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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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回來得快,五六個人,人人手里提著rou,“聰哥,你瞧瞧哪塊rou是你的,劉二他們收獲頗豐,rou全在這里了,還有糖包,瓜子,你要啥,和我們說聲,都給你拿回來。” 沈聰哪記得住是哪塊,頓道,“給他們拎兩塊回去,讓他們以后眼睛放尖點,別見人就往上湊,下回再被我瞧見,就不是這般簡單了?!?/br> 小五點頭,挑了兩塊小的給劉二他們還回去,剩下的裝在旁邊背簍里。 晌午,韓城才帶著人回來,攤開手里的錢,吐出口濁氣道,“聰哥的話管用,好幾家掌柜的雖然猶豫,不過仍然給了銀子?!闭f著,把錢遞給沈聰,沈聰看都不曾看,徑直讓刀疤收著。 沈聰在,大家伙情緒高漲,不嫌冷,將桌子放到院子里,以茶代酒,吃得不亦說乎,吃到一半,看駱駝從外邊回來,刀疤熱絡(luò)的招手,“趕緊過來,今天聰子來了,你小子真是整天不辦正事兒是不是?” 駱駝來賭場是木老爺?shù)囊馑?,起初大家以為他是木老爺?shù)挠H戚,駱駝?wù)f他跟人打架快死了是木老爺救了他,救人一條命送佛送到西,木老爺便讓駱駝來場子混口飯吃。 駱駝似是沒料到這么多人,神色一怔,隨即,臉上堆滿了笑,“最近這些日子忙得不可開交,毫無進(jìn)展,刀大哥就別再取笑我了?!闭驹谏蚵斏砗?,規(guī)矩的叫了聲,“聰哥?!?/br> 沈聰表現(xiàn)得不冷不熱,“坐下吃飯吧?!?/br> 刀疤踢他一腳,“還不趕緊抬凳子去?!?/br> 邊上的韓城瞧著沈聰陰郁面色,再看回屋的駱駝,神色若有所思,那件事他懷疑是李杉做的,無奈一直抓不到把柄,而吃飯前,刀疤叮囑他別懷疑多年相處的兄弟,還說這話是沈聰說的,賭場這兩年沒有來人,即使來了都是些半大的孩子,不成氣候,他一直想不明白,看到駱駝了才好似有人醒悟,賭場里如果有新來的人,就是駱駝了,來賭場三年多了。 駱駝出來,韓城便收回了目光,瞅了眼邊上低頭默默吃飯的李杉,目光復(fù)雜。 這邊吃得熱鬧,另一邊,邱艷和沈蕓諾剛收拾了碗筷,肖氏來了,下著雪,肖氏肩頭飄了不少雪花,站在院門口,一臉是笑,“今天我也去鎮(zhèn)上趕集,怎么沒瞧見你們,早知道,和你們一塊了?!?/br> 她和楊氏去鎮(zhèn)上置辦年貨,出城門后聽說邱老爹和邱艷坐著牛車回去了,還是沈聰給的錢,肖氏懊惱不已,如果她和楊氏手腳麻利些,和邱老爹一道,也能順便搭個順風(fēng)車。 邱艷哪看不出肖氏心底的想法,從灶房探出半個身子,晃了晃濕噠噠的手,“什么事兒二伯母進(jìn)屋再說,我和阿諾洗碗呢?!鼻窭系I的rou被人拿了,只得去村頭買了塊大的,一半過年吃,一半等邱艷和沈聰初二回娘家吃。 肖氏眼神往屋子里瞧,聽說邱老爹背上的背簍裝滿了東西,應(yīng)有盡有,她想著那得花多少銀子啊,想瞧瞧有沒有可以立即拿出來吃的,嘗嘗味道也好,聽了邱艷的話,她不情不愿往灶房走,向邱艷打聽道,“聽說四弟買了兩背簍東西,怎么不挑個擔(dān)子,背簍能裝多少?” 邱艷回灶臺邊,試了試鍋里的水溫,提醒沈蕓諾不用放柴了,正欲回肖氏的話便聽她一驚一乍道,“怎么洗個碗還燒水,廢柴,不是浪費嗎?” 