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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惡漢家的小嬌妻在線閱讀 - 第87節(jié)

第87節(jié)

    邱艷不是有心聽兩人說話,她想起上回沈聰不想要孩子就是差刀疤從鎮(zhèn)上帶的打胎藥,她記著這件事,加之沈聰?shù)姆闯?,她更是要弄個明白,沒想到,沈聰肯對順風(fēng)賭場的舊人網(wǎng)開一面是為了給肚子里的孩子積福,她以為,沈聰不喜歡孩子,平日詢問她的肚子不過虛情假意罷了,不成想,沈聰會為了孩子擔(dān)憂,甚至,邱艷想起村里人說沈聰去寺廟上香的事,依著方才的對話來看,沒準,沈聰真去上香了,誰清楚是真是假呢?

    邱艷手里端著兩碗水,回到灶房,她將碗放在灶臺上,去墻角邊的壇子舀了半碗面,準備中午的時候蒸饃,一切弄好放進蒸籠里,才見刀疤和沈聰從屋里出來,來不及弄菜,早飯只有隨便吃點,她直起身子,緩緩走了出去,問刀疤,“刀疤吃早飯了沒,用不用留下來吃了早飯再走。”

    “不用了小嫂子,我來時已經(jīng)吃過了,這幾日正是到處要債的時候,我不守著,下邊的人估計會鬧事,吃飯不著急,機會多的是?!钡栋套旖巧下N,視線落到邱艷肚子上,臉上漾著無盡的喜悅,邱艷偷聽二人的談話,當然明白刀疤喜從何來,刀疤和沈聰關(guān)系好不說,對家里的事情,刀疤頗為照顧,且他為人耿直,村里認干親家的人多,孩子生下來多個干爹疼愛,邱艷不會反對,故而,笑著道,“那你慢些,用不用蓑衣?”

    天還下著雨,不大不小,刀疤發(fā)髻濕了,繼續(xù)在雨里奔走,衣服濕是早晚的事兒,邱艷讓沈聰給刀疤找蓑衣,刀疤急急忙搖頭,“小嫂子,不用了,俺出門要債,你弄身蓑衣給我穿上,不是遮掩我一身橫rou嗎,那可不行,我留著一身rou嚇人呢?!?/br>
    常年奔走,這種綿綿細雨刀疤已經(jīng)習(xí)慣了,哪會把這點雨放在心上,看邱艷一臉關(guān)心,刀疤想,難怪沈聰成親后性子大變,誰遇著邱艷這樣的女子,只怕都是不忍心冷言冷語的。

    回頭,和沈聰交代道,“人我繼續(xù)讓他們找,小嫂子肚子大了,你在家陪著就是,賭場有我呢?!鄙蚵敽退谫€場多年,兩人配合默契,刀疤知曉怎么做,知縣老爺想插一腳賭場的事兒有木老爺擋著,整個清水鎮(zhèn),可就是他們的天下了,誰敢給他們臉色看?

    “他素來jian詐,你們小心些?!鄙蚵斚朐偬狳c兩句,又覺得是多余,九姨娘得罪了木老爺和木夫人,被木夫人賣去了偏遠山村,一輩子都沒有抬頭的機會,而駱駝沒了靠山,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溫老爺不可能帶著他離開清水鎮(zhèn),只要駱駝在清水鎮(zhèn),被抓著是早晚的事兒,不急于一時。

    刀疤會心一笑,拍著胸脯道,“你放心,賭場的事情有我,你安心在家待著就是?!闭f完,刀疤抬腳往外邊走,沈聰跟著他出門,順勢將門關(guān)上,折身回來,見邱艷怔怔的站在門口,望著他出神,沈聰往回瞅了兩眼,擰眉道,“怎么了?”

    “沒什么,我們準備吃飯吧?!彼胱穯柹蚵斎ニ聫R燒香拜佛的事情,轉(zhuǎn)而一想,沈聰肯定不會和她說實話,問了也是白問。

    下著雨,邱艷在屋里準備小孩的衣衫,沈聰繼續(xù)做窗戶,窗戶需要一個一個小孔,他靜不下心,一會兒后,沒了耐心,扔下手里刀具,回到堂屋,朝邱艷道,“待會我出門找人做窗戶,你一個人在家會不會害怕?”

