,之前,屬下看到云初小姐手下的人在查戶部李公子李才?!?/br> 景元桀聞言,點點頭,面上卻無絲毫情緒。 “那,潛在云初小姐身邊的人要退下嗎?”那人好半響,又請示道,“之前封鎖了云初小姐身邊的消息,云初小姐睡至天明,不過……” “撤吧。”景元桀揮手。 那人見此,這才身形一閃,不作停留。 頂住你們炮轟的壓力,新枝只說一句,不劇透~打死也不劇透 ☆、第六十章 一根筋的死男人 外面陽光明媚,而京兆尹的地牢里雖還算是通風上佳的位置,到底還是陰濕氣息重。 李才看著云初,眉心蹙得再緊了些,“李才生于尚書府自幼習禮教之儀,斷可問天無愧,對地昭心,不說對云三小姐,就算對這世間任何人也并未做出什么有愧之事?!毖赞o昭昭,面色堅毅。 云初聽著李才說的話,在其面上打量幾瞬,好半響,點頭,“我明白了?!痹捖?,轉(zhuǎn)身就欲以離去。 “云初小姐來此,就只是想問這個?”李才這時卻出聲叫住云初,滿是血跡的衣衫面容上,前所未有的疑惑。 云初停住腳步看著李才,“誠如你方才和你仆童所說,你確實殺了人,而人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死了,還躺在京兆尹的停尸室里,證據(jù)確鑿,殺人償命,天經(jīng)地義,無需再問?!?/br> 聞言,李才眸光沉下,“所以,云初小姐也并不想知道,我為何會殺人。” 云初卻是無所謂的聳聳肩,“說句沒良心的話,云花月是我meimei,只要她安好無事,名聲不損,于我而言,你李才到底也是只和她有過婚約,你若真出了什么,婚約解除,僅止而已?!痹捳Z說得直白而淺薄,李才卻聽得凝沉而面暗。 而一旁的仆童聽到這話,面色早就急了,可是到底礙于云初的身份,張了張嘴,硬是不知說些什么。 云初這時卻是看著李才,淡淡一笑,然后還看向一旁仆童手中的食盒,“吃點吧,飽死總比餓死強。”話落,轉(zhuǎn)身便走。 沒有停留。 李才看著云初走,看著云初好似真的一幅事已成定局的模樣,看著云初就要走出大門,終于,深嘆一口氣叫住云初,“云初小姐等一等?!?/br> 云初背對著李才站住,身姿不動,可是,眼底卻滑過一些了然如此的笑意。 什么事,你再急,也要讓對方先急。 方才在大門外,一眼可看出,李才并不想說出這其中殺人前后的細節(jié),但是,她卻需要聽聽,所以她從頭到尾只字不提這些,就等著讓他說出來。 不過,是誅心,而已。 以云花月為餌試探,結(jié)果……可見一般。 所以,云初轉(zhuǎn)身,又抬腳走了回去,“可以說了。”方才的用意不加掩飾。 李才愣然看著云初,“你……” “我不是一定非要聽的?!痹瞥鹾艿?。 李才眉心暗了暗,似乎有種被算計的感覺,可是,此時此刻,對著云初那清澈明亮的眼睛,也不想再隱瞞,當下一字一句,將事情前因后果說明。 云初聽完凝眉。 原來,是京二突然出現(xiàn),先攻擊李才,而李才順勢還手,結(jié)果,京二就那樣突然站住不動,一個大力沖撞下,長劍便直接插入了京二的胸膛。 事實就是如此狗血而簡單。 而李才之所以遲遲不說,是因為,作為一個男子,到底有他的自尊心,在自己都沒弄明白這事前,再告訴他人……更何況,這萬一背后有什么,豈不是也連累尚書府。 但是,總而言之,李才確實殺了人,卻不是他本意,而云花月雖然從頭到尾都在,可是卻真的只是個人證,此中殺人之事好像從頭到尾都與她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 聰明。 “所以,云初小姐覺得李某該如何向他們說?!崩畈耪f完,面上閃過懊惱之色,“當時就云三小姐在場,她一介弱女子早就嚇得瑟瑟發(fā)抖,我又不能……” 聽到這里,云初搖頭,“你對云花月可真是夠癡情?!?/br> “云初小姐什么意思?”李才聞言抬眉。 “字面上的意思?!痹瞥醪辉俣嗾f,她知道李才是聰明人,或許心中自己也有猜測,只是還欠缺一個旁人的提點,如今她這般一說,他心里應(yīng)該已經(jīng)有了答案,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所以,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此中關(guān)鍵,云初也不再作停留,帶著知香出了牢門,只不過…… 一出牢門,陽光灑落,空氣清新。 “最近的事情好多。”云初抬頭,不懼陽光刺眼的看著天際處,聲音些許悵惘。 知香點點頭,“是啊,馬上就是皇上壽辰,這般多事發(fā)生……” 云初卻收回了目光,看著知香,突然一笑,“左右,這也不是我們能主宰的事?!?/br> 而此時此刻,牢房里,李才卻在云初轉(zhuǎn)身離開后,渾身都僵滯在尋里,眸光一瞬不動,似乎,難以置信,又似乎極其疑惑。 “公子,你怎么了?”一旁仆童覺得奇怪,方才云初小姐最后走時也沒說什么啊,怎么自家公子就這般表情了。 好半響,李才這才收回目光,情緒回復如常,唇瓣卻抿得死緊,似乎在考慮。 …… 云初沒走多遠,便見京兆尹也已經(jīng)帶人來了,看著云初,面色極其溫和,“不知云初小姐問得如何?” “我想,稍后,李公子會自行和大人說。”