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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撿來的病嬌皇子在線閱讀 - 第209節(jié)

第209節(jié)

    “你知道什么!”明空并不接受張梓熙這套說法,“蕓兒喜歡的人是我,是虞晏欺騙了她,讓她以為那是他,她愛的是我,只是她不知道真相罷了。”

    那是另外一個故事,讓明空瘋魔至今的故事,可如今除了他自己,誰還在意那所謂的真相呢。

    ☆、第141章 完結(jié)(二)

    明空看向了謝昀,眸中帶著絲絲不可控制的著急和緊張。

    “蕓兒,在晉水畔和你對琴的人是我,在明城里,陪你聊天說話的也是我,只是那年族里有事,我必須離開,才讓虞晏替我陪著你?!?/br>
    他突然看向俞喬,眸中的憤恨強烈要將她吞噬一般,“是你橫刀奪愛,你明明知道我是喜歡蕓兒的,可你卻把她搶走了!”

    謝昀伸手護住俞喬對明空投以看瘋子的眼神,他忍不住再強調(diào)了一遍。

    “我是謝昀,她是俞喬,不是什么張蕓和虞晏。你那個時代的人早就死光光了?!?/br>
    將他和俞喬看著曾經(jīng)大齊的帝后,他是有什么毛病??!

    “等你接受儀式,你就會想起來的,你就會知道虞晏是怎么欺騙你的了!”

    明空的神情似冷淡又似癲狂,那種執(zhí)念幾百年都沒能扭轉(zhuǎn)過來,怎么可能是謝昀強調(diào)幾句就能讓他明白的呢。

    明空向謝昀走近一步,謝昀卻帶著俞喬連退三步,他皺著眉頭,不耐煩道,“滾開點,你不知道自己臭死人了嘛!”

    其他人聞言都有些奇怪,他們只聞到了淡淡的花香,并未聞到什么臭味兒,可謝昀看著并不是在說瞎話,而明空也退回一步,帶著幾絲受傷又隱忍的神色。

    “陽墓的入口在哪里?”

    明空看向了張梓熙,他們這座宮宇就是后齊高祖陰墓的墓山上建起來的,可以說他對這里的一切都熟悉萬分,根本就沒發(fā)現(xiàn)張梓熙口中的所謂陽墓,甚至他問這個話的時候,依舊在懷疑她話的準(zhǔn)確性。

    “先去主墓室看看吧,看看才知道。”

    俞喬說著目光落在明空座位后的那把琴上,她又看了看明空,而后她牽著謝昀走上前去,將那把琴抱了起來,隨即應(yīng)聲折斷!

    “咔!”琴毀了!

    “你做什么?”明空質(zhì)問著,身上流露出一種極其恐怖的氣息。

    可俞喬依舊淡然和他對視,言語之間更是挑釁無疑。

    “這是我阿公的琴,既然被你玷污,那就毀了。”

    在俞喬阿公死后,明空來過英州,見沒見到俞喬另說,但他取走了他阿公的琴,這是把古琴,或許曾經(jīng)是屬于明空的,可他被驅(qū)逐之后,俞氏里的所有東西就和他無關(guān)了,就也包括這把琴。

    被明空用了這么久,將它取回有些膈應(yīng),俞喬毫不猶豫選擇將它毀了!

    俞喬身側(cè)的謝昀戒備起來,隨時等待明空的忍無可忍,可事實是他依舊忍了。

    俞喬輕輕嗤笑一聲,拉著謝昀繼續(xù)退后,雖然那種腐朽難聞的味道,并不因為他們退后而后任何減少。

    “帶路吧!”張梓熙看向明空道,她對他一樣沒有任何的尊重,一個打擾她過世先祖安寧,又將她當(dāng)做棋子擺布人生的人,她怎么可能尊重得起來。

    明空眼中的清澈散去,又變成了那種濃郁之極的血色,他對著謝昀謝昀獰笑兩聲,而后走在前面,張梓熙帶頭,俞喬謝昀跟上,再是其他人。

    司馬明走到張梓熙身側(cè),幾乎咬牙切齒地道,“梓熙你不給我一個解釋嘛?!?/br>
    張梓熙聞言這才將目光落到司馬明身上,無波無瀾,只怕就是楚皇問她這話,她也是這個反應(yīng),“我需要什么解釋?解釋說我死了,你就要害我兒子的事兒嘛?”