嚇得邱艷手里的碗掉了下去,撿起來繼續(xù)洗,道,“天冷,洗冷水怕長凍瘡,我瞅著柴房堆得柴火多,夠著呢?!鼻衿G說的實話,秋收前后,沈聰去山里砍了許多柴回來堆著,平日邱老爹一個人在家,用到明年夏天不成問題,加之,今年收完玉米的玉米芯還擱著沒燒呢,家里不缺柴。 肖氏仿佛恍然大悟,“瞧著我這記性,忘記聰子干活速度快,砍柴也是個中能手。”秋收后,大家爭先恐后的去山里割草砍柴,才發(fā)現(xiàn),頭頂能夠著的樹枝許多被沈聰砍了,沈聰干活一個頂兩個,更別說還有兩天,沈聰那幫兄弟過來幫忙,山里的柴被他們搶了好多。 想到這,肖氏心里泛酸,家里就邱老爹的女婿都快趕上兒子了,什么活都搶著做,在外邊認(rèn)識一幫兄弟,人多力量大,他們?nèi)窟^來幫忙,邱老爹田地的活估計一天都忙完了,“對了,怎么就你和阿諾,聰子呢?” “有點事兒,下午才回來了,二伯母來可是有事兒?” “我能有什么事兒?天氣冷了,又快封山了,你大堂哥回來,家里多個人照應(yīng),我閑下來就這家坐坐那家逛逛,對了,你知道嗎,你月堂姐又回來了?”說起大房的事兒,肖氏眼睛都亮了,邱艷哭笑不得,故作好奇道,“哦,是給大伯母送年禮回來的?” “隔過年還有近兩個月呢,王家什么時候這么早的會讓她送年禮回來,還不是在王家和王田娘吵架了?!闭f起邱月,肖氏撇嘴,也是前些日子她才知曉王旭中意邱艷,當(dāng)初頻頻來青禾村是為了邱艷,可惜她兩個女兒長相一般,否則,倒是可以考慮嫁進(jìn)王家,如此一來,里正的位子可就是她家的,奈何,她沒有這個福氣,忍不住嘆了口氣。 “怎么了?” 肖氏拉回思緒,搖搖頭,道,“沒什么,想著你二伯母是個沒福氣的罷了,月兒嫁給王田也有三年了吧,肚子遲遲沒有動靜,王家那邊估計想休妻了呢?!毙な喜皇强辞裨虏豁樠?,而是她在嚴(yán)氏手里栽過跟頭,邱月像嚴(yán)氏,心思也是個深沉的,王家想休妻,估計不能,王田跟著邱月回來的,兩人收拾了包袱,像是要在邱家長住。 肖氏和邱艷說了,忍不住向邱艷打聽她和王旭的事兒,沈蕓諾在,有些話不好問,肖氏支開沈蕓諾,“阿諾,我陪著艷兒吧,天冷,屋里燒著炕暖和,你趕緊回屋去,別著涼了。” 沈蕓諾看出她有話要說,笑著點頭,徑直出了灶房,人走了,肖氏才湊到邱艷耳朵邊,“聽說王秀才弟弟王旭對你有意思,當(dāng)初你怎么就沒答應(yīng)呢?王家家世難道還比不上什么都沒有的沈家?” 邱艷轉(zhuǎn)身看了眼窗戶外,沈蕓諾進(jìn)了屋子,該是沒聽著這話,目光略冷的掃過肖氏,“二伯母說什么呢,親事向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聽我爹的,難不成我能自己做主?” 肖氏不知所謂的聳聳肩,恨鐵不成鋼道,“你也是個傻的,你爹當(dāng)時看不清,你就該勸著,王旭長相斯文,待人隨和,有什么不好?”邱老爹看重沈聰為了什么她栽清楚不過,無非是怕其他人打他手里田地的主意,為自己找個守住田地罷了,沈聰那種惡漢,誰得罪得起? 她撇撇嘴,沒有將心中所想告訴邱艷,問邱艷,“王旭對你可還要心思?” “二伯母說什么呢,王夫人張羅著給他說親呢,我和阿諾□□子過得好好的,兩不相干,有什么好混為一談的?” 