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哪個院子的？”沈雪瞇起眼睛望著小丫頭遠去的背影問，她確信她在府里從沒見過這個丫頭。

    倚紅和倚翠均搖頭，“奴婢不知?！?/br>
    從年紀上看，**歲大的丫頭最高也不過是個三等?？蓮哪茄绢^的穿戴上看又不像，那小丫頭身上的衣裳比一等大丫鬟還要好呢。

    “跟過去看看?！鄙蜣背屑t一示意，倚紅怔了一下，仍依言行事跟在那小丫頭的后邊。

    沈雪蹙著眉，若有所思，心底有個想法慢慢浮了上來。

    “小姐，奴婢看到那丫頭進了風華院?！币豢嚏姾笠屑t急匆匆回來稟報。

    風華院？小丫頭是沈薇那個賤丫頭的人嘍！沈雪的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心底的那個想法更加堅定了。

    “你倆打聽打聽那個小丫頭叫什么？”沈雪吩咐道，看起來她的心情很好。

    倚紅和倚翠對視了一眼，都覺得十分不解，心里有些不安，卻又不能違抗小姐的命令。

    兩天后沈雪知道了那個漂亮的小丫頭叫茶花，是沈薇從沈家莊帶回來的。她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獨自去了祖母的松鶴院。

    也不知沈雪和老太君說了什么，老太君身邊的大丫鬟琥珀就來了風華院，說是老太君要見茶花。

    留守的桃枝和荷花都吃了一驚，老太君怎么知道茶花這丫頭的？她要見茶花做什么？兩人心里十分不安。

    “琥珀jiejie，茶花不過是個**歲的丫頭，老太君這是？”桃枝攜著琥珀的手打聽。

    琥珀卻一字不露，只是微笑，“主子的心思哪是咱們做奴婢的能知道的，去了不就知道了？茶花呢？老太君還等著呢。”

    桃枝和荷花沒法，只好把茶花叫來。茶花也是一臉的震驚，自入了侯府，她一直很少出去，老太君怎么知道她的？她年紀到底還小，小姐和桃花又都不在，她不由害怕起來。

    “茶花，沒事，老太君只是見見你，老太君慈祥著呢，你別怕?！焙苫ɡ杌ǖ氖职参?，又轉(zhuǎn)頭對琥珀笑道：“琥珀jiejie，茶花膽子小，就讓我陪她一起去吧，若是老太君問話，茶花答不全的我也能幫著描補一二?！?/br>
    琥珀摸著手底下遞過來的荷包，想了想覺得無礙，就答應(yīng)了，“那就一起去吧?！?/br>
    “謝謝琥珀jiejie，琥珀jiejie心腸真好?！焙苫ㄋ闪艘豢跉?，好話不要錢地往外倒。

    荷花和茶花走了之后，桃枝立刻去了外院找五少爺。雖然她不知道老太君是什么意思，但荷花剛才是這樣跟她暗示的，她覺得這里頭肯定有她不知道的事情。自進了風華院她多少能覺察出一些來，茶花那小丫頭雖說是丫頭，可風華院上下似乎沒人使喚她做事，小姐還親自教她讀書。

    一路上兩個丫頭都很不安，荷花還好些，茶花都嚇得不會走路了，還是荷花不停安慰她才好些的。

    “奴婢給老太君請安?！焙苫ê筒杌üЬ吹匦卸Y。

    老太君慢慢把茶杯遞給邊上的丫鬟，道了聲：“起吧?！彼蛄恐紫碌倪@兩個丫鬟，一個大一些，十四五歲的樣子，長相清麗。另一個約莫只有**歲，一張小臉生得跟畫似的，一看就是個美人胚子，難怪雪姐兒看中。

