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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刺猬在線閱讀 - 第44節(jié)

第44節(jié)

    病起來意志力薄弱,我老夢見我小時候的事,每次在夢里都被打回原形,完全忘記自己已經(jīng)長大了,夢見自己在小學(xué)里和人打架,夢見自己一個人去上海參加比賽……心境全是那時候的,壓根不記得還有個紀(jì)容輔,有次還夢見我姥姥,在夢里忘記她已經(jīng)死了,醒來特別可憐。

    那是我生病的第三天還是第四天,睡醒時是深夜,大概是感冒病毒摧毀我防御,或者紀(jì)容輔俯身過來摸我額頭的樣子太好看,我竟然和他聊起天來。

    我跟他說起我的童年,說我小時候有多頑皮,我告訴他我姥姥會炸很好吃的茨菇片,說她裝錢用的小布包,和她小時候很擔(dān)心我下河洗澡,沿著田埂一遍遍地叫我的名字。我說如果可以,我想一直在她身邊呆到長大,但是她老得那么快,我阿姨帶走我的前一夜,她一夜沒睡,替我做好了冬天的棉衣。我說紀(jì)容輔,我是不是很冷血,她對我那么好,但是我走的時候卻還在生她的氣,我以為她不想要我了,所以一直到坐上火車,看著站臺上的她消失在我的視野里,還是沒有流過一滴眼淚。

    那就是我見她的最后一面。

    我說紀(jì)容輔,我是這樣冷漠又自私的人,你這么喜歡我,以后一定會吃虧,所以大家趁早一拍兩散,省去多少爛俗故事。

    然而紀(jì)容輔聽到這話,卻仍然低頭替我拌著粥。

    他說:“生病的人呢,我是不跟你計較的。如果我以后再從你嘴里聽到‘一拍兩散’這四個字,我保證你在床上躺的時間比這次還要長?!?/br>
    也許是被紀(jì)容輔那句話嚇出一身冷汗的緣故,第二天我稍微好了點,也不再賣慘了,開始作威作福耍起賴來。

    其實是紀(jì)容輔的錯,這家伙一看就沒伺候過病人,手法拙劣得很,每次把我叫起來,喂飯兼喂藥,我本來就沒胃口,他這么一來,弄得我飯也不想吃了,干脆裝死。

    紀(jì)容輔拿我沒辦法,問我想吃什么,我一定要吃薺菜餛飩。

    薺菜是真正的時令野菜,春天一到,滿地都是,看著吃不完,其實晚一天就老了,我小時候老跟我姥姥去挖薺菜,摘馬蘭頭,枸杞芽,豌豆尖,蕨菜嫩筍,我小時候性格就挺古怪,有點自閉,挖野菜一挖一下午,埋著頭一句話不說,幾座山都快被我挖禿了。

    我姥姥能做很好的薺菜餛飩,薺菜是很能吃油的,所以很香,得拌上剁碎的瘦rou,帶一點肥rou的那種,不能太多,放一點鹽和香油,不能蓋過薺菜的清香,餛飩皮要搟越薄越好,最好薄得像紙,煮熟了,像云一樣飄在清湯里,湯得是清雞湯,撇了油,放了海米蝦頭提鮮,清得能看見碗底的青花壽字。

    徐姨做了各色小粥,做了雞蛋羹,辛苦連夜熬大骨做了湯面,但是我只想吃一份薺菜餛飩而已。

    但我也就嚷嚷而已,我知道外面冰天雪地,哪兒也找不到薺菜,但是病得這么慘,不作一作好像也挺對不住自己的。

    第二天早上我餓醒了,想吃徐姨的菜泥粥,結(jié)果一碗薺菜餛飩端了上來,皮太薄太多,像炫技,湯也鮮過頭,不夠家常,配辣油,不是我印象中的吃法,但是咬下去飽滿的rou餡,確實是薺菜香沒錯。紀(jì)容輔站在旁邊笑得溫柔,我皺著眉頭點評:“還行吧,過得去?!?/br>
    我乖乖吃完一整份薺菜餛飩,因為最近不用錄音,放了辣油,一口鮮湯喝下去,整個人醍醐灌頂,耳目清明。