云初微笑。 京兆尹人近中年,聞言,面色這才松了幾分,這其中事態(tài)如何,到底還是要李公子自己所說才好,而且,看樣子,云初小姐已經(jīng)說通了李公子,那就好,“不過……”京兆尹很是客氣,“那云三小姐……”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李公子現(xiàn)在還關(guān)在里面,也不好叫人說什么嫌話?!痹瞥醯?,話里意思卻極為明確。 就是,不放云花月,先將她關(guān)在這里。 京兆尹聞言,看看云初,可是卻捉摸不透她面上的情緒與內(nèi)心真實想法,當下,點頭,“也是,云初小姐考慮周全?!?/br> “那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辭了?!?/br> 京兆尹點頭,沒有阻止,只是,看著云初離開的背影,總還是覺得哪里有些不對,抬頭看看天,明明天氣極好,可就是覺得好似天際處有暗云相壓而來。 …… 鬧市街巷,一如既往的熱鬧,人來人往絡(luò)繹不絕,茶樓酒肆,文人學者,吟詩相對,輕談時事。 “唉,你看最近事情這般多,也不知道是怎么了?!?/br> “誰知道啊,我家弟弟在守城門,聽說南延君主到現(xiàn)在還沒醒過來,這既不是中毒,又不是生命,難道還能是老天爺……” “誒,我說,你注意著點兒……” “也是啊,昨兒個夜里,尚書府公子還殺了人,云三小姐也牽涉其中……” “這些世家公子小姐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這事啊,其實都小事。” 一群人正交相談著,突然一道聲音給插了進來,原本正在喝茶輕談的眾人當即朝其看去,卻見是一位粗布衣衫的老人。 老人此時走了過來,先要了一杯茶。 “這位老兄,你方才話里是什么意思?”而這時,另一年紀比這位老人小一些的人走了過來,看看四周,對著老人輕聲道。 到底這是談的時事,他們也知道有所顧忌。 那老人聞言,這才放下茶杯隨即一嘆,“你們還不知道嗎,我也是才收到消息,在南延和大晉之國的相交處,昨夜竟然出現(xiàn)了幽然鬼火?!?/br> “什么?”聞言,眾人頓時大驚,大驚之后又來了興致,當即向著老人圍了過來,“鬼火?當真?!?/br> “老夫我可不虛言?!蹦抢先藬[手,一幅這就是事實的模樣,更引得眾人好奇心趨之,紛紛涌了來,將老人圍得密不透風。 “怎么一點消息都沒收到?!?/br> “聽說空中突飄鬼火,四處游蕩,眾人都當是神靈顯靈指示呢。”這時那老人又道。 “來,你細細說來。” “……” 而此時,遠處,坐在馬車里的云初聽著坊間的議論,輕蹙了下眉宇。 “小姐,怎么會無故出現(xiàn)鬼火,還是南延和大晉的相交處,這……”一旁知香倒是緊張了一大把,如此節(jié)骨眼上…… 云初卻沒什么表情,聲音極淡,“這是皇上和太子cao心的事情,與我們無關(guān),我們就管好眼前吧。” 聞言,知香點點頭,然后,下一秒,知香卻突然眼一閉,就這樣軟軟的靠倒在了車壁旁。 云初見此,面色一變,正要做什么,卻見空氣中一道輕微的聲音急速傳來,直朝眉心,云初當即偏頭,然后,就在她偏頭之際,所有聲音似乎突然都消失,再然后,云初回神,卻見馬車內(nèi),一張折疊得極精巧,只有手指長寬的紙條飄然落下。 云初看著,卻是沒有抬手去接,而是看著那絕紙條心驚,沒有以任何東西捆綁,就這樣飄來,而且,如果方才不是她閃得快,必將臉劃傷,可見對方內(nèi)力……不能小覷。 而此時,馬車窗幄一角飛起,陽光透入,余光一瞟馬車外,人群熙攘,不見一絲異樣。 思緒打量不過一瞬,云初收回目光,抬手,將已經(jīng)落在一旁的紙條撿起。 馬車依然在緩慢的行走,車夫的技術(shù)很好,避開行人之時,似乎還將所有嘈雜聲也一同避開了去。 馬車內(nèi),云初將紙條里的內(nèi)容收進眼底,須臾,眼眸輕合,再睜開時眼底一霎光寒劃過。 “小姐,前面就是云王府了,我們現(xiàn)在是就回府嗎?”這時候,車外,傳來車夫的聲音,云初聞言,沒做聲,而是看向一旁還安睡著的知香。 知香并沒有事,只是方才那一瞬被人點住了睡xue而已。 而馬車外面,車夫半響沒聽到云初的吩咐,又再問,“小姐,是回府嗎?” “回府?!痹瞥醯?。 馬車外一靜,明顯的車夫氣息輕微一窒,連帶著,馬車也慢了幾分。 “是不是很意外。”而這時,馬車內(nèi)再傳來云初的聲音,車夫當下一愣,“小姐……什么意……”然而車夫話還沒完,便突然被一股大力一抓,天旋地轉(zhuǎn)間,容不得他有半點閃躲,再睜眼時,已經(jīng)到了馬車內(nèi),而自己的脖子被人卡住,面前,是云初清寒極沉的臉。 “小……小姐……” “你全家才小姐。”云初直接打斷車夫的話,然后一只手順勢在車夫面上一掀,頓時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被接起,露出一張陌生男子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