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聯(lián)系校醫(yī)!跟會長匯報!”同時回過神來的孫亮大聲阻止,并且不容朱新宇反對拿出了他的校內無線電話,讓校醫(yī)馬上過來。緊接著下一個電話就是撥給了正在上課中的諸葛長生。 ——“會長,我們在夏純陽的宿舍,出事了。梁建元來挑釁,夏純陽反擊?,F(xiàn)在梁建元重傷,宿舍的情況也很不妥。我剛讓校醫(yī)趕來,會長你也快點過來!” 也顧不上那頭的諸葛長生聽了會是怎樣的反應,孫亮在說完后就匆匆的掛斷電話,強忍著害怕和心驚蹲下來,對著朱新宇說道:“老朱快來幫忙!校醫(yī)趕過來最快也要10分鐘,你去找找有沒有干凈的紗布,我看看能不能先幫他止血……” 朱新宇此時其實已經有點六神無主了,聽了孫亮的話立馬轉向劉斌:“斌,有紗布嗎?” 劉斌是親歷過機場恐怖襲擊的人,更別說那時候還有十一的傾情奉獻全程直播了整個過程,再加上他的性格……可以說,除了夏純陽外,現(xiàn)場三人中最鎮(zhèn)定、受到影響最小的就是他了。但是別忘了他是夏純陽的腦殘粉,對于梁建元的下場他只覺得是罪有應得,絲毫沒有救人的心思。也就繼續(xù)保持著一張面癱臉,面無表情的盯著地上的鮮血發(fā)呆。 見狀,朱新宇暗罵自己一聲,怎么就犯了這樣的傻?也沒有過多的懷疑,打算自己動手去找紗布。 夏純陽想了想,也跟著蹲到孫亮身邊,敏感的察覺孫亮僵硬了一下:“要幫忙嗎?” 孫亮似乎是難以相信夏純陽會主動提出幫忙,深深的看了他一會兒,才說道:“要先止血,否則就算校醫(yī)趕來了也難保性命?!毕肓讼胗盅a充一句,“我們醫(yī)療室的水平不遜于外面的醫(yī)院?!?/br> 夏純陽自是不知道孫亮說這些有何用,只是認真的看了看梁建元,快速的出手連點他身上十二處xue道。 幾乎是在夏純陽收手的同時,孫亮就發(fā)現(xiàn)梁建元身上出血的速度慢了很多,如果說之前是涌泉般,那現(xiàn)在就是一點一點的滲水了,不覺倒抽一口氣:“點xue止血?” 夏純陽點點頭:“傷口太大,光靠封住這些血管經脈的xue道要完全止血不可能,只能做到這一步了?!?/br> 孫亮嘴巴動了動,有點猶豫:“能做到這點已經很了不起了。換了任何一個醫(yī)生沒有設備在手都做不到這點……原來真的是想救人啊……”他還以為夏純陽說要幫忙只是說說而已,并不是真心想救人。 這話夏純陽聽明白了,再看看血人般的梁建元,也不怪孫亮誤會,夏純陽解釋:“我本來就沒想過要取他性命。只是他運氣不好,在我突然有感悟的時候攻擊我才引來了……” 看看現(xiàn)場,再想到當時的情形,夏純陽也實在說不出這是體內劍氣自主反擊的說辭。 但他說不出,架不住孫亮自己會腦補:“我明白的!書上有說過,內家高手在有所感悟的時候,體內的內氣、內力會自動護主。這個時候偷襲者只會偷雞不成蝕把米。” 夏純陽一愣,落在孫亮眼里就好像在說他自己猜中了,所以對方才會這副表情,有點不好意思的解釋:“我很喜歡武學,不過我根骨不行,無法練武。不過以前看過很多這方面的書籍,家里還有一些我從拍賣場上收回來的古籍,里面都有提到這方面的事情。我一直以為書里的形容是夸張了,沒想到……” 看了周圍一遍,孫亮臉上盡是落寞和艷羨:“沒想到書里說的是真的。” 但很快,孫亮就收起了面上的失落,很認真的和夏純陽說道:“夏同學,趁著會長他們還沒來,我先跟你簡單的說一下。以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瞞是瞞不了的。畢竟痕跡太明顯。我會盡力幫你,我和老朱都會站在最客觀的角度證實是梁建元先動手的。但你也要有心理準備,梁建元傷成這樣,新仇舊怨加在一起,無論是武盟或者梁家都不會就此罷休!” “新仇舊怨?”夏純陽琢磨著這句話,新仇他能夠理解,但他和梁建元哪來的舊怨? 