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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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了十成的力,沈聰拉開她時,感覺臉上的那一塊rou快要掉下來似的,陰冷道,“邱艷,你別得寸進(jìn)尺,真惹急了,咱都別想過好日子?!彼肓嗽S久才肯答應(yīng)她離開,真得罪他,大不了和王旭魚死網(wǎng)破,王家書香世家,鬧起來,不信他們敢讓邱艷進(jìn)門。 他死了,邱艷是寡婦,誰還會選她? 邱艷無力的躺在床上,失聲痛哭…… 哭聲斷斷續(xù)續(xù),沈聰心煩意亂的松開腿,抱著她,神色靜默。 一夜無話,待聽著耳邊傳來呼吸的均勻聲,沈聰才動了動自己胳膊,手輕輕落在自己臉頰上,粗糙的指腹能明顯感覺到牙齒印,她心里該是恨的吧,這會兒王旭對她正是好的時候,自己卻不肯放過她,黑暗中,沈聰坐起身,靜靜望著她的臉,哪怕,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見。 天麻麻亮,依稀有光照進(jìn)來,他還維持著坐著的姿勢,他看清了她的臉,眼圈周圍盡是黑色,睡著了,眉頭緊緊擰著,好似有說不出得煩心事,臉上盡是淚痕,她心里該是委屈的,而他,卻沒有法子。 長嫂為母,阿諾的親事她在,總是好的。 輕手輕腳掀開被子,緩緩走了出去,門碎了,他輕輕扶起門,瞅了眼床上沉睡的人,來的路上,他想接她回去,哪怕沒有孩子,他會一直陪著她,后來,又改了心思,與其她跟著自己整日悶悶不樂,耿耿于懷,不若放過她,當(dāng)初娶她便是為了沈蕓諾,沈蕓諾嫁人后,她要走,也由著她。 王家,卻是能給她庇佑。 冷風(fēng)吹,他將門擋在自己跟前,轉(zhuǎn)而去了灶房。 天色大亮,雨雪紛飛的天,竟有稀薄的陽光灑下,邱艷是被院子里的說話聲驚醒的,屋子里燒了炕,暖烘烘的,她蹙了蹙眉,坐起身,光禿禿的門框不見門,猛地看過去,十分不習(xí)慣,院子里,邱老爹好似驚訝沈聰?shù)牡絹恚奥斪邮裁磿r候來的?” 她側(cè)著耳朵,聽沈聰回答道,“昨天傍晚,爹在大伯家里喝多了,回來瞧著我也沒認(rèn)出來,拉著我說了好一會兒的話,您不記得了?” 邱老爹撓頭,醉酒后的事兒他哪記得住,朝邱艷窗戶喊道,“艷兒,起床了,天氣好,吃了早飯和聰子一塊回家?!鼻窭系矚g女兒回家住,也畢竟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邱艷繼續(xù)住下去,村里又該編排沈聰和邱艷關(guān)系不好了,思慮后,邱老爹才有此催促。 邱艷掀開被子,剛下地,又聽沈聰?shù)?,“爹,讓艷兒多睡會,她夜里睡得晚,起早了怕精神不好?!?/br> 邱艷冷笑,她精神不太好不過是被他給氣的,和晚睡沒有關(guān)系,憶起昨晚二人的對話,邱艷悲從中來,險些又落下淚來,自始至終,兩人的親事都是場算計,阿諾嫁人,她的用處沒了,他便急著將自己甩開。 胡亂的擦了擦臉,不想邱老爹看出異樣,她扯著嗓子答了句,“出來了。” 