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jié)
script> 陸彥博抬眸看了她一眼,點點頭:“正是?!?/br> 老板娘給茶壺加滿了水,順勢坐在了陸彥博身邊:“小哥是哪里人???怎么咱們從沒見過?” “噗!”陸歡顏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她二哥這是,遭人調(diào)戲了? 徐娘半老的老板娘對陸歡顏噴水完全不予理會,屁股朝陸彥博又挪了挪,身子傾斜著拋媚眼看他:“奴家娘家姓徐,小哥,你叫什名字???” 陸彥博被她嚇了一跳,猛地喝了一口茶水,可是茶水太燙,他含在嘴里又咽不下去,想吐可自己受的教育又不允許。 就那么不上不下地,結(jié)果被嗆得劇烈咳嗽起來,臉漲得通紅,扶著桌子咳的腰都彎了。 陸歡顏看不下去,起身過去給他拍背,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老板娘:“這位娘子說話就說話,怎么還專往人身上靠呢?好好地男人,也禁不住這樣的呀?!?/br> “呦,我說大妹子,這怎么說話呢?”老板娘的三角眼一豎,叉著腰怒道,“什么叫往男人身上靠?你把話說清楚!別以為自己年輕,說話就那么輕佻,你自己還不是孤身一個跟著男人出來逛,也沒見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陸歡顏沒空搭理她,拉著陸彥博道:“咱們回家去吧?!?/br> 陸彥博點頭,把碎銀子往桌子上一扔,一言不發(fā)拉著陸歡顏就走。 可是老板娘卻意猶未盡,不知道是覺得這兩個好看的小人兒特別好欺負(fù),還是覺得被陸歡顏冒犯到了,反正這會見人要走,反倒不依不饒地攔住二人去路。 “這就想走?胡說八道之后拍拍屁股就想跑?”老板娘叉著腰指著二人,“別以為老娘好欺負(fù),你們可著著附近十里八鄉(xiāng)的問問,我徐娘子是好欺負(fù)的嗎!” 茶棚這么大動靜,除了原本就在歇腳喝茶的客人,旁邊過路的也有好些人圍了過來,看著三人指指點點。 陸彥博把meimei往身后扯了扯,正色道:“老板娘,咱們付錢喝茶,喝過之后錢貨兩訖,怎么就不能走了?您無禮在先,舍妹或許說話沖了點,可是你也出言不遜甚至胡亂指摘她的名節(jié),我們不予計較,你卻不依不饒,卻不知道你底氣何在?” 對于陸彥博文縐縐的話,老板娘眨眨眼,表示聽不懂,一下子坐在地上,哭天搶地:“別以為讀過點書就能欺負(fù)人!活不了啦!老百姓沒有活路啦!有錢人欺負(fù)窮苦百姓?。 ?/br> 陸歡顏神色一動,拉著陸彥博低聲道:“二哥,來者不善。咱們遇上麻煩了?!?/br> 陸彥博起初以為這老板娘不過是個混不吝的,最多不過多給些錢兩也就打發(fā)了,但是聽她話里的意思,明顯是知道他二人身份,故意鬧事的。 “現(xiàn)在怎么辦?”陸彥博看著外面圍滿了人,心焦道,“咱們怎么離開?” 陸歡顏冷笑:“戲既然開鑼了,觀眾怎么好提前退場?二哥放心吧,這種小伎倆,我還不看在眼里?!?/br> 陸彥博也冷靜下來,點點頭:“也好,倒要看看那背后之人準(zhǔn)備了什么大禮?!?/br> 二人對于老板娘的唱念做打完全不予理會,陸彥博把陸歡顏拉到身后,不想讓她被更多人瞧見。 圍觀的人里見他們僵持,就有人嚷嚷起來:“燕京城里太多為富不仁的,今兒個來城外的茶棚欺負(fù)老板娘,明兒個就能到城外的農(nóng)田里騎馬!” “說的是??!聽說謝家的世子吸食五食散,還把親meimei給捅死了!” “為富不仁,傷天害理!” “別讓他們走,不給個交待不讓他們走!” …… 陸歡顏微微一笑:“二哥,那幾個人都瞧清楚了?” 陸彥博點點頭:“是啊,那又怎樣?