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停下來聽了幾耳朵，那個小護(hù)士她這次正好見到了，看起來二十出頭的歲數(shù)，一張娃娃臉，短頭發(fā)，眼睛笑起來像一彎月牙，聲音極其溫柔。

    黃楊的脾性她清楚，也沒當(dāng)做一回事，到她下次去醫(yī)院檢查，黃楊有事要去外省，說如果有事可以找蘭蘭，蘭蘭就是短發(fā)的小護(hù)士。

    蘭蘭早早的在門口等著她，說黃大夫囑咐的，一定要照顧好白姐。

    黃楊身邊有了信賴的女同事，這可是一件新鮮事，鄒城跟她說：“這有什么可稀奇的？表哥也該考慮考慮婚姻大事了?！?/br>
    黃楊的婚事可算是閃婚，他認(rèn)識蘭蘭三個月后就訂了婚，雙方父母見過，蘭蘭家父母都是紡織廠的工人，住在家屬院里，兩邊都很滿意，蘭蘭家里的陪嫁十分可觀，一輛自行車，還有家具，都是她家陪嫁的，剩下的兩轉(zhuǎn)一響黃家準(zhǔn)備。

    身邊的人都有了著落，生活總是充滿著無限的信息，漸漸的白靈孕期的反應(yīng)開始，這次懷胎跟往常不一樣，她孕吐一直持續(xù)到懷孕五個多月的時候，遭了不少罪。

    鄒城想方設(shè)法給白靈找清淡的食物，葉菜野果子，周末的時候鄒城跟孫海全一起上山，每次都有收獲。

    山里紅煮白糖做成罐頭；芥菜豆腐湯少油少鹽；土豆蒸熟制成土豆泥……

    小麥和土豆也仿佛長大不少，不再白靈身邊蹦蹦亂亂，輕手輕腳的抱著她，土豆不懂事，吸吸鼻涕問：“mama，你這么胖了，快點把肚子收回去呀！”

    小麥一本正經(jīng)的給弟弟解釋：“mama這是懷孕了，以后還會有小嬰兒生出來，就像當(dāng)時生你一樣，以后你做了哥哥，要讓著弟弟meimei哦?！?/br>
    土豆似懂非懂，啃著小腳丫信誓旦旦：“我給他雞蛋吃！”

    家里現(xiàn)在只養(yǎng)了兩只雞，這是規(guī)定的數(shù)目，一旦多養(yǎng)不僅把雞收走，還會發(fā)錢，嚴(yán)重的話會通報批評。除卻需要上交的雞蛋，每個月也能攢一些，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能缺營養(yǎng)，現(xiàn)在加上一個孕婦，相當(dāng)于三張嘴一起吃，這日子就有點捉襟見肘。

    白靈空間里攢了不少東西，她偶爾會拿出來放在廚房，懷孕前飯菜都是她做，不用別人沾手，偶爾加點進(jìn)去也不會被發(fā)現(xiàn)。

    倒是桑紅芹一直念叨：“咱們家里的糧食也真奇怪，咋感覺吃的不少，還能有剩余呢?！?/br>
    白靈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媽，都是你的錯覺，每個月的供應(yīng)不少呢，小麥土豆還有供應(yīng)，他們吃的又少，就顯得剩下的糧食多?！?/br>
    懷孕后白靈依舊去供銷社上班，她的情況特殊，主任給她一把椅子，上面墊著一個軟墊子，平時就坐著，不用向其他人一樣必須站著。

    現(xiàn)在供銷社客人不多，一坐就是大半天，所以根本累不著，倒班的人手不算多，如果白靈請好幾個月假，這里也忙不開。

    白靈想著，適時的鍛煉對胎兒也有好處，免得到時候生孩子困難，在沒有客人的時候，標(biāo)令就繞著供銷社的過道走路，權(quán)當(dāng)散步了。

    蔣二秀過了年結(jié)婚，對象是家里給介紹的，聽說是在部隊上當(dāng)兵，最晚明年轉(zhuǎn)業(yè)回縣城，這樣的話兩個人就不必長期異地了，蔣二秀摸摸白靈的肚皮，發(fā)愁的說道：“白靈姐，懷孕這么困難啊，你看你從開始吐個不停，到現(xiàn)在身材胖皮膚差，我有點害怕。”