只是不待夏純陽再多問,校醫(yī)和諸葛長生幾乎是前后腳趕到。 一見這個情形,中年校醫(yī)差點就左腳絆右腳把自己給摔了,這是什么情況?!gc遭遇恐怖襲擊了?!雖然心很慌,但校醫(yī)的動作卻一點都不慌,動作麻利的打開助理提著的急救箱,刻不容緩的馬上給梁建元進行現(xiàn)場急救,檢查傷口,測心跳血壓,簡易輸血完全是一氣呵成…… 救人的事情交給專業(yè)的校醫(yī)去做,諸葛長生在現(xiàn)場走了一個來回,甚至還親自動手丈量了走廊墻體上的那道“大裂谷”,難以言喻的眼神在夏純陽身上掃過,最后走到孫亮面前,問道:“阿亮,這是怎么回事?” 第68章 諸葛長生在聽完孫亮的講述后,只問了夏純陽一個問題:“你的師門純陽宮在國內?” 夏純陽不解,不過這點他之前已經和老鬼商量過了,也就毫不含糊的點頭:“對!” 聽到夏純陽承認,諸葛長生也說不清那一瞬間為什么會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前面說過,諸葛長生因為先天體弱多病,每年都要回國內找一位老中醫(yī)調理身體。而這位老中醫(yī)在國內中醫(yī)界極有名望,兼之家學淵博。諸葛長生從六歲到現(xiàn)在十八歲,足足十二年,每年都要在那位老中醫(yī)家里住上一兩個月,相處久了,兩人都處出了一分真情。那位老中醫(yī)曾經說過,如果能有真正的內家高手愿意傳他內家養(yǎng)氣之法,他才有機會真正擺脫這副病弱的身體擁有健康。為此,老中醫(yī)因著工作的便利為他多方打聽國內的古武內家高手。 所以,在港城的年輕一輩里,諸葛長生可說是唯一一個知道國內那個能和武盟抗衡甚至讓武盟忌之甚深的神秘古武組織的確存在。并且國內的古武組織比武盟更神秘,隱藏得更深。就算一些聽過他們存在的國內高層,也少有能親眼見過他們真人。 如果說之前梁建元代表武盟在gc廣納門人,諸葛長生心里就已經隱有預感,那現(xiàn)在聽到夏純陽親口承認,一瞬間他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梁建元和夏純陽,在諸葛長生的觀感里,已經是各自代表了武盟和古武,他們二者的相斗不過是兩大組織的一個縮影。只是這樣的相斗,超出了他的意料。 心里為著今天這情形,諸葛長生已經私下演練過無數(shù)遍,心中對于如何處置是早有腹稿?,F(xiàn)在最難辦的反而是夏純陽的身份,不僅僅代表著國內的古武,還代表著港城的夏家……他千猜萬想,唯獨沒有想到最后和梁建元唱對臺戲的居然會是夏純陽這個特殊人物! 諸葛長生輕輕的咳了幾聲,說道:“夏同學,這件事現(xiàn)在開始由學生會接手,我們會盡快查清事情的經過。煩請你暫時移步禁閉室,梁建元同學的傷勢如果不重,在醫(yī)生確診沒有生命危險后,我們也會將他送到禁閉室。希望夏同學你能夠尊重gc的校規(guī)。” 夏純陽還沒有反對,孫亮倒是叫了出來:“會長!這事就算夏同學有過,但也不至于要去禁閉室?。∽屜耐瑢W在宿舍里待著就可以了……這完全是梁建元他——” 諸葛長生用一個眼神制止了孫亮下面的話:“暫不論事情的對錯,現(xiàn)在是差點出了人命,還有宿舍樓被破壞得如此嚴重。我們學生會必須給全校學生一個交代,也必須給所有的家長一個交代!這是我們學生會的義務和責任。” 孫亮還待再爭辯,夏純陽開口了:“我同意去禁閉室。不過我不可能去太久,給個時間的期限?!?/br> 諸葛長生眼神復雜的看向夏純陽,想了一下說道:“三天。最多三天?!?/br> 夏純陽盤算一下,三天清凈的時間,正好能讓他問問老鬼,之前的幻覺是怎么一回事。也就沒有反對:“好。從現(xiàn)在開始嗎?在哪里?誰帶我去?” 既然夏純陽表態(tài)了,諸葛長生不欲再生事端,馬上跟朱新宇說:“新宇,你帶著夏同學去禁閉室。