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家府里嫁閨女不是大手筆，最寒酸的也有七八間鋪子，老爺給的那點子?xùn)|西抵得上什么用？

    府里的少爺小姐婚嫁均有定例，庶女給三萬兩銀子，嫡女有五萬兩銀子。

    這五萬兩銀子劉氏動了兩萬兩給女兒添置了些貴重的頭面首飾，新婦沒有幾件像樣的頭面怎么出門作客？這是女兒的臉面，萬萬省不得。

    劉氏把女兒的嫁妝單子看了一遍又一遍，臉色不大好看，饒是她竭盡全力，女兒的嫁妝仍是太寒酸。

    不行，她不能讓外人看笑話，不能讓女兒在夫家抬不起頭來！

    這樣想著她心里把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沈薇恨到了骨子里，若不是她把阮氏的嫁妝要回去，自己哪會為難成這樣？是她，都是她！劉氏的某種射出惡毒的鋒芒。

    最后實在沒法，劉氏只要去求老太君。她跪在地上哭訴，“母親，您怎么發(fā)落我都成，雪姐兒可是您的親孫女，您忍心看她在夫家抬不起頭嗎？母親，您就幫幫雪姐兒吧。”

    老太君的眼底閃過一絲厭煩，真是個蠢貨！不過還不算蠢得徹底，還知道來求自己。她閉了閉眼又睜開，沒好氣地道：“你早干嘛去了？”要是把薇姐兒籠絡(luò)住或是拿捏住，還用得著來求自己嗎？

    “母親，啊不，姑姑，侄女真的知道錯了，侄女就雪姐兒一個女兒，您就拉扯她一把吧?！眲⑹舷冗€只是做戲，想到自己的女兒和這幾日的煎熬，她真是悲從心來，哭得那叫一個傷心。

    “行了，行了，起來吧！一把年紀(jì)了就知道哭哭啼啼，像什么樣子？”老太君不耐煩地喝斥，“雪姐兒是我的親孫女，我還能虧待了她？秦嬤嬤，去把東西拿過來?！?/br>
    罷罷罷，她就是個cao心的命，cao心完老的cao心小的。雪姐兒不僅是自己的親孫女，還是自己的侄孫女，雙層的血緣牽絆，自己怎么也得多看顧一些。而且雪姐兒自一丁點大就在自己跟前討巧賣乖，就是養(yǎng)只貓狗時間長了也會有感情，更何況是人呢？

    老太君示意秦嬤嬤把東西交給劉氏，“這一盒子首飾是我給雪姐兒新打的，永寧侯府雖然是侯府，實則早就敗落，這也夠雪姐兒充門面了。另外我再給雪姐兒添三萬兩銀子，兩間鋪子，兩個京郊的莊子。就是霜姐兒姐倆我才給了兩萬兩，你大嫂若是知道了，還不定怎么埋怨我呢?！?/br>
    這是實話，長房的嫡長女嫡次女才給了兩萬兩銀子，三房的嫡次女反倒給了三萬兩，擱誰誰心里能舒服？也是就許氏，心里雖不舒服卻也不會說什么，換個人試試，非鬧起來不可。為人婆母的，最忌一碗水端不平。

    劉氏感激萬分，“姑姑的慈愛侄女心里都記著呢，侄女知道您疼雪姐兒，雪姐兒也想著您呢。姑姑您不知道，為著外頭的流言雪姐兒都哭了好幾回，人瘦得只剩下把骨頭了，怕您怪罪，也不敢過來給您老人家請安?！眲⑹险f著說著又哭上了，“現(xiàn)在知道您還是疼她的，回頭侄女讓雪姐兒過來給您磕頭。”

    老太君卻擺擺手，“不用了，回頭我讓秦嬤嬤過去，讓雪姐兒在院子里好生學(xué)學(xué)規(guī)矩，馬上就要嫁為人婦了，切不可再毛毛糙糙行差踏錯了。”老太君是憐惜雪姐兒，但也不喜她做出有礙侯府臉面的丑事。添妝是給了不少，但卻不想見她。

