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家里面很暖和,溫玖一進(jìn)去就趕緊把落了不少雪的衣服給脫了,在原地蹦了蹦,不由自主的就開始搓臉舔嘴唇。 “快去洗洗手?!睖叵脑谝粯菑N房探出了個腦袋,看到溫玖和賀蘭樞之后笑瞇瞇道,“記得用溫水泡一泡?!?/br> 溫玖冬天的時候手腳都被凍過,有一年嚴(yán)重的時候甚至小腳趾都斷了半截,露出了里面的骨頭,受熱就又癢又疼的,十分的折磨人。 后來兩年他們離開了溫家,溫夏每天在溫玖回家之后都會燒好水,再用生姜給溫玖搓腳,出門前也一定會在他鞋子里面放上暖貼,也就慢慢的養(yǎng)回來了。 溫玖應(yīng)了一聲,捂著還是冰涼的鼻尖和嘴巴匆匆走進(jìn)了洗漱間。 福伯在他們回來的時候就去準(zhǔn)備東西了。賀蘭樞看了看,把手套摘下來放到柜子上面,進(jìn)廚房看了看。 溫玖出來的時候客廳里面沒人,這一會兒他也緩過來了,渾身都暖洋洋的,又抱了一杯暖乎乎的奶茶,愜意的不得了。 飯香已經(jīng)從廚房飄了出來,溫玖瞇著眼睛小步子跑過去看了看,讓他意外的是里面的并不是溫夏和芹嬸,反而是賀蘭樞和溫夏。 他剛想出聲,就聽到在一邊像是負(fù)責(zé)指導(dǎo)的溫夏突然開口了,“山藥燉完之后記得要撈出來,阿玖不喜歡吃它?!?/br> “多燉一會兒讓湯入味吧?!辟R蘭樞并不是特別熟練的切著手里的菜,“放得不多,他不吃我吃?!?/br> 溫玖的嘴巴放在杯子上面時不時能夠觸碰到溫?zé)岬哪滩?,他抿了抿唇,又喝了一口?/br> “我一直都想問你,家里不是還有芹姨在?你學(xué)做這些菜做什么?”溫夏把一邊準(zhǔn)備好的調(diào)料放到了鍋里去。 賀蘭樞看了一眼湯,“阿玖愛吃?!?/br> “愛吃也不能經(jīng)常吃?!睖叵暮眯Φ膿u了搖頭,“七石魚補(bǔ)身子是不假,吃得多了也會太過了頭,對身體并不好?!?/br> 賀蘭樞聞言也是一笑,“我沒給他吃多,一個月只做了一次而已。” 溫玖眨巴眨巴眼睛,認(rèn)真掰了掰指頭數(shù),還真是。 那他今天要是吃完了,下一次再想吃不是要等到下個月了? 他剛撇撇嘴,腳邊就感到了一股毛茸茸的觸感,二胖大大的身體甩著尾巴轉(zhuǎn)著圈兒的在他旁邊打轉(zhuǎn),舌頭耷拉在外面半截,看起來好玩的不得了。 溫玖一笑,蹲下身張開手臂把二胖的大腦袋抱到了懷里,二胖兩個爪子搭在他膝蓋上,腦袋放在溫玖肩膀上輕輕的蹭他。 溫玖一手還端著茶杯,一手揉捏著二胖的耳根,被揉的很舒服的二胖尾巴搖的更歡快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廚房里面的聲音再一次傳了過來,“你現(xiàn)在切菜的速度倒是變快了。” 溫夏笑瞇瞇的打量了一下賀蘭樞的手,“沒再切到手了吧?” 賀蘭樞失笑搖搖頭,“沒有了?!?/br> 在外面專心逗狗的溫玖聞言頓時呆住了,察覺到溫玖不再繼續(xù)給它rou腦袋的二胖用腦袋拱了拱他的胸口,溫玖回過神,和二胖對視了一會兒,看著那個小沒良心的一下子坐起來,抖抖毛跑到了一邊。 里面像是有菜被裝好了盤,腳步聲響起的時候,溫玖才快速的站起來跑到了一邊去。 “阿玖?你在這做什么?”溫夏端菜的時候正巧看到了站在一邊拐角的溫玖,不由好奇的問了一句。 溫玖眨眨眼,看著旁邊的飲水機(jī),“我接點(diǎn)水喝……” 被福伯特意放的溫?zé)岬哪滩柙缇鸵呀?jīng)變涼了,溫玖沒什么感覺的抿了一口,落到肚子里面涼颼颼的。 “別喝了,過來吃飯?!辟R蘭樞從里面把最后一道魚端了出來,沖著溫玖招了招手。 溫玖這才把茶杯放到飲水機(jī)旁邊的小茶幾上,抿抿唇走過去了。 桌子正中間有一個不是很大的蛋糕,溫玖看到牌子是自己和溫夏都喜歡吃的三木,于是就打開看了看。 蛋糕挺精致的,水果也都是新鮮的,并不是蛋糕店里面不知道閹了多久已經(jīng)只剩下甜蜜素的水果,溫玖笑瞇瞇的接過了一塊,放在嘴邊‘啊嗚’咬了一口。 在他腳邊吃狗糧的二胖聽到聲音抬頭看了一眼,前爪扒在桌子上面瞅了一圈,抬頭對著空氣嗅了嗅,又不感興趣的低下了頭,繼續(xù)吃它的狗糧。 溫玖笑嘻嘻的擦擦嘴,突然道,“今天的飯真好吃?!?/br> “好吃就多吃一點(diǎn)?!辟R蘭樞給他夾了一塊魚肚子上的rou,溫玖看到他的左手上面還包著沒有取掉的創(chuàng)可貼,不由就抿了抿唇。 “對了,福伯他們?nèi)ツ牧??”溫玖看了看桌子上的八菜一湯,合起來正好是九道,這也是溫夏在和他過生日的時候心照不宣做出的約定。 “芹嬸回家照顧孩子,福伯已經(jīng)睡下了?!辟R蘭樞輕聲道。 溫玖點(diǎn)點(diǎn)頭,專心吃飯。 他大概是很久很久都沒有敞開肚皮吃過什么東西了,經(jīng)常都是吃的七八分飽的時候就放下筷子,很少有像現(xiàn)在這樣,吃的他連一口水都咽不下去。 溫玖攤在椅子上面摸肚子喘氣,二胖和他如出一轍的趴在沙發(fā)上面,舌頭露在外面,翻著白眼兒在睡覺,肚子隨著呼吸一鼓一鼓的,時不時還打上兩個小呼嚕。 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溫玖看了看,九點(diǎn)多,于是干脆轉(zhuǎn)過頭道,“姐,你今天還回去嗎?” 溫夏搖了搖頭,“我把蘭蘭都帶來了,今晚就在這住著?!?/br> 她說著眨了眨眼,“怎么,想和我一起睡???” 溫玖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小聲嘟囔,悄悄的看了一眼一邊的賀蘭樞,“沒有……” 其實以前他們姐弟兩個人過生日的時候,一定會在前一天等到零點(diǎn),再互相向?qū)Ψ秸f生日快樂,只是后來他們從那個小屋子里面搬出來,分別嫁了人,就再也沒有過這樣的機(jī)會了。 溫夏也覺得有點(diǎn)累了,捶了捶肩道,“蘭蘭在上面睡覺,我就先上去了?!?/br> “好?!睖鼐聊克椭蠘牵D(zhuǎn)頭對著賀蘭樞道,“咱們家里還有備用的洗漱用品嗎?” “福伯準(zhǔn)備好才睡的?!辟R蘭樞笑了一下。 溫玖這才放下心,笑瞇瞇的也上了樓。 按照慣例,賀蘭樞一般會在吃完飯之后在書房先工作一會兒,之后才會回來,有的時候晚上他回來的晚,基本上一回來就扎進(jìn)了書房,也是到了睡覺的點(diǎn)之后才回房。 今天倒是特例,溫玖前腳才剛換完衣服,賀蘭樞就進(jìn)來了。 他進(jìn)來之后關(guān)上了房門,卻也沒有說話,直直的走到了床邊座下。溫玖在一邊給自己找事情做,幾件衣服被他折好又拆開,拆開又折好,來來回回幾次,他才聽到賀蘭樞出了聲,“心情不好?” “沒有?!睖鼐涟咽掷锏囊路畔?,轉(zhuǎn)過頭看著賀蘭樞,一時間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現(xiàn)在就坐在床邊,溫玖抿抿唇,走到了衣柜旁邊,來開抽屜拿出了里面的醫(yī)藥箱。 