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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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里圣上也不知什么想法,一直都沒有個消息?!彪m說皇上一直器重武陽侯齊景輝,就像齊景輝突然離世,皇上也曾派人過來問候她,只是這侯府爵位卻未曾提及。 林嬤嬤和林老太太這邊說這話,沈氏也從宜蘭院來了熙和堂。 沈氏知道林老太太讓她過來究竟是為了什么事,她在屋子里發(fā)火之后,其實也已經(jīng)想明白了,她是怎么也不能攔著那個野種進門,相反她還要主動張羅這件事。 “齊管家剛才派人過來說,外院忙活的人手不夠,你究竟是怎么安排的?” 雖說林老太太心里清楚不應(yīng)該在這時候給沈氏難堪,只是想到因為鬧出的外室一事,她居然沒有出面料理齊景輝的喪事,她心里還是少不了動怒。 畢竟去西府借下人,到時候給那個老虔婆知道了,還不知會怎么會笑話她。 沈氏剛才還未院子的時候,便聽說了這件事,其實她心里也很是不滿,雖說她因為鬧出來的外室子一事動怒,回了自己的宜蘭院,卻沒想到就這么一會功夫,外院就出了事,這讓她很是難堪。 要知道如今在外院幫著迎客的卻是西府二房那邊的人,武陽侯府沒有了能理事的男人,少不得要讓西府那邊叔伯幫忙招呼男客。 侯府和西府一向不對付,只不過是維持著面上的關(guān)系,沒有撕破臉皮罷了。這一點,沈氏心里還是清楚的。 “媳婦也是剛知道,已經(jīng)讓宜蘭院那邊的丫鬟出去幫忙了。” 林老太太倒不想因為這件事和沈氏計較,說出來也只是提醒沈氏別忘了料理好齊景輝的喪事,如今最重要的還是槐樹胡同那邊那個孩子。 畢竟這輝兒出喪,肯定要那孩子過來送終。 若不然,那就是西府那些子孫幫著送終,想想林老太太心里就憋得慌,這究竟是造了什么孽,為何侯府如今會變成這樣,西府那么多子孫,偏她武陽侯府就是人丁單薄,子嗣不豐。 林老太太開門見山,望著沈氏,直接問道:“槐樹胡同那,你打算怎么辦?什么時候把那孩子接回來?” 沈氏袖中的手帕狠捏在一起,眼中閃過一絲怒意,過后便是心酸,難受,只覺得胸口像是被大石壓住一般,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可即便這樣,沈氏依舊要處理好這件事。不管是為了武陽侯府,還是為了她和婉兒,她終究把那個野種接回來。 “母親心里怎么想,媳婦明白,只是這侯府突然鬧出外室,若不謹(jǐn)慎處理,傳出去只怕會讓外面的人看了笑話。” 沈氏嘴上雖然這么說,只是心里卻是在冷笑,這件事又怎么可能瞞得住。京城就這么大點地方,這武陽侯在外面藏有外室一事怎么可能遮得住,只怕早就傳開了,而她這個武陽侯夫人早就成了笑話。 還不知道外面究竟是怎么編排她這個妒婦! 第6章 正如沈氏所料,這京城就這么點地,武陽侯死了,這聞訊趕來拜祭的人自然不少,尤其是內(nèi)宅婦人自然聽說了武陽侯在外面藏有外室一事。 雖說她們心里都對沈氏表以同情,但湊在一起之后,嘴上卻還是免不了要提一下這件事,或是感慨,或是同情,總要發(fā)一通感想。 最后總結(jié)出來便是,以后一定要看牢自家那個。 原以為武陽侯膝下無子,已經(jīng)絕后,現(xiàn)在鬧出一個外室子,眾人雖說想看熱鬧,但心里終究還是替武陽侯松了一口氣。就算是外室子,也總比絕嗣,無后要強。 林老太太正是這么想的,雖說她也不大喜歡外室,但如今齊家武陽侯這一脈就只剩下那外室子,不管怎么樣也要把他接回來。 出了熙和堂,沈氏的臉就拉了下來,眼中冷芒一閃,對站在身旁的丫鬟鈴蘭,問道:“老太太她當(dāng)真已經(jīng)讓齊全去接那那賤人?” 鈴蘭心里一緊,覷著沈氏神色難看,猶豫了一下,才低聲回道:“聽說齊全出府去槐樹胡同那,至于是不是接回——” 后面的話,鈴蘭沒說出口,沈氏已經(jīng)知曉。 喬mama一看沈氏像是又要發(fā)火,忙上前攙著沈氏的胳膊,壓低了聲音,急聲勸道:“太太,我們還是先回宜蘭院?!?