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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嬌醫(yī)有毒在線閱讀 - 第329節(jié)

第329節(jié)

    不過小半個時辰,青燕就開口了。

    鐘鞍再進(jìn)去時,就看到青燕被倒掛在刑架上,下身只穿了一條裹褲,一條腿上的皮被剝了一層下來,周錚丟了刀,道:“好好讓你說,你不聽,非要老子動手。這法子老子用來審jian細(xì),現(xiàn)在用在你身上,也算是看得起你了?!?/br>
    青燕疼的已經(jīng)力氣,被人正置了過來,她奄奄一息的道:“……奴婢是榮王府世子妃身邊的婢女,是世子妃讓奴婢殺的人。當(dāng)日那個叫二丫的女子在城外跟著趙將軍的馬車,我就裝作趙將軍府里的婢女請她去三牌樓胡同,在胡同里重傷了她,又將她藏在巷尾,苦凍了半夜那女子便凍死了?!?/br>
    “至于京中客棧的四個人,亦是我一人動手殺的!”青燕說著,人就暈了過去。

    周錚潑了冷水,待她醒了就給她灌了一口燒酒,問道:“劉柏山呢?!?/br>
    “我……我不知道?!鼻嘌嗷氐溃骸澳莻€人逃走了,我也在找他?!?/br>
    周錚回頭看看鐘鞍,和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鐘鞍抱拳道:“此女如何處置,她背后指使的人……還請大人明示。”

    “按正常程序走,殺人償命,鐘大人該怎么辦就怎么辦?!敝苠P說完,又道:“將苦主同安堂的張大夫請來,讓他聽聽審訊的結(jié)果。”

    鐘鞍應(yīng)是,待周錚走后他就讓人去請張丙中過來。又斟酌榮王府那邊到底怎么上報。

    趙勛此刻坐在郡主的正廳里喝茶,方朝陽在上座,余光覷著他,道:“……吵架了?”

    他沒說話,但是一杯茶捧著喝了一刻鐘也沒見少。

    “現(xiàn)在吵架是好事?!狈匠柕溃骸耙蝗涣舻匠捎H以后再去吵,到時候就是互相折磨了。你想想,要不要把婚事退了,我看你們不合適?!?/br>
    趙勛皺眉,咯噔一下放了茶盅,道:“不退,我非嬌嬌不娶。”

    “看來,你還是不知道你們的問題在哪里。我記得以前你們就為了這個問題吵過吧?!狈匠柼裘嫉溃骸斑€沒想明白?”

    趙勛板著一張臉,面無表情的道:“有問題解決問題?!?/br>
    “成!”方朝陽起身笑道:“那你坐著等,看她什么態(tài)度了?!?/br>
    話落她就扶著李mama的手出了門,徑直去了顧若離的院子,她正坐在炕上做針線,聽見腳步聲抬頭看到方朝陽,就放了手起來行了禮,道:“娘!”

    “有點(diǎn)樣子了?!狈匠栁⑽㈩h首,滿意的道:“這規(guī)矩學(xué)的有成效?!?/br>
    顧若離垂著頭沒有說話,接著拿著針線繼續(xù),方朝陽就拿了她手看,左手的食指和拇指上都是血點(diǎn)子,高高的腫了起來,她凝眉拽了衣服仍在床上,道:“你要不喜歡就不要做,何苦強(qiáng)逼著自己?!?/br>
    “我什么都不會?!鳖櫲綦x搶了回來,悶悶的道:“雪盞說她當(dāng)時學(xué)做衣衫,只學(xué)了一天,我都好幾個月了也沒有掌握要領(lǐng)?!?/br>
    方朝陽面上笑著,可心中卻是心疼不已,她的女兒多出色,小小年紀(jì)在醫(yī)術(shù)上就有非一般的造詣,如今退下來卻還得重頭再學(xué)……這世道對女子太苛刻了。

    “就算你不是大夫,你還是縣主呢?!狈匠柕溃骸澳悴粫]人敢說你?!?/br>
    顧若離搖了搖頭,道:“越不會的事情我就更要去努力,往后再遇到困難我再這樣,那就真的一輩子這樣了。”

    “你可真是倔,都倔的沒邊了。和你顧清源一個德性?!狈匠枃@了口氣,指了指顧若離手里的線,“你一針壓著一針走,就不會走歪了?!?/br>
    顧若離哦了一聲。

    “趙遠(yuǎn)山在外面,你不去見見?”方朝陽看著她,顧若離一怔頓了頓放了手里的東西,起身道:“好。”

    她說著人已經(jīng)出了門,徑直去了趙勛那邊。

    見著她過來,趙勛也板著臉,道:“還生我的氣?”