    陰雨綿綿,天色比往常暗沉,邱艷一個人在家怕是會害怕。

    邱艷盯著他泛紅的手,莞爾一笑,“沒什么,你出門就是了,青天白日的,外人不會來?!彼鸫驳臅r候就瞧見他做好木板,剩下的活兒不多了,請木匠來家里也是一會兒的事情,花不了多少時間。

    “成,那我現(xiàn)在出門,找木匠來家里,早點把窗戶做上,夜里不用擔(dān)心受涼?!鄙蚵斪呱锨埃诘首由献?,盯著籃子里顏色不一的衣衫,問道,“孩子的衣衫會不會多了些,我讓李嬸找了許多不要的布料,改日去鎮(zhèn)上拿回來當孩子的尿布,還要什么,你和我說就是了?!?/br>
    邱艷以為他說完就會出門,不想他在旁邊坐了下來,停下手里的針線,聲音帶著為人母的慈祥,緩緩道,“尿布的話肯定是要的,得空了,記得買兩個木盆回來,還有生孩子用的剪刀,算著日子,最遲一月底孩子就落地了,早早的準備好總是好的?!?/br>
    許多事情她不懂,還是肖氏和她說的,邱老爹也從旁提點了不少。

    “成,我去鎮(zhèn)上的時候你再和我說一遍,到時候我全部買回來?!鄙蚵敁炱鸹@子里裁好的布料,翻來覆去的看,摩挲片刻,輕蹙眉頭道,“布料會不會太硬了,剛生下來的孩子皮膚細,別摩得身上發(fā)紅。”

    邱艷挑眉,“你聽誰說的?”剛生下來的孩子衣料的確軟些的好,不過莊戶人家的孩子,衣衫大多是大人不穿的改小的,家境寬裕的會給孩子置辦新衣服,沈蕓諾出嫁前準備了新衣衫,她想著,再改幾身衣衫也好。

    孩子一天一個樣,長得快,衣服多了也是浪費,夠換洗就成。沈聰常年追債,和人打打殺殺,這種細致的事情,邱艷以為他一輩子都不會清楚呢。

    沈聰將籃子里的布料全部拿了出來,幾乎全是一種布料,沒有軟和點的,他愈發(fā)擰緊了眉,“聽李嬸說的,她空閑的時間多,整天想抱孫子,沒少念叨這些事情,不只是我,賭場的好多人都知曉這些,她說的是真的嗎?”

    “是真的,剛生下來的孩子嬌氣,阿諾屋子的衣柜里有,夠換洗就好,我做的衣衫等孩子大些的時候出穿正好?!鄙蚴|諾針線細致,她細細看過,心里存著絲疑惑,針線全部在外邊,好像反了似的,不過摸著是真的舒服,她嫁進沈家,沈蕓諾手里的布料她大致有數(shù),看那幾身衣衫的布料,該是沈蕓諾留著沒用的,她問沈聰,沈聰垂首,想了片刻才道,“阿諾在家沒什么事兒,我怕她悶,常常買布料回家讓她學(xué)著做針線打發(fā)時間,阿諾的針線進步快,久而久之,我才知曉,她的針線活已經(jīng)十分好了?!?/br>
    邱艷稍微一想,就明白沈聰當時的用意,嘆息道,“阿諾做事認真仔細,做什么都好,蓮花羨慕得不得了呢,對了,阿諾可說了什么時候回家?”