好端端地怎么大表哥的事也傳出來了?” “什么傳出來,根本就是有心之人?!标憵g顏看差不多藏著的人都出現(xiàn)了,雙手打了個手勢,然后就拉著陸彥博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二哥,喝點茶水?!?/br> 陸彥博詫異看她,摸不清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正待要問,陸歡顏一個茶碗推過來:“喝吧,邊喝邊看戲?!?/br> 果然,人群中又有人紛紛議論起來:“這個老板娘可不是個好的,她男人干活摔斷了腿,她硬是不給他請郎中,活生生地把人拖成了瘸子癱在炕上。” “還有這樣的事?” “對啊,她勾搭上了鄰村的張大戶,這個茶棚就是張大戶幫她開的。” “哦哦,我聽說那個張大戶最喜歡勾搭有夫之婦啊!” “你瞧瞧人家兄妹倆,老老實實地付錢喝茶,反倒惹了一身sao?!?/br> “這老娘們就是看上人家少年長得俊秀,動了歪心啦!” “老牛吃嫩草!哈哈!” …… 陸歡顏眼神飄過,那幾個人起先挑頭的,早就悄無聲息地被人捂了嘴拖走,這會輿論一邊倒地壓向老板娘,她早就忘了哭喊,呆呆地看著人群義憤填膺地指責(zé)自己,一時都忘了反應(yīng)。 陸彥博適時起身,拉著陸歡顏從茶棚的后面繞了出去。 老板娘忽然喊起來:“別讓他們跑了!快呀!” 身邊迅速圍上一圈打手,她的人這時也被刻意地?fù)踉谌巳和饷?,根本不及進來相助。 陸歡顏眉目一厲,將陸彥博護在身后。 還未動手,卻聽見官道上鳴鑼聲響,一對御林軍開路,竟是有一輛宮里的馬車駛了出來。 茶棚這里的喧鬧雖然也被壓了下來,卻早已吸引了車上人的注意。 北堂晴的聲音傳來:“太平盛世,朗朗乾坤,真沒想到,天子腳下,燕京城外竟然還有刁民鬧事!來人,把那些鬧事的都給本宮抓起來,送去京兆府,本宮回去要跟父皇說一說,這京城的治安真是堪憂??!” 陸歡顏松了一口氣,等御林軍將打手抓起來,她才隨著陸彥博來到公主車駕前行禮道謝。 北堂晴笑道:“本宮正要去報國寺的雁塔,遇到你們兄妹最好不過了。雁塔不就是慶國公夫人捐資搭建的,要不你們陪本宮一起去吧!” 陸歡顏想了想道:“公主,二哥會試在即,功課要緊,讓臣女陪你去吧?!?/br> 北堂晴有些失望地看了陸彥博一眼,想了想道:“那,那也是?!?/br> “公主別聽阿顏的,哪有做兄長的回家,反倒讓meimei伴駕的道理?”陸彥博笑道,“一天半天的,臣還不在乎。” 北堂晴驚喜點頭:“那就這么定了!” 陸歡顏微微瞇眼,北堂晴,好像心思有點小復(fù)雜哦。 陸彥博仍舊騎馬,陸歡顏則坐上了北堂晴的馬車,看著御林軍將抓住的人押進城去,她轉(zhuǎn)頭道:“公主,那個老板娘別叫她跑了?!?/br> 北堂晴點頭:“剛才我隱約聽見她的叫罵,也覺得這人好像不是個單純的潑婦,我叫人去把她暗中抓起來,等回城之后咱們再細(xì)細(xì)地問?!?/br> 陸歡顏笑道:“公主最是聰慧,有你我就放心啦!” “老鄉(xiāng)見老鄉(xiāng),兩眼淚汪汪!”北堂晴翹起二郎腿,“我不幫你誰幫你!” 陸歡顏靠在軟墊上,捏起一塊點心道:“既然你這么想,那我有話就直說了?!?/br> “你說你說?!北碧们绾闷娴?,“有什么事,盡管說。” “你是不是看上我二哥了?” 北堂晴一愣,旋即嘿嘿笑起來:“小樣兒的,我也沒打算瞞你。” 說著,湊到陸歡顏跟前,巴巴地道:“你覺著有戲嗎?” 陸歡顏想了想:“我二哥還這么小,這么純潔,你怎么忍心!” “啊呸呸呸!”北堂晴啐道,“我也才十四好嗎?配個小鮮rou怎么不行了?” “可是你這里?!标憵g顏指了指她胸口,“已經(jīng)黑腐了呀!” “你才是腐女,你才是腐女!”