    張梓熙只一句話就讓司馬明啞口無言,原本也想問一句的齊恪成就也閉上了嘴,他多多少少對謝昀也有遷怒,他并沒有盡到一個為人長輩的責(zé)任,對俞喬對謝昀都是。

    他眸光晦暗了些許,他活得可真是糟糕透頂。

    張梓熙的目光從司馬明身上移開,就落到了齊恪成身上,但卻依舊什么都沒說。

    她活著就表示這些年發(fā)生了什么,她都是知道的,就也包括齊恪成的那些事兒,無論是她還是老俞公都曾經(jīng)對他保護太過,才讓他陸陸續(xù)續(xù)吃了那些虧。

    俞繡的死是個意外,是她也沒料到的意外,她以為她有俞喬,俞繡多多少少能撐得久些,可沒想到,她真的會就這么死了,連她也來不及去救她。

    可這就是人生,生老病死,還有各種意料之外。俞繡死是因為心死,因為心累,她不能也不該再愛齊恪成,可她也恨不了他,所以她才活不下去了。

    張梓熙的目光收回許久,又落到了謝昀和俞喬身上,隱約之間有些自豪,也有些遺憾,謝昀俞喬相比他們這些長輩就干凈利落多了,他們都出乎意料得很優(yōu)秀,可他們這些長輩卻都沒能參與和陪伴他們的成長。

    這是她和齊恪成必須付出的代價,他們并沒有比管生不管養(yǎng)的司馬明好上多少。

    明空帶他們來到宮宇的正殿,一進入那里一股深寒直襲而來,唯獨不受影響的,就只有明空,那大殿完全不見天日,卻點滿了一盞盞白燭,可白燭的火光都驅(qū)不散那森寒的氣息,反而添了幾分陰森可怖。

    那寢殿中央是一個淡藍色的冰玉床,整個大殿的寒氣也由此而來。

    毫無疑問,這里是明空的寢殿,他看著像個活人,可他飲食起居和真正的死人沒有太大區(qū)別,他需要長久生活在這種環(huán)境,才能讓他看起來更像一個活人。

    司馬琉若寒毛直豎,緊緊抓住了她阿兄司馬流豫的胳膊,司馬流豫也任由她抓住,而他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落到了謝昀俞喬那邊兒,似乎想說些什么,但又一直沒有開口。

    明空進來之后就對著他的床走去,也不知他是怎么弄的,那冰玉床緩緩移開,然后一條黑黢黢的樓道出現(xiàn),卻是比這個大殿看著還要陰森可怕。

    這種時候,人總會下意識地說些話,焦越就找尤娜說話了,“柳婆,你是不是也要給我一個解釋,我又給你挖墳,又每年給你酒祭的,你倒是好,連我也騙了?!?/br>
    “我那個時候重傷,不得已用了冥蠱,我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活過來,如何和你說?!?/br>
    “那我要是把你燒了呢?”焦越雙目瞪圓,對于她不知悔改的樣子,簡直氣到頭發(fā)豎起來,當(dāng)時他就有這么想過,可后來想想,還是找了個地兒給她埋了。

    “那就是我的命,”尤娜輕輕道著,卻是抬手拍了拍焦越的胳膊,“我欠了你人情,我記著,總算不用到下輩子還了。”

    焦越憋紅了臉,卻是一句話也沒說了,阿貍抬頭看他,還被焦越瞪了一眼。

    尤娜卻繼續(xù)道,說給焦越聽,更是說給謝昀和俞喬聽。

    “主子是鳳血后人,鳳血天生對蠱蟲就有克制作用,冥蠱在她身上出了問題,我費盡周折,十多年前,主子才醒過來的。”

    而那個時候謝昀已經(jīng)墜馬,已經(jīng)昏迷被養(yǎng)在了紫云宮里,張梓熙明知這些和明空有關(guān),自然更牟足了勁兒去對付他了,可誰也沒想到明空會喪心病狂地屠戮藥王谷,只因為他隱約察覺到了一點兒張梓熙還活著的痕跡。

