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節(jié)
趙勛似笑非笑,策馬飛奔而去。 “周大人?!眮砣送苠P道,“有一人帶頭,一會兒那些御史怕是也要效仿,他們這是將咱們爺當(dāng)jian臣呢,實(shí)在欺人太甚?!?/br> 周錚呸了一口,道:“等爺找到了縣主一定會收拾這般龜孫子!”話落,擺著手,“先不要管那些破爛事,找到縣主再說?!?/br> 兩人分頭而行。 翁敘章和楊文雍急匆匆的過了金水河去了皇極門,那邊果然亂做了一團(tuán),孫道同正半蹲在地上給孫能亦治傷,拿著個盆裝了清水一遍遍清洗傷口,才涂藥包扎。 “人死了沒有?!睏钗挠喊欀迹嫔⒊?,孫道同回道,“沒有,不過傷的不輕?!?/br> 楊文雍就暗自松了口氣,人沒死就好,這些人一個個都不要命,打算死磕趙遠(yuǎn)山了。 兩人說著話,又去勸那些義憤填膺的御史,楊文雍道:“趙將軍有何功勞,不用我與翁閣老與各位復(fù)述贅述,爾等作為國之棟梁,不為國效力,卻在此逼迫圣上,罷免功臣,爾等根本就是不辨忠jian,無理取鬧。” 十三道監(jiān)察御史,來了四個人。 云南道監(jiān)察御史周大人抱了抱拳,望著楊文雍道:“楊閣老,這話要是翁閣老說,我等還能聽得半分,可您說,恕我們耳不能入!” 在他們看來,楊文雍和趙旭是一條船上的人。 楊文雍大怒,可又不能拿這些人怎么樣,這些人嘴巴里向來都好話,靠的就是尖酸刻薄來求出位。 “得了,鬧一鬧就趕緊散了?!蔽虜⒄潞鹊溃斑€真是來勁了,趙將軍如何不是你們在這里三言兩語逼著圣上,就能有結(jié)果的。便是有了結(jié)果,朝中百官也絕不會答應(yīng)?!?/br> “呵!”那位周大人就道,“不答應(yīng)為何只有我等在這里吆喝,怎么不見維護(hù)趙將軍的人過來說上兩句。他分明就是眾叛親離,不得人心。所以才會沒有人出來維護(hù)他?!?/br> 話落,就聽到隔著金水河,午門外的學(xué)子們高呼的聲音,整齊洪亮。 周大人得意之極。 孫道同抬頭看了一眼這些御史,心里很清楚,這些人或許都和趙將軍沒有過節(jié),他們在這里鬧,不過是被人煽動過,想來博名聲罷了。 若是趙將軍真被圣上訓(xùn)斥罷免了官位,到時(shí)候他們就出名了。 憑三寸不爛之舌就能將堂堂鎮(zhèn)國將軍逼的無路可退,逼的圣上將他罷免,這足以千古留名了。 “朝中百官若都如你們這般不分青紅皂白,大周才是末路!”翁敘章也不喜歡趙勛,可一件事歸一件事,他看的很清楚,“你們被誰煽動,心里很清楚,不要以為圣上性子溫和,就能對你們寬容?!?/br> “翁閣老,您說的沒錯,我們今日來就沒打算活著走?!敝艽笕苏f著一抱拳,“那就求圣上成全,我等拳拳愛國之心,讓世人知道,我等忠心為主,愿肝腦涂地!” 翁敘章指著這些人,氣的說不出話來。 楊文雍不耐,正要說話,有人穿過午門朝這邊匆匆而來,道:“楊大人,趙將軍回來了。” “回來了?!睏钗挠阂徽?,忙和翁敘章對視一眼,兩人異口同聲的道,“不好!”話落,匆匆往對面趕去。 等他們上了金水河橋,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趙勛高坐馬上,手中提著一柄長劍,渾身殺氣令人望而生畏。