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節(jié)
三個月前,聶程程從敘利亞一回來就要辭職,轉(zhuǎn)去了生化科。 很多人挽留她,因為她的能力真的很好,不在化學(xué)科里做研究根本是浪費人才,可是聶程程二話不說,一定要離開,上層也沒辦法,只能準許。 其實在化學(xué)科里做研究的成就,絕對比生化要高。 前者不僅僅制藥,他們還生產(chǎn)高規(guī)格的武器、化學(xué)武器、或者輔助型的化學(xué)藥劑,都是能舉世聞名的,很有可能得到最高規(guī)格的《諾貝爾化學(xué)獎》。 而聶程程手里原本正在研究的一項內(nèi)容,眼看就要完成了,居然拱手轉(zhuǎn)給他人,令那人獲得了這一屆的諾貝爾,很多人都替聶程程感到不值得。 但是聶程程并不在乎。 沒有人知道她在敘利亞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居然能讓她的變化如此之大。 從前忙碌的女人,好像漸漸的,提前進入了退休的狀態(tài)。 同事都很奇怪,笑著問她:“為什么那么喜歡曬太陽,你的皮膚原本很白的,現(xiàn)在有點黑了?!?/br> 聶程程說:“黑一點健康。” 女同事們格格地笑:“但是不好看啊?!?/br> 聶程程說:“可是這是我丈夫給我的,他是我的陽光。” 她們問:“你的丈夫在哪兒?他什么時候回來?” 聶程程說:“他在我身邊,從來沒有離開。” 說的太深了,沒有人懂。 沒關(guān)系,只要她能懂就行了。 每一天的清晨,她都會抽出一點時間,在他們家的小陽臺上,曬一曬太陽,搬出幾盆花草,澆水、沐浴陽光。 鄰居是俄羅斯的大媽,她一把年紀了還織了一手好針線,她教聶程程做了一件男式的毛衣,盡管她暫時送不出去,可她每天都在一針一腳的織,織了一件又一件,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回來穿上它們。 有時候,她經(jīng)常站在陽光底下,仰著頭,用鼻子去觸碰陽光。 那些一粒粒的光,仿佛有靈性的也會觸碰她的臉龐,它們幻化成一雙男人的大手,這雙手寬厚溫柔,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臉,像是對她訴說nongnong的愛意。 要做一個堅強的女人。 她對自己說。 不論他在,還是不在,他的靈魂,從來沒有拋棄過她。 我永遠在你的身邊。 某一天。 聶程程在烏克蘭買的那一幅畫送來了。 反法西斯戰(zhàn)爭的作品。 金黃色的太陽底下,流淌著一條彎彎的河流,正要跨越它的是一只龐大的艦隊。 他們有成千上百個人,可是每一個人的表情和五官都有細微的差別,他們穿著統(tǒng)一的綠色軍裝,帶著慷概就義的豪情,拯救這個殘破的世界,還所有人一個璀璨的明天。 明知前方是虎xue,我義向天赴龍?zhí)丁?/br> 那一刻,她感受了來自這一幅畫深深的感動,也感受到他們身上那一份深沉的勇氣。 她決定,把這一幅畫捐出去。 莫斯科的美術(shù)博物館。 聶程程聯(lián)系了館長,表明要捐出這一幅畫的時候,館長還特地聯(lián)系了畫的作者約翰尼教授。 教授是一個七十歲的老人。他在四十歲退伍之后,才開始創(chuàng)作畫作。 顯然,他在這一方面有很高的天分,出自他手里的畫作,無不色彩鮮明,作畫技巧高超,更重要的是,每一幅畫的含義都如此深刻。 “聶博士,我們需要你給這幅畫命名?!别^長笑著和聶程程握手,開口說。 聶程程說:“我來命名?” “沒錯。” 聶程程看向約翰尼教授,他笑了笑:“我畫他的時候,是為了抵消我的那一頓飯,你讓我想名字的話,我可能會用酒足飯飽來命名,那樣是不是太粗糙了?!?/br> 所有人淡淡一笑。 聶程程也笑,她說:“那好,我來取名好了?!?/br> “就叫bugle uhe sun?!?/br> “中文名是《給璀璨陽光下的你》。” “咔嚓” 一張照片迅速被記者拍下,刊登在俄羅斯的新聞時報上。 照片里,聶程程站在最中間和美術(shù)館的館長握手,約翰尼教授在她的左邊,笑著抽著嘴里的煙壺。 那一幅《給璀璨陽光下的你》放在聶程程的前面,同時,也被縮小在報紙的下面的版面上,編輯仔細介紹這一幅畫更深層次的含義。 報紙上市之后的第二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