    更沒料的時候,那個時候謝昀恰恰就在藥王谷養(yǎng)病,而她照顧阿貍能知道的多些,卻也只知道那是公良端錦從楚國接了貴人來看病,一般人不允許靠近,甚至直到張梓熙取出她身上的冥蠱,她清醒過來之后,才知道那所謂的貴人,居然是謝昀。

    她若是早點知道,就能讓張梓熙早點看到他,或許母子還能早點相認。

    當(dāng)然事情的發(fā)展,不為任何人所預(yù)料,司馬明斬斷了謝昀雙腿腳筋,謝昀卻被俞喬所救,她又將阿貍托付給了俞喬,后來俞喬還和謝昀結(jié)成了連理,甚至將明空在楚國埋下暗線連根拔起。

    她比張梓熙更狠更絕,如今不僅成為北翼王王妃,還是楚軍幾十萬將領(lǐng)的主帥,甚至,她還找到了她們,她才是所有人都沒能預(yù)料到的真正變數(shù)。

    謝昀低眸看俞喬,卻是有些擔(dān)心她被冷到,他放開俞喬的手,卻將她攬到身前,用他的身體為她遮擋一部分寒氣。

    俞喬抬眸對上謝昀的目光,眉目溫和了些許,“我不冷?!?/br>
    她并不是說假話,自從謝昀將裝著石頭蛋的布兜掛到她身上之后,她就再沒覺得冷了。

    “阿昀呢?”

    謝昀輕輕搖了搖頭,卻還是這么攬著俞喬走,如果可以,他其實很想將俞喬帶到他披風(fēng)里來兜著走,又或者他抱著走。

    他們低語著跟上了明空的腳步,這黑暗的樓道很長很長,在進入之后,明空就從懷里取出了夜明珠,卻是不允許眾人點上火把或者帶上蠟燭。

    這種黑黢黢的環(huán)境里,謝昀忍耐了一會兒,就不想忍了,他將俞喬抱了起來走。

    俞喬兩只手很自然就挽上了謝昀的脖子,而后靠到了他的肩上,無論前看還是后看都挺方便的。

    謝昀抱起俞喬之后,腳步就頓了頓,因為他終于也不覺得冷了,甚至連明空身上的味道也不怎么聞得到,他偏頭嗅了嗅俞喬,眉尖終于放緩,卻是覺得松快許多。

    身后跟著的人里,除了極個別,其他人都對謝昀俞喬的互動熟視無睹,這兩個人要是哪天不黏糊了,他們才要奇怪擔(dān)心呢。

    司馬琉若不自覺又看了看她阿兄司馬流豫,見他果然在看謝昀俞喬,她就捅了捅他,不會因為這么久沒見,他就又惦記上了吧。

    司馬流豫只當(dāng)司馬琉若是害怕,繼續(xù)拉緊了她的胳膊,他低語,“你怎么來了?!?/br>
    他以為俞喬不會想帶上司馬琉若,畢竟她什么武功都不會,他們就算是為了忌憚他,也不能讓她死了,帶著司馬琉若怎么看都像是累贅。

    至于司馬琉若會的奇門遁甲,俞喬身邊不會找不到能代替她的能人。

    司馬琉若聞言瞪了他一眼,“我來尋阿兄啊,你失蹤了,我怎么能不跟來?!?/br>
    司馬流豫很多的時候,情感淡漠得和他們的父親司馬明沒什么不同,司馬琉若這么說了,司馬流豫看著依舊不大認同,可也沒再說什么。

    “我或許能幫上忙呢,阿兄老是想著否定我?!庇釂虒λ筒皇沁@樣。

    司馬琉若說著目光落到了她身前不遠的司馬明,她和司馬流豫的父親身上,從見面到現(xiàn)在,他的目光就沒落到過她身上,原本她以為她早該被忽略習(xí)慣了,可此時還是覺得有些難受。

    原本以為著底下該是寂靜無聲,空無一人的,可樓道一轉(zhuǎn),他們就聽了人聲,以及匆忙走動的腳步聲,一個矮窗可以看到一個石室,再往下直接就可以通達,而他們明顯要路過那里。

