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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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過生,一家人本該熱鬧熱鬧,說起來我和艷兒是晚輩,過生這種事兒該我和艷兒張羅,大伯母既然有其他心思,合在一塊熱鬧熱鬧未嘗不可,不若這般,中午我和艷兒出錢張羅,晚上,再煮大伯母送來的那些,如何?” 邱艷思忖著,沈聰?shù)脑捒尚校贿^,張羅幾家人的吃食,花的錢不少,糧食邱老爹有,可rou怕是不夠,沈聰籃子里有雞蛋有rou,還有邱艷給邱老爹做的一身衣衫和鞋。 而她手里提著的是一籃子菌子,五家人湊一塊,要坐五六桌,邱艷心里不太樂意,沈聰沒尋著營生的伙計,一頓飯花出去這么多銀子,而且,何氏和溫氏,邱艷不想和她們打交道。 嚴氏笑著擺手,“本就是我和你大伯的心意,哪能讓你和艷兒出錢,聰子你有這個孝心就好,中午我和你大伯出,說定了,我回家讓老大媳婦老二媳婦過來幫忙?!?/br> 邱老爹頓了頓,他生辰,讓嚴氏出糧食確實說不過去,頓了頓,道,“大嫂就依著聰子的意思吧,家里有米有面,艷兒和聰子有孝心,我心里歡喜,我這個生辰,就讓聰子做主了。” 沈聰臉上漾著淡淡的笑,叫上邱艷和阿諾,“爹,您和大伯母先回家,我轉(zhuǎn)身瞧瞧鋪子上還有什么賣的,再買些,艷兒阿諾,中午靠你兩,和我一塊轉(zhuǎn)轉(zhuǎn)?!?/br> 邱艷點了點頭,邱老爹滿意的笑了起來,和嚴氏往前走,沒反駁嚴氏讓家里兩個兒媳婦過來幫忙,光是邱艷和沈蕓諾,哪兒忙得過來。 鋪子上賣rou,沈聰依著沈蕓諾的意思撿了許多骨頭,又買了豬肝添了些rou,骨頭不花錢,沈聰索性將攤子上的骨頭全部裝進籃子,邊叮囑阿諾,“待會你心里害怕就回屋,你和我說怎么處置這些骨頭和豬肝,我來弄就好?!彼凶∩蚴|諾,主要擔(dān)心她心里害怕。 邱艷點頭,“阿諾回屋待著吧,待會我二伯母怕是會過來幫忙,依著我三伯母和我爹的關(guān)系,中午三房是不會來的?!?/br> 沈蕓諾笑著道,“那些是嫂子的親戚又不是洪水猛獸,我不害怕的,哥哥你別大驚小怪,你不會做飯,多半還得靠嫂子,這么多人,嫂子一個人哪兒忙得過來。” 沈蕓諾臉上的笑柔和,邱艷盯著沈聰,看他微微沉了沉眉,好似并不太開心,遲疑道,“不若,往我爹回絕大伯母算了,不是滿壽,用不著慶祝,再說,大伯母真要是有心,哪天都可以?!?/br> 沈聰唇角笑意不減,且笑得別有深意,“不礙事,今日大伯母早有準備,你怕是回絕不了,說起來,這是我和你成親后第一次給爹過生,熱鬧些沒什么不好,走吧。” 邱艷只覺著沈聰笑得怪異,不明所以,到了院子里,肖氏和楊氏已經(jīng)在走廊上坐著了,想來是邱老爹順路知會她們二人,肖氏順路就過來了,見著她,肖氏眉開眼笑,“艷兒回來了,說來也巧,昨晚你大堂哥才回來,竟然忘記今天是四弟的生辰了,否則,怎么著也讓他從鎮(zhèn)上捎點禮物回來,得知你和聰子給四弟祝壽,我是又欣慰又眼紅?!?