北堂晴氣的那枕頭打她,可惜都被躲開,一怒之下扔了枕頭,扭著臉悶悶道,“好好說話呢,我可是拿你當(dāng)朋友的,就這么氣我?” 陸歡顏哈哈一笑,點了點她的鼻尖,笑道:“逗你呢,我問你,你是不是真心的呀?” 北堂晴伸手:“我可以發(fā)誓,絕對只喜歡他一個!” 陸歡顏把她手拉下來,想了想認(rèn)真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感情的事,我一直覺得一開始的沖動激情都不如日后慢慢地相處與磨合。如果你想要經(jīng)營這段感情,那么就要認(rèn)真地相處。只是,我二哥的話,可能并不適合你?!?/br> 北堂晴神色一黯:“你怎么這么急著下判斷?” “你先聽我說完?!标憵g顏坐到她身邊,“無論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的身份是公主??晌叶缫恢毙男哪钅畹木褪钱?dāng)狀元,當(dāng)然他的才學(xué)肯定沒問題,但是他如果做了駙馬,必然是不能入朝為官了,那豈不是和他的志向相違背?你們將來如果有了感情,又因為這些事鬧得生分,豈不是互相傷害?” 第168章 script> 北堂晴聽了久久不語,陸歡顏瞧著她也有些不忍心,便勸道:“世上好男兒多的是,何必單戀一支花呢?” 從雁塔回來,已經(jīng)是下午,北堂晴自上午那段談話之后一直都悶悶的,就連看陸彥博的神色都有些怪。 陸歡顏心里過意不去,總覺得自己好像做了錯事,可是想到陸彥博一直以來的志向,她又覺得該提醒北堂晴,畢竟她們都是來自同一個地方,她不愿意北堂晴因為這些事受到傷害。 一直到了夜里,也是輾轉(zhuǎn)反側(cè)地睡不著。 索性換了男裝往豫王府去,想來也有幾日沒見到北堂曜了,雖然上次祖父探訪的事有點莫名其妙的,陸歡顏還是忍不住想去看看他。 豫王府里一片寧靜,暗衛(wèi)們都不會攔她,她也就直接推門進了北堂曜的房間。 房間里早就熄了燈,只留了一只蠟燭幽幽地燃著。 陸歡顏借著光亮走到床前,北堂曜正睡著,窗簾透過微微的月光灑在他的臉上,柔和而夢幻。 陸歡顏坐在床邊的凳子上,托著下巴看他,眉眼、鼻子、嘴巴、下巴、耳朵、鬢角、頭發(fā)…… 越看,她的心里就越發(fā)地生出歡喜,只看他這么睡著,心里就生出踏實的感覺,那種漂浮在水上終于靠岸的感覺。 北堂曜輕輕地動了動脖子,睡夢中皺了皺眉頭,陸歡顏俯下身,輕輕地在他眉心印上一吻,親過之后,你就永遠(yuǎn)都是我的了! 忍不住停在那里,陸歡顏深深地吸氣,混雜著青竹味道的龍涎香,那是他的味道,是她喜歡的味道。 “阿曜,阿曜,阿曜……” 陸歡顏喃喃自語,沉迷在這種莫名地悸動中不能自拔。 北堂曜的手輕輕攬住她的腰:“我在呢,阿顏,一直都在?!?/br> 陸歡顏雙手撐在他頭兩邊,支起身體望著他,她眼中光華流轉(zhuǎn),看的北堂曜心中一突,手上用力將人抱進懷里。 “小心,小心你的胸口的傷呀!”陸歡顏輕斥,卻依然順著他的力道靠近了他,兩人氣息相聞,“阿曜,我聽過一句話,你要不要聽?” “嗯,什么?”北堂曜的聲音變得很輕,仿佛在呵護一件稀世珍寶,“你說什么我都愛聽?!?/br> 陸歡顏好看的桃花眼半開半合,輕輕緩緩地道:“見了他,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里。但她心里是歡喜的,從塵埃里開出花來。 “阿曜,剛才瞧著你,我的心里就好似開出了花來,你知道嗎?那種感覺,很奇妙。” “我當(dāng)然知道?!北碧藐纵p輕親上她的紅唇,“我從第一次見你,就有那種感覺了?!?/br> 陸歡顏不再說話,輕輕控制著力道,吻上了北堂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