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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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不行?”董氏笑問。 “哦。”墨九淡定地指向桌上的盤子,“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我說剩下一粒都不行?!?/br> 眾人:“……” 這一餐飯吃得,席間女眷都在憧憬入了臨安之后的盛況,袁氏入臨安便有娘家,董氏也得了臉子,只有三夫人張氏略有些煩意。 看小姐姑娘們都在向董氏恭賀,她坐在位置上不時輕咳兩聲,拿絹巾拭臉。聽到最后,大概忍無可忍了,她突然酸溜溜地笑了一聲。 “是看見圣旨了,還是下了行文了?八字都沒一撇哩,大嫂也未免太急了些。” 被張氏潑了冷水,董氏滿臉不高興,“弟妹這話說的,官家金口玉言,未必還會紅口白牙地說著玩耍?” 張氏歪了歪嘴,諷刺一笑,“官家自然不會紅口白牙,可六郎那邊,大嫂說通了嘛?是你做得了六郎的主,還是大哥做得了六郎的主?或者說,咱們老夫人做得了六郎的主?” 一字一句問過去,張紙?zhí)m花指翹得高高,拿絹子把唇角擦干凈,又擦了擦手,慢吞吞起身掃視一下桌上的女眷們,目光突然古怪地落在墨九的臉上。 “莫怪我多嘴,大嫂啊,六郎中意什么人,你未必會比我眼拙么?若我是大嫂,哭都來不及,怎么笑得出口?哼,多為自家兒子想想吧,少替別人家的兒子高興了?!?/br> 張氏說完就自去了,把個董氏氣得臉一陣青一陣白,見眾人都尷尬地看她,不由啐了一口,“見不得別人好的怨婦!官家賜婚,又豈是六郎能做得了主的?” 像蕭六郎如今的品階,娶個公主確實不算什么事。但娶太子的妹子,謝妃的女兒,那就意味深長了。 這些女眷或許不懂,但蕭運長與老夫人自然是懂得的。這晚膳的時候,蕭運長叫了蕭乾入艙中,好久未出,只薛昉一次次進去上茶。 女眷們吃吃喝喝,吃完繼續(xù)閑得搏戲,哪管那父子兩個說什么?只墨九摸著肚子,打個飽嗝走出船艙。 站在甲板上,江風一陣陣拂過。 她攏起衣袍,突地有些冷。 從中秋走到深秋,居然一個月了。 這古代的時間果然不經(jīng)使用,她實在不想陷入這般剪不斷理還亂的兒女情長之中,浪費光陰。她還有好多事情要去做…… 可做什么都得先解蠱吧? 想到*蠱,她不由頭痛,“天殺的尚雅!等我做了鉅子,第一個拿你開刀——” 靈兒跟在她身側(cè),輕聲扯她衣袖,提醒她,“jiejie,小聲些……有人過來了?!?/br> 墨九順著靈兒的目光望過去,只見一抹人影從與另一艘漿輪船相連的木板上迎面過來了。 他身著南榮公差的服飾,體態(tài)有些嬌小,眉清目秀,人還未走上甲板,墨九便聞到一股子暖香,氣息清幽…… “噯!”她嘆。 什么女扮男裝騙得人團團轉(zhuǎn),都是電視劇里哄人的。她只一眼就瞧出來,那個從她面前走過的公差,是一個女子。 坑深065米 秘事 “你兩個是蕭家的丫頭?” 那“公差”大抵聽見了墨九的低嘆,突地停住來了一個原地轉(zhuǎn)身,朝墨九與靈兒看過來。 墨九不喜歡復雜的裙裾,穿得與靈兒的丫頭裝相差不多,加上年紀小,乍一看上去確實不像蕭府的夫人,可待那“公差”走近,看清她比靈兒精致不少的五官,不由微微一怔。 