/br> 邱蜜說親了,那戶人家稍微離得遠,也是沒辦法,離得近的知曉邱貴和賭場的事兒,擔(dān)心受了牽連,否則,依著邱柱如今是里正,邱蜜的親事還能再高些,她往后的女婿是比不得沈聰?shù)?,肖氏有這個自知之明,所以才眼紅。 邱艷笑笑,牽著她的手,明顯感覺她身子僵硬,隱隱有些抗拒,邱艷心下?lián)鷳n,輕笑道,“是聰子的意思,家里的事兒都她做主?!?/br> 肖氏笑得更是開懷,拉著邱艷,打趣邱艷道,“不管誰的意思,你們小兩口有這個心思就是四弟的福氣,想我和你二伯辛辛苦苦一輩子,都不敢讓邱安給咱過壽呢。” 家里不富裕,肖氏又是個會算計的,為著吃頓飯,勒著褲腰帶過日子的事兒她萬萬不會做,退回去幾年還能指望向邱老爹借錢緩解家里的窘迫,邱貴出事兒后,邱安手里掙了錢便還邱老爹,她心里才后悔起來,借錢用的時候大手大腳,還錢的時候才知道其中不容易,為著這事兒,楊氏不待見她,肖氏性子收斂了許多。 不一會兒,大房的人也來了,有肖氏和楊氏幫忙,沈聰在堂屋陪著邱柱說話,嚴氏在邊上端茶倒水,肖氏去堂屋瞅了眼,心里頗不是滋味,湊到邱艷耳朵邊,小聲問起衛(wèi)家的事兒,“前兩月衛(wèi)洪東躲西藏,那些人找不到他的去處,珠花和李氏夾著屁股做人,咱我又聽說衛(wèi)洪出來了,受鎮(zhèn)上老爺提拔,往后前途大好,聰子有沒有和你說什么?” 珠花住在劉家,大家都說她是被衛(wèi)洪休回家的,昨天瞧著衛(wèi)洪大包小包的拎著去劉家,像是和珠花重歸于好的意思,衛(wèi)洪得勢,李氏和珠花又能在村里蹦噠了,想到這,肖氏心里頗不是滋味,“艷兒,你和聰子說說,衛(wèi)洪那人不安好心,可要小心對付他,最好,打得他一輩子躺在床上不敢出門害人才好?!?/br> 邱勤的腿算是廢了,一輩子都只能是瘸子,皆是因為衛(wèi)洪造成的,邱榮運氣好躲過一劫,否則,何氏三個兒子兩個毀在衛(wèi)洪手里,將來的日子可想而知。 邱艷沉思,“衛(wèi)洪出來了?” “你不知道?”肖氏便將這兩月村里的事兒說了,當(dāng)然,語氣著重形容李氏日子過得多么凄慘,相公被人打傷,兒子也受了連累,家里的田地還差點被人賣了,眉飛色舞道,“你看家劉家屋外的草了吧,天熱,里邊有不少蛇蟲呢,都是李氏那人的報應(yīng),可衛(wèi)洪又出來給她當(dāng)靠山,又該李氏蹦噠了?!?/br> 邱艷低下頭,心里涌上不安的感覺,衛(wèi)洪遭殃,聽沈聰?shù)囊馑己孟裨谒饬现?,假如衛(wèi)洪重新得勢,對沈聰和刀疤來說可是威脅,又問肖氏打聽衛(wèi)洪怎么得罪賭場的老爺,怎么化險為夷的,這幾個月衛(wèi)洪藏在什么地方的,問得仔仔細細。 肖氏見她感興趣,說得來勁兒,衛(wèi)洪得罪溫老爺?shù)氖聝呵衿G知道,如何化險為夷的肖氏卻是不知了,“據(jù)說衛(wèi)洪藏在張家,就是上回去沈家恐嚇你和阿諾的那個張三,他不是腿斷了嗎,衛(wèi)洪便是藏在他床底,賭場的人去屋里搜人沒找著,被衛(wèi)洪躲了過去,也是衛(wèi)洪命大,被逮著,哪還有活命的機會,他死了,珠花可就是咱村子年紀最輕的寡婦了。” 