    “哪個是茶花？”老太君問道。

    茶花慌忙朝前走了一小步，“回，回老太君，奴婢，奴婢是茶花。”她的聲音里帶著顫抖，可見是害怕極了。

    老太君點點頭，“是個實誠孩子?！蹦懶〔藕媚兀媚媚蟛皇?？雪姐兒這回倒是眼光不錯。

    茶花的頭垂得更低了，都快哭出來了。

    “你是個好丫頭，打明兒起就去五小姐的飄雪院伺候吧。五小姐快要出門子了，人手不夠，瞧中了你做陪嫁丫鬟，這是你的福分。你可愿意?。俊崩咸龖醒笱蟮氐?。

    嘴上是詢問，可那意思卻是不容拒絕。

    去伺候五小姐？她不要??！茶花臉都嚇白了，“老太君，我，啊不，奴婢，奴婢，我們小姐?！彼钡谜f不出話來。

    她不要去五小姐的院子，更不想做什么陪嫁丫鬟，全府上下誰不知道五小姐和她們小姐不對付？哥哥走的時候說了讓她好生呆在小姐身邊，他會來接她的。她不要離開小姐，她還要等哥哥呢。

    荷花也是吃驚，這才明白為何五小姐也在。五小姐這是什么意思？趁小姐不在搶小姐的人？可茶花不行啊，茶花跟她們不一樣，茶花根本就不是奴籍，小姐是拿她當meimei養(yǎng)的。

    “莫不是你不愿意？”老太君沉下了臉。

    茶花這回是真嚇哭了，怎么辦？小姐不在，誰來救救她！

    荷花慌忙道：“回老太君，這是不是弄錯了？茶花年紀還小，規(guī)矩都還沒學全，也頂不了什么事，哪里能為五小姐分憂呢？”

    “大膽，主子的意思是你一個奴婢能揣摩的？這就是風華院的規(guī)矩？”沈雪喝道，“祖母，人家就看中了這個小丫頭嘛！”她又朝著老太君撒嬌。

    自見了茶花這丫頭她心中就有了主意，她才不要給瑾瑜哥哥納妾呢，所以茶花做陪嫁丫鬟最好了，她漂亮啊，最重要的是她年紀小，就算把她給了瑾瑜哥哥，她也要好多年才能服侍，到那時自己早就站穩(wěn)腳跟了，收拾個丫頭還不是簡單？

    而且這個丫鬟是風華院的，她就更想把她要過來了，她倒要看看沈薇那張氣急敗壞的臉。

    荷花很害怕，卻還強自鎮(zhèn)定著，“回老太君，五小姐，這事我們小姐知道嗎？小姐去大覺寺為侯爺祈福時把風華院交給奴婢的，小姐回來若是看到茶花不在了，會打死奴婢的，求老太君乞憐，給奴婢一條生路吧?！焙苫ü蛳聛砜蓱z兮兮地直磕頭。

    茶花也跪地求饒，“奴婢是小姐的人，奴婢不離開小姐?！彼磸?fù)只會說這兩句話。

    老太君一聽到這倆丫鬟提起她那個彪悍的孫女，眉頭就皺了起來，憑那冤孽的性子還真干得出來，不過是個小丫鬟，沒必要招惹那個冤孽吧。

    她朝沈雪望去，那意思很明白：既然不愿意就算了吧，府里能挑的又不是她一個。

    沈雪卻不甘心，噌地就站了起來，冷笑道：“怎么？只你們小姐是主子，本小姐就不是了嗎？老太君還使喚不動一個奴婢了？傳出去可丟死人了。”

    瞧瞧，這眼藥上的！老太君一聽，心里可不舒服了，她是侯府的老封君，府里什么事她做不了主？不過要孫女一個丫鬟，就不成了嗎？

    “雪姐兒說得對，不過調(diào)個丫鬟，薇姐兒還能忤逆了我？”老太君道，“也不用明天了，現(xiàn)在你就跟五小姐去吧?！?/br>
    荷花的心沉下去了，她雖是個奴婢，對抗不了老太君，但她真的不能讓茶花跟五小姐走。“老太君，不是奴婢們無狀，五小姐要茶花也不是不行，但得我們小姐同意??！”