蕭府的丫頭都這種顏色,那還了得? 她瞇了瞇眼,又盯住墨九:“我在問你話?!?/br> 人一出口,就知深淺。這“公差”語氣算不得蠻橫,可言辭間對“丫頭”的漠視和那種高高在上俯視別人的氣勢卻展現(xiàn)無遺。 墨九靜靜看她。 她未施脂粉,五官干凈白皙,有著女子少有的英氣,算不得極品妖艷的美姬,卻清秀耐看…… 沒由來的,墨九就有了一個猜測——玉嘉公主。 她借了公差的名頭,想偷偷來看蕭六郎? 墨九不動聲色,也不解釋,只一本正經(jīng)問:“我說我是蕭家祖宗你信不信?” 墨九猜得不錯,那人確實是玉嘉公主。 今日皇帝差人過來安撫蕭乾,她特地打扮成官差的樣子,就是想搶先一步,私下用另一種身份先認識一下未來的婆家人。 至于蕭乾,她早已見過。 若不然,以她的性子,不能同意這樁婚事。 不過,她千想萬想,也沒有想到蕭家的丫頭會這么調(diào)皮? 微微一愣,玉嘉審視著墨九,臉上已有不悅,“小丫頭牙尖嘴利,就不怕我告訴你們老夫人?” 墨九向來覺得自己不是小丫頭。 可面前這個女扮男裝的“公差”比她高半個頭,年紀看上去也大一些,英氣也足一些,她就勉勉強強扮個嫩,賣個萌也罷。 吐個舌頭,她乖巧地笑道:“這世上狗眼看人低的可多了,姑娘認不出蕭家祖宗,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喜歡問,就去問老夫人好了,看她會怎樣回答你?!?/br> 玉嘉又是一怔,“你怎知我是女子?” 墨九癟癟嘴,往她胸前一掃,“我會說你快要露點了嘛?這臉這身段,若你是個男子,得多對不住蒼天吶?” 玉嘉覺得這個蕭家丫頭不同尋常,可她一時也說不出她到底哪里不尋常。只睥睨一般盯著墨九,眉目里是高不可攀的凜然,“既然知曉我是女子,還是朝廷差使,你為何敢出言侮辱?” 侮辱? 墨九一臉懵懂地看她,“你這姑娘也忒多心了。我看你沒缺胳膊沒少腿,嘴巴鼻子長得也很周正,想來腦子應該沒壞才對?我這般友好的與你說話,你怎會覺得受了侮辱?” 這般激她,墨九以為她會著惱,然后亮出身份,狠狠地斥責自己一番。 然而,玉嘉公主不僅未惱,反倒輕松抱臂,睨視著她的臉,輕松地笑了笑,“你這個小丫頭很有意思。我喜歡你的個性,你叫什么名字?回頭我問老夫人把你收了?!?/br> “唔?”墨九含含糊糊地應了,福身道:“我姓余,單名一個弄字。府里頭,大家伙兒都叫我小弄。” “小弄?”玉嘉點點頭,“我記住你了?!?/br> 她不便亮明身份,轉(zhuǎn)頭往船艙而去。 墨九想了想與她敘話的過程,雖然不太確定她的身份,可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她側(cè)頭,看墨靈兒一副悶悶的樣子,樂不可支地攬住她的肩膀,“走嘞,等在這里吃排頭?。俊?/br> “jiejie何時叫余弄了?”靈兒不解。 “……就剛才,叫余弄?!蹦呕卮?。 余弄者,愚弄也。那姑娘又不傻,等一下回過味兒來,肯定曉得她在戲弄她。萬一她真是京里那個了不得的玉嘉公主,豈不是要她好看? 墨九急著要撤,可玉嘉公主真的轉(zhuǎn)回來了,“站??!” 聽她的聲線就帶有慍怒。 墨九心知不妙,卻很鎮(zhèn)定轉(zhuǎn)頭,“姑娘還有事兒?” 玉嘉冷冷看著她,“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聽她兇巴巴的聲音,墨九搔了搔頭,一如既往的嚴肅臉,“我的名字……有很大的意思嗎?” 