聲音微微沙啞,像初醒時的惺忪,邱老爹沒有懷疑,視線落在沈聰一側(cè)臉頰上,看了兩眼,忍不住老臉通紅,待邱艷從屋里出來,埋怨道,“聰子來接你,什么事兒回家好好說,瞧瞧像什么話?” 沈聰臉上清晰的牙齒印,明顯是邱艷留下的,邱老爹以為小兩口小別勝新婚,按耐不住,不好說沈聰,只得罵邱艷。 邱艷一怔,抬頭望去,沈聰白了不少的臉上,牙齒印紫里帶紅,她氣恨了,恨不得咬他一塊rou下來,自然不會口下留情,別開臉,看向邱老爹言笑晏晏的臉,她假意的笑了笑,“知道了,待會就回去?!?/br> “爹別說艷兒,她若想再在家里住幾天,住下就是了,到時我來接她?!鄙蚵斦o修葺被他撞壞的門,邱老爹家里沒有置辦多余的木材,堆著的木材他看得出來是邱老爹留著給自己做棺材用的,他不敢貿(mào)然使用,只得找了其他木料,將門修葺修葺將就著用,明年他砍了木柴回家,做了門再給邱老爹挑過來。 早飯后,邱艷便跟著沈聰回去了,路上,遇著邱月和王田準(zhǔn)備家去,王旭坐在馬車?yán)铮退蛘泻?,邱艷看了沈聰一眼,后者面色冷若冰霜,沉默不語,然后側(cè)過臉,有意露出臉上的牙齒印,王旭神色一頓,臉上笑意勉強(qiáng),沈聰卻拱手,笑得滿足。 邱艷想,沈聰還真是陰晴不定的性子,外人沒有說錯。 和沈聰回到家,剛進(jìn)院子,就見里邊的沈蕓諾沖了出來,站在院子里,膽怯的望著她,想上前又怕她生氣似的,邱艷心突然就軟了,笑著道,“才大半個月不見,阿諾不認(rèn)識我了?” 沈蕓諾眼眶有些熱,笑盈盈的點頭,上前挽著她的手,神色激動,“嫂子回來了?” “回來了?!鄙蚵攺街比ピ罘?,邱艷拉著沈蕓諾回屋,問起沈蕓諾的親事,沈蕓諾雙手局促不安的交握著,垂著眼瞼,語氣認(rèn)真,“到了年紀(jì)總要嫁人的,我覺得那人挺好,他有求于哥哥,不敢對我怎么樣的?!?/br> 邱艷心下難受,不知說什么,那日的話終究傷著沈蕓諾了,握住沈蕓諾的手,邱艷斟酌道,“阿諾,你是不是氣那日嫂子指桑罵槐?”沈蕓諾容貌清秀,皮膚白皙,靠著臉蛋也不至于嫁給那種人被糟蹋,沈蕓諾想成親,無非覺得她心里不喜歡罷了。 沈蕓諾聰慧,心思重,那日的事情后她怕就明白自己心里對沈聰存著不滿是因為她的原因,邱艷不知如何解釋,頓道,“你年后才十四,先定下親事,十五成親也好,不急于一時。” 沈蕓諾搖搖頭,“不用,村子里有十四歲就成親的,不用等兩年?!闭f這話的時候沈蕓諾緊了緊雙手,臉上閃過淡淡笑意,邱艷不知道她是真的開心還是裝出來的,十四歲成親年紀(jì)太小了,之前讓沈聰趁早幫忙打聽也是想多多篩選,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一輩子的事兒,哪能敷衍。 兩人說了會話,沈聰在院子里喂雞,聽著屋里的交談聲,他煩躁抑郁的心好似有所緩解,抬眸,望著各坐一方的兩個女人,心口蔓延起復(fù)雜的情緒,沈蕓諾這門親事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yīng)的,沈蕓諾嫁給那種人,他無臉對他死去的娘。 視線轉(zhuǎn)到邱艷溫和的臉上,他目光閃過猶豫,片刻,低下頭,繼續(xù)手里的事兒。 邱艷回來了,和沈聰一道去了趟媒人家,媒人介紹的那些人,要么性子不好無所事事是個不成器,要么年紀(jì)大,要么是鰥夫,回去的路上,邱艷向沈聰抱怨,“那些人怕是拿了錢沒好好辦事兒,你拖她們辦事兒給了多少銀子?” 