    劉氏一窒，忙又道：“是，是，侄女一準(zhǔn)看著雪姐兒雪規(guī)矩，絕不讓她給府里丟臉?！毙睦锵胫冗^幾天老太君氣消了，再讓雪姐兒過來好好哄哄。

    劉氏來到女兒的院子里，把老太君給的東西一樣一樣亮給她看。“為了你，你娘我可是豁出臉面去了，雪姐兒你可要爭氣，到了夫家好生過日子，督促夫婿上進。他好了你才有地位，才能拉扯你弟弟一把?！?/br>
    她摸了女兒消瘦地小臉，愛憐地道：“你祖母還是疼你的，給你的添妝是府里的頭一份，你不要聲張，省得那起子小人眼紅。明天秦嬤嬤會過來教你規(guī)矩，你可要認(rèn)真學(xué)，不可使小性子。等過兩天你祖母的氣消了，你再過去給她請安?！?/br>
    沈雪把頭擱在母親的肩上，乖巧的點頭，“娘，女兒都明白的。娘，您放心吧，女兒以后一定會好好孝順您的?！?/br>
    劉氏攬著女兒，十分欣慰，為著兒女她就是受再大的委屈也愿意。“把你的首飾盒子拿過來，娘幫著你理一理。”看看哪些留著自己用，哪些留著送人，哪些留著打賞丫鬟。

    沈雪的表情一僵，“娘，不用了吧，女兒自己會理?！?/br>
    “拿過來吧，你小孩家家的懂個什么？”劉氏堅持。

    沈雪沒辦法，只好讓倚翠把首飾盒子都拿過來。劉氏打開一瞧，頓時瞧出了不對勁，“雪姐兒，你的首飾怎么少了這么多？哪一個管著首飾的？讓她過來回話。”偷主子的東西，這還了得？

    沈雪眼神閃爍，支支吾吾的。劉氏一下就瞧出了貓膩，沉著臉問：“雪姐兒，你說實話，這是怎么回事？”

    沈雪沒法，只好把當(dāng)首飾湊銀子換訂婚玉佩的事說了出來。

    劉氏一聽，氣得抬手就要給女兒一巴掌，但看見她可憐巴巴地望著自己，又心疼地放了下來。重重地在她背上拍了一下，“你呀，你怎么這么傻！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和娘說一聲？”

    罵過了女兒又罵沈薇，“黑心腸的，爛心肝的，連自個的親meimei都坑，你爹還當(dāng)她是好人，老天有眼怎么不打雷劈死她？早晚沒有好下場?！?/br>
    一塊破玉佩，前前后后坑了她兩萬三千兩銀子。劉氏直接就把老太君和沈弘軒的銀子當(dāng)成是她的了。

    “你要用銀子怎么不跟娘說？姑娘家的東西能進當(dāng)鋪嗎？流傳出去你還要不要做人了？”劉氏氣急敗壞地點著女兒的額頭數(shù)落著，“你的膽子怎么這么大呢？”

    沈雪捂著頭直往后退，“娘，女兒哪有那么傻？女兒都是撿沒有印記的首飾當(dāng)?shù)?，您就放心吧。”她覺得她娘太小題大做了，京中沒落的世家多的是，哪家不往外當(dāng)東西？也沒見出什么事。

    “你！”劉氏都?xì)獾貌恢勒f什么好了，一怕一萬還怕萬一呢。“哪家的當(dāng)鋪？當(dāng)票在哪？給我拿來?！?/br>
    沈雪撅著嘴，“是倚翠去當(dāng)?shù)?，?dāng)票也是倚翠收著的?！?/br>
    劉氏還沒說什么，倚翠就撲通跪下了，“夫人饒命，奴婢什么都不會說的?！敝髯幼隽隋e事，受罰的通常都是身邊的丫鬟。

    劉氏的臉這才好看一些，瞥了一眼地上的丫鬟，道：“記住你說的話，只要你對小姐忠心，虧待不了你。去把當(dāng)票拿來吧?！?/br>
    當(dāng)時沈雪急需用銀子，也沒把那些首飾看在眼里，當(dāng)?shù)氖撬喇?dāng)。現(xiàn)在要贖回來就得花雙倍的價錢，又不好打著忠武侯府的招牌去贖，最后劉氏花了六千兩銀子才把沈雪當(dāng)出去的首飾贖回來，本就窘迫的境況雪上加霜，氣得她又把沈薇咒罵了半夜。

    沈薇知道了這事也不過一笑罷了。

    時間就在沈雪的學(xué)規(guī)矩中和劉氏的嫉恨中一天天的滑過，這一日巳時，沈薇正懶洋洋地躺在湘妃椅上瞇著眼睛聽茶花念書呢，就聽到外頭傳來小海的大喊，“小姐快來救命啊，老爺要打死少爺了?！?/br>
    沈薇憶起才回府那次，不由撲哧一笑，“玨哥兒這小子又闖禍了！”