/br> “她壓根就沒想和我商量!” 沈氏一咬牙,憤恨地望了一眼身后的熙和堂,一甩袖子,轉(zhuǎn)身走了。 喬mama和鈴蘭等丫鬟立馬跟上去。 武陽侯府這邊已經(jīng)派人去接齊慕陽母子,而西府那邊得了消息,卻是十分著急。要說這西府二房雖說早就分出去,和武陽侯府只不過維持著面上的關(guān)系,但終究是武陽公這一脈傳下來的。 想當(dāng)初太老爺還在世時,就曾想過讓西府這邊繼承爵位。 如今東府那邊的男人都死光了,若不過繼,這爵位怎么著也應(yīng)該落到他們西府頭上。 “母親,你看這——沒想到他外面還有一個外室,那孩子都十歲了!” 西府的大老爺齊景德是齊景輝的堂兄,年逾四十,頭上添了幾絲白發(fā),但精神依舊很好,一雙眼睛凌然有神,身材挺拔,望著坐在正堂楠木大椅上的老婦人,神色焦急。 “母親,你看這——沒想到他外面還有一個外室,那孩子都十歲了!” 老婦人正是西府的太夫人邢氏,林老太太的弟媳婦。 邢老太太身穿深藍繡花雙金褶子,外面罩著一件青紅短襖,兩鬢斑白,頭發(fā)稀疏,臉上皺紋密布,一雙小眼睛縮在一起,想起在想什么事。 “你別急,那孩子畢竟是突然冒出來的,是不是齊家的血脈還兩說,即便是齊家血脈,要想記入宗譜,也沒那么容易?!?/br> 齊景德聽邢老太太這話,眼睛一亮,臉上不禁露出一絲笑意,剛準(zhǔn)備說什么,就被邢老太太一句話打碎。 “你別想那些邪的,眼下你只需幫忙處理好那邊的喪事,一定要盡心?!毙侠咸谎郾憧闯鲎约哼@個大兒子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面色一冷,伸手敲了敲身旁的茶幾,一字一句地說道。 齊景德聽邢老太太這么一說,也便歇了那份心思,準(zhǔn)備先離去,畢竟侯府那邊還要靠他出面料理喪事。 “對了!”邢老太太喚住離開的齊景德,又交代了一句,“讓你媳婦過來一趟?!?/br> 齊景德心里疑惑,倒也沒問,只是點頭應(yīng)是。 邢老太太看著齊景德離去的背影,望著門外明媚的風(fēng)景,心里卻是透亮。 尤其是聽著那喇叭吹吹打打的聲音,不覺吵鬧煩悶,相反像是聽見了仙樂一般,十分享受。邢老太太想著東府那邊的只剩下一府婦孺,嘴角微翹,半闔著眼,跟著那吹打的聲音,輕哼了幾句。 …… 堂堂侯爺?shù)膯适伦匀徊粫睿^來拜祭的達官貴人皆是朝中權(quán)貴,不過這靈堂哭靈的卻不是齊景輝的兒子,只是子侄。 不過那根孝子棒暫時還沒人敢拿。手執(zhí)孝子棒,披麻戴孝,這是齊景輝的嫡長子才能行的事,偏偏府里齊景輝一個庶子都沒有,談何孝子。 林老太太著急的也正是這件事,如今齊景輝已死,不讓外面那外室子哭靈,難道還真的讓西府的那些人幫忙送葬! 齊全也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更何況如今侯爺死了,作為侯爺兒子的齊慕陽無論如何也要去靈堂祭奠哭靈,送侯爺一程。 齊慕陽倒也沒有糾結(jié),畢竟現(xiàn)在齊景輝死了,他的父親死了,死者為大。雖說他還沒有準(zhǔn)備進齊家的門,但是現(xiàn)在暫時也顧不上那些,他總要過來一趟。 只是等到齊慕陽跟著齊全來了武陽侯府,看著那滿府飄白,一片哽咽哭泣的情景,他心里就有些發(fā)慌。 他哭不出來…… 眼下他是不是應(yīng)該滿臉淚水,當(dāng)做死了親爹的樣子,要不然只怕會有人罵他不孝。 當(dāng)做死了親爹? 躺在靈堂棺材里面的齊景輝要是知道有這個不孝的兒子,就算不死,也給氣死了! 齊慕陽看著偌大的武陽侯府,還有那府里上上下下的丫鬟下人,皆是身穿白衣孝服,都在給武陽侯披麻戴孝,滿臉淚水,悲痛萬分,那神情簡直就跟—— 死了親爹一樣! 齊全突然帶著一小孩進了靈堂,這一下便吸引了眾人的目光,“這小孩難道就是武陽侯在外面的那個外室子?” “想來應(yīng)該是了,已經(jīng)十歲?!?/br> “長得倒是不錯!” …… 被這么多人看著,齊慕陽不禁有些緊張,尤其是那些盯著他看得目光里面,有一些著實讓他心驚,那其中盯著他的有好幾道目光陰冷之極,仿佛他就是一個眼中釘,恨不得除之后快。 