肖氏不相信,邱老爹過生,王旭巴巴過來分明是有討好的意思,依著邱月的心思,哪會不早不晚剛好在邱老爹生辰那天,她抵了抵邱艷胳膊,“我瞧著王旭對你還有心思,你好好想想,王家家境好,嫁過去一輩子吃穿不愁,王旭為人老實,雖說氣勢不如聰子,容貌兩人可是不相上下?!闭f這話的時候,肖氏腦海里浮過沈聰清冷沉寂的臉,不得不承認(rèn),王旭各方面都不錯,然而在沈聰跟前總覺得差點什么,視線落在邱艷修長的睫毛上,認(rèn)真思索著,待見邱艷轉(zhuǎn)身把碗放進(jìn)碗柜,她才如醍醐灌頂,明白王旭差了什么。 和沈聰相比,王旭更像不諳世事的少爺,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那種,沈聰則不同,做飯洗衣服干農(nóng)活樣樣不差,在王旭跟前,經(jīng)歷過的事情多,渾身散發(fā)著沉穩(wěn),遇事處變不驚,王旭在他跟前反而顯得有些小家子氣了。 瞧邱艷出了門,肖氏急忙追過去,“艷兒,你月堂姐……”話沒說完,便看她口中的邱月正站在門口,眼眶通紅,像是哭過的樣子,說人壞話被抓了現(xiàn)行,肖氏面色悻悻,“月兒來了,快進(jìn)屋坐,吃過午飯沒,我剛從集市上回來,還沒來得及吃飯呢?!?/br> 邱月面色憔悴,緩緩進(jìn)了屋,“我找艷兒有話說,二嬸能不能先回家吃飯?” 肖氏面色一僵,看了看日頭,估摸著楊氏做好飯了,點頭道,“成,你們堂姐妹如今都說親了,好好說說話,二嬸下午再過來?!彪m然她迫不及待的想留下來聽聽邱月想和邱艷說什么,可礙于邱艷開了口,她留下確實不妥。 ☆、78|160815 肖氏不情不愿,走得極慢,邱月性子穩(wěn)重,她出門了也不曾聽到邱月開口,在門口頓足片刻,察覺走廊上的邱月望了過來,肖氏撇撇嘴,暗道邱月的性子,找邱艷鐵定是沒什么好事,就是不是知道嚴(yán)氏是否知曉內(nèi)情。 邱月看門口沒人了,才抬起眼皮,看向屋內(nèi)坐著的沈蕓諾,問道,“怎么不見四叔?” “我爹前兩日砍的竹子還堆在竹林,趁著雪停了趕緊抱回來,之后編竹席要用,月堂姐進(jìn)屋吧?!鼻衿G先進(jìn)了屋,從背簍里拿出買的瓜子,拿碗裝著放桌上,提醒沈蕓諾吃瓜子,側(cè)身和邱月說話,“不知月堂姐來有什么事兒?”今日她和邱老爹回家是沈聰?shù)囊馑?,看邱月臉上的神色,像早就有求于她似的,她抓了幾顆瓜子攤在手里,從容落座,慢條斯理的剝著。 邱月坐在凳子上,雙手搭在桌上,瞥了眼沈蕓諾,咬著下唇,似琢磨著如何開口支走沈蕓諾,邱艷心里不喜,肖氏剛才有意讓沈蕓諾避著,邱月如今也是這個意思,換做誰,連著被兩人提醒走開,心里都不太舒服,邱艷想了想,道,“旁邊屋里沒燒炕,月堂姐有話就直說吧?!?/br> 沈蕓諾不是多嘴的性子,更不喜歡刨根究底,邱月的態(tài)度叫她心里不舒服,故而,邱艷先開口堵了邱月的嘴。 邱月看了眼沈蕓諾,后者起身欲往外邊走,邱月忙伸手拉住她,察覺她雙手泛涼,身子后縮,邱月抽回了手,臉上揚著溫和笑意,“你坐著吧,我和你嫂子拉點家常,沒什么緊要事兒?!?/br> 邱月心下猶豫,有的話這會兒是說不出口了,只得和邱艷聊起尋常事兒,提起邱艷找孫大夫看病的事兒,邱月來了興致,邱艷沒瞞她,一五一十將孫大夫和她說的告訴邱月,邱月面露猶豫,“我也想找孫大夫瞧瞧身子,又怕傳得人盡皆知,面上無光,拖著沒去,孫大夫不是多嘴的性子,其他人不好說,我娘還想問問孫大夫給你看出什么了沒,這樣來看,孫大夫怕不是很擅長這一塊?!?