    白靈溫柔的笑笑：“其實沒有你想的那么恐怖，大家都是這么過來的，孩子呢，跟母親血脈相連，這是很特殊的體驗，我跟你說你也不明白，等你以后結(jié)婚就懂啦?！?/br>
    蔣二秀望著白靈促狹的笑容，捂著臉跑向柜臺：“白靈姐笑話我！”

    主任從這經(jīng)過，問白靈：“孩子的東西都準(zhǔn)備好了嗎？咱們社里下星期會進(jìn)一批殘次品，布料毛巾被、哺乳文胸都有，到時候讓你先挑?！?/br>
    能夠有這么優(yōu)先的待遇感情好！白靈笑道：“那謝謝主任啦?！?/br>
    王主任擺擺手：“你懷孕了，這些東西剛好用得上，就是舉手之勞而已。”

    王主任說的殘次品，其實品質(zhì)并不差，比如說布料可能抽絲或者有染色不均勻的情況，哺乳文胸的帶子一長一短……都是小的瑕疵，絲毫不影響使用，這種瑕疵品價格是正價的一半，每次開始賣的時候就被一搶而光。

    白靈聽見旁邊售貨員說：“趕明兒我得跟我二姨說一聲，她兒媳婦正要生孩子呢，讓她早點過來搶，晚點可就賣沒了。”

    瑕疵品數(shù)量不多，內(nèi)部消化的話就是酌情照顧，也不能全部不往柜臺擺，像白靈這種孕婦，王主任松松手，讓她選兩件，其他人呢，最大的照顧就是知道這個內(nèi)部消息，早一點跟家里人透口風(fēng)罷了。

    瑕疵品到了的時候白靈先選，這種都是從生產(chǎn)線上淘汰下來的，不賣的話太浪費了，反正對安全跟健康沒有危害，就便宜處理，瑕疵品還有一點更大的優(yōu)勢，雖然也是憑票購買，可是只需要一半的票就能買到！

    白靈從里面選了一件深藍(lán)色的哺乳內(nèi)衣，之前她買過一件，現(xiàn)在已經(jīng)洗的變形沒辦法穿了，正發(fā)愁買新的呢，她還挑了一尺棉布跟一身秋衣秋褲。

    等到了賣瑕疵品的那天，柜臺前面人山人海，一直排到了門外，白靈扯著嗓子喊：“大家排好隊，不要插隊、不要擠！后面那位女同志！你是新來的要去后面排隊，就算你插隊我也不會賣你?！?/br>
    瑕疵品本來就不多，幾個柜臺都平均分著賣，才半個小時的功夫，所有物品一搶而空，一無所獲的人敗興而歸，還有人問瑕疵品什么時候到，白靈耐心的解釋：“瑕疵品是看具體生產(chǎn)情況的，我們供銷社也不敢確定，下一批什么時候有。”

    瑕疵品一般每個月都會運過來一次，品類繁雜，這次主要是婦嬰產(chǎn)品，下次呢，也許就是搪瓷杯碗筷，沒有一個定數(shù)。

    白靈撐著后腰，靠在椅子上休息，剛才耗費了不少的精力，蔣二秀過來，給她倒了一杯白開水：“白靈姐，你喝點水吧，你看你懷孕還上班真辛苦，我嫂子才兩個月，已經(jīng)跟單位批假條在家里歇著了，以前上班的時候還好，現(xiàn)在啊，整天跟我媽吵架?！?/br>
    蔣二秀能埋怨她嫂子，白靈畢竟是外人，總不好跟著一起說道，她尷尬的說道：“畢竟人跟人的身體狀況不同，我身子還算壯實，上班沒關(guān)系。”