說起這個,肖氏一臉遺憾,邱艷也頗感遺憾,衛(wèi)洪真要是死了,沈聰沒了威脅,往后安安生生過日子多好。 中午掌勺的是沈蕓諾,家里紅糖多,沈聰給邱老爹拿了裝了一大包,肖氏瞅著沈蕓諾將紅糖往鍋里撒,眼睛都瞪直了,“哎,阿諾,紅糖多珍貴,往鍋里撒做什么……” 邱艷怕肖氏吵著沈蕓諾,這些日子,沈蕓諾下廚做了許多花樣的菜,她隱隱知道些,拉著肖氏,道,“阿諾不喜歡人打擾,二伯母小聲些,中午人多,缺桌子凳子,您回去和大堂哥說聲,讓他和二伯幫忙抬桌子過來一下可好?” 沈聰和邱老爹去大房抬桌子了,靠沈聰和邱老爹,來來回回不知走多少次,肖氏也想到這事兒,猛地拍了下自己大腿,“是啊,我怎么就忘記還有這茬了,讓你大堂嫂幫著,我回屋和你二伯說聲?!?/br> 語聲一落,人已經(jīng)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遇著進來的邱蜜,兩人撞了滿懷,肖氏罵了句,看清是自己女兒,皺眉道,“你跑這么快做什么,撞得我頭暈?!?/br> 邱蜜委屈,咬著牙,手里摩挲著腰間的十字扣,肖氏懶得和她多說,這個女兒,說親后性子變得奇奇怪怪,常常一個人又哭又笑,肖氏收了對方聘禮,什么事兒由著邱蜜去了。 邱蜜看了眼灶房,低著頭,慢慢朝灶房走,楊氏生火,邱艷幫沈蕓諾打小手,沈蕓諾說要什么她順手遞給她,余光瞥到門口踟躕不前的邱蜜,開口道,“堂妹來了,去堂屋坐著吧,要過會兒才開飯呢。” 沈聰和邱老爹去山里又挖了幾樣野菜,加之菜地自己種的,還有一堆菌子,差不多了,就是沈蕓諾力氣小,一鍋菜要用雙手才能左右上下來回翻轉(zhuǎn)。 邱蜜發(fā)現(xiàn)邱艷并未多看自己一眼,心里不是滋味,取下腰間的十字扣,故意拿在手里轉(zhuǎn)悠,她見著沈聰?shù)谝幻婢拖矚g他,然而,她慢了一步,沈聰和邱艷成親了,是她的堂姐夫,邱蜜想著,如果她早些時候指示沈聰,或許,沈聰娶的人是她,不會是邱艷。 沈聰為人狠厲,來家里收債,她嚇得躲在屋里,只敢在窗戶邊偷偷打開一條縫留意外邊的情形,來的漢子牛高馬大,兇神惡煞她并沒注意沈聰,之后,沈聰和邱艷成親,她心里瞧不上沈聰,邱艷長得好看,嫁給沈聰無異于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直到,初二沈聰和邱老爹上門送年禮,她隨意一瞥,才驚然發(fā)現(xiàn),沈聰并不像傳聞中那樣,滿目猙獰一臉絡(luò)腮胡,相反,沈聰高大英俊,身姿凜凜,五官端正,是她見過得最好看的男子,當(dāng)然,皮膚比不上王家少爺,然而,沈聰偏黑的肌膚更襯得他身子凜然,眉清目朗。 總之,說不出的好看。 她心里嫉妒邱艷嫉妒得要死,有意無意向肖氏打聽沈聰和邱艷的事兒,得知沈聰和邱艷感情好,沈聰凡事順著邱艷,農(nóng)忙幫邱老爹干活也是踏實勤快,手腳麻利,她覺得自己快要發(fā)狂了,甚至忍不住想,如果當(dāng)日邱貴欠了錢,肖氏把她送給沈聰,和沈聰琴瑟和諧得就是她了,背后靠著沈聰,村里誰都不敢給她和肖氏臉色看,出門,大家遇著她都會討好巴結(jié)阿諛奉承,而不是笑話她有個不學(xué)無術(shù)家破人亡的哥哥。 