/br> 邱艷皺眉,邱月話里的意思是孫大夫給她把錯脈,她是個生不出孩子的人?邱月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補充道,“我娘的意思是專門找個懂女兒家毛病的人瞧瞧,打聽吃旁邊山腳下有戶人家擅長這個,堂妹如果愿意,可以和我一塊?!?/br> 邱艷起初沒明白邱月話里的意思,仔細(xì)琢磨后才恍然,邱月是想拿她當(dāng)幌子,村里人知曉她讓孫大夫看病的事兒,事情已經(jīng)傳開了,然而,邱月的事兒還沒擱到明面上說,這回邱月如果找人看病,村里少不得會傳出閑言碎語,有她在,邱月和嚴(yán)氏將事情推到她頭上,邱月什么事兒都沒有。 邱艷心下冷笑,這個法子的確好,如果她真要是去了,全村的人都該知道她是個生不出孩子的人了,邱艷雖不在意別人議論,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邱艷不想成為別人茶飯后的談資,斬釘截鐵道,“孫大夫說我身子骨沒事兒,孩子是遲早的事兒,我和阿諾哥哥不著急,看病的話,再過兩年不遲?!?/br> 她說的實話,孫大夫行醫(yī)多年,他的話邱艷心里是相信的,就是她爹娘也是成親第三年才有的她,只要身子是好的,邱艷就不著急。 邱月面色發(fā)白,牽強(qiáng)的笑了笑,“也是,堂妹還年輕,上邊沒有公婆壓著,日子輕松自在,哪像我,舉步維艱,為著孩子的事兒,田子娘和我鬧過好幾次了,堂妹,你能不能陪我去,用不著多久,半天的時辰就夠了,入冬了,家里事情多,我娘走不開?!?/br> “堂姐可以讓堂姐夫陪著,堂姐夫不也來了嗎?下了雪,路不好走,有人攙扶著比較把穩(wěn)。”邱月摸透邱月心思,無論如何是不會和她一塊的,邱月不是省油的燈,邱艷想能躲著就躲著。 邱月放了顆瓜子進(jìn)嘴里,咔嚓聲,隨即吐出瓜子殼,目光落在角落的背簍上,背簍裝了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臇|西,有布匹有rou還有許多吃食,邱月眼露羨慕,“這些是今天買的?家里就三個人,過年哪需要那么多,堂妹平日節(jié)儉些才是。” 她想,邱艷上邊沒有公婆就是好,這么多東西,換做王家,一大家子也差不多能過年了,王家沒分家,什么都王田娘管著,置辦年貨摳門,每年的瓜子紅棗糖都藏著捂著,過年那天分一小點出來,哪像邱艷這般大方。 “我記著了,買的時候不覺得,買回來瞧著是有些多了?!辟I了三塊rou,一塊留著自家過年吃,一塊給邱老爹,剩下一塊,沈聰說賭場的人過來拜年,飯桌上不能寒磣了,才買了這些。 邱艷又丟了顆瓜子進(jìn)嘴,邊嗑瓜子邊和邱艷說話,邱艷沒答應(yīng),她也沒繼續(xù)勸,一碗瓜子見底,邱月意猶未盡,瓜子這東西上癮,吃著愈發(fā)想吃,她往背簍里瞅了眼,里邊還有不少,然而邱艷不動,她也不好主動說。 這時,肖氏從外邊進(jìn)屋,瞧著一地的瓜子殼,抱怨道,“吃好東西怎么不叫我,難怪月兒把我支開,竟是吃好吃的了,不成不成,艷兒,你可不能厚此薄彼?!毙な献钕舱既吮阋耍从泄献映?,雙眼放光,邱艷無法,只得又裝了半碗,瓜子她買得多,主要和沈蕓諾在家里無事做,嗑瓜子能打發(fā)時間。 