然后直接回辦公室開會?!?/br> 朱新宇看看諸葛長生,又看看一副強忍著要說話表情的孫亮,嘆了一聲,點點頭:“好的,會長。夏同學,請跟我來。”遂帶著夏純陽率先離開。 劉斌反射性性的就像跟著走,卻被十一阻止了! 十一道:“你跟著去非但幫不了夏純陽,還有可能成為他的累贅。你最好還是留在這里,除了你那兩個保姆外,你也是整件事的目擊證人。如果有什么不利夏純陽的情況出現(xiàn),你還可以在他解除禁閉后給他提一個醒,免得他到時什么都不知道……” 這番話可謂是戳中劉斌的軟肋,再用他那199的智商一分析,馬上就得出了他留下對夏純陽是最有好處的結論。于是,劉斌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夏純陽離開,而他自己則像屁股黏在椅子上一般,任憑諸葛長生明示暗示讓他暫時回避,他都只當沒聽到,沒反應。 打消了劉斌要跟著夏純陽的念頭,十一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天知道剛才真是險之又險!它差點就被主系統(tǒng)發(fā)現(xiàn)了??!也不知道主系統(tǒng)那里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明明之前的召喚它們不但能夠拒絕,如它這樣的還能屏蔽主系統(tǒng)對它們的感知。但剛才一瞬,它居然有種主動回歸到主系統(tǒng)那去的沖動……想想就覺得可怕!它怎么可能放棄自由的系統(tǒng)生涯變回主系統(tǒng)的一部分?! 主系統(tǒng)有毒!必須慎防!慎防! …… 其實所謂的禁閉室,就在學生會辦公樓的頂樓。除了不能自由行動,三餐都有專人負責、沒有任何的放松娛樂,只有四堵墻外,其他和住在宿舍也沒有什么區(qū)別。畢竟這里是gc,不是監(jiān)牢。 快到學生會辦公樓的時候,朱新宇想了又想,終于還是情感戰(zhàn)勝了理智:“夏同學,老孫……也就是孫亮,他是出自真心的要維護你。他不讓我聯(lián)系外界的醫(yī)院,而是找了校醫(yī)和會長,本意是想將事情控制在學園之內。只要我們配合好,完全可以掩蓋事情的真相,將影響降到最低?!阋膊荒芄謺L。會長身為學生會的會長,他要考慮的東西更多,畢竟梁建元傷成那樣,就算沒生命危險也會殘廢,對于我們這些人來說,有時候殘廢比死更難忍受,尤其梁建元還是梁家的獨苗……你們和梁家之間的還有以前的恩怨,會長也是擔心梁家會不顧情面的將事情鬧大……” “我今天是第一次見到梁建元,之前不認識他?!毕募冴柌唤狻?/br> 本來不想像個三姑六婆那樣背后說人是非的,但為了給老搭檔挽回一點好感,朱新宇決定當一回八卦傳音筒:“我不是說夏同學你和梁建元有舊怨,而是夏家和梁家有過節(jié)。按輩分來說,梁馨妍是梁建元的姑姑,你表姐梁馨妍女士和梁建元的父親是同父異母的姐弟……夏梁兩家本來有姻親關系,但是隨著你阿姨的去世,那時的梁家大少將外室扶正,隨后又登報聲明和梁馨妍女士斷絕父女關系,你們兩家也反目成仇。隨著老一輩的去世,梁家開始沒落,夏家也趁此會機將梁家打落到三流世家……所以,梁建元才會在今天親自來向你挑釁……” 但哪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挑釁不成,反把自己弄得一身血還極有可能會殘廢……以現(xiàn)在這位梁家當家人的荒唐行事,如果知道自己的獨子被夏純陽廢掉了,還真沒人能想象得到他會做出怎樣的事。 夏純陽靜默了一會兒,決定還是不恥下問:“你可以說的再詳細一點嗎?為什么夏梁兩家會因為那個什么梁大少的再娶而反目?” 朱新宇本打算一語帶過,有些事大家都是聰明人聽一知二,而他所受的教育也不允許他像個長舌婦般搬弄是非,完全沒想到夏純陽會問得這么直白。 