    “閉嘴，哪里有你一個奴婢說話的份了，還不拉下去掌嘴！”沈雪大喝。

    便有婆子過來要扯荷花，就在此時一道聲音響了起來，“慢著?！标悑邒哒f話了，“五小姐休要激動，這丫頭說的也沒錯呀，您要四小姐的丫頭，總得主人同意吧？”主人都沒同意，那就是搶嘍！

    沈雪被說到臉上，惱羞成怒，“主子們的事你一個奴婢插什么嘴？”又呼喝左右，“還不快掌嘴？沒聽到主子發(fā)話？”

    婆子慌忙過來扯起荷花就要左右開弓，忽覺得胳膊一疼，手一下子松開了。

    “誰敢！小爺看誰敢打我jiejie的丫鬟？”是五少爺沈玨闖了進來，打那婆子的東西是他腰上的一塊玉佩，此刻正摔在地上。

    ☆、第169章 大戰(zhàn)來了

    “玨哥兒，你不去學堂念書跑后院來干什么？”沈雪搶先發(fā)難，動不了沈薇那個賤丫頭，還動不了這個十歲出頭的臭小子？

    沈玨滿臉嘲諷，徐徐邁步進來，沖著上頭主位上的老太君行禮，“祖母，孫子給您請安了。好叫祖母知道，今日耿夫子突感不適，學里便提前散了學，可不是孫子又逃課。”

    然后才把頭轉(zhuǎn)向沈雪，“五jiejie好大的威風，不知這兩個丫鬟犯了什么錯需要勞煩五jiejie來教訓？”

    他心中慶幸幸虧今兒提早回來了，不然jiejie院里的這兩個丫鬟可就保不住了。他心中無比氣憤，jiejie才走多久五jiejie就攛掇著祖母動jiejie院里的人？jiejie在西疆拼命，她們卻在后頭出妖蛾子，太令人寒心了！

    “玨哥兒不是親眼看到了嗎？這個丫鬟頂撞主子，為了府里的規(guī)矩，我也只出手好教訓一二了。”沈雪高揚著頭道。

    “少爺，奴婢沒有頂撞主子，是五小姐要茶花，奴婢說這得小姐同意才行，奴婢沒有頂撞主子啊！”荷花忍不住嚷道。

    “大膽，主子說話哪有你一個奴婢插嘴的份！”沈雪可氣壞了，何時連個奴婢都都敢反駁她的話了？“玨哥兒也看到了吧，這樣沒有規(guī)矩的丫鬟還不該打嗎？”她美目圓睜，氣勢洶洶的樣子。

    沈玨卻沉穩(wěn)異常，“奴婢連句話都不能說了嗎？難不成就眼睜睜看著主子顛倒黑白？五jiejie你既然占理又何必怕個奴婢說話？”沈玨的眼里都是嘲諷，他這個五jiejie慣是個會強詞奪理又囂張跋扈的，以往沒惹到他頭上他就當沒看到了，可現(xiàn)在她居然敢打jiejie的人的主意，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玨哥兒你！”沈雪氣得胸脯急速起伏，“你為了個奴婢說自個jiejie顛倒黑白，你，你?！彼难廴ρ杆偌t了，好似多傷心似的。

    老太君也頗有微詞，對著沈玨責怪道：“玨哥兒怎么說話呢，有這么跟自家jiejie說話的嗎？快給你jiejie陪個不是?！?/br>
    沈玨倒是很聽話，張嘴就道：“五jiejie莫怪，弟弟是說有的主子顛倒黑白，不是在說你的，你千萬不要往自個身上攬啊?！?/br>
    這還不如不道歉的好呢，沈雪氣得俏臉通紅，眼中射出憤怒的目光，好似能把沈玨給吃了。