    “沒有。”顧若離在他對面坐下來,秋香上了茶帶著丫頭們都退了出去,她回道:“嗯。”

    趙勛就皺著眉道:“就為了你的平等之論和我生氣?”

    “不是。我說過不是因為這個,在這個世上沒有什么平等不平等的?!彼缇筒恢v究這些,不去要求任何人包括趙遠(yuǎn)山,“我生氣,是因為兩點(diǎn),一是因為你對阿丙和霍繁簍的態(tài)度,我想你心里一定覺得,青陽山馬匪死有余辜,若非牽扯到你,你根本就不會在意他們的生死,所以你對阿丙也表現(xiàn)出了冷漠?!?/br>
    趙勛確實是這樣想的,四年前他就沒打算留他們,能活到今天已是他手下留情,給了面子。

    “另一點(diǎn)。”顧若離沉聲道:“就是昨晚我和你說的。除此以外并沒有其他。”

    趙勛揚(yáng)眉,回道:“我的態(tài)度早就告訴過你,我希望你能做趙夫人,安享這個身份帶給你的便利和尊榮。婦人安于內(nèi)宅是百年來所有女人在做的事,你也下定了決心如此做,要不然你也不會重頭去學(xué)針黹,這難道不是你的態(tài)度嗎?!?/br>
    “我高興,也不必掩飾?!彼溃骸斑@世上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職責(zé),男子拼搏前程,女子相扶同進(jìn)同退。你又為何不同?!?/br>
    顧若離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釋,她抬頭看著他,道:“你沒有做錯,這就是你,你已經(jīng)為了我改變了許多。似乎我再要求就是我矯情得寸進(jìn)尺了?!毙α诵?,她道:“可是,我還是很生氣,大概不是因為你,而是生自己的氣吧?!?/br>
    她氣自己還在掙扎,氣自己不死心,氣自己不想像所有這時的女子那樣。

    氣自己太過冷靜,在婚姻面前會去計較得失。

    但她怕有一天她徹底迷失在婚姻里時,她枕邊人給她的不是向上的指引,而是不停的告訴她,你做的很好,你沒有失去自我,你只是做了所有女子都該做的事。

    她不再是顧大夫,她所有得到的尊敬不是因為她自己,而是來自于她所嫁的那個男人帶來的,她很驕傲可卻無法自控的失落。

    她呢,她自己呢,去哪里了。

    “梅氏說我不守婦道,成天和霍繁簍不清不楚,你認(rèn)同的對不對?”她看著他,說的很慢,趙勛凝眉回道:“略認(rèn)同。”

    顧若離不會有,但是霍繁簍就不一樣了。

    “那我拋頭露面呢,你也是略認(rèn)同?”她問道:“身為大夫,我看到的不只是女病者,還有男子……身體各個部位,你覺得是不守婦道嗎?!?/br>
    趙勛沒有否認(rèn),頷首道:“有這個原因?!庇值溃骸澳悻F(xiàn)在決定不行醫(yī),這些問題也就不存在了?!?/br>
    還有霍小子,他會解決。

    “沒有霍繁簍,還有別人的。”顧若離道:“我可以不交這個朋友,那以后呢……我是不是就不能再和異性做朋友?是,我現(xiàn)在是不想行醫(yī)了,可要是我以后反悔了,我又想了呢?”

    趙勛皺眉,回道:“還沒有發(fā)生的事,你這樣假設(shè)毫無意義?!?/br>
    “可這些都是問題啊?!鳖櫲綦x道:“我們要成親了,我們要過一輩子的,你在告訴我,我以后沒有別的路可走了?!?/br>
    趙勛也有些惱了,他道:“有問題就解決問題!”

    她苦澀的笑笑:“你給我一點(diǎn)時間吧,我在努力,去適應(yīng)當(dāng)下和未來?!彼鹕恚溃骸澳慊厝グ?,也忙的很,不必為了我矯情自我耗費(fèi)時間?!?/br>
    “顧嬌嬌!”趙勛慍怒道:“年前就成親,吉時這幾日我就請人定!”

    等她來來回回的折騰,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成親……哪里來的這些怪想法!

    她愣了愣回頭看著他。

    “三兒?!被舴焙t從院外進(jìn)來,笑著道:“青陽山的事解決了,順天府貼了告示,要是劉柏山?jīng)]死他肯定會回來的?!?/br>
    霍繁簍說完,笑嘻嘻的看著趙勛:“趙將軍,你也在呢?!?/br>
    趙勛眼睛一瞇,大步走出來,抬腳就去踹霍繁簍,喝道:“滾!”

