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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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也想不到他會死在齊慕陽手里,就像那一刻,睜大了雙眼,死不瞑目。 連氏捏緊了手中的茶杯,眉頭一皺,抬頭望著連翹,問道:“這件事蘇家人也在場?” “說是蘇家四小姐也在菩提寺,正好看見了,然后叫人救下了他?!?/br> 蘇家? 連氏眉頭緊皺,神色不大好,她并沒有把蘇家放在心上,不過是一介武夫,只是覺得有些可惜,如果沒有看見,齊慕陽殺人這件事倒也算是一件不錯的案子,刑部的人想必會很樂意處理這樣的案子。 不說殺人償命,齊慕陽他這個齊家少爺這一輩子只怕也因?yàn)檫@件事要?dú)Я恕?/br> 連翹猜到了連氏的想法,不禁說道:“太太,要不和蘇家——” “不行!” 連氏一抬手止住連翹的話,蘇家雖說是武將世家,但畢竟握著兵權(quán),不能輕易得罪,不過蘇家想必也不愿意讓他們府里的小姐牽扯到這件事里。 “現(xiàn)在不要輕舉妄動,你只需派人告訴初韻一聲,讓她放寬心,不用擔(dān)心。” 這邊沈氏交代丫鬟,沈星源也已經(jīng)得知齊慕陽殺人,被帶到刑部一事。畢竟這齊慕陽是沈星源的外甥,出了這樣的事,刑部的人無論如何也得告知沈星源一聲。 對于齊慕陽殺人這件事,幾乎所有得知此事的人都驚疑不定,他們想不到看似瘦弱的齊慕陽居然敢動手殺人。尤其是刑部的人看見死者慘死的模樣,再一看齊慕陽那滿臉是血,目光平靜,只覺心里發(fā)寒。 不了解事情真相,自然會害怕齊慕陽這個殺人兇手,不過刑部的人卻也調(diào)查了事情,告知了沈星源。 這件事發(fā)生在菩提寺,又有人親眼看見是那樵夫先追殺齊慕陽,他們想不通為何會有人對齊慕陽下手,尋常樵夫裝扮,這里面定然還有別的緣故。 沈星源還未回府問連氏,他心里或多或少猜到事情是怎么回事,雖說派人去殺齊慕陽這件事,連氏并沒有和他說,但是之前連氏便和他提起過發(fā)生在齊府的事。 “是你派人去殺他的?” 沈星源走了進(jìn)來,屋子里面就只有連氏和丫鬟連翹,并沒有遮掩,開門見山問了一句。 連氏一看沈星源進(jìn)屋,連忙起身相迎,又聽見沈星源這句話,點(diǎn)了點(diǎn)頭,直接承認(rèn),淡淡地說道:“倒沒想到會這般沒用,事情鬧這么大?!?/br> 沈星源眼睛一瞇,看著連氏,又轉(zhuǎn)過頭瞧了一眼還站在屋里的連翹,神色冷峻,沉聲道:“以后別再自作主張?!?/br> 連翹看見沈星源的眼神,心里一滯,嚇得低下頭,她心里著實(shí)害怕大老爺,氣勢不凡,有些駭人。連翹心里正糾結(jié),該不該離開,一看連氏示意她先出去,趕緊走了出去,再不多留。 連氏幫著沈星源解開衣衫上的扣子,神色如常,她并沒有擔(dān)心齊慕陽這件事,只是點(diǎn)頭應(yīng)是,問道:“我讓李管家去刑部走一趟,他畢竟是沈家外甥?!?/br> 沈星源換了一件衣裳,聞言眉頭一皺,望著連氏搖了搖頭,正聲道:“用不著我們cao心,自會有人幫他?!?/br> “他可是崔延的關(guān)門弟子!” 崔延? 連氏手一頓,詫異地望著沈星源,心里很是驚訝,齊慕陽居然是崔延的關(guān)門弟子?這是什么時候的事,他怎么會和崔延有了關(guān)系? 沈星源半靠在床榻上,微微闔著眼,嘴角一勾,似笑非笑地說道:“倒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入了崔延那老匹夫眼?!?/br> 當(dāng)初便是他沈星源和崔延提了讓齊慕陽進(jìn)仁和書院一事,他并不認(rèn)為齊慕陽能進(jìn)仁和書院,但現(xiàn)在事情卻是齊慕陽居然做了崔延的關(guān)門弟子。 連氏知道崔延的身份,雖說現(xiàn)在不過是仁和書院的院長,身無官職,但就連圣上見到崔延也稱呼一聲太傅,這京城里面敢不給崔延面子的官員只怕沒幾個。 仁和書院出來的官員可沒那么簡單! 連氏心里有些不安,問道:“那崔延會不會仔細(xì)調(diào)查這件事?” 沈星源輕笑一聲,覺得連氏這話有些可笑,就算崔延有幾分臉面,但刑部的人難道還會看崔延眼色行事,不過是教書先生,太子都不在,那一聲太傅不過笑話罷了。 