    “沒說,估計忙完就回來了,宋氏不敢給阿諾臉色瞧,裴家那些事情有裴征擋著,阿諾的日子跟在家的時候沒什么兩樣,你別擔(dān)心。”沈蕓諾在裴家日子過得還算不錯,沈聰明白,宋氏雖然忌憚他,但是暗地仍然會找沈蕓諾麻煩,沈蕓諾不想他擔(dān)心才故意笑意盈盈說過得不錯的。

    邱艷沒有去過裴家,從沈蕓諾嫁去興水村,她一直留意著村里人的動靜,吳桃兒娘在村里名聲不好,然而,聽說吳桃兒在興水村名聲是個好的,給夫家生了個雙兒女,一天到晚在田地干活,安分守己,吃苦耐勞,和她娘好似截然不同,自然,有稱贊的就有嗤鼻的,有人說吳桃兒是在外攬名聲,實則里子也是個壞的。

    眾人看法不一,她也不好評判,興水村離得遠,若沈蕓諾在那邊有個同村的互相幫襯照顧,往后遇著事兒也有幫手,邱艷擔(dān)心吳桃兒性子不好,給沈蕓諾添麻煩,不敢貿(mào)然和沈聰說讓沈蕓諾親近吳桃兒的話,問道,“對了,村里吳家的事情你了解多少?”

    雖說上梁不正下梁歪,吳桃兒性情如何,只有自己接觸了才明白,名聲對一個人極為重要,然而很多時候有可能都是假的,好比外人眼中,沈聰?shù)栋桃恍腥俗鲪憾喽?,實則不然。

    “怎么想起問吳家了?”沈聰抬起頭,手里握著一小角布料,眼里帶著詢問。

    “之前村里人說起吳家,我以為不是個好的,近日,貌似聽說吳桃兒在興水村名聲不錯?!?/br>
    “名聲?”沈聰慢慢回味著這兩個字,“名聲對富人來說是錦上添花,對窮人來說,無非是拖累人的玩意,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說的不就是這種人?”

    邱艷明白,吳家不是什么好人,否則,沈聰不會說這種話,收了沈聰手里的布料,笑道,“你不贊同直說就說,人家名聲好,不是什么壞事?!?/br>
    名聲好的人會做面子,在意別人對自己的看法,明面上不敢陷害人,好比嚴氏,明面上對她們幾房都是照顧的,甚至,她和肖氏起爭執(zhí)的時候嚴氏會幫她,這點,邱艷不得不承認,嚴氏是幫過忙的,哪怕是為了保全她自己的名聲,于邱艷來說,受益就好。

    “名聲好當然不是什么壞事,背地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傳出去也沒人相信,披著羊皮的狼,換做我,偷吃了羊還不被認出來,我心里也歡喜?!?/br>
    邱艷懶得和他多說,低頭繼續(xù)做自己的事情,沈聰拉住她,“咱好好說說話,你不是說阿諾準備了衣衫嗎,不著急?!?/br>
    邱艷抬眉,屋檐下滴著雨水,綿綿細雨突然停了,她提醒道,“你不是要出門找木匠回來做窗戶嗎,怎的沒動靜了?”

    沈聰順著她的目光往外邊看,面不改色道,“剩下的活兒不多,木匠來最多一個時辰就弄好了,下午再出門也不遲?!彼Γ鲩T在外,兩人好幾日沒有好好說過話了,沈聰看來,兩人說會話比較重要。

    “這會兒雨停了,你趁早,下午又下雨怎么辦?”沈聰常年風(fēng)里來雨里去,之前邱艷甚少過問,成親后,她盡量不讓沈聰淋雨,年輕時,淋點雨受點風(fēng)寒身子熬得住,待上了年紀,身子的毛病就多了,她一切都是為了沈聰好。

    沈聰站起身,朝外邊走了兩步,到門口又轉(zhuǎn)過頭來,想起一件事,“對了,今明兩日,你三伯母估計會找上門,你什么都別應(yīng)。”

    109

    邱艷面露不解,見沈聰退了回來,催促道,“什么話你回來后再說,先請木匠過來將窗戶弄好再說。”

    沈聰正想找個借口留下,好好和邱艷說說話,刀疤說得對,他最近心情不太好,總想找人好好說說話,賭場一幫人只會追債,不是交心的對象,難得回家一堆話想和邱艷說,邱艷卻是個不解風(fēng)情的,在門口徘徊片刻,邱艷再次出聲時,他信步走了出去。

    邱艷不知曉沈聰有話說,專注自己手里的事兒,很快,察覺屋里有人來,抬起頭,見沈聰?shù)纛^走了回來,邱艷心里奇怪,“怎么了?”