    我從那天開始好起來,病完一整周,感冒好了個大概,只是還隱隱地有點咳,徐姨一直給我燉川貝雪梨,燉各種滋陰養(yǎng)肺的湯,現(xiàn)在廚房我都不想去了,空氣都是甜的。

    我開始賴在二樓,紀(jì)容輔不知道什么時候靜悄悄裝好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琴房,正中間一架斯坦威的鋼琴,純黑色,其實我鋼琴彈得很爛,不過我學(xué)樂器快,只要學(xué)會手法,沒事就可以彈一彈,我算是后天訓(xùn)練出的絕對音感,也可能是先天的,分不太清,畢竟十八九歲才開始系統(tǒng)學(xué)聲樂,以前全然沒概念,也可能是葉霄那一年地獄訓(xùn)練的成果。

    鋼琴彈起來挺爽,練起來煩,還有小提琴也是一樣,我只會二胡,不會小提琴,紀(jì)容輔這琴房不是給我裝的,挺好,我已經(jīng)盤算著等病好了把我的樂器全搬過來,估計會嚇紀(jì)容輔一跳。

    我病好了一點紀(jì)容輔就開始忙起來了,他這段時間忙著監(jiān)督我吃藥,積壓下來的事應(yīng)該挺多,外面開始下大雪,周瑾楊玥常常深夜過來送文件,或者跟紀(jì)容輔一起回來,把門廊上踩的全是雪腳印,周瑾跟我是點頭之交,楊玥熟一點,所以我常常拿川貝雪梨招待她,騙她幫我喝徐姨給我熬的枇杷膏。

    紀(jì)容輔是那種不會把問題帶回家的人,這點很好,我有次撞見他跟周瑾兩人在門廊吸煙,不知道在說什么,說完了進(jìn)門,脫了大衣,喝了咖啡,又是眼中帶笑的樣子。除了上次跑去找元睿,我沒再見過他陰沉起來是什么樣子,其實他身上有種特別清朗的貴氣,黑化起來應(yīng)該有種特別的美感。

    況且紀(jì)容輔這人自制力驚人,正是因為他什么都有了,所以偶爾的隱忍才特別好看,我知道我這次生病嚇到了他,短時間內(nèi)不會動我,所以常常在他面前作死,光著身子抱把吉他坐在床上彈,其實我也就這段時間能玩一玩了,每次他抿著唇看著我,深琥珀色眼睛里神色深沉,我就知道他要秋后算賬了。

    快過元旦了,冷得不行,我整天躲在家里,毛衣都沒穿過,真是一身輕松,x聯(lián)盟要給sv臺的跨年晚會讓道,把簡柯借過去,所以停錄兩周,其實我要真忍辱負(fù)重進(jìn)了尹奚的公司,簡柯就得從sv臺出來,雖然節(jié)目一樣可以做,但是sv臺估計會覺得晴天霹靂,所以這樣想想,sv臺真該好好謝謝我。

    我真是想不到接下來該做什么,以前年輕氣盛,以為有好作品就有了一切,后來慢慢知道,這圈子里每一部“突然爆紅”的作品,背后都有著專業(yè)的團(tuán)隊和優(yōu)秀的推手。我寫過一首《狂》,是首好歌,也自己花錢進(jìn)錄音室錄了出來,現(xiàn)在還有很多樂隊跑場時拼命嚎著副歌的高音,也被人在選秀節(jié)目上唱過,然而歌不紅人也不紅,差不多唱完這首歌我身上的狂勁就差不多了。后來我不再留著歌,好歌都送出去了,陳景葉蓁都唱過我不少歌,再加一個林小白,這三個人唱得還行,不會毀。倪菁的音樂品味其實有點過氣了,一個證明就是她自己的新專輯都不行了,但是和陳景每次晚會合唱陳景的歌都紅得鋪天蓋地,因為畢竟嗓子在那里。