這會,站在邊上,盯著邱艷好看的側(cè)臉,她揚了揚手里的十字扣,故作驚訝道,“呀,我的十字扣怎么壞了?” 邱艷聽著聲看了邱蜜一眼,蹙了蹙眉,見楊氏同樣皺著眉頭,想來知道些什么,邱艷沒接話,依著王家的家世,邱蜜和王旭是沒有結(jié)果的,她只希望邱蜜別糊涂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兒才好,否則,吃苦受累的只會是邱蜜自己。 “壞了好好收著,回家我給你瞅瞅,別拿在手里弄丟了都不知道,像小妹那樣子裝在盒子里好好保管著,逢年過節(jié)拿出來戴戴就好?!睏钍吓虑衿G誤會,先開口說明緣由,邱蜜的心思她清楚,盯著沈聰雙眼發(fā)直臉頰通紅,心思昭然若揭,沈聰娶了邱艷,邱蜜如果行錯一步,丟臉的可是整個二房。 看邱艷面露詫異,楊氏便將十字扣的來歷說了,完了,稱贊沈聰?shù)?,“還是妹夫想得周到,想我和羊子爹第一次回楊家也不過給我叔伯幾家一人送了一包糖,都忘記過年送大紅色的東西喜慶這一說法了?!?/br> 邱艷錯愕,她以為十字扣是王旭送的,懷疑邱蜜喝王旭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沒想到竟然是烏龍一場,尷尬的笑了笑,問道,“小堂妹也有?” 楊氏迫不及待的點頭,“有的,不只小妹,大伯母,三嬸,五嬸家里都收到了,一家兩個圖吉利呢。” 邱艷心里愈發(fā)覺得奇怪,去年過年那會她沒發(fā)現(xiàn)沈聰買了這個東西,而且看得出來,沈聰是早就計劃好了,想著家里不見得十字扣,邱艷愈發(fā)覺得奇怪,莫不是沈聰見王旭送她十字扣,心里不舒坦,一家送兩個膈應(yīng)王旭? 想著這個原因,邱艷忍不住笑了起來。 邱蜜看她笑得燦爛,心里不痛快,“你笑什么?” “沒什么,顏色挺適合堂妹的。”沈聰平日嫌她醋味大,自己不也是,而且,因著王旭送她十字扣,兩人吵了一架,此刻回想起來,邱艷只覺得沈聰也是個心眼小的。 想著事兒,院子里傳來嚴氏驚呼聲,想來是遇著極為開心的事兒,高興得不得了,邱艷和邱蜜往外邊看,才見著一身淡綠色衣衫的邱月來了,身側(cè)跟著王田,后邊,還有文質(zhì)彬彬的王旭。 邱艷暗中皺眉,有些事兒不敢想,真是想什么來什么,邱老爹和沈聰去大房抬桌椅了,家里沒個正經(jīng)的主人,猶豫再三,邱艷走了出去,站在門口,笑著道,“堂姐和姐夫來了?” 邱月整個人神采奕奕,臉色紅潤,可能和邱柱當(dāng)上里正有關(guān)系,娘家人有勢了,她在夫家日子過得不錯,邱月笑著道,“路上遇著四叔,叫我們中午過來吃飯,我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事兒,還是旭哥腦子轉(zhuǎn)得快,猜測是四叔的壽辰,我竟然把這么重要的事兒給忘記了。” 邱月一臉懊惱,邱艷笑笑,分家后各過各的日子,邱月不知曉邱老爹生辰?jīng)]什么,像她也不知曉嚴氏和邱柱的生辰在幾月是一樣的,正欲說話,門口傳來動靜,邱月轉(zhuǎn)身把門大敞開,是沈聰和邱老爹抬著桌子,邱月喊道,“田子,快過來幫四叔?!?