    “又下雨了,下午雨停了再說吧?!?/br>
    邱艷朝外邊看,天色暗沉,霧氣重,然而,紛飛的小雨停了,屋檐下的雨滴聚集的時辰長了不少,邱艷走出去,疑惑道,“雨不是停下了?”

    “沒呢,估計還要等會,艷兒,你繼續(xù)忙你的事情,我在旁邊坐著,瞅瞅也好?!鄙蚵斃鹚氖郑瑥娦袪恐?,將桌上的籃子往她跟前一推,“你繼續(xù),我不打擾你?!?/br>
    聽著他聲音不對,邱艷忍不住多看他兩眼,“你有話想說?”

    沈聰習(xí)慣性的額搖頭,“我能有什么話要說?”

    邱艷想想也是,沈聰不喜歡說賭場的事情,村子里的事情沈聰不耐煩,說起來,兩人沒什么好說的,邱艷不再說話,找出方才正在縫制的衣衫,繼續(xù)做針線活。

    她神色專注,沈聰一只手撐著頭,時而揚起嘴角微微淺笑,時而蹙著眉頭沉思,邱艷隨意一瞥,將他的神色看在眼里,又問道,“你真的沒有話說?”

    沈聰下意識的搖頭,嘴上問道,“我不是陪你去過寺廟嗎,你許了什么愿?”

    他問的莫名其妙,邱艷一時沒轉(zhuǎn)過彎來,順勢道,“無非希望家人身體健康罷了,怎么了?”邱艷熟練的穿針引線,幾針后,抬起頭,道,“你是不是去寺廟祈福了?”

    沈聰沒急著否認,如遠山的眉有陰郁散開,如實道,“去過幾次,聽人說最近挺靈驗的,你用不用試試?”他不放心她肚里的孩子,不管如何,孩子是無辜的,垂下眼瞼,他和邱艷商量道,“你想不想再去拜拜,我明日有空?!?/br>
    “不去了?!鼻衿G目光緊緊鎖住他的面龐,見他聽了這話,擱在桌上的手微微用力,邱艷想,他心里該是希望自己去的,嘴里不說緣由而已。

    沉默良久,沈聰才抬起頭,目光順著桌沿落在她肚子上,想說點什么,欲言又止,第一次,他在邱艷跟前說不出話來。

    邱艷想,如果沈聰肯告訴她原因,她或許回去寺廟,然而,終究沒有等到沈聰開口,倒是沈聰嘴里的何氏找上門來,何仁不知悔改,欠了順風(fēng)賭場的銀子,沈聰之所以不殺雞儆猴就是等著何仁上門,論起來,何仁和他是拐著彎的親戚,沈聰拿他開口再合適不過,何仁娘一大把年紀了,眼里卻是個只有兒子的,何氏不走這一趟,何老太太那邊不好交代。

    何氏是在午時后來的,沈聰請了隔壁村的木匠過來修葺窗戶,邱艷在沈蕓諾屋子睡覺,進了院子,何氏左右瞅了兩眼,問起邱艷來,“怎么不見艷兒?!?/br>
    邱榮邱貴在賭場栽了跟頭,何氏蒼老許多,邱春成親后,一直鬧著分家,邱榮和邱貴受傷,真分了家,家里干活的人都沒有,雖說她跟著邱春,村子里的人不會說什么,可跟著三兒子,傳出去不好聽,加之,邱春被他媳婦拐偏了心思,性子不似以往孝順,跟著邱春,何氏覺得以后肯定沒有安生的日子過,說什么,她都不肯分家重生五歲之農(nóng)醫(yī)商女。