    霍繁簍一條腿站著,又沒有武功在身,被趙勛這一腳幾乎是踹的飛了起來,砰的一聲砸了墻上!

    “趙遠(yuǎn)山!”顧若離大怒,“你……你瘋了是不是!”她說著跑了出去,去給霍繁簍檢查傷勢,摁了摁胸口問道:“疼不疼?”

    霍繁簍點(diǎn)頭:“疼,估計肋骨斷了?!?/br>
    趙勛的一腳可不是玩兒的。

    趙勛負(fù)手立著,面色冷的如寒冰一般,這個小子以后他見一次打一次。

    成日里跟只蒼蠅似的!

    ☆、182 平行

    顧若離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她回過頭看了趙勛一眼,這一眼失望,憤怒皆無法形容。

    趙勛也看著她,眸光微凝。

    “把門拆下來,將他抬進(jìn)去?!鳖櫲綦x不再看趙勛,對出門的李mama道:“快!”

    李mama反應(yīng)過來,忙讓人拆了門將霍繁簍移到門上,抬著進(jìn)了宴席室。

    “我看看你的傷勢。”她擰著眉解開霍繁簍的衣襟,又回頭對歡顏道:“提個爐子過來,房里有些涼?!?/br>
    歡顏應(yīng)是提了個爐子進(jìn)來。

    顧若離仔細(xì)摸了摸霍繁簍喊著疼的肋骨,又給他扶了脈。

    “我沒事。”霍繁簍道:“這種小傷養(yǎng)幾天就好了,你別擔(dān)心?!?/br>
    顧若離長長的松了一口氣,道:“還好,應(yīng)該只是損傷,以你的年紀(jì)養(yǎng)一段日子就能自身修復(fù)了。”又道:“不過還要是要靜養(yǎng)一些日子,不要再在外面亂跑,免得二次受傷。”

    霍繁簍嘻嘻一笑,點(diǎn)頭道:“行,都聽你的?!?/br>
    她在床邊坐了下來,歡顏取了筆墨來,她開了方子,又找了繃帶給他纏了胸,“今天就在這里歇著吧,明天好一些了我再讓人抬你回去,保險為上。”

    “嗯?!被舴焙t點(diǎn)頭,一個字沒提報仇,甚至于都沒有罵趙勛一句。

    這很不符合他的性子,她道:“我剛才在和他吵架,可能……可能是遷怒你了?!彼龖M愧的道:“對不起!”

    “看出來了?!被舴焙t揚(yáng)眉,笑道:“得虧這一腳是踢的我,要是踢你了那可不得了?!?/br>
    要不是看出在吵架,他才不會忍成這樣。

    吵的好,也踢的好!

    他忍了。

    顧若離苦澀笑了笑,幫他蓋了被子,輕聲道:“暫時不要喝水,等觀察一會兒再說?!?/br>
    霍繁簍點(diǎn)頭,沒有不順從答應(yīng)的。

    “你不出去看看,他這會兒還在院子里吧?!被舴焙t看著,勸道:“人和人相處都會有矛盾,好好說話,說清楚就好了?!?/br>
    她搖了搖頭,道:“大家都不閑,還是不要互相耽誤時間的好。”話落,她就不再說話,靜靜的坐在一邊,不知道在想什么。

    霍繁簍看著她,也沒有再開口,宴席室里安靜下來。

    “動手了?”方朝陽進(jìn)來,站在門口目光一掃,“趙遠(yuǎn)山先動手的?”

    顧若離點(diǎn)了點(diǎn)頭。

    “踢成了重傷?!狈匠栐谧肋呑聛砜粗舴焙t,“你一點(diǎn)拳腳都不會?”

    霍繁簍搖頭笑道:“郡主說笑了,我要是會拳腳就不可能站在門口任由他踢了。”

    方朝陽就質(zhì)疑的看著他,顯然不覺得他說的話有可信之處。

    向來如此,這個小子她雖認(rèn)識不久,可滿嘴里沒有一句話是你能聽的,精明狡詐,性子也狠:“你能忍,倒讓我意外?!?/br>
    “郡主,這叫識時務(wù)啊,我就算沖上去和他對打,我也只有被揍的份啊?!被舴焙t嘆了口氣,“能力有限,保命為上。”

    方朝陽冷笑一聲,不看他,與顧若離道:“趙遠(yuǎn)山呢,走了?”

    “不知道?!彼龥]出去,所以就不知道他到底走了沒有。

    方朝陽就呵呵一笑,道:“現(xiàn)在年輕人,可真是看不懂了……”說著站了起來,扶著李mama的手道:“我去歇著了,你們的事你們自己解決吧。”

    顧若離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