/br> 沈聰和邱老爹抬著桌子,沈聰另只手還拎著兩根凳子,邱艷欲上前幫忙,只聽邱老爹道,“艷兒,家里的酒沒了,你去村頭打點酒回來?!?/br> 邱艷回望了眼灶臺前忙活的身影,聽邱月說和她一塊,邱艷想了想麻煩邱月道,“灶房事情多,我走不開,能不能勞煩堂姐幫個忙。”沈蕓諾在灶房略微吃力,她再一走,沈蕓諾更是忙不過來,而且,待會肖氏回來,嗓門大,沈蕓諾聽著受不住。 邱月笑著應(yīng)下,沈蕓諾徑直回了灶房,并未留意王旭注視的目光。 她以為三房五房的人沒臉來,不想她小看了何氏,一家人都是臉皮厚的,邱勤也來了,杵著拐杖,臉上的傷好了,不過有些地方被掃帚戳得深,留下疤,點點痕跡印在臉上,像是長的斑。 邱勤見著沈聰,渾身止不住瑟瑟發(fā)抖,低著頭,默默進堂屋躲著便不再出來,何氏來灶房瞥了眼,看肖氏在,嘴里輕哼聲,慢條斯理轉(zhuǎn)身走了,望著何氏得背影,邱艷感慨造化弄人,沈聰?shù)谝淮紊祥T提親,和她在灶房忙活的是何氏,才多長時間,已然物是人非,何氏心里對沈聰該是存著恨意的,畢竟,邱勤毀在了沈聰手里,而她,心里也對何氏不滿,邱勤是她親堂哥,結(jié)果卻對付自家人,當(dāng)日,沈蕓諾真要有個好歹,她會恨邱勤一輩子,即使現(xiàn)在,她心里還恨著邱勤。 人多,堂屋坐不下,院子里曬,桌子安置在走廊上,邱老爹和邱柱坐在上首,邱鐵邱忠他們坐在邊上,其次是沈聰和王旭,王旭一身白衣,溫潤如玉,待人隨和,邱柱三句不離他,此時,看沈聰和王旭坐在一塊,沈聰哪怕穿得樸素,周身氣派絲毫不輸王旭,且硬朗清冷的眉眼間,更勝一籌,邱柱心里驚訝不已,他一輩子見過不少人,所有人當(dāng)中屬王旭最出挑,而這會兒,竟然在沈聰面前,占不著絲毫優(yōu)勢,難免露出驚愕來。 “聰子真是一表人才,過年那會瞧著就是個好的,四弟有你照拂著,是他的福氣了。”邱柱感慨道。 沈聰不卑不亢,略微挑了挑眉,“爹就艷兒一個閨女,艷兒孝順,我哪能不順著她?!鄙蚵斈抗馍畛?,笑意不達眼底,三兩句話就將事情落在邱艷頭上,他疼邱艷,邱艷孝順邱老爹他才跟著孝順,話里無不含對邱艷的喜歡和寵溺。 旁側(cè)的王旭身形一僵,手上動作頓住,側(cè)目看了沈聰一眼,又收回了視線。 邱柱沒發(fā)現(xiàn)兩人不對勁,反而是邊上倒水的嚴氏先反應(yīng)過來,笑道,“艷兒素來乖巧懂事,打小就是個惹人疼的,對了,田子,給你四叔祝壽,可準備了禮?旭哥準備的禮豐厚,你別被別下去了才是?!?/br> ☆、75|060812 王田訕訕撓撓自己的后腦勺,耳根發(fā)燙,支支吾吾道,“今日不知四叔過生,禮比不過旭哥兒,還請四叔不要見怪。”王家家境寬裕,馬車上隨時堆著禮以防不時之需,而他陪著邱月回娘家,捎的不過尋常人家的禮,比不過王旭的厚重,尤其,不知曉今天是邱老爹生辰,送的禮還是從給嚴氏他們那份勻出來的,更是顯得寒磣了。 邱柱斜倪嚴氏一眼,蹙了蹙眉,王旭家境富裕,隨手拿出來的禮物比一般人家要好,王田哪兒比得上,嚴氏做人八面玲瓏,當(dāng)著眾人的面損王田面子,不像嚴氏作風(fēng),對王田這個女婿,邱柱還是滿意的,王田為人實誠有一說一,待邱月真心實意的好,嚴氏讓王田沒臉,對她亦沒好處。 