    話音還沒剛落，小海就闖了進來，滿頭滿臉都是汗，身形也特別狼狽，后頭似乎還有人追趕。

    沈薇這才意識到事情不對，一下就站了起來，朝外頭看了一眼，問：“小海，出了什么事情了？”今日學(xué)堂休息，沈薇見弟弟這段時間學(xué)習(xí)很用功，就放他出府玩一天，早上才出去的，這會就出事了？

    小海急促地喘著氣，好半天才把氣喘勻，“小姐您就別問了，快跟小的去老太君的院子吧，老爺都要把少爺給打死了。他們把少爺身邊的人都看死了，小的是闖出來給您報信的?！?/br>
    沈薇一聽，這還了得，瞇起的眼眸中鋒芒閃過，“跟我走！”

    出了屋子就見三個小廝在院子里張望，梨花帶人跟他們對歭著。小廝見小海出來了，頓時大喜，“死奴才還不快過來束手就擒?！?/br>
    沈薇的臉更冷了，敢在她的院子里撒野，沒法沒天了！

    “桃花，小海，拿下！”隨著沈薇的一聲令下，桃花和小海歡快地猛撲上去，三兩下就把那幾個小廝捆了起來。

    小廝還不忘大聲嚷嚷，“四小姐，奴才們也是奉命行事??！是老太君讓奴才抓這小子的。”張嘴就把主使人給說出來了。

    不提老太君還好，一提老太君，沈薇的唇抿得更緊了，“全吊樹上去！”敢動她的人，哼，等她回來再和他們算賬。

    沈薇也顧不得什么淑女規(guī)矩了，帶著桃花小海歐陽奈就往松鶴院飛奔，沖進松鶴院入目的就是地上那鮮紅的血，從她弟弟沈玨身上流出的血。

    沈薇頓時覺得腦子一蒙，心中大慟！

    行刑的是他們的父親，這哪是教訓(xùn)兒子，分明是要打死的節(jié)奏。

    廊下他們的祖母威嚴(yán)地坐著，他們的繼母劉氏也站在邊上，她們就這樣旁觀著，旁觀著玨哥兒被打。

    一旁的地上張柱子捆著手腳被兩個魁梧的婆子壓在地上，他看到自家小姐來了，歡喜地眼淚都出來了，“小姐，快救少爺。”

    “住手！”沈薇再也忍不住了，沖上去拉住了父親的胳膊。她的手堅定而有力，“父親，你是要打死玨哥兒嗎？”

    沈弘軒一見是女兒，臉色柔和了一些，“薇姐兒你到邊上站著去，這臭小子又闖了禍?zhǔn)?，為父要是不管不問才是害了他呢。?/br>
    邊上的劉氏跟著附和，“是呀，是呀，老爺都是為了玨哥兒好，薇姐兒快讓開，這回玨哥兒可是闖了大禍了。”一臉的幸災(zāi)樂禍。

    老太君的臉色也不好看，“玨哥兒就是個不省心的，打死都是活該，留著給府里招惹禍?zhǔn)拢俊?/br>
    沈薇的瞳孔頓時一縮，銳利的目光射向老太君，“那敢問玨哥兒闖了什么禍讓祖母覺得把他打死都是應(yīng)該？忠武侯府嫡出哥兒的命就那么不值錢嗎？”

    老太君被個小輩質(zhì)問，臉面有些掛不住，喝斥道：“薇姐兒讓開，別妨礙你爹?！?/br>
    劉氏也掛著虛偽的笑容假意說道：“薇姐兒還不知道吧，玨哥兒今兒又把秦相府的小公子給打了，把秦小公子打得昏迷不醒，相府的老太君都進宮告狀去了。”

    “明明是秦小公子先挑釁少爺?shù)?，他嘴賤辱罵我們小姐，還說我們小姐活該被退婚，一輩子嫁不出去。”小海直接就嚷嚷開了。

    老太君大怒，“還不快把這個沒規(guī)矩的奴才拿下。”

    “誰敢？剛才追小海的那幾個奴才現(xiàn)在可全掛在樹上呢?！鄙蜣毖劬σ坏?，嚷道：“好呀，明明雪姐兒才是始作俑者，為什么要打玨哥兒？玨哥兒不過是為姐妹出頭，還是祖母和父親覺得玨哥兒應(yīng)該做個聽到外人辱罵姐妹而無動于衷的慫貨？”