賀蘭樞手上的創(chuàng)可貼做飯的時候就已經(jīng)濕了,他也沒有來得及換,此刻正濕答答的黏在他的手上。 溫玖把箱子打開看了看,里面的東西挺全的,福伯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按時替換,他這才重新合上箱子,又慢慢走了過去。 賀蘭樞一直沉默的看他。溫玖跪坐在了他面前,整個人都坐在他的雙腿中間,然后打開了藥箱,用棉簽沾了一些碘酒。 他慢慢撕開了賀蘭樞手上的創(chuàng)可貼,沾了水之后又包了這么長時間,下面的皮膚早就已經(jīng)發(fā)皺發(fā)白了,他的手指上面還有一些已經(jīng)落了痂,只余下幾條白色痕跡的疤,溫玖看著,用手輕輕碰了碰,撇嘴道:“疼不疼???” 賀蘭樞沒出聲,沉默的搖了搖頭。 溫玖這才小心翼翼的在傷口周圍擦拭了一邊,這才發(fā)現(xiàn)賀蘭樞有三根手指的指甲都被切到了,指甲蓋半掉不掉的,里面還有不少淤血,他拿起鑷子和剪刀小心翼翼的比劃了半天,愣是沒敢下手。 最后賀蘭樞一下子把那半截指甲蓋給扯掉了,堆積在里面的淤血一下子都涌了出來,順著指頭滴落到了地毯上面。 溫玖下意識的‘嘶’了一聲,小心翼翼的用一根干凈的棉簽給他擦拭,“你干嘛???” “不疼,淤血散了好得快?!辟R蘭樞的語調(diào)輕松,溫玖擦完了之后看了看,里面倒是沒有又被撕裂的樣子,只不過指甲蓋被扯掉要好一段才能長回來。 他把賀蘭樞的幾根手指頭全都清理好,這才握住了他的手捏了捏,“要不以后我做飯吧?” 賀蘭樞肯定是從小到大都沒有進(jìn)過廚房的人,溫玖想起之前有幾次的飯,菜都切的七七八八的,土豆絲做成了紅燒土豆塊,而且軟噠噠的一點(diǎn)也不好吃。那個時候正好芹嬸家里的孫子生病,他也沒在意,硬是吃了好幾天。 現(xiàn)在想來,估計是那個時候賀蘭樞就已經(jīng)在開始學(xué)了。 “不用,你不愛做這些?!辟R蘭樞輕輕一笑,摸了摸他的頭。 溫玖這時候坐在他雙腿中間,后背靠著其中一條腿,整個人都在他懷里,賀蘭樞的手穿過他的腋下把他抱到了懷里,像是哄孩子一樣道,“一家人里面有一個人會做飯就夠了?!?/br> 溫玖踢踢腿,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抱著賀蘭樞的胳膊,把腦袋埋在了他的頸側(cè),呼吸間上下唇微張,抿了抿他脖頸上的肌膚。 賀蘭樞的身體頓時一僵,溫玖卻已經(jīng)抬起頭,閉著眼睛慢慢的把目標(biāo)轉(zhuǎn)移到了他的臉上。 他的睫毛發(fā)顫,顯然是第一次這樣做,心里有些害怕。他感覺賀蘭樞沒有什么回應(yīng),剛生出了退縮的念頭,不防一只大手直接攬住了他的后腦,嘴唇被輕柔又不容拒絕的力道侵占,溫玖無措的向后躲了躲,慢慢的開始嘗試著回應(yīng)起來。 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溫玖回過神的時候就已經(jīng)躺在了床上,賀蘭樞整個人撐在他的上面,抿了抿唇才道,“阿玖,你在玩火。” 溫玖臉紅,嘴唇被他吸的通紅,雙眼都濕潤了。他把頭轉(zhuǎn)到了一邊,輕輕垂下了眼瞼,手卻慢慢的抓住了賀蘭樞的另一只手,握住其中的一根手指輕輕的揉捏著。 賀蘭樞忍了再忍,用另一只手輕輕的捏住了溫玖的下巴,讓他轉(zhuǎn)向自己,道,“你說,我是誰?” “阿樞……”溫玖緊張的吞了口口水,話音剛落,就已經(jīng)被賀蘭樞再一次堵住了雙唇。 