嚴氏的做法,他倒是看不懂了。 王旭嘴角掛著如沐春風(fēng)的笑,幫王田解圍道,“嬸子別打趣田哥,今日臨時起意來青禾村,不知曉邱四叔壽辰,我也沒個準備,多虧了我娘平日備著禮,否則,倒是丟臉了,反而是田哥,帶的禮是誠心準備的,這點,我比不過他?!蓖跣癫或湶辉?,出言幫王田說話,嚴氏笑得眼睛彎了起來,故作恍然道,“瞧我這記性,是我忘記還有這茬了,早知如此,前兩日派人知會你們聲才好?!?/br> 沈聰面不改色,臉上漾著清淺的笑,嚴氏聰明,一番話是何目的別人不懂,他不會不懂,屋子里人多,他站起身,解釋道,“我去灶房瞅瞅艷兒和阿諾飯菜弄得怎么樣了,爹,你們先聊?!鼻衿G和他細說過上回王旭和邱月幫她遮掩的事兒,王旭那點心思在他跟前不夠看,至于嚴氏,他挑了挑眉,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嚴氏臉上笑意不減,待沈聰出了屋子,她的目光落在角落里的邱勤身上,面露擔(dān)憂,“阿勤的腿怎么樣了?” 何氏鼻子里輕哼了聲,心里不痛快,邱老爹亦不自在,沈聰在外邊做事兒素來出手毒辣,不留情面,手底下的人也不是好相處的,邱勤福大命大沒落到沈聰手里,否則,怕不止傷腿那么簡單,而且,那事兒本就邱勤做得不對,沈家和邱家是姻親,邱勤把矛頭對著邱艷和沈蕓諾,有這番下場也是自作孽。 王旭一臉茫然地看過去,心里存著疑惑,眼帶好奇,邱勤動了動自己雙腿,往凳子下躲了躲,腿廢了,往后走路只能杵著拐杖,他恨沈聰,可是光有恨又能怎么樣呢,他不是沈聰?shù)膶κ?,打不過報不了仇,只能忍下這口惡氣。對上王旭探究的目光,他干笑道,“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往后家里的事兒要多多仰仗大哥和爹幫襯著?!?/br> 何氏心里不是滋味,白著臉,忍不住埋怨道,“怎么說阿勤也是艷兒堂哥,不看僧面看佛面,艷兒怎么下得了手,四弟瞅瞅阿勤臉上的疤痕,虧得他成親了,否則,艷兒的力道,不是毀了阿勤一輩子,誰家愿意把姑娘嫁給他?”何氏聲音陰陰柔柔,不似肖氏咄咄逼人,比不得嚴氏井井有條,然而其中的事兒卻說得清楚,聽得邱老爹皺起了眉頭,嘆氣道,“當(dāng)日這種事兒三嫂就該攔著,賭場里的銀子哪是容易掙回家的?虧得那天阿勤沒有鬧出什么禍事來,聰子和阿諾自小相依為命,那幫人又是看著阿諾長大的,一時急紅了眼才動手,至于艷兒,也是恨其不爭,發(fā)泄心中郁結(jié)罷了?!?/br> 何氏不以為然,垂著眼,心里火氣蹭蹭往上漲,“她發(fā)泄別拿阿勤撒氣啊,畢竟是她堂哥,鬧得大家面子上都不好過,賭場的銀子不好掙,委實是聰子下手特狠了些,阿榮和長勝也在賭場,不就好好的?” “那會聰子不在,三嫂何須往聰子身上推,說起來,阿勤身為兄長,理應(yīng)照顧下邊弟弟meimei,竟和一幫人跑到艷兒家里鬧,咱莊戶人家雖然窮,可堂兄妹撕破臉鬧到堂妹夫家的的還是少見?!鼻窭系睦锊皇遣槐г梗贿^隱忍不發(fā)而已,阿諾好好的一姑娘差點被人毀了清白,他哪有不心疼的,故而又道,“阿勤那孩子,也是當(dāng)?shù)娜肆耍笞鍪聝嚎梢智迨欠?,別為了點工錢,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兒都做,否則,將來有他悔恨的時候。” 