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面前靜坐近百位學(xué)子,冷聲道:“爾等胸口這字,可有解釋。” “有!”有學(xué)子雖嚇的瑟瑟發(fā)抖,可依舊僵著脖子道,“一,趙遠(yuǎn)山不孝,忤逆生母,不敬娘舅,眼中無尊長老幼……二,趙遠(yuǎn)山不忠,私養(yǎng)兵馬,獨(dú)占兵權(quán),不軌之心昭然若揭……三趙遠(yuǎn)山不義……” 趙遠(yuǎn)山擺手,冷笑道:“此等言論已經(jīng)是老生常談,換新的花樣來!” 眾人駭了一跳,有人道:“你殘暴不仁,假公濟(jì)私,黨同伐異,朋比為jian!”又喊道,“趙遠(yuǎn)山不除,大周將亡!” 趙勛下馬,劍拖在地上,發(fā)出滋滋的聲響,令人頭皮炸開,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此等威力不夠?!壁w勛將劍抵在地上,立在眾人面前,目光一一掃過,“可有人學(xué)孫大人,死諫一番,博一世美名!” 眾學(xué)子臉色大變,瑟縮著往后退了。 “趙將軍,趙將軍。”翁敘章趕來。“息怒息怒。有話好好商量!” 這要真血洗金水河,大家可就真的千古留名了。 趙勛側(cè)目望著翁敘章,道:“翁閣老來到正好,替趙某看著他們,趙某進(jìn)宮有事,稍后再來!”話落,掃了眾人一眼,似笑非笑道,“書都白讀了,朝堂也不需爾等這般不知天高地厚,心思輕浮之人!” 言下之意,以后這里的人都不要參加春闈了。 “憑什么!”有人喊道,“我們就不相信,圣上看不到我們的決心,往后你還是不是鎮(zhèn)國將軍都不好說,你憑什么這么自信?!?/br> 趙勛挑眉,道:“雕蟲小技!”話落,就看到有人匆匆從這一邊跑來,抱著拳和趙勛回道,“將軍,西苑發(fā)現(xiàn)有人進(jìn)入,您看怎么處置!” “人留住,仔仔細(xì)細(xì)的審!”趙勛沉著臉,言簡意賅。 他話落,學(xué)子們皆是臉色發(fā)白,怔怔的看著趙勛,屁股地上坐的大理石就跟突然長了刺一樣,再也坐不住。 他們在這里靜坐也好,死諫也好,針對的是趙勛! 可是,有人去西苑了,西苑關(guān)的是誰,沒有人不知道。 這目的可就不是針對趙勛,而是上升到圣上,上升到朝堂了。 他們這是被人利用了,貿(mào)貿(mào)然做了馬前卒,圣上不但不會被他們逼著罷免趙勛官職,還會反過來將他們當(dāng)成亂黨射殺! “都抓起來!”果然,趙勛目光一轉(zhuǎn),看著眾人冷笑道,“圖謀之心昭然若揭,爾等膽子不?。 ?/br> 他話落,忽然從四面八方就沖出來許多人,一下子上百學(xué)子被沖散,慘叫聲連連。 楊文雍和翁敘章也呆了一呆,這情況,說變就變了,方才還對趙勛不利,轉(zhuǎn)眼間就成了他在抓亂黨。 兩人不約而同的去看趙勛。 崔延庭茶盅哐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重復(fù)問道:“你說什么?有人闖入西苑意圖救走前太子?” “是!被趙將軍的人拿下了。”常隨回道。 崔延庭一下手腳冰涼,這不在他們的計(jì)劃范圍內(nèi)! 他們不會這么傻,將針對趙勛的事情擴(kuò)大到圣上,道謀朝篡位的份上來,這下好了,圣上不但不會處罰趙勛,恐怕還要順藤摸瓜抓亂黨。 “伯爺!”