    繼續(xù)做幕后也挺好,不用想事,寫一首賣一首,扔出去就不用管了,也不糾結(jié)。

    但我大概病壞了腦袋,半個月一點靈感沒有,連一小段旋律也沒有,完全一片空白。我?guī)缀跻獞岩勺约菏遣皇墙刹疟M了。

    好在很快有人來轉(zhuǎn)移我注意力,元旦前一周,紀(jì)容澤打來電話,問我要不要過去吃飯。

    當(dāng)時正是中午,紀(jì)容輔在上班,徐姨燉了羊rou湯,我正考慮要不要順手用牛rou末豆瓣醬煎個豆腐,手機響了起來。

    “有人從日本給我?guī)Я嗣酃?,要來吃中飯嗎??/br>
    我真是對紀(jì)容澤的時令觀嘆為觀止。

    “上次天氣還挺暖和的,你不吃蜜瓜吃河豚,現(xiàn)在正好是河豚湯泡飯的季節(jié),你又開始吃夏天的蜜瓜。真是骨骼清奇?!?/br>
    “沒辦法,”紀(jì)容澤也在那邊輕聲笑:“山中無歲月,寒盡不知年?!?/br>
    這人心眼真是比針還小,我一句失言,他整整記了快半年。

    “我這邊也要吃飯了。等晚上我跟紀(jì)容輔一起過去吧?!?/br>
    “容輔最近在忙se的并購案,沒時間吃晚飯。”

    “se是什么?”我好奇。

    “國外一個汽車公司,容輔把幾個品牌的生產(chǎn)線一起買下來了?!奔o(jì)容澤點到即止:“和牛壽喜鍋也沒時間吃嗎?”

    我忍不住開始吞口水。

    “壽喜鍋有什么好,又不能喝湯,”我十分嘴硬:“何況我前兩天剛吃過鰻魚飯,暫時對日料沒興趣?!?/br>
    “巧了,這邊的師傅是早乙女哲哉的徒弟,也會做星鰻天婦羅,還有松茸?!奔o(jì)容澤向來知道怎么引誘我。

    “你別騙我,這個季節(jié)哪有好松茸?”

    “是嗎?”紀(jì)容澤笑起來:“你以為你吃的薺菜餛飩哪里來的?”

    我徹底投降,換衣服準(zhǔn)備出門,出門前還特地盛了一碗羊rou湯,裝成吃過了的樣子,免得徐姨受到打擊。誰知道外面飄著雪,大衣完全不行,我干脆換了羽絨服。其實我還挺煩紀(jì)容澤這個人的,他跟紀(jì)容輔不同,他總有點拿我當(dāng)小孩或者當(dāng)弱智的傾向,反正把我看作一個跟他旗鼓相當(dāng)?shù)某赡耆耍?dāng)初紀(jì)容輔那兒的一堆衣服我就看出來了。

    不過有吃的還是要去的。

    第46章 記仇

    我向來惜命,最近狀態(tài)不好,下雪又打滑,就沒開車,打了的,我不怎么用紀(jì)容輔的司機,倒是有時候有點想開他的車,紀(jì)容輔有點收藏癖的嫌疑,我看見的跑車就有四五輛,有輛am停在車庫角落里沒動過,連我這種對車沒什么感覺的人都覺得帥得很。

    到了紀(jì)容澤那,我餓得差不多了,上次來是紀(jì)容輔的車,沒注意,這次還離挺遠(yuǎn)就進(jìn)不去了,我下了車,有點不知道往哪走,剛剛給錢時才發(fā)現(xiàn)手機錢包都在換了的那件大衣里,還好羽絨服里剩了點去年冬天的零錢,只能悄悄摸過去問崗?fù)だ锏娜耍骸斑@附近有個挺老的四合院,怎么走?”

    這年輕人也不知道算門衛(wèi)還是警衛(wèi),怔了一下才回答我:“你說的是紀(jì)先生的院子嗎?”

