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姚錦繡正想著該怎么回老太太謝氏的話的時候,老太太謝氏立馬就翻了臉,口氣十分不好,“我說你這丫頭到底是怎么回事?出個門也能驚了馬,還好是你一個人坐一輛馬車,要是慧兒跟你坐在一起,豈不是把慧兒也一起連累!” 看看,看看,這驚馬的事兒,明明是她姚錦繡受到了驚嚇,跟姚錦慧屁關(guān)系都沒有,老太太謝氏不僅沒有半點兒的憐愛之心,還能因此找到借口訓(xùn)斥她一頓,好像姚錦慧除了是她的親孫女兒,她姚錦繡就是撿來的一樣,多大仇! 老太太謝氏還沒完了,張嘴噼里啪啦地罵著,“你就跟個害人精一樣,出個門都不能安生,典型的害人害己,我看你以后還是少出門,就在家里面老實待著,把《女訓(xùn)》、《女戒》都好好的學(xué)一學(xué),免得出去丟人現(xiàn)眼?!?/br> 姚錦繡磕地一下把茶碗放到桌上,回頭朝著來太太謝氏冷笑兩聲,說話的語氣就帶了火,反正這老虔婆也為老不尊,她也懶得給她留面子,“老太太,你說誰是害人精?那驚馬是我讓它驚的嗎?” 20|第020章反擊(捉蟲) 姚錦繡把茶碗用力往桌子上一擱,發(fā)出磕地一聲響,回頭朝著來太太謝氏冷笑兩聲,說話的語氣就帶了火,反正這老虔婆也為老不尊,她也懶得給她留面子,“老太太,你說我是害人精,我到底害了誰?是害了大太太,還是害了四meimei?她們可都好端端在這兒坐著呢!我又哪門子的害人害己?四meimei被陳三公子的大狼狗嚇到了,你們就應(yīng)該疼惜她,憐憫她,給她東西,幫她壓驚!我坐的馬車驚了馬,你們不去查那馬兒為何會受驚,反而怪我不該出這趟門。那我請問老太太,今天這門是我要出的嗎?好像不是吧!我記得好像是老太太您讓王mama來錦繡小筑,轉(zhuǎn)告我要跟著大太太一起出門去陳家的。這出門的馬車都是大太□□排的,丫鬟婆子那么多的人,我坐的馬車出了事,難道還應(yīng)該我負責(zé)不成?那驚馬是我讓它驚的嗎?” 一番話,姚錦繡說得慷慨激昂,聲色俱厲,把這段時間來對老太太謝氏和大太太謝氏的不滿都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自從她穿越到姚家來這一個月多的時間里,老太太謝氏就沒有一天看她順眼過,每時每刻都想著找她的麻煩好懲治她,好像她就真的是塊惹人嫌的擋路石、害人精一樣。還有大太太謝氏一天到晚不陰不陽的說話,時時刻刻不忘對她踩上一腳,恨不得把她踩到泥地里,一輩子也別想再爬起來。這兩個人就是這姚家里的老妖怪和大妖怪,心態(tài)扭曲惡毒,完全不正常,根本就是哪家精神病院的院墻垮了跑出來的蛇精病! 老太太謝氏和大太太謝氏都沒想到姚錦繡敢頂嘴,一通話還說得這樣理直氣壯,義正辭嚴(yán),不帶一個臟字,就把她們連帶著一起罵了。這樣明目張膽地挑釁老太太謝氏的權(quán)威的事兒,這還是她們第一次見到,完全沒料到一向還算老實的姚錦繡會有這么大的膽子,一時間兩個人都有些發(fā)懵,竟然忘記了要拿出她們的長輩威嚴(yán)把姚錦繡的氣勢給壓制下去,只顧著臉色氣得鐵青,絲毫沒有了反應(yīng)的動作。 姚錦繡自然也不會給她們有半點兒動作的機會,只見她雙腿一彎,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她跪得有點狠了,兩個膝蓋是結(jié)結(jié)實實砸在地上,劇烈的疼痛感傳來,疼得她的眼眶一紅,眼淚就要滾出來,她立馬手扯著帕子,捂住眼睛就放聲大哭起來,哭得是那個肝腸寸斷,聲淚俱下。 不得不說,這有姚錦繡故意表演的成分在里面。這件事上,總不該每次都是她們演戲,故意壓著她打,她也得要反擊不是,不然還真當(dāng)她是個沒用的廢物點心。 