連氏也覺得自己想左了,這件事根本就牽扯不到沈家,但想到崔延居然會認(rèn)齊慕陽為關(guān)門弟子,這件事實(shí)在是出乎她的意料,崔延雖說不在朝中為官,但這身份學(xué)識卻是備受天下學(xué)子敬仰。 就像現(xiàn)在老爺見了崔延,也得喊一聲師兄。 “崔延怎么會認(rèn)齊慕陽做弟子?”自從太子離世,崔延辭官,雖說在仁和書院教書,但從來都沒有過收關(guān)門弟子一事,好好的怎么會收齊慕陽做弟子。 沈星源知道連氏心里在擔(dān)心什么,搖頭接過連氏遞過來的熱茶,淡淡地說道:“他有什么打算,不足為慮?!?/br> 沈星源的確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畢竟崔延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的崔延,就連他那個兒子也都被逼得落發(fā)出家,根本就是無用之極。 說不定,他崔延想著認(rèn)齊慕陽為弟子,不過是沖著他來的。現(xiàn)在齊慕陽還在刑部呆著,崔延既然說了齊慕陽是他的弟子,這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刑部的人也不敢多加為難,想著早些結(jié)案。 齊慕陽受崔延這份恩情,只怕心里會十分感激。 “要不是蘇家人看見,這件事倒還好!”連氏又說了一句。 沈星源也知道是蘇家人替齊慕陽作證,那個被殺之人并不是真的樵夫,肯定是受人指使,想要?dú)R慕陽。不過,事情現(xiàn)在這樣,最好還是大事化小,先按下去再說。 “這件事暫且如此。他現(xiàn)在既然拜崔延為師,總要顧忌一下崔延?!?/br> 連氏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自然明白,崔延被稱作太傅,自然也沒那么簡單。 “敬之?” 沈星源想到當(dāng)初在迎客堂,他送給齊慕陽的兩個字,不禁喃喃念了一遍。敬之,也不知他現(xiàn)在心里究竟是何想法,是否依舊和當(dāng)初在迎客堂一樣,戰(zhàn)戰(zhàn)兢兢,心有不安呢? 他唯一沒有想到的是——齊慕陽居然有膽子殺人,那個死在齊慕陽手上的人,聽說那個人死的很慘,這份狠心當(dāng)真不可小瞧。 沈星源搖頭笑了笑,他忽然覺得齊慕陽和年輕時候的他很像,外甥似舅。 這便宜外甥當(dāng)真還和他有些相似,他年輕也曾親手殺人,手上沾滿鮮血。 相比起他來,倒是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這份心性再過幾年,要是真的進(jìn)了官場也不知會如何? 不過—— 還會有幾年嗎? 第47章 44|4|14| 齊家當(dāng)初鬧出來的那個野種,外室子在菩提寺殺人了,這件事傳開了,并不是因?yàn)辇R慕陽的身份,而是因?yàn)樗畾q年紀(jì),因?yàn)樗谄刑崴職⑷?,因?yàn)樗涝邶R慕陽手下的那個人死的很可怕。 尋常百姓,尤其是在菩提寺上香拜佛的香客有人還親眼看見齊慕陽那十歲少年被刑部的人帶走。 渾身是血,看不清面容,長發(fā)散開,手上的鮮血一路滴落,如同血獄般走出來的殺手,這便是齊慕陽最后在菩提寺留下的身影。 菩提寺雖說比不上相國寺,但好歹也是佛家重地,在這發(fā)生命案,刑部的人是無論如何也要查個水落石出。 因?yàn)橛刑K家下人作證,齊慕陽殺人情有可原,刑部的人也調(diào)查了死去的樵夫的身份,整張臉劈成兩半,幾乎看不清長相,就算是前來調(diào)查的仵作看見那樵夫的尸體也嚇了一跳。 雖說齊府不再是當(dāng)初的武陽侯府,但刑部的人也沒有當(dāng)做尋常百姓人家,畢竟齊慕陽還是沈家沈閣老的外甥。 如此一來,再加上蘇家下人作證,齊慕陽也算是逃過一劫,并沒有因?yàn)檫@起命案而毀了自己。 西府的人自然也知道了這個消息,東西兩府畢竟同根,齊景德就算再不喜齊慕陽這個侄子,總要過問這件事。 邢老太太對齊慕陽殺人這件事很是震驚,過后她倒是想見見齊慕陽這位侄孫,并且派西府的人和方氏一同趕往刑部,探望齊慕陽。 后面事情變很快有個結(jié)果,那死去的樵夫之前從未在菩提寺后山出現(xiàn)過,而且身份不明,又對齊慕陽下殺手,這一看便是有人在背后指使,苦于找不到線索,也說不出究竟是誰要對齊慕陽這個少年下手,只能先讓齊慕陽離開,至于這件案子也暫時擱置,算是有個了結(jié)。 齊慕陽站在刑部衙門門口,看著門口那兩口石獅子,兇神惡煞,不禁有一陣恍惚,抬頭又望了一眼那奪目的陽光,伸手一遮,瞇了瞇眼。 