肖氏抓了把在手里,半碗便剩下一點,邱艷懶得和她計較,倒了點在沈蕓諾跟前,道,“阿諾要吃自己拿?!?/br> 邱月坐著沒動,肖氏湊上前好奇問道,“你和艷兒說什么?” “沒什么,閑話家常罷了,二嬸這么快就回來了?” 肖氏知道她嘴巴和嚴(yán)氏一樣緊,不再多問,待會邱月走了她問邱艷就是,將手里的瓜子放進(jìn)兜里,抓了一小點握在手里,四人圍著桌子,肖氏說,邱艷聽著,衛(wèi)洪得勢,珠花和李氏一改炫耀的性子,低調(diào)得很,珠花在劉家住了快半個月都沒進(jìn)村走動,肖氏嘖嘖稱奇,“李氏最喜歡大家捧著她,阿諛奉承,前呼后擁,從珠花爹被人打了之后,性子變了不少,去菜地摘菜也安安分分的,不偷窺眼紅別人菜地的菜,如果不是我親眼瞧見,還以為認(rèn)錯人了呢?!?/br> 肖氏極為防備李氏,得知李氏去菜地,她必偷偷摸摸跟在后邊,等李氏偷菜,她立即大聲嚷嚷開來,誰知,連著幾回,李氏安分守己,目不斜視,反而顯得她有些小肚雞腸了。 說起這個,肖氏又說起邱長勝和邱榮,邱榮在順風(fēng)賭場,掙了不少銀子,何氏最近張羅著買地,“你三伯母今年可謂跟著李氏掙夠了銀子,榮堂哥掙回來的錢存著,開春后買地,還有你勤堂弟受傷賭場賠的錢,如今你三伯母在村里挺直了脊背,和長勝娘jiejie前meimei后的,我瞧著,兩人又尋思著巴結(jié)李氏了,長勝和蓮花的親事黃了,那孩子日漸消瘦,相看了兩門親事他都不太滿意,真是造化弄人?!?/br> 忍不住嘆口氣,想到一件事兒,她抬眸問邱艷,“你說把翠翠介紹給長勝如何?”肖翠翠是肖氏娘家侄女,也到說親的年紀(jì)了,真要是和邱長勝親事成了,肖翠翠往后日子好過了不會忘記她這個姑姑,邱長勝那人沒什么大毛病,就是性子軟了點,往后分家了就好,肖氏越想覺得這個法子好,站起身,搓著手,興奮不已的往外邊走,“不成,我和長勝娘說說,長勝年紀(jì)不小了,再拖下去找不著媳婦怎么辦?” 肖氏念念叨叨出了門,邱艷心不喜歡邱長勝,當(dāng)初邱家不毀親,蓮花和邱長勝說不準(zhǔn)孩子都有了,蓮花也不會去南邊那么遠(yuǎn)的地兒,邱長勝性子弱,她娘將他拿捏得死死的,依著長勝娘的性子,怕是瞧不上肖翠翠的,邱艷并沒攔著肖氏,碗里的瓜子沒了,她拿掃帚掃了地,和邱月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她感覺邱月還有話說,不過礙于沈蕓諾在沒張口,邱月不說,她當(dāng)不知道。 邱老爹把竹子抱回來,擔(dān)憂的望著外邊,“聰子回來沒,又下雪了,他沒帶傘,用不用給他送傘去?!?/br> 天地銀裝素裹白茫茫一片,邱艷也面露憂色,和邱老爹道,“爹,您忙自己的事兒,我撐著傘去村頭接他,阿諾留在家吧……”轉(zhuǎn)身看向阿諾,見她點頭,邱艷回屋拿了傘,邱月找準(zhǔn)時機(jī)走了出來,“堂妹,我沒帶傘來,和你一塊回了吧。” 邱艷點頭,兩人撐著一把傘往外邊走,路上,邱月欲言又止,邱艷不吭聲,經(jīng)過大房院子,邱艷抬頭看不遠(yuǎn)處走來一人影,邱艷眼神一亮,將邱月送到門口,“阿諾哥哥回來了,堂姐,你快回屋吧。” 沈聰肩頭堆了不少雪,發(fā)頂都白了,遠(yuǎn)遠(yuǎn)瞧著,還以為是白發(fā)蒼蒼的老人,邱艷大步走上前,抬手替他拍肩頭的雪,笑道,“正來接你呢,怎么又背著背簍?” “兄弟們送的年貨?!