齊慕陽打了一個寒顫,匆匆低下頭,裝作小孩懵懂的樣子,跟著齊全進了靈堂。 “少爺,快跪下給侯爺磕頭哭靈!”齊全一看齊慕陽發(fā)愣,連忙推了推齊慕陽的身子,小聲提醒道。 一旁眼尖的下人,趕緊拿了一個蒲團,放在齊慕陽跟前。齊慕陽看著身旁那些和他差不多他,還有比他大的人都跪在靈堂里面哭個不停,又望了一眼面前的蒲團,還有靈堂里面的棺材,不禁跪了下來。 只是這眼淚——好假! 齊慕陽低著頭抽抽泣泣的哭著,半點淚水都沒有。 跪在齊慕陽身旁的一小孩,忽然湊到齊慕陽身邊,扯了扯齊慕陽的衣袖。齊慕陽低著頭,微微側(cè)頭一看,還沒反應(yīng)過來,便看見那小孩的袖子緊貼著自己的臉,一股濃烈刺激的氣味讓齊慕陽瞬間崩潰—— “啊——!” 那眼淚嘩嘩地往下流,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看著好不悲痛,好不傷心。 齊慕陽滿臉淚水地望了一眼身旁的小孩,因為穿著寬大的孝衣,等到齊慕陽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跪在自己旁邊的是一小女孩,臉上同樣狼狽不堪,涕淚橫流。 小女孩咧嘴一笑,缺了幾顆門牙,淚水嘩嘩地往下流,哽咽著說道:“姨娘,姨娘給我弄的?!?/br> 齊慕陽一囧,不停抹著眼淚,小meimei下手能別這么狠嗎? 因為齊慕陽哭得這么傷心,靈堂外面一些趕來拜祭的賓客看到這一幕心里也都點了點頭,替武陽侯松了一口氣,這總算還有一個孝子,武陽侯泉下有知,也能安息了。 要是武陽侯知道這一切,那畫面太美,不敢想象…… 第7章 齊全帶著齊慕陽進府,并且去靈堂哭靈,這件事很快便傳遍整個武陽侯府。 熙和堂和宜蘭院,還有西府那邊自然也得了消息,或是急切,或是憤怒。 林老太太因為喪子,不會給齊景輝服喪守孝,并且還要避諱一二。再則兒子英年早逝,林老太太心里悲痛,就算是不出面,眾人也能理解。 日落時分,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那些京城有往來的好友上門拜祭過后,便先告辭,等到后面頭七,出葬等喪葬儀式的時候,他們再來送齊景輝最后一程。 雖說親友離開,但武陽侯府卻依舊聲音不斷,并沒有冷清下來,相反道士,僧人誦經(jīng)超度的聲音依舊充斥著整個武陽侯府。 待齊慕陽在靈堂給父親齊景輝磕頭哭靈之后,齊全便帶著齊慕陽去了熙和堂。那邊林老太太早就等著見齊慕陽,要知道這可是如今武陽侯府留下的唯一血脈,怎么不叫林老太太心急。 府里上下丫鬟下人,一個個也都知道齊全身邊跟著這俊俏少年正是武陽侯齊景輝在外面的外室子。雖說都在背后議論這事,但是面上他們看著齊慕陽的目光卻是帶了一絲討好。 因為他們心里清楚,這以后武陽侯的當(dāng)家人只怕就是這少年了! 熙和堂在內(nèi)院正中央,齊慕陽跟著齊全一路轉(zhuǎn)轉(zhuǎn)繞繞,看著武陽侯府的院落景致,亭臺樓閣,心里不禁在感嘆他這父親的侯爺?shù)纳矸菘礃幼诱娴牟徊睢?/br> 府里如今因為武陽侯的離世,正在辦喪事,廊檐下都點著白燈籠,景致十分凄涼哀婉,不過因為來往丫鬟很多,倒也沒有讓人心慌。 “這就是慕陽少爺吧?” 齊慕陽正愣神,卻是看見長廊臺階處站在一老婦,神色慈祥,看著他的目光透出一絲歡喜和欣慰,話一邊說著,手卻是已經(jīng)落在齊慕陽腦袋上,輕輕撫摸。 齊全一看是老太太身邊的林嬤嬤,不敢托大,行了一禮,這才給齊慕陽說道:“這是老太太身邊的林嬤嬤。” 雖說齊慕陽心里對于這些人摸他的腦袋,把他當(dāng)做小孩子看,心里很是別扭,不過這時候他總不好躲開,只能笑著喊了一句,“嬤嬤好!” 不知何時,林嬤嬤眼睛里閃著淚光,直直地望著齊慕陽那一雙眼睛,微微轉(zhuǎn)過頭,擦了一下眼淚,這才牽著齊慕陽的手,往屋子里面走出,并說道:“快進去吧,老太太這邊已經(jīng)等急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