只聽得姚錦繡痛哭流涕地訴說道:“祖母,母親,我一生下來,我的生母就過世了,那個時候,我還是個不到一個月大的娃娃,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是你們把我一點點養(yǎng)大,教給我為人處世的道理,我也是一丁一點兒的認(rèn)真學(xué)習(xí),好好兒的記在心中,不敢有半點兒偷懶,時刻謹(jǐn)記于心中,就怕自己哪兒做得不好,辜負了你們的養(yǎng)育之恩,教養(yǎng)之情。” 姚錦繡這么說,就是要告訴老太太謝氏和大太太謝氏,不要每次都說她的親娘死得早沒把她教好。她的親娘是死得早,沒有機會教她。不過教她的卻是你老太太謝氏和大太太謝氏,她要是沒學(xué)好,要被罵教養(yǎng)不好,那也是你老太太謝氏和大太太謝氏教得不好,跟死了十幾年的人沒半點兒關(guān)系,別有事兒沒事兒都把屎盆子往死了的人頭上扣,也不嫌害臊?,F(xiàn)在你老太太謝氏和大太太謝氏再要罵她是禍害,也要掂量掂量,別把自己一起罵進去了。 見老太太的形色微動,似有怒氣要發(fā),姚錦繡哭著往前膝行幾步,睜著滿含淚水的眼睛,深深凝望著老太太謝氏,搶先一步哽咽道:“祖母,你還記得那個小小的弱弱的小團子嗎?我小時候你還抱過我哄過我教過我,你還拿著糖果逗我開心,那糖果可真甜啊,就跟天上的仙蜜一樣,我從來就沒吃過那么好吃的糖果,你看我吃得滋滋有味兒,還在我臉上親了又親,說我是你的開心果兒?!?/br> 老太太謝氏的臉色變了又變,都快成豬肝色了,僵著一張老臉,嘴巴微動,想說什么話,然而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臉色憋得更加的難看。 姚錦繡見她神色如此,就知道她被她堵得不知道該怎么答話了,趕忙再加一把火,趁熱打鐵道:“祖母,你倒是說句話啊,以前你逗我的那些開心的日子,你都忘記了嗎?你夸我的是姚家的寶貝的話,也都忘記了嗎?你說過要好好護著我,不讓我被人欺負的話,也都不算數(shù)了嗎?” 老太太謝氏被姚錦繡水靈靈的大眼睛滿含期盼地望著,又像有一股無形的壓力逼迫著,只覺得一股氣在胸口里亂竄,她想要說自己忘了,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她以前確實干過這樣的事兒,說過這樣的話。要讓她對姚錦繡說沒忘,她又有些艱難。 姚錦繡緊緊盯住老太太謝氏,滿腹悲戚地喚了一聲,“祖母,你真的忘了嗎?” 老太太謝氏被盯得難受得緊,也煩躁得緊,原本都好得差不多的頭風(fēng),現(xiàn)在又覺得疼起來,很閉了一下眼睛,吐出一個字,“沒……” “祖母沒忘就好?!币﹀\繡艱難地扯動嘴角,露出一抹笑來,就如雨后彩虹一般燦爛。 正在老太太謝氏松了一口氣的時候,誰知姚錦繡又調(diào)轉(zhuǎn)頭對準(zhǔn)了大太太謝氏,紅口白牙吐出來的卻是與事實歪曲的話語,“母親,我要謝謝母親這十幾年來對我的照顧,我的一日三餐,我的四季衣衫,我的月例花銷,母親都待我不薄,對我悉心教導(dǎo),對我愛護有加,我要感謝你,謝謝你把我養(yǎng)得這么好。你是真的把我當(dāng)親生女兒一樣看待的是吧?母親你說是不是?” 其實大太太謝氏對姚錦繡到底好不好,姚家人都知道,只是表面上過得去罷了,根本算不上真的好。姚錦繡的這一番話,是故意這樣說的,她其實說的是反話,真正的目的在于最后一句,逼問大太太謝氏有沒有把她當(dāng)成親生女兒看待。 大太太謝氏最喜歡在姚啟輝的面前說她是真心疼愛姚錦繡的,姚錦繡的待遇跟姚錦慧的待遇是一樣的,即使有少許的差別,那也是姚錦慧自己拿私房銀子貼補的,跟她都沒有半點兒關(guān)系,她對待她們兩個都是一視同仁的。 