    蔣二秀沒再糾結(jié)這個問題，她扭捏的問白靈，能不能管她借點工業(yè)券，最遲明年還。

    蔣二秀要結(jié)婚，置辦的東西肯定也不少，家里呢，父母能貼補一點，可畢竟好幾個孩子呢，工業(yè)券有限，平時花還不夠呢，能夠攢出來的畢竟有限，白靈爽快的答應(yīng)她：“我們家里還有七八張呢，明天我給你拿過來，不著急還?！?/br>
    蔣二秀感激的說道：“白靈姐，真是謝謝你了，最遲明年我一定還上！”

    第107章 丟雞

    白靈想趁著現(xiàn)在身子還沒太笨重，回一趟小楊莊，不為別的，她想去看看姥姥姥爺，他們年紀(jì)越來越大，來縣城一趟也不方便，等她生產(chǎn)完一段日子，且有段時間回不來呢。

    桑紅芹陪著貓娃在玩，姥爺沒在家，桑紅芹笑說：“你姥爺啊，就是個勞碌命，一輩子了也閑不住，上山說去拾點柴火，要是過段日子下了雪，柴火凍成冰，就沒辦法撿啦?！?/br>
    貓娃拉著白靈的手問：“白靈姐，你跟我姐夫結(jié)婚，就能生小娃娃嗎？”他期待的看客白靈的肚子。

    白靈尷尬的沒回應(yīng)，還是桑紅芹接話道：“沒錯，兩個人結(jié)婚以后啊，就會生小娃娃，你問這個做啥。”

    貓娃哭哭唧唧的說道：“我想讓我爸給我生一個小meimei?！?/br>
    白靈哈哈大笑：“傻貓娃，你爸咋能會生娃娃呢。”

    貓娃在炕上打個滾：“姥姥，我想要個meimei?！?/br>
    桑紅芹擺擺手：“咱們娘倆嘮嗑，你別搭理他?！?/br>
    中午時分孫海全回家來，他后面還有一個田寧，桑紅芹自然的問道：“今天田里活計忙不忙呀？”

    田寧忙說：“不忙，每隔一段時間還休息呢?！碧飳幷f別的知青找她出去玩，中午飯不在家里吃，孫家人也沒放在心上，就是覺得有點納悶，這群知青也是搞小團(tuán)體主義，平時呢不喜歡帶著田寧玩，覺得她的歲數(shù)大，跟他們不是一路人，最近倒是奇怪了，總是往一起湊合。

    誰也沒成想，田寧出去一趟惹了事，還是周嬸慌張的過來報信：“白靈她姥姥，你們快去大隊看看，知青們偷雞被抓啦！”

    桑紅芹趕忙放下手頭的針線包：“偷雞？這話是咋說的?！?/br>
    周嬸喘喘粗氣，隨后說道：“沒岔，是我家老周告訴我的，隔壁村子經(jīng)常丟雞啊鴨子的，開始還以為是被黃鼠狼叼走了呢，就留了心，沒料到投機賊是這幫知青，隔壁村子不干了，扭著人帶來討說法，抓到的知青啊，就是住在你們家的田寧，我覺得田寧是個老實姑娘，不像是偷雞摸狗的人啊?！?/br>
    田寧？別說周嬸不行，白靈也不信田寧會去偷雞，田寧平時去雞籠喂食，她都是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說是小時候被雞嘴啄傷過，留下了心理陰影，看見雞就本能的害怕，一個對雞恐懼的人，怎么會去偷雞呢？

    當(dāng)然這話隔壁村里的人未必會信，還以為是搪塞的借口呢，白靈問周嬸：“那抓到的其他人呢？”

    周嬸迷茫的回道：“沒有其他人啊，只有田寧一個?！?/br>
    三個人對視一看，中午田寧出去的時候，曾經(jīng)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們，她是去找那群知青玩了，現(xiàn)在只抓到田寧一個人，沒有鬼才怪。

    桑紅芹跟孫海全要去大隊看看，白靈也要跟著去，開始桑紅芹不讓，說人多難免出亂子，萬一擠到肚子咋辦，白靈說自己沒那么嬌貴，到時候離的遠(yuǎn)一點，多個人還多個辦法。