    沈聰指了指邊上的屋子,壓低聲音道,“艷兒懷著身孕,每日都有午休的習(xí)慣,在屋里睡覺呢,三伯母沒有什么要緊的事情的話,可以先去堂屋坐著,等艷兒睡醒了再說?!?/br>
    何氏搓著手以緩解心下不滿,她瞅著時辰過來想著這會兒邱艷吃完飯沒有再忙,天下著雨,邱艷哪兒也不會去,正是她好說話的時候,不成想,邱艷竟然在睡覺。

    “那就不打擾她算了,與你說也是一樣的。”何氏兩個日子可謂都毀在沈聰手里,沈聰算得上是她的仇人,可是,在沈聰跟前,何氏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邱貴受傷家里得到了一筆賠償,邱榮成了殘廢保全了手里的銀子,錢財乃身外之物,何氏以前不明白,待懂的時候卻是已經(jīng)晚了。

    比起能走能跳的長勝,何氏寧肯家里沒有那些令人眼紅的田地,換邱榮邱貴好好的。

    沈聰頷首,領(lǐng)著何氏進了屋子,開門見山道,“三伯母所求之事我沒有辦法,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何仁他自己去賭場賭錢,輸了借了銀子,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沒有什么好爭辯的?!鄙蚵斃_凳子,桌上攤平了一張又一張布料,沈聰讓何氏自己拿凳子坐,他坐在桌前,右手從碗里抹了米湯,緩緩澆灌在布料上,然后一層一層推平,做鞋墊子的,布料得粘在一塊才行,中午的時候聽邱艷說起,他主動攬了這件事情做,聚精會神的模樣叫何氏愕然,粘布的活兒都是家里的婦人做的,甚少有男子地這種事感興趣,她看沈聰?shù)椭迹裆伾J真,何氏沒回過神來,“你會做這個?”

    邱老爹一個人拉扯邱艷長大,這種活計邱老爹也是不會的,她以為沈聰整日不在家,家務(wù)活甚少有他會的,更別說需要人集中注意的針線活了。

    沈聰?shù)帕寺?,手輕輕壓著布料,從里往外推平,確認布料之間沒有凸起后,才抬眸,和何氏道,“何仁的事情我無能為力,三伯母真有心思,想法子幫著湊夠銀兩才是當務(wù)之急?!?/br>
    三房買了田地,邱春成親,沈聰清楚三房還有銀子,說什么買了田地手頭不寬裕不過是應(yīng)付村里人的一套說辭,邱貴受傷,上邊有人盯著,衛(wèi)洪賠了不少銀子,加之邱榮從賭場得來的工錢,加起來不少了。

    何氏神色一僵,“何家因為他的事鬧過好幾次了,就他不知悔改,整天給家里添麻煩,欠的銀子多,哪是一時半會就能還上的?都是親戚,你網(wǎng)開一面才是?!?/br>
    沈聰心里哪會在乎何家人的想法,何仁欠債,怎么處理在他的意料之中,自然不可能給何氏面子打亂他的計劃,何氏找上門沒用,“何仁的事情我?guī)筒簧厦Γ€場有賭場的規(guī)矩,三伯母還是請回吧?!?/br>
    何氏沉默,片刻后,沒繼續(xù)纏著沈聰轉(zhuǎn)而說起其他,“艷兒肚子大了,平日可有什么不習(xí)慣的?懷著孩子不比其他時候,她沒有經(jīng)驗,家里又沒有長輩,遇著事情,你們多多商量才是?!?/br>
    沈聰聚精會神的粘布,沒有吭聲,何氏討了無趣,面色訕訕,哀嘆聲道,“阿仁的事情真的沒有周旋的余地了?”

    她娘是個厲害,知曉有沈聰這層關(guān)系鬧著不肯離去,說除非她將何仁的事情擺平了,何氏想沈聰素來不近人情,邱老爹的話沈聰聽得進去,可邱老爹不肯幫忙,她也沒有法子,現(xiàn)在回去,得到的也是她娘的訓(xùn)斥罷了

    旋轉(zhuǎn)愛情[繼承者們]。

    “周旋的余地?三伯母如果肯出銀子,說不準能緩緩,何仁欠的銀子不多不少,拖得越久越不利,何仁心里明白,三伯母讓繼續(xù)拖著,不是將整個何家都賠進去嗎?”沈聰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差不多了,側(cè)目問邱艷,“你瞅瞅,會不會松了些,用不用使勁壓壓?”