回家后,她甚少主動和沈聰說話,哪怕他厚著臉皮,邱艷也不愛吭聲,難得這回主動。 沈聰毫不猶豫道,“沒給錢,事情沒成想收銀子,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兒?” 邱艷扭過頭,看他一眼,當(dāng)初,邱老爹為了給她說親,時不時往媒人家里走,不止給錢還給了雞蛋糧食,生怕得罪媒人,他倒好,不給錢,難怪媒人不給辦事兒,想了想,道,“下次給媒人送些錢,拿人錢財與人消災(zāi),這話是祖先傳下來的,不是沒有道理。” 沈聰皺眉,沒急著作答,邱艷不知道他聽進(jìn)去沒有,慢悠悠往家里走,這幾日,她一直想開口問問他,待沈蕓諾成親后,兩人是不是真的橋歸橋路歸路,老死不相往來,可話到嘴邊,怎么也說不出來。 他向來說一不二,說出口的話便是不會反悔了。 沈蕓諾在家愈發(fā)沉默了,家里什么活她都搶著做,邱艷整天沒多大的事兒,看著沈蕓諾,總覺得她像虐待小姑子的惡嫂嫂,可她搶過活兒,沈蕓諾便幫著她一道坐,速度快,生怕少做了似的,漸漸,邱艷就不愛做事了,刀疤找過沈聰一回,之后沈聰早出晚歸,邱艷樂得自在,之前歡聲笑語的家里,如今很難聽到句說話聲,飯桌上,多是沈聰說,后來,沈聰不開口三個人就專心吃飯,各做各的事兒,直到沈蕓諾雙手凍得通紅,手背上的凍瘡裂開,邱艷才察覺到沈蕓諾雙手凍瘡的嚴(yán)重,不是她反應(yīng)慢,平日沈蕓諾嚷著手冷,做了個簡單的套子,她記著趕牛車的人手勒著繩子,怕冷,也會戴這個,她的凍瘡化膿,套子被打濕了,她才恍然大悟。 “阿諾,你的手是不是很痛?”對沈蕓諾,邱艷心情復(fù)雜,既同情她小時候的遭遇,又羨慕她有個凡事為她著想的哥哥。 沈蕓諾縮了縮手,臉上淺笑著,“沒有的事兒,嫂子別多想,這兩日天冷,我不急著做衣衫,對了,灶房的柴沒有了,我先抱柴,等哥哥回來,殺兩只雞,等著過年了。” 邱艷嘆氣,如果被沈聰瞧見沈蕓諾的手,只怕又會把一切事情掛在自己頭上了。 可是,沈聰好像一直沒發(fā)現(xiàn)沈蕓諾手長凍瘡的事兒,過年那日,三人圍著桌子玩猜花生的游戲,屋里熱,沈蕓諾雙手泛癢,忍不住蹭桌子,粉紅色套子漸漸有黃水暈染開,夾雜著絲絲血紅,平日,堂屋也燒著炕,沈蕓諾好似有點怕自己,都會躲回自己屋里,邱艷沒細(xì)問她燒炕的事兒,不過這會兒來看,這些日子,沈蕓諾屋里該是沒有燒炕了。 很快,沈蕓諾就輸完了手里的花生,眉眼漾著笑,道“哥哥和嫂子繼續(xù)玩,我在邊上看著?!闭f完,將手縮回桌下,臉上笑意不減,邱艷卻忍不住紅了眼眶,“阿諾,你手上的凍瘡是不是癢得難受?” 沈聰疑惑的抬起頭,“阿諾長凍瘡了?” 沈蕓諾搖頭,“沒有,嫂子和你開玩笑呢,你們玩著,我去茅廁……” 沈聰一把舉起她的手,這些日子,沈蕓諾手上一直帶著套子,他以為只是圖好看,這會兒看著套子上深深淺淺的痕跡,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取下她的套子,白皙的手背上,一顆一顆的凍瘡,紅中帶黃,還流著水,邱艷不忍看,捂著嘴,別開了臉,她猜著嚴(yán)重,待真的看見后,還是忍不住作嘔。 橫七豎八化膿的凍瘡,一層又一層,一雙手面目全非。 