    大隊里被圍的水泄不通，隔壁村里來了不少人，說一定要討個說法，村里至少丟了五六只雞呢，這筆賬是一定要算的。

    田寧就低著頭站在正中，誰問她也她也不說話，隔壁生產(chǎn)隊長大聲說道：“我們也就是看你是一個女同志，不然早就動手大人了！小小年紀(jì)干什么不好，非得偷東西，組織上是讓你來體驗融入到農(nóng)民當(dāng)中，怎么能有偷竊這種齷齪的思想呢！”

    周隊長連聲安撫，說小楊莊生產(chǎn)隊一定會給大伙一個交代，丟雞的那家人義憤填庸：“交待？我們家可是就憑著這只老母雞下蛋補充點營養(yǎng)了！太可惡了，絕對不能放過她！”

    孫海全鉆進(jìn)去，問田寧：“田寧，雞呢？”

    田寧抱著膝蓋搖搖頭，沒說話。

    這時候外面幾個知青大聲說道：“你們看，那有只雞！”

    丟雞的那伙人扒拉開人群，捉住那只灰黃色的母雞：“這只雞是我丟的那只！沒錯，脖子上的一圈紅毛是做標(biāo)記用的！”

    周隊長說道：“你們看，雞都找到了，這件事就算了吧？”

    對方不依不饒：“那可不行，我們村丟了好幾只呢，不能不明不白的算了?！?/br>
    說不準(zhǔn)其他人家丟的雞真有被黃鼠狼叼走的，但現(xiàn)在他們就賴上了田寧，說什么討不到說法就要告去上面！

    這件事可大可小，內(nèi)部消化就私下解決了，都是兄弟生產(chǎn)隊，也不能做的太過分，對方的生產(chǎn)隊長說：“我們也不無理取鬧，把之前的損失賠了，這件事咱們就翻篇，不然這個女知青得跟我們走?！?/br>
    孫海全從人群里挺身而出：“需要多少錢？我們家出?！?/br>
    桑紅芹在一旁想拉著他沒拉住，對方生產(chǎn)隊長一樂：“行啊，誰出錢就行，我們先算算賬，一會兒給你一個數(shù)兒。”

    兩邊討價還價，最后各退一步，需要賠付十五塊三毛二，這些錢可趕上城里一個工人的工資了！對方的村民說：“偷雞就得狠狠的罰！看下次你們還敢不敢偷?！?/br>
    孫海全手頭沒有這么多錢，他回家取了一趟，對方生產(chǎn)隊長簽了收條，表示此事揭過不提，沒有熱鬧可看，人群散開，白靈再一瞅，那群知青早就跑沒影兒了。

    白靈嘆口氣，把田寧從地上扶起來，替她拍拍塵土：“你這是何苦呢，替被人受過，我們還不了解你？你不可能偷雞的?！?/br>
    田寧苦笑道：“反正我都被抓到了，還牽扯別人進(jìn)來受罪干啥？還好其他人能躲過一劫，我就是沒想到會賠這么多錢……我……我會努力還錢的。”這話明顯是對著孫海全說的。

    孫海全悶聲說道：“錢不用還，你來之后在家里忙里忙外的，沒少幫忙，貓娃也是你照看著，這份恩情我們都記著呢，下次別這么傻了，被人推出來當(dāng)替罪羊。”

    田寧疑惑不解：“替罪羊？什么替罪羊？”

    白靈扶著田寧往家里走，外面不是說話的地方，她耐心的跟田寧解釋：“你的那群知青朋友，平時也沒少偷□□，給你吃過rou嗎？”

    田寧咬咬唇，說吃過兩次，就是最近的兩次，知青日子過得苦，平時連葷腥都瞧不見，都是長身體飯量大的年紀(jì)，身體根本受不住，后來經(jīng)由兩個男生攛掇，他們肥著膽子去鄰村偷雞，陸陸續(xù)續(xù)也偷過幾次。