    邱艷伸出手,試了試布料得厚度,估摸著差不多了,搖頭道,“不用了,拿去走廊上晾著,干了就能用了。”

    邱艷不過問賭場的事情,何仁之前因為欠錢的事情差點沒了命,都說吃一塹長一智,何仁沒有悔悟之心就算了,繼續(xù)去賭場賭錢,有今日也是咎由自取,沈聰幫他一回,何仁肯定會變本加厲,不贏錢誓不罷休,難不成次次都要沈聰出面相幫?

    何氏留意著邱艷臉上的表情,看出邱艷不認同沈聰幫忙,皺起了眉頭,說起了邱艷小時候的事情,邱家?guī)追?,深藏不露的人是嚴氏,潑辣厲害的人是肖氏,而何氏常年受肖氏欺壓,在邱家中明哲保身,很多時候,和同樣被肖氏欺負的邱艷來說算得上明哲保身,兩人也曾親近過一段時間,隨著邱艷和沈聰定親,兩人才慢慢疏遠了。

    何氏說的許多事情,邱艷都沒有記憶了,她只記得小時候日子不好過,邱老爹會給她買新衣服,肖氏費盡心思的占自己啊便宜,她奶全心全意的護著她,偷偷給她銀子,想起往事,邱艷自己心里都覺得詫異,不知何時,她的小時候,不僅僅是煎熬,也有許多溫馨的畫面。

    “三伯母?!鼻衿G打斷何氏,緩緩道,“家里的事情我做不得主,出嫁隨夫,您都是做祖母的人了,何家的事情您鞭長莫及,對不知悔改之人,您何須為其鞍前馬后,各人自掃門前雪,我想三伯和堂哥也不想您過問何家的事。”

    何氏嘆氣,她也是被逼無奈,她娘一大把年紀了為何仁的事情勞心勞力,邱春鬧著分家,這些時日家里亂糟糟的,然而她娘以死相逼,如果她不管這件事情,她娘鬧著自盡,她娘真要是死在她家里,傳出去不是被人戳脊梁骨嗎,何家那邊不會放過她,何氏正六神無主呢。

    “您若覺得不好做,明日讓聰子去趟何家,盡量不牽扯您?!鼻衿G了解何老太太的為人,是個蠻橫不講理的,一大把年紀精神矍鑠,整日在家里作妖,下邊幾個兒媳婦皆不敢忤逆她,何氏逆來順受多年,哪是何老太太的對手。

    這下,沈聰抬起了頭,波瀾不驚道,“艷兒讓我走一趟,我自然會照做,您先回去吧?!?/br>
    得了這句話,何氏心寬不少,沈聰做事妥帖,她沒什么不放心的,叮囑邱艷好好養(yǎng)著,聊得差不多了,何氏才起身走了,邱艷送她出了院門,折身回來,和沈聰?shù)?,“是人都會有自私的心思,三伯母都是做祖母的人了還要為何家的事皺眉不展,何仁自己不思進取,怨不得三伯母,你可有法子將三伯母摘清了去?”

    沈聰招招手,邱艷走過去,沈聰拉著她坐下,手搭在她耳側(cè)的發(fā)絲上,語氣輕快,“你不是都應(yīng)了,我若回答沒有法子,豈不是被你小瞧了去?”

    邱艷是不想何氏夾在中間難做人,三房的事情她有所耳聞,邱榮邱貴做不得重活,真要如邱春的愿分了家,邱榮和邱貴往后的日子可想而知,何氏一清二楚,才拖著不肯分家,至少,得等到邱榮邱貴的孩子在長大,能自己下地干活,何氏才會答應(yīng)分家,這時候分家,好處都讓邱春占了,不是不讓邱榮邱貴好好過日子嗎?