在他們顫抖著同時出來的時候,溫玖感受著里面guntang的幾乎要灼傷他的溫度,渾身都劇烈的顫抖著。 在那一刻,溫玖急促的喘著氣,抱住了賀蘭樞的脖子再一次主動親吻上了他的唇,他想,他真的是瘋了。 這一個晚上,他們一共做了四次,第一次在床上,發(fā)泄過后賀蘭樞直接抱著他進(jìn)了浴室,本來就沒有松開的兩個人就著溫水再一次做了起來。 溫玖幾乎是不知疲倦的一次次的承受著賀蘭樞的掠奪,在最后一次被賀蘭樞穿透的時候,墻上的報時器在零點(diǎn)準(zhǔn)時響起,溫玖恍惚間好像聽到賀蘭樞在他耳邊對他說,生日快樂。 溫玖醒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攤在床上,外面的天還沒有亮,他看了看手機(jī),才四點(diǎn)多。 室內(nèi)一直都點(diǎn)著夜燈,能夠看到東西又不至于刺眼,溫玖就這這片光輕輕的描摹了一下賀蘭樞的睡顏,隨后慢慢的拱到了他的懷里,張開嘴巴,叼著賀蘭樞的rutou輕輕的咬了咬。 他像是惡作劇得逞了一樣,安撫的又親了親,這才又打了個哈欠,沉沉的再次睡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睛時,外面的天已經(jīng)亮了起來。 雪還在下,映的天地間都是一片的潔白,溫玖頭疼得不行,嗓子也干渴的難受。 桌邊還有一杯水,下面墊著一個加熱的墊子,溫玖坐起來想喝,就被后面?zhèn)鱽淼年囃唇o刺激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這才回想起了昨晚上的荒唐,臉一下子就漲紅了起來。 他抿了幾口水,覺得自己好受了一點(diǎn),就掀開被子下了床。 他的腳踩在地面上的時候差點(diǎn)虛軟的沒站穩(wěn),腰也酸軟的不行,好在也能忍。溫玖走到洗漱間對著鏡子看了看,從脖子開始一直到肚子、大腿內(nèi)側(cè)全都是斑駁的吻痕……溫玖伸手輕輕的碰了碰,就像是被燙到了一樣的縮回了手,心里慶幸著,好在現(xiàn)在是冬天。 他收拾好了自己之后打開房門看了一眼,樓下傳來了一陣孩子的笑聲,是蘭蘭的聲音。 溫玖下樓的時候齜著牙,雙腿并的緊緊的一點(diǎn)點(diǎn)往下走,好不容易下去,感覺他自己都緊張的出了一身汗。 “阿玖?!弊谝贿叺臏叵男Σ[瞇的打了聲招呼,溫玖應(yīng)了一下坐了過去,看到了在一邊顯得有些很拘謹(jǐn)?shù)膹垊P歌道,“你怎么來我家了?” “有點(diǎn)事情找樞哥,”張凱歌道,指了指一邊的公文包。 溫玖點(diǎn)點(diǎn)頭,眼珠子一轉(zhuǎn),伸出了手道,“姐,你給我抱抱蘭蘭?!?/br> 溫夏也沒多想,就把蘭蘭給溫玖遞了過去,“正好你給蘭蘭喂點(diǎn)奶粉,我去幫阿樞做早餐?!?/br> 溫玖這才知道賀蘭樞這一大早的不在房里是去了哪,又覺得有點(diǎn)開心,笑嘻嘻的親了親蘭蘭的臉蛋兒。 “這、這就是夏姐的女兒?”張凱歌的手在褲子上面搓了搓,像是想伸手又忍住了。 溫玖看的好玩,張凱歌的眼珠子都快要黏在蘭蘭身上了。 他看了一眼現(xiàn)在還不會站立的小姑娘。這孩子是上輩子唯一支撐他活下去的動力,他期望著蘭蘭以后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可又擔(dān)心溫夏以后要是有了新的孩子,父親難免會有偏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