在外人的面前,大太太謝氏也最愛說,做人家的填房有多難,做人家的繼母又有多難,管得嚴(yán)了說她歹毒,管得松了又說她不負責(zé),真真是難辦得很,只有在衣食住行上不虧待姚錦繡兄妹兩個,也算是她盡了一份做繼母的責(zé)任。這話說得十分的冠冕堂皇,給大太太謝氏在京城的各家夫人面前贏得了不少的好口碑。 現(xiàn)在,姚錦繡這樣逼問大太太謝氏,就是要撕下大太太謝氏偽善的面孔…… 21|第021章對策(捉蟲) 現(xiàn)在,姚錦繡這樣逼問大太太謝氏,就是要撕下大太太謝氏偽善的面孔,除非大太太謝氏說她是真心待姚錦繡如親生女兒的,否則這事兒就沒完。 但是只要大太太謝氏這么一說,那么大太太謝氏就要為姚錦繡驚馬的事情給個說法,不能老太太謝氏借著驚馬的事情責(zé)怪姚錦繡,大太太謝氏這個把姚錦繡當(dāng)做親生女兒的母親居然當(dāng)看好戲一樣作壁上觀,起碼要對姚錦繡做出應(yīng)有的維護,還不能讓姚錦繡受到一丁點兒懲罰,否則她這個母親就當(dāng)?shù)貌环Q職,口口聲聲說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話,就會變成打她嘴巴的巴掌。 見大太太謝氏皺著眉頭不說話,臉色也是紅一陣白一陣的難看,姚錦繡就知道她這是不好答,也答不出來。不過姚錦繡卻不打算就這么放過她,跪著朝大太太謝氏膝行幾步,雙手趴在地上,頭在地上連磕三個響頭。末了直起身來,額頭上的烏青正對著大太太謝氏的眼前,像一把鋒利的劍一樣,直刺入大太太謝氏的心中。 “母親,既然你一直把我當(dāng)親生女兒一樣看待,還請你為女兒說句公道話?!?/br> 此時此刻,姚錦繡的步步緊逼,無一不是把大太太謝氏架在火上烤,幫姚錦繡說話,無疑將會得罪老太太謝氏,幫老太太謝氏說話,就無法圓自己以前說的那些話,那無意就是自打嘴巴。 這情況之下,兩邊都為難,兩邊都不好選擇,大太太謝氏就像塊夾心餅干,被兩邊擠壓得難受,真有種里外都不是人的感覺。 內(nèi)心里經(jīng)過好一番掙扎,大太太謝氏最終還是決定維護一下自己的面子,幫姚錦繡說這個話。雖然替姚錦繡說話會讓老太太謝氏給自己記上一筆,但總比不利于自己的言論被傳出去要好,自己要是丟了面子,以后還怎么在京里的那些夫人當(dāng)中往來?自己的親生女兒姚錦慧還沒有嫁人,要想找個滿意的好女婿,她還必須要維持著自己的好名聲才行。 至于老太太謝氏那兒,大太太謝氏想的是,她好歹是老太太謝氏的侄女兒,姚家的當(dāng)家主母,這點臉面老太太謝氏始終是要給的,她以后只要多向著老太太謝氏一些,努力修復(fù)今天的嫌隙也就罷了。她相信老太太謝氏也不會真就因為這一件事就把她記恨上,畢竟她和老太太謝氏的目標(biāo)可是一致的。 這么一想,大太太謝氏就想通了,伸手過去把姚錦繡拉起來,掏出絲帕給姚錦繡擦眼淚,柔聲關(guān)切的語氣,“你這孩子,氣性怎這么大,我當(dāng)然是把你當(dāng)做親生女兒一樣看待的,你和錦慧都是我嫡親的孩子,我對你們都是一樣的,舍不得你們受半點委屈,舍不得你們有半點兒閃失……” 沒等大太太謝氏把抒發(fā)感情的話說完,姚錦繡抓住她話里的漏洞,搶先一步問道:“那母親說一下今天驚馬的事情是不是與我無關(guān)?我是不是不應(yīng)該承擔(dān)這個責(zé)任?” 大太太謝氏愣了一下,臉上慈愛的表情也維持不住,握住帕子給姚錦繡擦眼淚的手都在抖,她前面說那么一番話,不過是為了安撫姚錦繡而已,她已經(jīng)是冒著得罪老太太謝氏的風(fēng)險在說那樣的話了,沒想到姚錦繡卻是步步緊逼,逼著她去打老太太謝氏的臉啊。 