    沈玨就像沒看見一樣，好奇不已地詢問：“五jiejie想要茶花這丫頭？怎么，五jiejie院里缺人使喚了？怎么不跟大伯母說？五jiejie若是不好意思，弟弟倒是可以代勞?！?/br>
    沈雪一窒，她能說她只是想要茶花這丫頭嗎？她能說她就是要趁著沈薇那賤丫頭不在把她院里的人弄到自己那去嗎？

    老太君開口了，“玨哥兒，不過一個小丫頭，既然你五jiejie喜歡，給她就是了。薇姐兒作為jiejie的，給meimei一個丫頭不是應(yīng)該嗎？”老太君心中不高興，不過是個丫頭，也值得玨哥兒跑到后院來跟自個jiejie掰扯？

    印象中沖動暴躁一點就著的沈玨卻沉靜地很，垂下的眸子閃過諷刺，“祖母說的對，五jiejie想要jiejie的丫鬟，這不是多大的事，我jiejie大方著呢，她是咱們?nèi)康牡臻L女，給meimei一個丫鬟倒也沒什么。關(guān)鍵是我jiejie現(xiàn)在不在府里呀！不問自取是謂盜，弟弟這不是怕五jiejie攤上不好的名聲嗎？”

    沈玨臉上的表情可真誠啦，一副我全都是為你好的樣子。

    老太君徐徐點頭，覺得孫子說得還是挺有道理的，便看向沈雪說道：“雪姐兒，要不你等一等？等你jiejie回來再說。”

    等她回來自己還要個毛！誰知道那個賤丫頭什么時候回來？祈福，祈福，滿肚子花花腸子，好似闔府的孫女就她一個人能似的。

    “可是祖母，孫女就是看著茶花這丫頭可心，就想要這么個丫頭。孫女下月就要出門子了，還不能滿足孫女這個小小的心愿嗎？”沈雪昂著頭悲戚無比，兩行清淚從她眸子流出。要是沈薇在一定會為她精湛的演技拍掌稱贊的。

    老太君看到孫女傷心不已的樣子，心中有些不忍，不由又看向沈玨，“玨哥兒你看？要不就把這丫頭給你五jiejie吧，你做主和薇姐兒做主不都一樣嗎？”

    沈玨卻微微笑，“祖母此言差矣，俗話說得好，親兄弟還明算賬呢。孫兒尚未及冠，怎能做得了jiejie的主？五jiejie還是等一等吧。”頓了一下又道：“也打擾祖母多時了，孫兒也該回去做功課了，這兩個小丫頭孫兒就帶走了，荷花茶花還不跟著本少爺走？留這礙眼呢？”

    至始至終，沈玨都彬彬有禮小大人的模樣，哪里還是之前那個小霸王？老太君看著那個脊梁挺得直直的身影，眼底閃過晦澀。

    “雪姐兒你也看到了，不是祖母不幫你，而是這事你確實不占理。不過是個丫頭，罷了吧。”老太君看著低頭垂淚的沈雪道。

    沈雪咬著唇，眼里閃過不甘心，哽咽著道：“祖母，孫女知道了，孫女就是想要個漂亮的丫鬟，誰知道玨哥兒那么不把我這個jiejie放在眼里。”她還試圖繼續(xù)上眼藥，“拂了孫女的面子不要緊，可玨哥兒不該連祖母您的面子都不給呀！”

    老太君一想還真是這么回事，心里就不大舒服，臉上便帶出怏怏的神色，“祖母老啦，管不動啦！下月你就該出門子了，回去好生繡嫁妝吧?！?/br>
    沈雪疾步回到自個的屋子里，一抬手把案幾上的東西全都掃到地上，仍不解氣，抬腳使勁跺著，“我踩死你，踩死你，踩死你。”大丫鬟嚇得縮在一邊，沒一個敢上前勸說的。