    老太君只覺得眼前一黑，重重的拍著椅子罵道：“薇姐兒是要忤逆嗎？就是有你這樣的jiejie，玨哥兒才這么無法無天?！?/br>
    沈弘軒也覺得女兒不對，沉著臉道：“薇姐兒不得無禮，還不一邊站著去。”

    沈薇卻把頭一揚，“我不！今天有我在誰也別想再動我弟弟一根指頭。”她低頭看了一眼春凳上遍體鱗傷的玨哥兒，只覺得異常心酸。

    “薇姐兒也不聽為父的話了嗎？”沈弘軒臉皮也掛不住了，他望著憤怒的女兒，感情特別復(fù)雜，薇姐兒怎么這么不懂事呢？玨哥兒做了錯事，被罰是應(yīng)該的，逃避可不是君子行為?！斑€是薇姐兒對為父的處罰有意見？”

    “我自然是有意見的。今天的這事能全怪玨哥兒嗎？您憑良心說玨哥兒有錯嗎？被人罵到臉上還唾面自干？不好意思，女兒沒您老那么好的涵養(yǎng)！玨哥兒讀書用功勤奮努力您看不見，稍微犯了點錯您就往死了打，您算什么好父親？這么些年你過問過我和玨哥兒的事情嗎？現(xiàn)在又憑什么來管我們？”沈薇大聲質(zhì)問。

    “反了，反了天了！”老太君氣得直捶椅子。劉氏也跟著假惺惺地添油加醋：“薇姐兒怎么能這般和老爺說話呢？”

    沈弘軒臉上的表情更復(fù)雜了，“薇姐兒你怨我！”今兒才知，這個女兒對他是有這么多的怨恨呀。

    沈薇的頭依舊揚得高高的，“對，我是怨您！您根本就沒有做到為人之父的責(zé)任，自娘親去后，您有關(guān)心過我和玨哥兒嗎？您知道我們在劉氏手里過得什么日子嗎？缺衣少食，大冬天連點炭火都沒有。”

    “我的身子骨生來就弱嗎？還不都是被糟蹋出來的？還有三年前的事，什么高僧?dāng)嘌裕裁磧膳酄庬氂幸蝗吮茏?，傻子都知道這是劉氏弄鬼。我告訴您真相吧！是雪姐兒嫉恨我有永寧侯府這門親事，大冷天的把我推進池塘里。劉氏趁機把我這個眼中釘rou中刺弄了出去，十兩銀子就把我這個侯府嫡女給打發(fā)了。父親您知道嗎？我燒了一路子差點就死了，若不是祖父路過給了我銀兩，我就是沒病死也得餓死。”

    沈薇越說越心酸，她知道這種情感不是她的，那一定就是原主殘留的，“你們不都覺得我的性子變了嗎？我要是再和以前那么唯唯諾諾，早被人啃成渣子了。還有玨哥兒，他才多大，劉氏就在他身邊放了兩個妖妖嬈嬈的丫鬟，還叫什么沉魚落雁，你多大的臉！生怕玨哥兒學(xué)不壞是吧？還有這個叫三喜的小廝，見天地慫恿玨哥兒逃學(xué)玩樂。有這樣的奴才在身邊玨哥兒能長成現(xiàn)在這樣子您就該偷笑了，還動不動就打他，您怎么不打雪姐兒和奕哥兒呢？雪姐兒做出那樣的丑事也沒見誰說她一句。怎么輪到我們姐弟倆就不行了？合著我們不是親生的？都說有后娘就有后爹，今兒我算是相信了。”

    “就今天這事，玨哥兒怎么這么巧一出府就遇到秦小公子？還恰好聽到他說我壞話？這里頭要是沒有劉氏的手筆我敢把頭擰下來給您當(dāng)球踢。我這個親jiejie都沒得到消息，您就把玨哥兒弄到松鶴院來行刑了，誰給您通得風(fēng)報得信？”

    沈薇直愣愣地望著父親，直把他看得啞口無言。然后把頭轉(zhuǎn)向劉氏和老太君，“夫人可別說這些事您沒做過，您做的缺德事何止這些？早警告你不要再招惹我，您怎么就不聽呢？現(xiàn)在好了，當(dāng)著奴才的面把您的面皮撕下來您滿意了？說您上不得臺面您還不信，除了會弄些捧殺磋磨的小道您還會干什么？你一個爬床上位的能教出什么好閨女？難怪雪姐兒把您的做派學(xué)了個十成十！”沈薇是一點臉面都沒有給劉氏留。