    白靈又說：“你今天出去也是為了偷雞？當(dāng)時是怎么剩下你一個人的？”

    田寧仔細(xì)的回憶，還原了當(dāng)時的情景，原來大家拽著田寧一起，說去偷只雞，然后去大野地里就地烤了吃，這種事他們不是第一次做，早就輕車熟路，沒想到偷的時候出現(xiàn)問題，本來這家人白天不在家，可主人突然回來了，他們也是太猖狂，趁著天黑或者天沒亮偷還行，大白天的去人家家里偷雞，能不被發(fā)現(xiàn)才怪！

    這家人挨著路邊，得手后能直接跑到分叉的小路上，不容易被逮到，主人是唱著歌進(jìn)院子的，知青們著急往外跑，也不知道誰絆了田寧一腳，她直接往前一趴，其他人從小門趕緊溜了，沒人在意她。

    白靈說道：“你啊，那些人是故意留下你的，不然事情沒辦法交代，是不是走的時候還囑咐你別供出他們？”

    田寧使勁點頭：“你咋知道？他們說讓我死不承認(rèn)，只要我不供出他們，以后還把我當(dāng)朋友?！?/br>
    白靈：“……”

    田寧單純的近乎有點蠢，這是被別人當(dāng)槍使了，沒準(zhǔn)是早就計劃好的，偷雞這事瞞不住，肯定得推一個人出來。

    大隊里要買一匹馬，馬是生產(chǎn)工具，是必需品，絕對不能缺少，大隊里決定讓周隊長和孫海全一起去買，馬的話當(dāng)?shù)貨]有，需要坐車去內(nèi)蒙古買，私下買賣是割資本主義的尾巴，絕對不允許的。

    周隊長去縣城里開了介紹信，揣著這封信，兩個人才踏上火車，孫海全一走，家里這攤事全得田寧料理，她手腳勤快，做飯洗衣裳啥活都干，下雨天氣還接貓娃放學(xué)。

    村里人漸漸有了風(fēng)言風(fēng)語，說什么田寧這個知青沒準(zhǔn)就嫁到孫家去啦！

    這話光是白靈就聽到過兩回，田寧沒在意：“隨他們?nèi)フf，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老孫家對我有恩，我報報恩還有錯？”

    村民們就是閑著說嘴，可吐沫星子淹死人，不能不留意，現(xiàn)在距離上山下鄉(xiāng)已經(jīng)三年左右，有的知青已經(jīng)嫁在農(nóng)村生孩子安家了，前路茫茫，誰也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回城去，說不準(zhǔn)一生都要貢獻(xiàn)在農(nóng)村，日子還得照樣過下去，那些二十幾歲的知青，再耽誤下去就是大齡青年，婚事也得提上日程，村里有上進(jìn)的不錯的年輕小伙、或者是勤勞善良的姑娘，經(jīng)過媒人的湊合，湊成一對的不在少數(shù)。

    第108章 蘋果

    關(guān)于田寧跟孫海全，白靈是想都沒敢想，田寧是下鄉(xiāng)的年輕姑娘，二舅比她大十幾歲呢，又帶著兩個孩子，別說是黃花大閨女，就算是離異過的女同志，看著這樣的條件也得望而卻步。

    之后白靈就沒去過小楊莊，安心在家里養(yǎng)胎，有天她帶著小麥在院子里曬太陽，狗娃急匆匆的跑進(jìn)來，說是要找鄒城，白靈一問才知道，原來是鄭麗梅出了事，狗娃雖然對鄭麗梅有怨恨，可好歹是他親媽啊，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不可能撒手不管。

    狗娃來的時間趕上中午，沒多久鄒城從單位回來，問清楚情況后跟著狗娃走，直到第二天一早才回來，白靈才算明白事情原委。

    鄭麗梅被拉出來批/斗了。

    她的過往確實不算光彩，在丈夫受難之際離婚是眾所周知的一件事，之后又在沒離婚的情況下跟別人相親，這在革委會的眼中是極大的污點，樁樁件件攏和在一起，給她扣上了一個破鞋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