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李裳也不計較,陪著葉平安坐下后便和旁邊的人聊起天來,比起身邊那個悶葫蘆,不知多討喜。 酒席一開始,桌上就有幾個端著杯子去敬酒,平常被導演罵得狗血淋頭,這回也當忘了,嘻皮笑臉,嘴巴甜得跟抹蜜似的,干什么行業(yè)都這樣,沒地位的,總要仰仗那些高位者,就算人家給你個冷屁股,你也要上趕著往上貼。 葉平安有一段時間也逼著自己去干這種事兒,后來覺得實在沒意思,便不再強求自己,不說施雯文,她也覺得自己不適合干這行,或者,她并不適合這個社會。 飯吃了一會,葉平安突然接到了葉婷婷的電話,跟李裳打了個招呼后她便起身出去外間。 走廊沒什么人,她在盡頭的窗戶邊站定,聽著電話里的內(nèi)容,眉毛深深皺起。 “不見了?”她拔高了聲調(diào),“你不是守著他嗎?” “我哪有那個時間一直守著,早上出去的時候人還在,剛剛回來就不見了!”她又氣又急。 葉平安抿了抿唇,“你先別急,沒準他去哪散步了呢!” “他出院手續(xù)都辦了!” “……啊?” 葉平安拿著手機看來回走了幾步,腳步猛地停下,想到那天去醫(yī)院看葉子平時碰上的那伙人,她抿了抿唇,到底將這事告訴了葉婷婷。 “他們又來了?!”葉婷婷聽了,叫嚷著,聽語氣,像是不止去了一次,“你怎么不早點跟我說呢?!” “我…我不是看你挺忙的,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br> 葉婷婷嘆了口氣,“算了,他愛咋地咋地,老娘我不伺候了,他有種別給我回來!” 葉平安也不知說什么了,葉子平這一出一出的,再有耐性,也早磨沒了。 不過說歸說,葉婷婷到底還是不放心。 “你在哪呢?” “興城啊。” “你有空留意下微信和□□,他手機什么都沒帶,我一時半會也聯(lián)系不上他。” 葉平安應下,末了,忍不住問道,“他會不會真的想回去干了?” 葉婷婷沉默了許久,在葉平安以為她不會回答時,她開了口,“…他去年突然答應來我這幫忙我就覺得蹊蹺,安安,你說,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 結束通話后,葉平安沒有回包廂,而是先去了下洗手間。 在轉彎處,有個高挑的身影和她擦肩而過,黑衣黑褲黑帽子,還帶了個黑色口罩,遮得嚴嚴實實,看身形,應該是位女性。 葉平安只覺這身裝扮甚是古怪,也沒其它想法,與她錯了身子后便徑自走進衛(wèi)生間。 今天這頓晚餐,葉平安有預感不是表面上看來那么簡單,然而時間已經(jīng)差不多到了,做東的人卻還沒什么行動,這讓她多少有點懷疑自己的判斷。 可當洗了手到了外間看到墻壁上靠著的人時,葉平安本來還有點焦灼的心卻忽然平靜了下來。 梁亦博早她幾年出道,葉平安跟了施雯文時,他的名字早已家喻戶曉。 第一次見到他還是在熒幕上,演了一部仙俠劇,長發(fā)飄飄,臉龐如玉,仙風道骨,不知迷倒了多少少女,憑著那部劇,他也真正跨步進入了一線明星的行列。 后來見到本人,比電視上看到的要瘦幾分,皮膚倒沒那么白了,不過長得還真是不錯,重點是,葉平安對他一開始的印象還挺好的。 在走到他身邊前,她的腦海里一直回想著自己跟他之間一點點的變化,到底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唯恐避之不及呢? 她在他前面站定,雙手插著兜,抬頭望著他,語氣有點無奈,“有意思嗎?這樣做?” 梁亦博沒想她這回沒躲著他,臉上剛浮上點驚喜,就被她的話給打成了原形,他扯了扯嘴皮子,自嘲一笑,“沒意思,可是除了這樣,你說我還能怎么做?” 他的目光灼灼,緊緊盯著她看,像是真的在尋找答案,葉平安別過頭,沒再看他,“...你放心吧,我不會跟任何人說的?!?/br> 他嗤笑一聲,“葉平安,你覺得我會怕這個?” “這個我管不著?!?/br> 她說完就想走開,梁亦博好不容易才逮著她,怎么可能這么快放她走,故技重施,將她拉回來又一次抵在墻上,下手不輕,葉平安只覺得胸腔的氣都被撞出來了。 “你干什么!這兒有人!”她壓低著聲音,咬著牙狠狠道。 梁亦博毫不在意,“你要躲我躲到什么時候?” 葉平安不停地推著他,可是他跟座山一樣,紋絲不動。 “你如果離我遠點,我就不躲了!”她反道。 聽她這么說,梁亦博氣得笑起來,“遠點?你覺得可能?” 他的雙手撐在她的兩邊,將她圍在了自己的懷中,周圍充滿了他身上濃烈的氣息,葉平安不喜歡這種感覺,非常不喜歡,可是他好像每次都很喜歡這種將她牢牢攥在手心的樣子。 知道跟他講不通,她用手拼命地推他,可是無濟于事,最后也不顧形象開始用腳了,她的臉都憋得紅,只差哭起來。 正在她手足無措間,耳邊傳來了一聲呼喚,很輕,帶著疑問,但卻如沙漠里的一滴水,讓她找到了希望。 不想有人在這個時候過來,梁亦博有些慌亂地放開懷里的人,跟他所想般,他一放手,懷里的人就逃走了。 看著她剛剛站的地方突然變得空落落,他有點沒反應過來。 葉平安的手臂被一只溫暖的大手抓住,她全身冰涼,因著這熱源,忍不住朝那人靠了靠,顯然還沒從剛剛那掙扎里回過神來,抓住她的人開了口,“沒事吧?” 她喘著氣,從那人的胸膛移到臉上,五官英挺,面相清雋,平日疏淡的眉眼染上幾分關切,她搖搖頭,不動聲色地退開身子,手也從他那脫離。 沈見庭見她如此,看向她身后的人,是個熟悉的臉孔,不過也只是臉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