手上沒有了鮮血,但看著自己這雙手,齊慕陽卻覺得有些陌生。 “少爺,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老太太在府里正等著?!?/br> 發(fā)生這么大的事,都是因?yàn)槭@些小廝不在齊慕陽身邊,不過因?yàn)辇R慕陽被刑部人帶走問話,府里還沒來得及處置石溪等人,現(xiàn)在還是石溪在齊慕陽跟前服侍。 “回去?” 齊慕陽聽見石溪這句話,搖頭笑了笑,神色寂寥,低聲喃喃道:“回不去了?!?/br> 這站在齊慕陽身邊可不僅僅是石溪等下人,還有方氏,西府的大老爺齊景德,并且蘇家下人也在場。 齊景德其實(shí)并不大愿意過來這一趟,畢竟西府和東府關(guān)系本就很糟,他也無心過問齊慕陽這位侄子,不過邢老太太讓他跑一趟,他也只得過來。 “刑部的人會調(diào)查清楚,你這段日子小心些?!?/br> 齊慕陽恭敬地向齊景德行了一禮,說道:“慕陽謝過大伯,多虧大伯相助?!?/br> “別說這話!”齊景德擺了擺手,止住齊慕陽的話,正聲說道:“你要謝就要多謝沈家沈閣老,還有你的老師崔太傅。他們才值得你說這句話?!?/br> 沈家? 齊慕陽低頭一笑,那是自然,他自然十分感謝沈家,感謝他那位舅舅。 齊景德并沒有多說什么,這件事既然并不是齊慕陽的錯,根本就用不著他替齊慕陽說話,不過是過來一趟讓其他人知道,他們都姓齊。 其實(shí)齊景德心里也十分疑惑,究竟是誰想要?dú)⑺例R慕陽,為什么會對齊慕陽下手? 這件事和當(dāng)初靈堂走水究竟有沒有關(guān)系? 齊府如今都失了爵位,宗族那邊的人再對齊慕陽下手根本就沒用,應(yīng)該不會再多此一舉。 如果不是族里的人,那又會是誰? 齊景德不得其解,搖了搖頭,不再多想,直接騎馬離去。 方氏和齊景德一同過來,她雖然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她卻是知道沈家,還有仁和書院的崔太傅可都十分看重她這位表外甥,她自然也不能落下,就是要在這個時候雪中送炭。 “慕陽,先回去好好歇息,一切都過去了?!狈绞仙锨袄R慕陽的手,一副長輩關(guān)切的神情,細(xì)聲說道。 齊慕陽嘴角帶笑,不動聲色地從抽開自己的手,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轉(zhuǎn)過頭望著蘇家下人,說道:“還要多謝蘇家小姐救命之恩,慕陽不敢忘,改日定會登門拜謝?!?/br> 齊慕陽也沒有想到當(dāng)初救他的居然是蘇家四小姐,蘇箏的jiejie。 不管他和蘇烈兄妹之前有什么過節(jié),齊慕陽心里很清楚救他的人是蘇家四小姐,至于那個名字,就像當(dāng)初齊慕陽曾問蘇四小姐一樣,并沒有告之。 蘇四小姐和她meimei蘇箏并不一樣,雖說會武功,但是—— 齊慕陽想到他看見的蘇家四小姐,眼神一閃,記得非常清楚的就是那一身白裙,眉眼如畫,氣質(zhì)溫婉,怎么也讓人想不到就是這樣的少女居然會武功,凜然不懼地救他這個陌生人。 看著那么矛盾,才會讓人印象那深刻。 畢竟是閨中少女蘇四小姐并沒有來刑部,只是讓下人丫鬟過來一趟,告知刑部究竟是怎么回事。當(dāng)初看見齊慕陽被那身份不明的樵夫追殺也不是蘇四小姐一人看見,涼亭那邊的丫鬟也都看見了那一幕。 蘇家下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并未多說,他們蘇家和齊家并沒有什么來往,就算是有所往來也不過是和西府那邊。 至于這一次出面替齊家少爺作證,不過是四小姐交代,他們才會過來。 事情既然已經(jīng)交代清楚,他們也要告辭回府。 方氏站在一旁,看著齊慕陽臉上的笑容,神色平靜,一點(diǎn)都不像是剛剛殺過人,心里驚異,眼神中透出一絲探究,她想不通齊慕陽這般大,親手殺了人,居然像是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一般,平靜如常,實(shí)在是有些—— 可怕! 齊慕陽并不知方氏心中所想,也不知道其他人對他這個十歲年紀(jì)殺人的看法,就算知道他也并不會在意。 他都親手殺過人,親眼看著一個人活生生地在他面前死去,死不瞑目地被他殺死,他還有什么可怕的。 就算是他心里再不安,再害怕,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