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節(jié)
他聽明白了。 穆城要查真兇,他要救meimei,互相利用,各取所需,相當(dāng)精細(xì)的一樁買賣,他不吃虧,但也絕對撈不著半點(diǎn)好。 生意人的生意經(jīng)。計九漠然一笑。 屋子里又靜了下去,尚萌萌拿著手機(jī)坐在椅子上,眸光從幾個男人身上掃過。 以前剛?cè)胗耙暼Φ臅r候,陳悅給她報了培訓(xùn)班,教她課的老先生說過,要成為一個好演員,首先要有一雙會觀察生活的眼睛。 人是生活的縮影,要懂生活,就要懂人。 自入行,觀察人似乎成了她的習(xí)慣。 距離她最近的是姜力:斜靠著墻,手往后撐,雙肩微突出。在肢體語言學(xué)中,這個動作暗示著極其沉重的心理壓力。 龍子禿子微低著頭,顯然情緒不佳。 計九坐在床上面無表情,不知何時又點(diǎn)燃了一根煙,眉心略微向中蹙攏。 然后是穆城…… 尚萌萌視線掃過去,空氣中,不期遇上他的目光。她怔愣,眉毛微挑——他竟然一直都在看她。 她原以為,以自己如今的心境,根本不可能因?yàn)橐粋€男人的一個眼神,而心跳失序。 他雙目注視,她呼吸錯亂。 這束視線,深沉,安靜,像帶著眷戀。分明顯得纏綿,由他做來又這樣爽利干脆,直直戳入她心扉。 良久,“怎么了?” 尚萌萌聽見自己的聲音有點(diǎn)抖,這樣問。 穆城淡笑著搖頭,“沒怎么,你很漂亮?!?/br> “……” 禿子和龍之嘴角一抽,紛紛投去極其古怪的一瞥。 計九倒沒什么反應(yīng),只是余光不經(jīng)意一掃,覷見她白皙兩頰升起嬌紅,心頭忽然一陣燥煩。別開眼,尼古丁煙油深入肺腑。 尚萌萌用力清了清嗓子,“……謝謝哈。”說完覺得這個場景太怪異了,于是轉(zhuǎn)移話題隨口一問:“現(xiàn)在咱們幾個準(zhǔn)備做什么?” 沒人應(yīng)聲,氣氛尷尬。 姜力于是回了句,“等魏祖河那邊再來電話。” 話音落地,氣氛直接從尷尬變成了沉重。 “……”尚萌萌無語,轉(zhuǎn)頭,看見一副嶄新的撲克牌擺在電水壺的旁邊,邊兒上明碼標(biāo)價:5元。 她拉了把椅子坐下,拿起牌,三兩下撕了包裝盒扔到一邊兒,嫻熟地開始洗。四下安靜,空氣里紙牌刷刷的聲音極其突兀。 眾人的視線都看了過去。 “……”穆城高大身軀微前傾,盯著她,黑眸沉沉,好整以暇。 禿子狐疑地擼腦門兒,“你干嘛呢?” 尚萌萌剝了顆糖仍嘴里,淡淡的,語氣灑脫隨性道=:“幾個人坐著干等,無不無聊,都過來玩兒牌?!?/br> 計九吐出口煙圈,“玩兒什么?” 她說,“六個人,□□吧。” 計九問,“打錢不?” 尚萌萌也勾起唇,“打啊,怎么不打?!闭Z氣慢悠悠的,“不讓大財主吐點(diǎn)兒東西出來可不行?!?/br> 穆城似笑非笑,“你確定要和我賭?” 她轉(zhuǎn)頭,他雙臂撐著桌,指尖在下頷前方相碰。 肢體語言學(xué)上說,有這種姿勢習(xí)慣的人,通常極其自信,又或無所不知。 尚萌萌挑釁地挑眉,“來。” 禿子和龍子本來就好賭,手癢癢,已經(jīng)拖了椅子落座了。見計九不動,揮手招呼:“九哥,反正也都這樣兒了,愁也沒用,大不了破罐子破摔,先玩兒?!?/br> “……” 計九興趣缺缺又不好掃興,只好懶洋洋地走了過來。 尚萌萌洗好了牌,發(fā)出去,趁著他們出牌的空當(dāng)拿出手機(jī),調(diào)好前置攝像頭,笑容滿面地比了個剪刀手,把牌桌子上的人都都偷拍了下來。 畫面中,她的臉巴掌大小,嘴角上揚(yáng),靠得最前,后面是形色人物。 穆城垂眸看牌,面容淡漠,阿力端著杯子喝水,禿子和龍子的牌明顯不好,眉毛都快擰到一堆,計九好像是注意到了她在偷拍,盯著她,眉頭皺起。 “你干嘛呢?!庇嬀殴灰荒槻荒偷貑?。 尚萌萌正要說話,手機(jī)卻震動起來,來電顯示:媽。她靜了靜,掛斷之后收好手機(jī),沒回答,只掃了眼牌桌,笑:“哦,我通吃?!?/br> 禿子和龍子摔牌:“我靠!” 計九淡淡白她一眼,“手氣不錯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