    “你什么本事我能不清楚?方才應(yīng)下時就知曉你肯定有法子?!鼻衿G說的實話,對沈聰來說,好似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懷孕后,她心軟了許多,不然,早就和沈聰和離了,不會和沈聰有商有量的過日子。

    110

    “你倒是信任我?!鄙蚵斪焐限揶?,臉上卻樂不可支,手挪到她肚子上,臉上的笑隱去些,商量道,“家里沒多少事情,用不用和我一塊去寺廟拜拜?”不去寺廟,他心里不踏實。

    邱艷忍不住失笑,嘆氣道,“用不著,孩子會沒事兒的,沒聽大夫說我底子好嗎,你最近睡不著就是愁這件事?”寺廟的事情沈聰說過不止一次了,最初邱艷可能有趣寺廟的心思,約莫是他念叨的關(guān)系,邱艷去寺廟的心思淡了。

    沈聰臉微微一沉,嚴肅道,“賭場事情多,從早到晚的忙?!?/br>
    邱艷看出他不自在,不繼續(xù)纏著他,手搭在自己肚子上,眉目溫柔,“孩子會好好生下來的,你忙自己的事情就是了,總愛說我想東想西,你何嘗不是?”

    沈聰抬眉,眼底閃過凝重,“我想東想西是為了掙錢養(yǎng)家糊口,你整日胡思亂想為著的可不是這些?!?/br>
    兩人難得這般靜下心來說會兒話,沈聰突然問起邱艷懷孕后的事情,許多話題都是圍繞孩子,眼神認真,邱艷好笑,明明為了孩子還不肯承認,邱艷作勢起身離去,被沈聰一把手拉住,“李大夫說孩子月份大了在肚子里會動,你說他怎么還不動,是不是哪兒不舒服?我覺得你最近飯量小了許多,是不是餓著他了?”

    邱艷冷哼,學(xué)他平日的樣子,別開臉不理人,沈聰掰過她身子,沉眉道,“哪兒不舒服記得和我說,明日我去村里多買幾只雞回來燉湯還有雞蛋,阿諾說過每天早晨一個雞蛋,你懷著身孕,雞蛋不能少了,豬蹄對身子好,之后也要多吃?!?/br>
    沈聰喋喋不休,邱艷聽得茫然,盯著沈聰?shù)奈Ⅴ镜拿?,抬手,細細撫平他眉梢的褶皺,溫聲道,“孩子在肚子里還小,什么都感受不到,往后大些了再說吧。”養(yǎng)孩子,用錢的地方多,家里沒有糧食在,真如沈聰說的做,待孩子生下來,家里只怕窮得揭不開鍋了重生之修仙紀事。

    “也不知他眼下在做什么?!钡谝淮萎?shù)鸪跎蚵敾袒滩话?,真下定決心要這個孩子后,心情突然不一樣了,那種感覺很奇妙,他一點也不排斥,心里隱隱有期待,與小時候看著阿諾挨打他期望自己變得強大不同,這次的期待,喜悅大過其他。

    “估計在睡覺吧,生下來的小孩子都是吃了睡睡了吃,何況他還在肚子里?!鼻衿G細細回答著他的問題,臉上不自覺的蒙上層柔軟。

    一旦打開孩子的話題,邱艷總算見識了沈聰?shù)牧硪幻?,早上起床,摟著她在床上對著她的肚子嘀嘀咕咕好一通,晚上,她迷迷糊糊睡著了,他的手還在她肚子上一會兒左一會右的游移,邱艷煩不勝煩,沈聰卻樂此不疲。

    尤其,從那之后,家里的rou和雞蛋沒有斷過,邱艷說過沈聰兩次,她懷著身孕,補得太厲害往后生不下來如何是好,比起村里其他人的日子,她過得算是舒坦得了,至少,她上邊幾個堂嫂,除了懷孕的頭三個月不怎么干活,出了前三個月都要去田地干活,村子里的婦人都是這么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