玉嘉挑了挑眉,“你不知道?” 墨九搖頭,很老實地回答,“我鄉(xiāng)下來的啊,沒讀過書,也不識字,哪曉得什么意思?” 玉嘉:“……” 墨九審視著她似信非信的臉,皺著眉頭,很無辜地道:“哦,我想起來了。我爹和我爺爺都姓余,所以,我也姓余。我爹還說,我娘生了我這般機靈聰慧的閨女,是他弄得好。所以,他就給我取了個名兒叫余弄……” 這種話騙騙三歲小孩兒還成,要騙玉嘉卻是不容易。 她眉頭皺著,似乎耐心用盡,低斥一聲,“放肆!好好說話。” 這聲兒拔得有些高,船上的侍衛(wèi)聽得聲音,都紛紛探頭過來看……可曉得內(nèi)情的又趕緊把頭縮了回頭,恨不得自己沒有看見。 墨九是個鬼難纏,誰沒事上去找不自在? 他們自封了耳目,可旺財卻不然。這狗整天好動得很,也不曉得從哪個旮旯里擠出來的,一身狗毛亂糟糟的,沖上甲板就不管不顧地蹭向墨九,蓬松松的大尾巴一搖,張嘴叼住她的裙子就往后拖。 “財哥,你又要做啥?”墨九哭笑不得,對旺財這狗徹底服氣了。她按住自己的裙擺,拍拍它的狗頭,“你沒看我在做正事?名字不解釋清楚可不行?!?/br> 旺財“嗷嗷”喚著,繼續(xù)搖尾巴拉她。 玉嘉見過蕭乾,也聽說過他有一條寸步不離的大黃狗,看到旺財,她疑惑一下,低聲問:“這條狗……” 墨九有心想撤,一邊跟著旺財挪動,一邊很無辜地回頭對玉嘉解釋,“不好意思啊,回頭我再向你解釋,這狗東西它餓不得,一餓就要吃人?!?/br> 末了,她朝墨靈兒使個眼色,風一般跟著旺財跑了。 玉嘉一時愣住,沉吟片刻,走過去問船上的侍衛(wèi)。 “這個丫頭真叫余弄?” 墨九跟蕭乾之間的“曖昧”關系,侍衛(wèi)們都很清楚,誰也不會無端趟這渾水,得罪了墨九。 被問到的侍衛(wèi)愣了一下,鎮(zhèn)定地道:“回差大哥,我沒見著人。” 說罷他望向身側(cè)的另一個侍衛(wèi),“你見著人了嗎?” 那個侍衛(wèi)一怔,也裝出一頭霧水的樣子,看看他,又看看玉嘉,搖了搖頭,“……有人嗎?我沒有見著人。” 玉嘉穿了公差的服飾,本不欲承認公主的身份,自然也不便對兩個小侍衛(wèi)施威。所以,她明知道他們在糊弄,也只能瞪他們一眼,一言不發(fā)地轉(zhuǎn)身走了。 墨九領著旺財沖入船內(nèi),剛到自己居住的艙外,蕭乾就從蕭運長那邊兒過來了。他像是在找狗,腳步匆匆,墨九走得也有些急,一下子撞在他的身上。 熟悉的氣息撲鼻而來,墨九抬頭看著蕭乾,收住臉上的笑,板著臉瞪他,“好狗不擋道!” 旺財“嗷”一聲錯開身子,撲向蕭乾親熱。 墨九低頭看它,“財哥,我說的不是你。” 蕭乾退開兩步,撫了撫旺財柔軟的背毛,抬頭問墨九,“那你說的誰?” 他聲音不高,并沒有半點生氣的情緒??赡怕犎攵?,就是莫名覺得他今天語氣很沖。而且,他的姿態(tài)、動作、神色間,也有一種上位者的習慣姿態(tài),與那個玉嘉有著異曲同工的感覺……似乎,他們才是同一種人。 這么一想,墨九很不高興。 她負著手,昂著下巴看蕭乾,“你!” 一個字她說得簡潔淡然,卻挑釁性十足。那一股子不知打哪兒來的火氣,燃燒在她緊繃的面孔上,凝成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怨氣。 蕭乾緊緊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