    可見紀(jì)容澤住四合院的行徑多么引人注目。什剎海這一片的老院子早在08年就全拆了,就剩下他一枝獨秀。

    上次來的時候是晚上,還好,白天更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怪誕感,地方是好地方,保存得很好的院子,紀(jì)家這兩兄弟看起來都溫文爾雅,其實做的事都很出格,這種地方壓根是用來當(dāng)旅游景點的,住在里面不說鬧鬼,反正沒有家的感覺。

    我每次在這吃飯,都有種在頂級景致餐廳的感覺,有點像安縵,話說回來,伊頌的冰淇淋我很久沒去吃過了。

    我進(jìn)去的時候紀(jì)容澤正在跟一個像模像樣的日本人看一幅畫,日本人身上總有種拘謹(jǐn)感,打過招呼也是一樣,我沒想到紀(jì)容澤會說日語,也是,他精于國學(xué),就繞不過日本,樂子佼拍大明宮全在日本取的景,我算半個古風(fēng)愛好者,自己也不得不承認(rèn),其實很多中國文化的真?zhèn)鞫荚谌毡究梢哉业?。庭院也好,插花,食物,甚至服裝音樂繪畫,都有很多殘留痕跡。

    紀(jì)容澤的紫檀條案很漂亮,臨著窗,外面的雪光照在他的玉鎮(zhèn)紙上,他的手很好看,是那種干凈修長的好看,只是顏色有點蒼白,他似乎比上次見面要瘦,非常清癯的骨相,銀色眼鏡,鏡片后的眼睛是非常漂亮的煙灰色,他的眼睛比紀(jì)容輔更接近丹鳳眼,臉色白,唇薄,淺紅色,整個人有種極簡的美感。這日本人也算文雅了,下巴上的小胡子修得一絲不茍,但在他身邊還是顯得粗蠢相。

    我在旁邊等了一會兒,有點沒意思,干脆看起博古架上的水仙花來,這次是真的,一個個跟大蒜頭似的。

    “你覺得這幅畫怎么樣?”

    我以為他們還在說,反應(yīng)過來紀(jì)容澤是在問我之后,走過去掃了一樣:“挺好的。”

    那副畫是墨蘭圖,我對水墨畫沒什么興趣,除非意境特別出色的,我就喜歡那種秾艷精細(xì)的花鳥圖,纖毫必現(xiàn)的那種。要是生在古代,一定是專門寫yin詞艷曲的。

    “對了,你聽過那個笑話沒有?”我開始活躍氣氛:“也是畫蘭的那個?!?/br>
    “哪個?”紀(jì)容澤饒有興致地看著我,原來他的眼睛在日光直射下是這種顏色的,像煙一樣氤氳,不知道誰能經(jīng)得起他這一眼,實在讓人自慚形穢。

    然而我向來爛泥扶不上墻,所以在他的注視下毫無壓力地作著死。

    “說是以前有個秀才,考不上舉人,又窮得不行了,沒奈何,只能去給人幫閑。有個農(nóng)夫養(yǎng)了一只豬,病了,打擺子,,農(nóng)夫就請這個秀才去幫忙把豬殺了。兩人一進(jìn)豬圈,看見那只豬滾了一身泥,打擺子嘛,尾巴就在墻上亂抽。那秀才連連作揖,請男主人千萬把這豬留下來,農(nóng)夫說,先生這是何解?秀才說,你有所不知啊,這只豬瘦是瘦了點,可是撇得一手好蘭啊。”

    真沒意思,花大力氣講了個笑話,紀(jì)容澤一點不捧場,煙灰色眼睛安靜看著我:“這不是我畫的?!?/br>
    “我知道啊,”我笑起來:“你也撇不了這么好的蘭啊。”

    紀(jì)容澤的唇抿起來,但是眼中隱約有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說實話,這兩兄弟挺像的,連要跟人秋后算賬的笑容都一模一樣。

    真是開不起玩笑。

    等到開始準(zhǔn)備食材,我才知道這日本人原來就是那個什么天婦羅之神的徒弟。

    日本菜不知道是沒后廚還是怎么的,總是當(dāng)著人面做菜,我就喜歡這點,可以光明正大地偷師,秘方學(xué)不到,學(xué)學(xué)火候也是好的。他先給我們做壽喜鍋,化牛油,煎蔥段,下霜降和牛,煎到三分熟倒料汁,副廚在旁邊打好了雞蛋,我順口問了句:“你這生食雞蛋哪來的?”