    沈雪發(fā)泄過后，怎么都無法甘心。你不是不給嗎？我還偏就要把茶花要到手。

    “倚翠，去外書房看看爹爹在不在？”沈雪沉著臉吩咐道。

    沈玨把荷花和茶花送到風華院，滿院的奴才看到兩人完好無缺地回來都松了一口氣。沈玨見這兩個丫頭都嚇得不輕，又安慰了一番，“你倆以后少出院子，有什么事情讓桃枝去，別怕，jiejie不在我也能護得住你們?！?/br>
    他現(xiàn)在可不是之前那個沒腦子的廢物了，jiejie走時把院子交給他照看，那誰也別想動他們姐弟倆的任何東西。誰敢伸手，那就別怨他剁了那爪子。

    酉時，當三老爺沈弘軒身邊的李管事過來請沈玨的時候，他的嘴角不由浮上一抹冷笑，心中嘆了一口氣，以往都是自己太天真，還是jiejie說得對，他們這個父親是個完全指望不上的，或者說對他們姐弟來說是指不上的。

    “那就走吧！”沈玨不疾不徐地放下手中的書本，面無表情地朝外走。

    李管事看著這個變化巨大的五少爺心底越發(fā)沒底，只能更加恭敬起來，心里卻想：老爺啊老爺，您怎么就盡辦糊涂事呢？他在外頭聽了那么一耳朵都知道是五小姐沒理，您怎么還喊五少爺過去問話？

    沈弘軒卻不這樣以為，他看著這個如嫩竹一般立在自個跟前的兒子，心里大感安慰。不打不成器，看看，玨哥兒可不就長進了？早就忘了他差點就把這個兒子打死的事了。

    “玨哥兒最近學得怎么樣？功課可能跟上？”沈弘軒和顏悅色地問著兒子。

    沈玨答得十分簡潔，“都會，跟得上，父親找兒子是為了什么事？”

    這也是事實，他發(fā)現(xiàn)自從自己沉下心來讀書，那些功課其實挺簡單的。學堂里的同窗找他鬧事，他也大多不予理會。jiejie說的對：你不理會，時間長了他就覺得沒趣了，自然就不鬧你了。有那過分的，他也不會慫，動手收拾唄，只要自己占理，就是夫子也不會說他錯了。

    沈弘軒本還想再關(guān)心兒子幾句的，被兒子這么一問，反倒說不下去了。他看著面前這個恭敬站著的兒子，心里總有一股別扭的感覺。兒子聽話了，懂規(guī)矩了，長進了，他反倒覺得不習慣了。

    尤其是玨哥兒喊他的是父親，不再是爹爹了。沈弘軒在心底嘆了一口氣，玨哥兒這是在怨他呢。

    其實沈弘軒還真是想多了，沈玨才懶得去怨他呢，他每天要學的東西可多啦，哪有怨恨的時間？不過是個不大相干的人，有什么好怨的？

    “玨哥兒，聽說今兒你跟你五jiejie鬧了一場？”沈弘軒堆著笑臉問。

    “父親的消息倒是挺靈通的，五jiejie找您告狀了？”沈玨心中嗤笑一聲，“說鬧倒也談不上，不過是五jiejie想要四jiejie的丫鬟，我沒同意罷了?！?/br>
    沈玨淡淡地看向他的父親，心里居然一點難過的感覺都沒有。

    沈玨這般坦誠，沈弘軒訓斥的話倒不好說出口了。他沉吟了一會，才道：“玨哥兒，不過是個丫鬟，雪姐兒想要就給她唄，薇姐兒院子里的人手多，也不缺這一個，親姐弟何苦鬧成這般？”

    沈玨聞言目光便是一凜，聲音都冷了下來，“就因為我娘的嫁妝多，所以您就任由著劉氏挪用嗎？憑什么？我jiejie院里的人再多，也沒多花府里半分銀子，她憑什么想要就要？多大的臉，她怎么不去跟祖父要呢？只要我在，誰也別想打我jiejie院子的主意，別說人了，就是一花一草都不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