    里面飄著藥香,幾個大鼎熬著,阿貍踮起腳尖一看,卻是被其中一個大鼎上正在被熬的人嚇了一跳。

    “大師兄!”那是梁艋,面色青紫,似乎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身上還能看到些許涌動的地方,別說謝昀,就是一直喜歡養(yǎng)蠱蟲的阿貍都有些被惡心到了。

    將蠱蟲養(yǎng)在人的身上,不管為了什么,都挺讓人接受不了的。

    謝昀在前面已經(jīng)進入石室,他停住腳步,要隨阿貍的聲音去看,卻被俞喬捂住了眼睛,她瞪向明空,“他怎么會在這里?”

    梁艋她聽巴涂說過,他已經(jīng)讓他回藥王谷新駐地去了。

    明空哼笑了一聲,“他自己來找的我,這也是他的選擇。”

    他說著掃了俞喬和謝昀一眼,梁艋來投靠他,是為了能殺人奪愛,而他恰好都能完成,但結(jié)果不會是為了梁艋就是。

    “有?。 敝x昀眼睛看不到,可耳朵聽得到,他說的梁艋,也是這占有欲毫無遮掩的明空,不過這回他沒被惡心到,俞喬輕輕揉他胸口呢,他說完這話也沒再說其他。

    那個石室并不是明空要帶他們?nèi)サ哪康牡?,在行?jīng)路過的時候,梁艋突然睜開了眼睛,他臉上的神色一瞬間復(fù)雜無比,可在看到謝昀的側(cè)臉時,又堅定了下來,然后他就赤身裸、體地從要藥鼎里爬了出來。

    阿貍和巴涂一直看著他,完全不敢相信的神色,他們不知道梁艋居然會瘋狂到這種地步,他明明知道謝昀和俞喬感情那么好,根本就沒有第三人插足的空間,何況,他也不想想他自己,若不是因為他是阿貍的師兄,謝昀根本不會多看他一眼,更不要說有其他心思了。

    梁艋近乎貪婪地看著謝昀的側(cè)臉,俞喬瞇了瞇眼睛,當(dāng)即就吩咐了。

    “巴涂,給我把他的眼睛挖了!”

    梁艋都投靠明空助紂為虐去了,巴涂也不會有任何的遲疑了。

    可如今的梁艋也今非昔比,他和巴涂對上了招,焦越也上前,兩人聯(lián)手三招之后,梁艋一聲慘叫,雖未如俞喬所吩咐的直接被挖出來,卻被刺瞎了雙目。

    “俞喬,俞喬!”他憤恨地嘶吼著,顯然是將俞喬恨到骨子里了。

    謝昀緩緩將俞喬放了下來,自然俞喬遮在他眼睛上的手,也就移開了。

    謝昀沒看其他人,他就看明空,而后輕輕一笑道,“我要他死?!?/br>
    明空簡直受寵若驚,他看向了嘶吼的梁艋,隨后梁艋從捂眼嘶吼到滾地翻騰,不長的指甲轉(zhuǎn)瞬間就將自己抓成了血人,簡直慘不忍睹,在場唯獨不敢看的就只有司馬琉若,甚至都不怎么敢聽。

    可即便這樣,就是她也難對梁艋起什么同情心,從他找上明空開始,就已經(jīng)注定了他的悲劇。

    謝昀和俞喬就這么看著,無波無瀾,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直到梁艋再也忍受不住抱著大鼎“砰砰砰”撞腦袋,把自己給撞死了,他才沒再那么喪心病狂地抓下去。

    “昀兒,”明空的眼睛恢復(fù)清澈,還陷在謝昀吩咐他辦事的驚喜里。

    “你也去死吧,”謝昀對他這么道,可明空不僅不惱,反而浮起了極是寵溺的微笑。

    “昀兒還是這般性子?!?/br>
    “既然知道我是這種性子,你就該知道什么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謝昀話落,沒再看明空,卻是不想繼續(xù)惡心自己了,他一伸手再次將俞喬抱起來,神色從冰冷變成委屈,“惡心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