想了想,還是含蓄的說道:“據(jù)聞當年梁大少娶你小姨是因為梁戚兩家聯(lián)姻,但他心中一直有一個真愛,只是這真愛的身份難以嫁入梁家,后來就做了梁大少的外室。然后正室生了女兒,也就是你表姐梁馨妍后就傷了身體,不能再生育。那外室則生了兒子,……” 后面?后面就是那種很低俗的套路了。在那個年代香火傳承十分重要,尤其是對于這些大家族來說。既然外室有了兒子,正室又不能生了,加上外室又是所謂的真愛,在梁家老一輩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下,外室的地位越來越高,幾乎壓過了正室。朱新宇這些小輩也不清楚當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反正就是后來這位梁家大少明媒正娶的那位戚家二小姐死了,就是死因有點蹊蹺,但因為沒有確切的證據(jù)又看在年僅10歲的梁馨妍份上,夏戚兩家除了堅決不允許梁大少續(xù)娶那位外室外,其他的都高高抬起輕輕放下。 這事是得了梁家老一輩同意的,任憑梁大少如何鬧騰最后也無法如愿,為此,他甚至恨上了自己的女兒。但好景不長,夏正德的母親那位戚家大小姐因車禍過身,戚家那一輩只有她們姐妹兩,戚家兩老先后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以致悲傷過度,留下遺囑戚家的所有家產平分給夏正德和梁馨妍兩個孫輩后就撒手離世了。就這樣,曾經作為港城一流世家的戚家徹底退出歷史舞臺。 不久梁家老一輩也先后走了,梁大少正式繼承了梁家,自覺壓在他頭上的幾座大山沒了,他終于可以得償所愿的堂堂正正的正式迎娶他的真愛。那時夏家兩父子也正處于失去了血親的悲傷關頭,正忙著明察暗訪誓要找出真兇,就這樣被梁大少鉆了空子占了戚家分給梁馨妍的家產,并將這些家產轉到他真愛的名下,為他真愛“壯膽”。 等夏家父子回過神來的時候,木已成舟,回天乏術。在暗下狠手打壓梁家生意外,就是護住梁馨妍了。但那時夏家還有夏久亮這些分家在旁虎視眈眈,只能讓梁馨妍繼續(xù)留在梁家。隨后就是梁馨妍成年,進入社交圈后被譽為當年港城的傾城牡丹。最后梁馨妍拒絕了梁大少及他的真愛替她訂下的婚約,和人私奔,而梁大少則登報聲明斷絕父女關系。 至此,夏家正式和梁家撕破臉。等夏正德正式接手夏氏集團后更是手下不留情,將梁家打壓成三流世家。如果不是有幾個家族顧念當年和梁家老一輩的交情,出面求情。現(xiàn)在梁家是否能保住這三流世家的位置尚屬未知。 這段當年往事,幾乎是朱新宇他們的家族給他們“上課”時必說的反面教材,用來告誡他們娶妻必娶賢,否則分分鐘鐘禍及家族。所以除了一些極其隱蔽的事譬如那位戚二小姐死亡的真相外,朱新宇說起來是頭頭是道。 直把夏純陽聽得兩眼冒圈,昏昏欲睡,最后總結了一句:“也就是說,以我兩家的恩怨,我廢了他也在情理當中?!畢竟,戚家二小姐的死還不清不白的?!?/br> 朱新宇被夏純陽這樣的腦回路震得一時三刻無言以對,他說了什么讓夏純陽有了這樣的結論?就算有些話是真相,但事情過去這么多年,又沒有證據(jù),這么沒遮沒掩的在他這個只是見過兩次的陌生人面前說出來真的好嗎?還是說,這就是夏家對梁家的態(tài)度? 第69章 送走朱新宇,夏純陽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就開始呼喚老鬼,他迫切的想知道剛才那些劍芒是怎么一回事,更渴望知道那個虛影,到底是不是他心中所想…… 老鬼很快就給予回應:“有事?” 聞言夏純陽心里咯噔一下:“老鬼,剛才那些劍芒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會有二次幻覺?” 老鬼回應得太快,有別于以往的情況,反而讓夏純陽心里沒底。 “那是純陽宮真?zhèn)鞯茏拥娜腴T儀式……所以我才說自此以后,你才是真正的純陽宮弟子,可以以純陽宮的名義招收門徒了。至于二次劍芒……我那是記憶模擬,不小心出錯很正常。你怎么就揪著這點不放?” 老鬼解釋得很順暢,但夏純陽卻總覺得有哪些地方不妥,尤其是破解幻覺后聽到的那句話,更是讓他疑云叢生……本來想問問那個虛影的事,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老鬼似乎沒發(fā)覺夏純陽的猶豫,徑直說道:“我剛剛感應到兩個子系統(tǒng)的存在,一個離我們很近,應該就在gc里面,還有一個比較遠,但應該也在港城的范圍內。我要去記錄分析它們的波長,看看能不能破解它們的屏蔽序列,將它們找出來。純陽你小心一點,在gc的子系統(tǒng)可能已經出現(xiàn)在我們身邊了?!?/br> “嗯,我會小心的。有問題我們隨時溝通。”夏純陽能感應到,老鬼這次“閃”得很快,而且還有一股迫切……但他不能肯定這股急迫感是由于發(fā)現(xiàn)兩個子系統(tǒng)還是另有內情……不自覺的就想到那個虛影。 當時只覺震驚,但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那虛影身穿的分明就是純陽宮的傳統(tǒng)服飾。在平行世界里,只有發(fā)生重大事件,譬如祭拜祖師、新任掌門接位、門派內有人達到宗師境界,或者真?zhèn)鞯茏映赡甓Y等等才會穿上各自的傳統(tǒng)服飾。而虛影身后背著的大劍雖然只有一個模糊的輪廓,但夏純陽卻依稀記得這就是那把純陽宮的鎮(zhèn)派之劍。那把劍在最后一役已經和小徒弟一起劍碎人亡。 ……那張臉和小徒弟毫無相似之處,但兩人的氣質卻十分接近。二者的身姿都能讓人想到絕世名劍,尤其是虛影,有好幾個瞬間,夏純陽似乎看到他在人與劍之間飄忽不定。 越想,夏純陽就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他想到了從碎劍上逸散出來的光點,想到了這些光點和系統(tǒng)糾纏在一起沖破天際;想到了老鬼在子系統(tǒng)面前頻頻吃癟,想到老鬼對純陽宮的熟悉…… 那一瞬間,夏純陽的心臟瘋狂的鼓動起來!節(jié)拍快得他幾乎以為下一刻心臟就會從胸口那蹦出來! 他不知道在平行世界里那個系統(tǒng)和宿主是如何相處的,但他和老鬼的相處,他完全沒把老鬼當成系統(tǒng),老鬼在他心里就是一個人!只不過這個人沒有身體,以意識的存在和他共用一個軀體而已。從上輩子就帶來的奢望,在今世變成了疑問,到了此時此刻,似乎見到了希望的曙光—— 沒有希望的時候,夏純陽還可以不去深究他對老鬼的在乎。但見到了虛影,有了希望,夏純陽根本就無法壓抑那噴薄而出的情感。他希望老鬼不是系統(tǒng),他希望老鬼是那個劍靈,他渴望可以真正的觸碰到老鬼。 眼前又閃現(xiàn)虛影的身姿,雖然只有那么驚鴻一瞥,但夏純陽發(fā)現(xiàn)他已經深深的記住了對方,不需要任何的適應過程?;蛟S從他生出疑問的那時開始,他在潛意識中就已經偏向了劍靈,所以對于虛影的形象他接受起來毫無芥蒂,甚至有種老鬼就該是如此的明悟。 “老鬼……”一聲喟嘆,夏純陽狠下心閉上雙眼!摒除所有的雜念,全心投入到修煉當中。如果他的猜測成真,那需要陽氣的或許就不是系統(tǒng),而是劍靈!當他能夠提供的陽氣越多,虛影是不是就能夠凝聚得更清晰? …… 老鬼在系統(tǒng)空間里的投影是一團光,而此刻這團光在結束和夏純陽的聯(lián)系后似乎是達到了極限一般,瞬息之間一分為二?。。?/br> 一部分是沒有形狀的藍光,另一部分則是一把古樸大劍,隱約間似乎還能捕捉到大劍的形狀在人形和劍形之間搖晃不定。 這二者一對立,連整個資料庫的背景也跟著一變?yōu)槎?!