沈蕓諾慢慢把手縮了回去,淡淡解釋道,“今年比去年冷,怕是沒留意,沒什么大事兒……” 沈聰看向?qū)⒛樒蚕蛞贿叺那衿G,臉色鐵青,“你若覺得我拖著你不放,盡管走,我瞧瞧,你從這個門出去,誰還敢要你?”他答應(yīng)她,待沈蕓諾成親會放她離開,她不該這般對人,等不及了想要嫁進(jìn)王家是不是? 沈蕓諾拉著沈聰,臉上有了怒氣,“這是我自己的事兒,你責(zé)怪嫂子干什么,我自己的手我自己心里有數(shù),和嫂子沒有關(guān)系……”她語聲急切,臉色脹得通紅,沈聰隱忍的怒氣漸漸消了下去,一把扔了跟前的花生,立即,花生落了一地,“你當(dāng)她是你嫂子,她心里當(dāng)你是什么?” 邱艷呆呆坐在凳子上,望著門外的景致,臉上無悲無喜,沈聰怒不可止,踢開凳子走了出去,沈蕓諾撿起桌上的套子重新帶上,朝邱艷解釋道,“嫂子,我哥脾氣大,心眼不壞,你別和他一般見識,阿諾心里,你永遠(yuǎn)是我嫂子?!?/br> 邱艷側(cè)目,盯著她誠懇的小臉,笑著點了點頭,“我明白,阿諾,謝謝你待我這般好,可是,我和你哥,未必便會如你所愿?!笨瓷蚴|諾霎時白了臉,邱艷就明白這些日子,沈蕓諾搶著干活的緣由了,沈蕓諾將所有的錯都攔在自己身上,小心翼翼望著她臉色過日子,無非希望她和沈聰好好的,然而,有的事兒,不是她說了算的。 沈聰生氣,晚上都沒吃,邱艷想,也就沈蕓諾的話他才會聽。 收拾好了,進(jìn)屋,坐在窗戶邊,陰著臉,不發(fā)一言,他不說,邱艷也不開口,燒了炕便爬上床,背后襲來一人,緊緊抱著她,頭埋在自己脖頸間,呼吸急促,“邱艷,把我惹急了,咱玉石俱焚?!?/br> 使勁捶著他的手,淚不爭氣的往下流。 沈聰輕笑了聲,拉起她的衣服,手滑了進(jìn)去,邱艷大驚,用力拽住他的手,“你要干什么?” “你。”話完,打橫抱起她放在床上,低頭鎖住那雙嬌艷欲滴的雙唇,長驅(qū)直入,手滑至她胸前,順著她動人的曲線慢慢往下,看似粗魯,實則小心翼翼控制著力道,兩人貼得緊,呼吸間,他便能感受到那高高低低的起伏,眸色一深,雙唇慢慢往下移動…… 兩人成親一年多,哪些地方能讓她□□他再清楚不過,邱艷渾身酥麻,明明心里氣急了,面上卻一片酡紅,忍不住,無力拒絕,到了最后,不得不被迫的迎合。 搖曳的光影下,床榻間,兩人身影交疊,你躲我追,你來我往,直至,燈油燃盡,一室的旖旎仍未停歇…… 初一,邱艷癱軟在床,沈聰伺候她洗漱她皆冷著臉,下午,沈聰便沒了耐性,拉起她,“昨晚你不是挺高興,這會兒由怎么了?過河拆橋,翻臉不認(rèn)人?” 明明他無恥,倒是反過來倒打一耙,邱艷狠狠剜他眼,沈聰抬起他下巴,嘴角徐徐綻放出抹笑,“疼了?” 邱艷不想和他說話,拍開他的手,誰知他靠了過來,手落在她肩頭,邱艷身子一震,“你要做什么?” “大年初一,咱和和氣氣過日子,起床,我?guī)愠鲩T走走?!?/br> “不去?!?/br> 沈聰咧著嘴,笑了笑,“成,那我們繼續(xù),何時你想出門就停下?!?/br> 邱艷驚慌失措,急著掀開被子穿鞋,才發(fā)現(xiàn)他抽回手,雙手環(huán)胸,正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成啊,昨晚求著我疼你,這會兒卻避之不及,難怪說女人性子多變,我算是看清楚了?!?