鄙蚵斏砩虾畾庵兀碎_一步,站在一側(cè)拍著身上的雪花,不動聲色道,“方才是邱月?你和她一塊做什么?” 邱艷替他撐著傘,抬起頭,才發(fā)現(xiàn)邱月并沒回家,站在路上,朝她招手,邱艷疑惑,“堂姐等會?!?/br> 沈聰幾不可察的皺了皺眉,心里不愉,拍掉身上的雪花,接過邱艷手里的傘,撐著往前走,邱艷伸手拉他,被沈聰擋住,“我身上涼,別把寒氣過給你了?!?/br> 邱艷歡喜的挽著他手臂,眉眼盈盈道,“不怕,待會回家就暖和了。” 走近了,才問邱月可是還有什么事兒,后者踟躕著搖頭,看向沈聰后背的背簍,背簍蓋著蓋子,看不清里邊有什么,邱月心里略微遺憾,緩緩道,“想著你成親后我還沒去過杏山村,過兩天到沈家做客,堂妹不會覺得我唐突了吧?” 邱月想去杏山村?邱艷心里疑惑,斜眼瞅了眼面色陰冷沈聰,詢問他的意思。 “堂姐來自然是蓬蓽生輝,親戚一場互相走動無可厚非,別帶些不相干的人隔著八輩的親戚就好?!鄙蚵斣捳f得含蓄,然而邱艷知曉他指的誰,王旭和王田是親戚不假,和邱家沈家卻是沒有干系的,沈聰是提醒邱月別讓王旭上門。 邱月臉色發(fā)白,不知是冷的還是其他,回道,“當(dāng)然,如此說定了,我過兩天來杏山村?!闭f完這句,邱月笑著轉(zhuǎn)身離開,沈聰拉過她身子,朝邱老爹房屋走,“她和你說什么?” “沒什么,堂姐嫁進(jìn)王家肚子遲遲沒有動靜,上回我不是讓孫大夫看過說我的身子沒問題嗎,堂姐想讓我陪她找專門的大夫瞧瞧癥結(jié)所在?!鼻衿G將邱月的打算說了,“我沒答應(yīng),堂姐夫陪她一塊比較好?!?/br> 沈聰動作一頓,邱艷察覺他神情不對,以為他不高興自己和邱月走得近,解釋道,“我回絕她了,她該不會再問我了,大伯母是個有成見的,大房人多,誰陪著她都比我好?!?/br> 沈聰側(cè)目,眼底閃過幽暗的光,不經(jīng)意道,“孫大夫說你身子骨很好?” “嗯,遲早會有孩子的?!闭f完,她往沈聰身邊靠了靠,見他目光幽幽望著自己,邱艷不解,“怎么了?” “沒什么,走吧,爹家里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事兒?”沈聰摟著她,神色難辨。 揭開沈聰背上的背簍,邱艷驚呼出聲,“怎么這么多rou?”她數(shù)了數(shù),十多條了,下邊還有各式各樣的糕點,花生,桂圓,邱艷眼睛都瞪直了,尤其桂圓,價格貴,她甚少舍不得買。 “他們送的,你收著就是了,給爹拿幾條rou出來,剩下的咱帶回家吃。”rou多,邱艷拿了四條給邱老爹,邱老爹連連搖頭,“不用,你們拿回去就是,我一個人在家哪吃得完?!?/br> 邱艷和沈聰堅持,邱老爹沒有法子,只得收下,邱艷又給邱老爹裝了糕點和瓜子,邱艷記著去年過年玩的游戲,手指動了動,躍躍欲試的朝沈聰比劃了兩下,后者面無表情,像有心事似的。 待雪小些了,叫上沈蕓諾,三人才準(zhǔn)備回家。 兩個背簍,沈聰背重的,邱艷背輕的,沈蕓諾拿籃子給邱艷分擔(dān)了些重量,路上遇著從邱長勝家里出來的肖氏,想來事情沒有成,肖氏臉色鐵青,不時背過身碎口痰,邱艷不想和肖氏打招呼,偏生肖氏見著她們,臉上憤怒散去,換成了笑,“艷兒和聰子家去了?背簍是你爹給你們準(zhǔn)備的?”