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閆坤上了車,第一件事是脫衣服,把羽絨服上的水擦干。 他擦的很仔細,手指關(guān)節(jié)放松,動作輕柔,擦干凈再穿回來,然后才擦頭發(fā)和臉。 ……后面這個動作就很粗暴了,直接拿了一塊布亂抹,擦干就結(jié)束,手一抬,抹布扔了。 “……”胡迪看的有些無語,低聲說:“坤哥,你要不要這樣……” 你這樣小心的愛護這件衣服,聶老師她知道么? 閆坤不理他,換了一塊布繼續(xù)擦頭發(fā),說:“別扯遠的,說任務。” 胡迪說:“行行,咱們先說工作問題哈?!?/br> 閆坤談到工作和任務的時候會一臉認真,胡迪再混,這個時候還是懂收斂的,收起嬉皮笑臉,胡迪說:“坤哥,你知道我也不想在這個時候來打擾你,但是真的沒有第二個人選了?!?/br> “這一次的對象是裘丹和歐冽文,這兩個人你都接觸過,上面說必須是一個熟悉他們兩個人的隊長,在俄羅斯最適合的只有你了?!?/br> 胡迪說到這里,沒有再說下去,他知道閆坤有問題一定會問。 閆坤也果然道:“裘丹和歐冽文這兩個人怎么碰上了。” 胡迪說:“一個是在中東干走私的,一個是泰國干毒交的,兩個碰上了不是賺的更多,早晚的事。” 閆坤遙遙頭,“我不是說這個。” “之前盯著他們的人去哪兒了?!遍Z坤問。 “中東那邊隊員說,裘丹是趁亂跑的……”胡迪又停下來,側(cè)頭看一眼閆坤,支吾了一下,“坤哥你也知道我家那邊的情況,被is那幫家伙弄得烏煙瘴氣,上周機場被炸了——” “裘丹逃了出來,線人說跑到了俄羅斯?!?/br> 閆坤點了點頭,算是了解了情況,又提到歐冽文這個人,胡迪說:“你跟歐冽文也算打過老交道了,都是泰國國籍的熟人,只是一個老犯罪,一個老抓,他狡猾,坤哥你下過不少力。” “這會他剛被放出來沒多久,誰想到那么快就又干上了,監(jiān)視他的同事被他打死了兩個,還有一個躺在泰國國交院里搶救,所以一時半刻沒有盯住,沒想到居然就神不知鬼不覺進了俄羅斯。” “上面發(fā)現(xiàn)兩個人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窩在莫斯科一個月了?!?/br> …… 胡迪說了一大段,工作的,個人感情的,湊在一起報告,閆坤也沒罵他,仔細的聽。 胡迪個人的憤青感還挺足,講到這些違法份子,忍不住罵罵咧咧,橫眉豎眼說:“坤哥,聽說他們在俄羅斯害了不少人了,這一次行動必須得抓,上面說線人的情報一定準,就差你人來了?!?/br> 閆坤大致上了解了一下情況,喝了一瓶水。 擰回蓋頭,放進車肚。 胡迪說:“不過,即便如此,還是有一些危險性的,畢竟他們兩個都算是比較兇殘的人,坤哥你要不要跟聶老師先說一聲什么,萬一……” 后面的話,胡迪沒說下去。 他知道,這個萬一的幾率很低,閆坤是什么樣的能力,他很清楚,可他依然會擔憂。 胡迪沒說下去,還因為他看見了閆坤的表情。 閆坤其實并沒有說什么,甚至于面對兩個聽起來窮兇極惡的罪犯,他的表情很輕松,很平靜。 他背靠上座椅,懶洋洋的伸出腿,一腳蹬住下面的鐵皮,鐵皮發(fā)出一震高響。 閆坤的聲音異常冷靜,就四個字—— “咱們走吧?!?/br> 車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車內(nèi)的閆坤沒說話,胡迪也沒說話。 車內(nèi)車外,仿佛在兩個世界。 閆坤閉上眼,緩緩的聽車內(nèi)的歌,聽車外的雨滴砸在這個世界上的擊打聲,兩者交匯,他仿佛聽見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來自遙遠的彼岸,來自他的內(nèi)心。 “走吧?!?/br> “結(jié)束了,快點回家?!?/br> …… (四) 到集合地點,恰好十一點半。 閆坤和胡迪換好一身武裝綠,進入指定的大樓時,所有人已經(jīng)等在監(jiān)控室里了。 除了閆坤這隊跨國的機動隊,還有俄羅斯當?shù)氐男叹约拔溲b兵。 老艾已經(jīng)候了半天,和隊里的同事坐在一起加餐,他們知道這個晚上會跟裘丹和歐冽文發(fā)生一場追擊戰(zhàn),吃飽了才有力氣跟他們耗。 閆坤上來的時候,老艾的飯碗已經(jīng)提前一步見了底,正站在一邊抽煙,看見胡迪跟著一個男人從樓梯口進來,他警惕的動了動,第一眼看見閆坤。 科帥把閆坤這組所有的資料和照片都調(diào)給老艾他們這隊了,所以他認識閆坤這張臉。 跟照片出如出一轍的帥。 認出閆坤后,老艾伸手,朝兩人招了一下,“來了啊,這邊?!?/br> 閆坤站在原地打量了一會,夾著煙的男人大概五十歲上下,正宗的俄羅斯老男人臉,穿著便裝,他的頭有些禿,黃毛像幾個月沒洗,黏粘在一塊,臉色看起來也很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