    “還有祖母，您坐鎮(zhèn)內(nèi)宅，劉氏這點子手段您能不知道？您任由著劉氏磋磨我們姐弟是何道理？難不成我們不是您的親孫子親孫女？您不就是看我娘不順眼嗎？您埋怨祖父不顧您的意見幫父親訂了我娘，您拿祖父沒辦法，就把氣全撒到我娘身上。磋磨死了我娘，再把我們姐弟倆弄死了就沒人礙您的眼了是吧？您嘴上說著最疼父親，您把他的兒女弄死了這就是疼愛？虎毒還不食子呢，您的心腸怎那么狠毒呢？”

    沈薇索性全豁出去了，去他的什么長輩，不讓我過舒坦日子，那就索性都別過了，大不了搬出去住。什么侯府臉面人言可畏，全他媽的都是放屁！

    沈弘軒見老太君氣得直喘粗氣，生怕有個什么好歹。他見沈薇一點悔過的樣子都沒有，也是怒火中燒，大聲喝道：“薇姐兒，還不快閉嘴?！?/br>
    沈薇一點都不示弱，“我為什么要閉嘴？難道我說的不是實話嗎？打今兒起，誰都不能再讓我受委屈。父親，我知道您心里埋怨我不講情面，把我娘的嫁妝全要回來了。你咋不想想那嫁妝是姓阮呢？不姓劉也不姓沈，即便姓沈，那也是姓我沈薇的沈。您見過哪家原配夫人的嫁妝分給庶子庶女的？劉氏每年給雪姐兒打那么多套頭面，不也沒給過三jiejie八meimei嗎？劉氏和雪姐兒屋里擺著頭上戴著我娘的嫁妝您眼瞎看不見嗎？沒有您的默許縱容劉氏敢動我娘的嫁妝嗎？出了事了您反倒怪女兒不講情面了，您算哪門子父親？”

    沈薇的聲音憤怒至極，她是哪輩子做了孽攤上這樣的親人？她本打算忍忍算了，反正這個父親也不算太過分，現(xiàn)在她一點也不想忍了。愛咋咋的，不服過來，我弄死你！

    沈弘軒張口結(jié)舌面紅耳赤，臉上各種顏色輪換著，那叫一個好看??！

    滿院子的奴才全都低垂著頭，沒一個敢動的，生怕觸怒了哪個主子。有那膽子小的，都嚇得整個人癱倒在地。

    “姐，jiejie！”春凳上的沈玨似乎動了一下，沈薇還以為自己幻聽了呢，然后她看到沈玨又動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真的是沈玨在喊她。

    沈薇驚喜地?fù)溥^去抱住沈玨，“玨哥兒，你別怕，jiejie在呢，誰也不能再打你了。”她的目光在幾個人臉上緩緩滑過，最后一咬牙抱起沈玨，“走，咱們走！”

    之前裝死的歐陽奈立刻上前，“小姐，讓屬下來。”想要接過沈玨。而小海早機靈地去給張柱子幾人解繩子了。

    沈薇也沒有逞強，帶頭朝外面走去。

    “攔住，給我攔住！誰讓你走的?！边@是老太君尖利的聲音。

    可滿院的奴才卻沒一個敢動的，包括沈弘軒在內(nèi)全都心情復(fù)雜地看著沈薇帶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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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4章 你咋不說他眼還瞎呢

    桃花走在最后頭，她從來沒見過小姐這樣傷心，雖然小姐沒有哭，可她就是知道小姐不開心呢。桃花覺得自己心里也悶悶的，不舒服極了。

    都是他們，都是這些壞人欺負(fù)小姐的。

    桃花又折了回來，把那兩個按著沈玨的小廝一人一腳踢出老遠(yuǎn)。又瞅了瞅，這個剛才打五少爺?shù)氖切〗愕挠H爹，就是他讓小姐不高興的，可這個人不能揍。桃花又左右瞅了瞅，一把奪過沈弘軒手里的棍棒，兩手齊發(fā)力就給掰斷了。

    桃花這才滿意地拍拍手離開，哼，壞人，看你們以后還敢不敢欺負(fù)小姐！

    沈薇回到風(fēng)華院，一眼就看到樹上吊著的三個小廝，她的火氣又涌了上來，“給我拖到院門口打，什么罪名？沖撞本小姐這個罪名夠不夠？使勁打，留一口氣就行，打完了扔松鶴院去?！?/br>
    她就是要殺雞儆猴，讓全府的主子和奴才都好好看看，她沈薇不是任人欺負(f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