/br> 邱艷才明白他是故意嚇自己的,又氣又惱,彎腰撿起地上的鞋順勢扔了過去,沈聰伸手接住,校里閃過玩味,“大年初一火氣便這么大,我往后你怕是會愈發(fā)無法無天?!?/br> 邱艷不想和他說話,別開臉,感覺自己腳被抓住,低下頭,卻是他蹲下身,手扶著她的腳,替她穿鞋,邱艷踢了踢,卻聽他道,“別動,初一在家躺著不吉利,不想出去,我陪你玩猜花生的游戲,咱不猜花生,猜猜各自手里的銅板有多少,如何?” 她剛進(jìn)門,沈聰就給了她一筆錢,讓她自己留著用,平日花的錢是沈聰平日攢的,昨天,他給自己和沈蕓諾一人一只銀簪子和銀鐲子,還有兩個大紅色的錢袋子,她氣惱歸氣惱,不會和銀子過不去,他給,她自然就收著。 沈聰敢說這話自然早有預(yù)謀,她不會乖乖上當(dāng),“你自己玩吧。”由著沈聰替她穿上鞋,抱著她下地,她的確身子疼,昨晚他攢了勁兒不要她好過,邱艷哪是他的對手,第一輪便敗下陣來。z.(胭脂有毒)為您整理制作 最后,邱艷還是跟著他出了門,他態(tài)度強(qiáng)硬,她連拒絕的力氣都沒有,村子里熱鬧,杏樹下更是聚集了很多人,周圍圍繞著不少小孩子,人人臉上洋溢著過年才有的喜悅,邱艷好些人圍成一圈,像是在玩什么,有憤怒聲,有歡喜聲。 沈聰掏出兩個銅板,頓了頓,拉著她站在邊上,“等著,我給你露兩手。” 沈聰走上前,在前邊人肩頭拍了兩下,對方先是被人打擾的不悅,看清是沈聰后,自動讓開了位子,沈聰很快走了進(jìn)去,且身后沒有人圍著,邱艷感覺周圍立即安靜下來,然后沈聰?shù)?,“大年初一,大家玩玩,賭桌上只認(rèn)銀子不認(rèn)人,我拿五文錢陪你們玩玩?!?/br> 聽著這句,邱艷才知道一眾人是在賭博,她不安的皺了皺眉,想抬腳徑直走人,又怕沈聰事后算賬,明天初二,一家人要回邱家給邱老爹拜年,若明天沈聰給她裝怪,她一個人回娘家,村子里某些人又該幸災(zāi)樂禍了。 想清楚了,她穩(wěn)穩(wěn)站著沒動,望著東躲西藏玩游戲的孩子,臉上不自主的浮出愉悅的笑來,沈聰轉(zhuǎn)過身瞧見的便是她望著一堆孩子,笑得高興又落寞,他低下頭,掂了掂手里的銅板,贏錢的喜悅頓時沒了。 收起銅板走了過去,拉起她的手,輕聲道,“我們走吧。” 邱艷回過神,瞅了眼熱鬧的人群,問道,“不玩了,贏了還是輸了?”說完就覺得話不對,大年初一,說輸總是不好的,好在,沈聰并不在意,“輸了,運(yùn)氣不好,開頭不利,今年日子怕是難過?!?/br> 邱艷張嘴,安慰道,“你素來心有成算,哪會日子難過?” 沈聰挑眉,牽著她的手改為摟著她,繼續(xù)往前邊走,“我們?nèi)ヅ赃呣D(zhuǎn)轉(zhuǎn),杏山村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我陪你去旁邊村走走?!?/br> 他聲音溫柔繾綣,邱艷想,如果之前沈聰能這般待她,她怕會高興得合不攏嘴,哪怕現(xiàn)在,聽著他的話,邱艷的心都隨之顫動了下,她心里喜歡沈聰,或者,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多。 初二清晨,晨光熹微,邱艷起身收拾給邱老爹準(zhǔn)備的拜年的禮物,沈蕓諾早早的做好飯菜,她雙手仍然帶著套子,偶爾,也會有皺眉的時候,邱艷想,那時候,估計就是她疼得難受的時候,邱艷并未說什么,她心里存著愧疚,不知怎么寬慰沈蕓諾,她和沈聰?shù)氖聝?,不是三言兩語就說得清楚的。 