她沒見著沈聰進(jìn)村,故而不知道沈聰又背了個背簍過來,她以為是邱老爹送的,語重心長道,“艷兒,瞧瞧你爹,挖空心思對你和聰子好,往后你們可要?;丶铱纯?,別讓你爹孤零零一個人,手頭寬裕了,多多孝順你爹,你爹就你一個閨女,往后什么都是你的?!?/br> 邱艷有意解釋兩句,被沈聰?shù)难凵裰浦棺×?,回去路上,邱艷和沈聰嘀咕,“我二伯母藏不住話,咱前腳一走,后腳她便會大聲嚷嚷開,不知情的還以為真是爹送咱的呢?!?/br> 看她氣憤不已,沈聰不以為然,“她們整日無所事事,找點話題聊也好,何況,二伯母說的不錯,爹一個人在家,平日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得空了,你和阿諾?;丶仪魄?,陪陪爹?!?/br> 聞言,邱艷心中一暖,不和肖氏一般計較了。 幾日大雪,河里結(jié)了冰,村里的孩子在冰上鑿冰,杏樹下大人們圍在一塊,腳邊放著個籃子,腳搭在籃子上,村里人舍不得燒炕的人家都會做個籃子大小的炕,在里邊燒柴,外邊搭件不穿的衣服,把腳放在上邊,暖和得很。 沈丘山偷了村里人不少東西,大家起初以為是沈聰偷走了,誰知另有其人,對著沈聰,大家面臊,不自然的別開臉,沈聰視而不見,兀自往前走,看三人拐過樹林沒人影了,才有人小聲道,“為什么不敢說,沈丘山偷了東西不假,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咱村里大多東西都是他偷的。” 不過,說這話的人底氣不足,聲音低若蚊吟,旁邊的人像沒聽見似的,繼續(xù)之前的話題,對沈聰,他們能不招惹就不招惹,否則,純屬自己惹禍上身,自找麻煩。 回到家,邱艷放下背簍,沈聰抱柴燒炕,邱艷將背簍里地東西整理出來,才發(fā)現(xiàn),今年置辦的年貨明顯去去年多,買的布,邱艷收了兩塊,粉紅色的布給沈蕓諾,“嫂子針線活不好你也清楚,布留著,做衣服也好,往后當(dāng)嫁妝也罷,擱你屋里?!?/br> 沈蕓諾不扭捏,鎮(zhèn)上沈蕓諾問她喜歡哪種顏色布料她就明白了,布做嫁妝無非給大家看,遇著貪婪婆婆,手里的布也保不住,買的時候她便打定主意做成衣衫。 邱艷收拾好東西,屋里暖和起來,晚飯后,邱艷和沈聰上床歇下,她才問沈聰,“今天是不是花了不少銀子?”價格別平日便宜,可他們買的東西多,想了想,她直起身子,翻身下床,打開衣柜,拿出里邊的銀子,沈聰轉(zhuǎn)過身,笑道,“一年就置辦一回年貨,多花點銀子算什么,銀子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沒了再掙就是?!?/br> 話還沒說完,就聽沈蕓諾驚叫道,“聰子,咱家是不是來人了?”她翻來覆去的數(shù),銀子沒少不說,還比上回數(shù)的數(shù)額多了,滿臉困惑的看著沈聰,等他回答。 “家里真要來人,這銀子還在?”沈聰掀了掀眼皮,眼底盡是鄙夷。 邱艷想想還真是這樣,放好銀子,問沈聰多出來的錢哪兒來的,看沈聰高深莫測的表情邱艷就明白他知曉錢的來歷,爬上床,好奇的盯著沈聰,沈聰摟過她身子,不甚耐煩道,“偷的。” 邱艷不相信,抵了抵他胸膛,“到底哪兒來的,今天二伯母還和我說榮堂哥掙了錢,三伯母想買田地,聰子,咱也得想想之后怎么辦,錢留著,等阿諾成親,咱多攢點錢,買兩畝田地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