邱老爹這話有些重了,何氏撇嘴,聲音尖銳道,“和阿勤有什么關(guān)系,他沒去過杏山村,更不知那是艷兒夫家,反而是艷兒,真真是為了阿諾,什么都做得出來?!?/br> 邱老爹擰著眉,眼里閃過不滿,換做平日他不欲和何氏爭執(zhí),這會兒王旭在,邱老爹不想自己千挑萬選的女婿被人看輕了,聲音漸冷,“阿勤沒去過杏山村,會不認識阿諾?都是親戚,遇著那種事兒該幫襯才是,沒得落井下石,若是艷兒當(dāng)時也在,豈不是也遭殃了?” 嚴氏見二人起了爭執(zhí),笑著打圓場道,“事情過去就算了,左右阿勤沒什么大事兒,去賭場那種地方做工確實不是長久之計,阿勤能出來也好,好在衛(wèi)家還有點人性,賠了銀錢,否則,往后阿勤日子可怎么過?” 村子里受傷的幾戶人家都拿了銀子,邱勤受傷,何氏不知收斂,邱榮還去在為賭場辦事兒,嚴氏不喜何氏做派,可畢竟是三房的事兒她管不住,只希望,邱榮安安穩(wěn)穩(wěn)的才好。 屋里氣氛凝滯,這時,肖氏系著圍裙,言笑晏晏站在門口,大聲喊道,“準備吃飯了,阿諾廚藝好得沒話說,我在灶房聞著直流口水呢?!?/br> 邱老爹他們吃飯要喝酒,男女分開,邱艷和何氏不對付,三房五房的人坐一塊,她便和肖氏嚴氏她們一塊,沈蕓諾坐在邊上,邱月坐在對面,嘗了兩筷子菜,贊不絕口,“艷兒廚藝精湛,味道鮮美,之后可得好好教教堂姐。” 邱月聲音略高,屋里的人自然也聽到了,邱艷不明白邱月的心思,如實道,“堂姐說笑了,中午的飯菜都是阿諾掌勺做的,我?guī)兔Υ蛳率侄?,說起厲害,都是阿諾的手藝。” 肖氏沒空閑說話,不停地吃著桌上的菜,連吃了好幾片肥rou,打了個飽嗝,點頭道,“是阿諾做的,也不知她怎么想出來的花樣,你們瞅瞅這碗黑乎乎的骨頭,上邊澆灌的可是紅糖,貴著呢,她舍得,換做我,我可舍不得?!闭f著話,肖氏夾了塊骨頭,放在嘴里,嘖嘖稱奇,“阿諾做什么都好吃,往后,誰娶了你可真是福氣?!?/br> 沈蕓諾十三歲了,照理說可以尋思著說門親事了,邱蜜今年十四歲,肖氏迫不及待替她相了門親事,生怕留來留去留成仇,沈蕓諾長相嬌美,到了年紀,踩破門檻的人照理說多的是,偏生沈聰名聲不太好,周圍村子樂意娶沈蕓諾的,心里怕都存著忌憚,和沈聰做親家,出了事兒,大家都玩完,沈蕓諾在親事上怕會比邱蜜還困難,多等兩年,適齡的男子都娶親了,沈蕓諾親事上更難。 邱艷沒那么多心思,不想邱月和嚴氏附和,“也是,十三歲了,到說親的年紀了,那時候月兒和田子貌似十四歲定的親,早點相看總是沒錯的,艷兒,你身為長嫂,可要多上些心,遇著不懂的回來問大伯母或二伯母,先替阿諾把親事定下,往后,你也能松口氣?!?/br> 邱艷不懂為何話題轉(zhuǎn)到了沈蕓諾的親事上,今年沈蕓諾才來小日子,在村里,女子大多十五歲成親,也有十七八歲成親的,然阿諾才十三歲,說親有些早了,而且,沈蕓諾的親事她做不得主,有沈聰了,不過,嚴氏倒是說對了一件事,早點定下親事總是好的。 男子稍微晚點沒什么,女子過了那兩年,容貌變化大,說親就難了。 