論起來,事情不怪沈蕓諾,這兩天,她認(rèn)真想過,沈聰只有她一個妹子,對她好沒什么不對,邱老爹為了她這么多年沒有娶親,連個兒子都沒有,她想,如果邱老爹成親,她早就有弟弟或者meimei了,邱老爹對她就像沈聰對沈蕓諾,沒什么不好。 “阿諾,你和我們一塊吧,我爹估計早早就準(zhǔn)備好吃食了……” 沈蕓諾受寵若驚的看了眼邱艷,沉思道,“我不去了,你和哥回邱家住幾日吧,一年到頭也就過年有空閑,之后又該忙了。” 邱艷一怔,年后大家忙著走親戚,她只有邱老爹一個親人,初三初四沒什么事兒,留在邱家,邱老爹心里該是歡喜的吧,沒急著回答沈蕓諾,轉(zhuǎn)身回去叫沈聰。 屋里,沈聰背朝著窗戶,正睡得香甜,邱艷擰了擰眉,上前搖晃他手臂,“起了,早點去青禾村。” 邱老爹孤零零一個人過年,去年邱老爹就在村頭等著,今年只怕也是,邱艷不像你邱老爹久等,又催促的兩聲,沈聰慢悠悠轉(zhuǎn)過身,惺忪的揉了揉眼,“天還早著,等我睡醒了再說。” 邱艷要聽不出他話里的意思就白和他過這么久了,臉頓時冷了下來,他果然要在這件事兒上拿捏自己,邱艷使勁掐了他一下,“你到底要怎樣?” 沈聰緩緩睜開眼,細(xì)長的眸子閃過精光,“我要怎樣,你不是早就清楚了,平日在家甩臉色,我不過學(xué)著你的樣子罷了。” 邱艷覺得他莫名其妙,瞅了眼窗外的天色,今天,沈聰不跟她回家,邱老爹那里沒法交代不說,村子里的人也會說三道四,她不想被人指指點點,溫著性子解釋道,“我哪有甩臉色?” 她不過不想說話罷了,對著沈蕓諾,她沒法生氣,對沈聰,更多的是想生氣而沒有辦法,無論怎么做,他面不改色,置若罔聞,氣得再厲害,于他來說無關(guān)痛癢,到頭來,吃虧的還是她。 “你自己什么性子自己明白,艷兒……”沈聰伸手,扶過她耳垂,語氣帶著迷茫,“王旭那人不如表面簡單,往后,你離他遠(yuǎn)些。” 有的事兒,他心里有所懷疑,這兩日就會有結(jié)果了。 邱艷不懂他怎么又說起這事兒,面色發(fā)白,想起他說待沈蕓諾成親后兩人和離的話,邱艷咬緊了牙關(guān)。 “艷兒,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我還比不過他?”沈聰直直盯著她臉上神色,眼聲音染上了莫名的情愫,“我兩過日子挺好的……” 邱艷揮開她的手,譏誚道,“你要說什么?” “你安安生生跟著我,我會待你好,換做別人,你這性子,誰受得了?”話說出口,沈聰莫名松了口氣,坐起身,豎起枕頭,身子微微后靠。 邱艷氣不打一處來,當(dāng)初說和離的是他,這會好好過日子的又是她,她真的是一雙鞋?心情好愛不釋手,心情不好隨意丟到一邊,哂笑道,“左右由著你心情來就好了,我性子不好,別人受不住,你有什么資格說這話?” 沈聰握著她手,不以為然,“你若應(yīng)下,今日我和你一塊回青禾村,否則,你自己回吧?!鄙蚵斝睦镉羞^和她和離的想法,可是,瞧見沈蕓諾小心翼翼的態(tài)度后他就后悔了,他娶了她,在他娘墳前說過會好好對邱艷,青禾村,跪在邱艷娘墳前時他也說過,好男兒頂天立地,怎好失信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