可是現(xiàn)在騎虎難下,大太太謝氏僵了好半響,才從牙縫里擠出來幾個字,“……是與你無關(guān)?!?/br> “這就好……”說完這三個字,只見姚錦繡用手中的娟帕捂住口鼻,淚水滾滾而下,好像受到極大的委屈之后終于沉冤得雪喜極而泣一般,這就好像是她一直憋著一口氣,一直在等著真相大白的這一刻,一下子激動過了頭,單薄的身子搖搖晃晃起來,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兩眼一翻,就軟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在暈過去的前一秒,姚錦繡在心中暗罵了一句,你妹的,麻醉藥用多了! 可以這么說,姚錦繡是故意裝暈倒的,不裝暈倒達不到自己的目的,不暈倒后面就還要繼續(xù)面對老太太謝氏和大太太謝氏的責(zé)難。所以她選擇了這么個法子,殺了她們一個措手不及。不然等老太太謝氏和大太太謝氏回過神來,姚錦繡再要以一對二,委實有點累心傷神,不如暈倒了好。也算逃過了一節(jié)。反正暈倒這種招數(shù),也不只是某些人的專利,她也可以在適當(dāng)?shù)臅r候用上一用,裝一裝柔弱的嘛! 當(dāng)然,為了逼真起見,姚錦繡在自己的娟帕上加了麻醉藥,當(dāng)她用娟帕捂住口鼻哭泣的時候,就吸入了娟帕上的麻醉藥。只是她怕效果不好,就在娟帕上多放了一些,沒想到麻醉藥放多了,這么快就起了效用,她也就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暈過去了。 這姚錦繡一暈倒,老太太謝氏屋里自然一團亂。又是叫丫鬟婆子來幫忙的,又是叫人去請大夫的,真是好不熱鬧。 老太太謝氏見姚錦繡暈倒了,以她那偏心的程度,她本是不想管,可是偏偏姚錦繡就昏在她屋里,暈過去了半天還不見醒,連大夫來看了都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老太太謝氏擔(dān)心姚錦繡要是真死在她這兒了,傳出去姚家老太太逼死了嫡長孫女兒這種話,她的老臉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擱?還有姚錦繡要是就這么死了,她后面的孫女兒要怎么嫁人?還能嫁到哪個好人家去? 這不想還好,一想就發(fā)散思維越想越多,頓時發(fā)現(xiàn)很多地方都不妥當(dāng),老太太謝氏也是驚出一把冷汗,她是被一直昏迷不醒的姚錦繡給嚇到了。老太太謝氏是看姚錦繡不順眼,是想要處處針對她,整治她,修理她,不過是想出口氣罷了,還真沒想到要要姚錦繡的命! 現(xiàn)在姚錦繡一直昏迷不醒,連大夫都束手無策,這讓老太太謝氏不安的很,驚嚇之下,老太太謝氏的頭又劇烈地疼起來了。 大太太謝氏見老太太謝氏的頭痛病又犯了,趕忙又讓大夫給老太太謝氏看病,大夫給老太太謝氏診了脈道:“老太太這是頑疾了,需要安心靜養(yǎng),不要太過費神,我另外開一副藥,讓老太太喝上一劑再看效果?!?/br> “那就勞煩大夫開藥?!?/br> 大夫出去開藥,丫鬟去抓藥,熬藥。 老太太謝氏躺在床上,有氣無力地道:“阿繡……那兒怎么樣了?”老太太謝氏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溫和地叫過姚錦繡為阿繡了,一般都是“你你你”這樣,或者是“孽女”之類的叫罵?,F(xiàn)在忽然叫“阿繡”還有點兒拗口了。 “還沒有醒過來,慧兒在那邊守著?!贝筇x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