嚴氏忍不住看向低頭嚼菜的沈蕓諾,認真比較,沈蕓諾容貌比邱艷更好看些,面色平靜,一雙眼水汪汪的,和邱艷的明艷動人不同,沈蕓諾則更為沉靜,更為溫婉,好似碧波蕩漾的湖面,軟軟的,柔柔的,叫人心生愛憐。 邱艷低頭打量著沈蕓諾神色,她真沒想過沈蕓諾都到說親的年紀了,她覺著沈蕓諾年紀小,和小姑娘差不多,怎么話題就轉(zhuǎn)到她親事上了,笑了笑,遲疑道,“不著急,阿諾年紀小,再大些時候再說?!?/br> 吃過飯,何氏與溫氏擦擦嘴角走人,肖氏心里不樂意,含沙射影道,“吃了飯就走人,走親戚的是大爺,留下幾桌子碗筷,誰又不是誰的下人,哪有吃完飯拍拍屁股就走人,留其他人洗碗刷鍋的?” 已經(jīng)到院子里的何氏與溫氏面色不喜,溫氏遲疑著轉(zhuǎn)身走了回來,“沒有誰準備走,二嫂罵誰呢?” 肖氏擱下筷子,意味深長看了溫氏一眼,“誰走我罵誰,說起來,艷兒乃嫁出去的閨女,難得回趟娘家,我們又是嬸嬸,該招待她才是,結(jié)果呢,竟然讓艷兒和阿諾妹子做飯掌勺,傳出去,還以為咱邱家人都是些好吃懶做,只知道占人便宜的呢?!?/br> 何氏哪聽不出肖氏指桑罵槐,頓了頓,紅著脖子想和肖氏爭執(zhí)兩句,旁邊□□來一道女聲,“好了,原本不是什么大事兒,這么多人,洗幾桌子碗筷而已,很快就弄好了?!?/br> 嚴氏做人向來不得罪誰,肖氏不想和她爭吵,方才啃了好幾個骨頭,牙縫里黏了不少,她難受,拿著筷子一頭,輕輕戳著牙齒,想要把牙齒縫里的弄出來。 屋子里兩桌還在吃,邱艷她們坐在外邊等著,沈聰不喝酒,不一會兒走了出來,不見沈蕓諾人影,四處找了找,沈蕓諾解釋道,“阿諾回屋睡覺休息去了,你吃好了?” 沈聰點頭,邱艷和沈聰走到一塊,拉著他進了灶房,早上洗菜的水用得多,待會洗碗水缸里的水有些不夠了,讓沈聰出門挑兩桶回來,早上弄回來的菜都吃完了,晚上,嚴氏她們出伙食,邱艷尋思著去山里轉(zhuǎn)悠,給邱老爹挖些野菜回來擱著,提著籃子,和沈聰一道出了門。 得知她是去山里,邱月目光閃了閃,解釋道,“屋子里大家吃得正高興,估計還有一會兒才下桌,堂妹,我和你一塊幫忙吧?!?/br> “不用,堂姐坐著就是了,我去山里轉(zhuǎn)轉(zhuǎn),沒有的話就回來了?!奔依镫y得熱鬧,一群男人又要喝酒,不要大半個時辰吃不完。 出了門,沈聰朝井邊走,邱艷往山里方向去,依著中午大家的食量,晚上,大房準備的菜怕是少了,陽光炙熱,迎面吹來的風(fēng)皆帶著燥熱,走了幾步,邱艷已滿頭大汗,山里的菌子被大家清晨撿完了,她往深山走了些才遇著稍微新鮮點的野菜,蹲下身,慢慢掐了尖兒,中午,沈蕓諾涼拌了三樣野菜,味道好,晚上不吃,邱老爹留著明天也有下酒的菜,她順著野菜的方向走,待籃子里的野菜裝得差不多了,她才直起身子,林間清爽,光影斑駁,她掂了掂籃子里的菜,尋思著邱老爹他們吃得差不多了,轉(zhuǎn)身往回走。 走了幾步,卻看王旭站在不遠處,他一身白衣,氣質(zhì)出塵,邱艷愕然,往他身后看了眼,問道,“王公子怎么來山里了,別弄臟了你的衣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