    “家里送過來的?!奔o(jì)容澤疑惑看我:“你那邊沒有?”

    看來紀(jì)容澤和紀(jì)容輔一樣,平時的食材都是特供的,這雞蛋我一看就認(rèn)得。

    這樣看來是徐姨搞的鬼,自從上次我試做溫泉蛋騙紀(jì)容輔吃之后,家里就再沒有生食雞蛋了。

    “徐姨不讓我吃,她說吃生雞蛋像野人?!?/br>
    紀(jì)容澤笑了起來。

    他一笑眼就彎起來:“徐姨做的醬rou不錯吧?”

    “還行吧,就是老不肯告訴我秘方。”我看那主廚開始煎天婦羅,跑去看了一會兒,回來時紀(jì)容澤已經(jīng)在吃茼蒿了,還給我剩了幾塊rou。

    跟紀(jì)容澤吃飯就有這點好,他與其說是在吃,不如說是在嘗,不管多好吃,淺嘗即止,剩下的全是我的。所以他總是比我先吃完,用熱手巾擦了手,我忍不住提醒:“要不你戴條紅繩吧?!?/br>
    “紅繩?”他挑起眉毛看我,嘴角噙笑:“這又是什么笑話?!?/br>
    “沒呢,我就是覺得你手好看,戴個紅繩點綴一下?!?/br>
    “哦?點綴給誰看?”他仍然笑瞇瞇問我。

    我骨頭又癢了起來。

    “給自己看嘛。再說了,自己的女朋友,不得好好打扮一下?”

    紀(jì)容澤這種書讀多了的文化人,壓根聽不懂我的梗,皺起眉頭:“什么女朋友?”

    不過他畢竟是聰明人,看見我的笑容,又細(xì)想一下,頓時明白了過來,他這人記仇的時候表情簡直太精彩,笑得讓人寒毛直豎,紀(jì)容輔溫柔時好看,他卻是天生反派,煙灰色眼睛里一派邪氣。

    “可以,原來你今天是來講笑話的。”他深深地用眼睛把我掃了一遍:“很好。”

    我被他看得后背發(fā)涼,只能硬撐:“活躍一下氣氛嘛,你這人也別太嚴(yán)肅啊,多不好,是吧?”

    “沒事,我一點也不嚴(yán)肅。”他笑得意味深長:“牛rou還要吃嗎?”

    我頂著千斤的壓力接過了他筷子上的牛rou。

    早知道就不來了,紀(jì)容澤這人什么都好,就是心胸太狹窄,開不起玩笑。

    吃完飯,本來我是呆不下去的,但是上次太黑沒看到什么,這次仔細(xì)看看,紀(jì)容澤這家里全是寶貝,我原先只覺得他院子貴,現(xiàn)在看來,里面的東西也很值得一搶。紀(jì)容澤行事風(fēng)格太奢侈,什么好東西都敢用,這種院子他拿來住,明清的山水畫大喇喇掛在墻上,怪不得會需要警衛(wèi)。

    “你這本書借我回去看看唄,”我跟逛超市一樣把他幾間房的陳設(shè)逛了個遍,還找到葉寧心心念念的那幅宋徽宗的畫:“這只鳥兒也畫也不錯?!?/br>
    “那是鷓鴣?!?/br>
    “那你把鷓鴣圖借我唄?!?/br>
    紀(jì)容澤坐在靠窗的位置,懶洋洋看一本書:“不行?!?/br>
    “為什么不行???”

    “因為我女朋友不同意。”他意味深長。

    真是現(xiàn)世報,早知道就不“活躍氣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