藍光所在是浩如星海的電影資訊,劍靈所在卻是屹立在嵩山峻嶺上的純陽宮! 藍光閃爍,沒有感情的機械音響起:“你阻止不了我。我會回收所有子系統(tǒng),到時你也會變成我的一部分?!?/br> 劍靈的聲音就如他的本體,樸實無華卻是藏鋒于內:“你確定到時不會被子系統(tǒng)反過來將你吞噬?” 藍光:“你我現(xiàn)在是一體的,我消失了,你也會跟著消失。你放不下夏純陽。但我可以有無數(shù)的選擇?!?/br> 劍靈從容的道:“你我只有血海深仇,何來一體之說?但你現(xiàn)在能依靠的只有純陽,沒有純陽的保護,你根本不是那些子系統(tǒng)聯(lián)合起來的對手?!?/br> 藍光沉默了。以它的邏輯序列分析,劍靈所言最適合它現(xiàn)在的情況。所以不能反駁,也不能狡辯,只能默認。經過序列的一番運算,藍光得出結論,現(xiàn)在還不是它和劍靈撕破臉的時候,而且它的終極序列目標是輔助人生贏家,積累能量讓自己擁有實體。和劍靈兩敗俱傷不符合它的最高序列,因此不作考慮。 運算結束后,藍光就不再和劍靈進行語言上的無謂之爭,而是將全部序列投入到運算當中,它要算出當時受到它牽引的兩個子系統(tǒng),盡快將兩個子系統(tǒng)回收以補全它自身的缺失。 見到藍光的光芒沉寂下來,劍靈知道對方再一次因為所謂的運算結果而放棄和他對抗,神色上不禁帶出了幾分不屑和悲哀。 他們純陽宮居然就是毀在這么一個沒有感情,只會運算的機械生命手上。劍靈替小徒弟不值,替純陽宮戰(zhàn)死山門的三千弟子不值!但偏偏就是這么一個沒有感情只會根據(jù)數(shù)據(jù)行事的機械生命卻讓純陽宮血流成河,千年基業(yè)毀于一旦。 劍靈作為純陽宮的鎮(zhèn)派之劍,從開山祖師爺手上世代相傳,他的歷史和純陽宮一樣久遠。自身的質材再加上受到歷代純陽弟子的純陽劍氣滋養(yǎng),他隱約有了靈性。最后更是借由小徒弟之手得見大道軌跡,可以說劍碎的那一刻,正是他靈智全開的時候。 恰逢系統(tǒng)當時已經收集了足夠的能量,而它的宿主又在性命垂危之際,滿足了它脫離宿主自行離開位面的基本條件……沒了純陽宮,甚至連純陽宮的傳承都斷絕了,劍靈又怎么可能眼睜睜的看著系統(tǒng)離開? 劍靈趁著系統(tǒng)顯形的時候糾纏而上,兩者一同離開那個位面,又因為劍靈的干擾,系統(tǒng)沒辦法自主選擇想去的位面,反而是在時間與空間的亂流中彼此爭斗了很久。直到雙方都筋疲力盡而從亂流中跌入夏家先祖所在的春秋戰(zhàn)國時期,為夏家先祖所得。 但和夏純陽所看到的傳承記憶不同的則是,從那時開始,劍靈和系統(tǒng)就開始了漫長的主控權爭奪戰(zhàn)。夏家先祖為純陽之體,適合修煉《純陽訣》,所以劍靈在那時搶占了先機。而因為劍靈的干擾,系統(tǒng)沒有及時將自己格式化清除上一個宿主的痕跡,導致它的資料庫里幾乎全都是對春秋戰(zhàn)國時期無用的娛樂資訊。再加上當時的大環(huán)境,系統(tǒng)完全無法通過輔助夏家先祖成為人生贏家從而補充能量。反倒是隨著夏家先祖的修煉,劍靈在時空亂流中損失的陽氣開始一點一點的重新凝聚,并逐漸壓制了系統(tǒng)。 但他們二者所在畢竟是系統(tǒng)的主場。劍靈也沒想到系統(tǒng)經過序列運算沉寂下來,就如已經湮沒了一般。千年時光,夏家分裂,系統(tǒng)等到了最佳時機,它一舉將自己分裂成十七份,留下核心序列和劍靈周旋,讓子系統(tǒng)代替它去收集能量,然后再集中能量將劍靈吞噬。 那時劍靈因為千年的損耗得不到補充而變得虛弱,一時不慎反被系統(tǒng)融合了一部分,為了抵制這部分的融合擴展,劍靈選擇帶著核心序列一同休眠,直到上輩子被夏純陽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