常隨也知道事情不在他們的控制范圍內(nèi)了,“怎么辦。” 崔延庭擺著手:“去和二夫人說一聲,讓他去將義莊燒了!”他說著,人匆匆往外走,他要去問問那個人,事情是不是他做的。 二夫人聽到了崔延庭的常隨說的話后,人也愣了好一刻才醒神過來,立刻就對身邊的小廝道:“那還愣著做什么,快去動手啊。” 小廝應(yīng)是而去。 二夫人不放心,自己也坐車出了廣渠門,遠(yuǎn)遠(yuǎn)的將車停在路邊,知道看到義莊騰起一把火,光亮沖天時(shí),她才舒服的松了口氣。 隨即又有些大擔(dān)心,崔延庭的事顯然已經(jīng)失敗了。 不知道他這次是和什么人合作的,對方能不能保住他。 若是保不住…… 二夫人又看眼火光沖天的義莊,讓人駕車火速往家而去,車子進(jìn)了門,外院中很安靜,內(nèi)院似乎也比平日要安靜很多,二夫人下了車扶著菊容的手急匆匆進(jìn)了如意門。 剛路過正院門口,就看到李mama攔在了路中間,笑著道:“二夫人,郡主請您去一趟,她有話和您說?!?/br> “我正有事?!倍蛉四?,狐疑的看了眼方朝陽的暖閣,她不是出去找顧若離了嗎,怎么回來了? 李mama依舊做了請的手勢:“您還是去吧,郡主的脾氣,您曉得!” 二夫人抿了抿唇,朝身邊的小丫頭看了眼,小丫頭立刻跑著離開,二夫人理了理衣裳,昂首挺胸的進(jìn)了正院。 事情未顯山未露水她又什么怕方朝陽的。 等她知道了自己的女兒死了,有她笑話瞧的! 二夫人立在暖閣門口,秋香撩開了簾子,她跨了進(jìn)去,還不等她兩腳落穩(wěn),忽然就有一條繩子套在了她的脖子,一拉一扯,將她的脖子緊緊勒住! “方朝陽!”二夫人大駭,雙眸瞪大,手死死的拉著脖子上的繩子,方朝陽的身影都開始模糊起來。 方朝陽靜靜的坐在炕上,看著二夫人。 ------題外話------ 昨天把存稿都刪了,所以今天這章是裸更,遲了點(diǎn)抱歉哈~!今天會努力再存一章,把存稿追上來,以后更新還是老時(shí)間! ☆、134 因果 “方……朝……陽。”二夫人雙眸圓瞪,脖子上眨眼功夫就被勒出了一條深紅的印子,她兩腳蹬著地,“你殺了我,你也不會有好報(bào)!” 方朝陽冷笑一聲,擺了擺手,門口兩個婆子就松了手。 二夫人噗通一聲趴在了地上,捂著脖子呼哧呼哧的喘著氣。 方朝陽靜靜的喝著茶,等了許久二夫人終于好了一些,她躺在地上渾身酸疼根本沒有力氣爬起來,雙眸赤紅的看著方朝陽,咬牙切齒的道:“你殺了我,你以為你能活著走出建安伯府?” 方朝陽如同看死人一樣的看著她,問道:“氣喘勻了?” 二夫人目露驚恐。 “接著勒!”方朝陽咯噔一聲將茶盅擺在炕幾上,冷聲道,“我死不死你決定不了,但是你的生死,我方朝陽卻可以cao縱的!” 她話落,還沒松開的繩子猛然抽緊,二夫人再次爆凸了雙眼,蹬著兩腿死死扣著脖子上的繩子。 她真的要死在這里了? 她轉(zhuǎn)過頭去看方朝陽,這個賤人,這個賤人,她死了她也落不著好,顧若離死了,看以后誰還能護(hù)著這個賤人。 兄長也不會放了她,一定會為她報(bào)仇的。 方朝陽好似知道二夫人在想什么似的,轉(zhuǎn)頭對著壁紗櫥里不耐煩的道:“你衣服換好了沒有,出來見見你二嬸。” 壁紗櫥的簾子掀開,二夫人看到了有人走了出來,她緊緊盯著,甚至連反抗都忘記了。 是顧若離! 怎么可能,她不是死在義莊了嗎,怎么沒有死,怎么活生生的出來了。 “方朝陽!”二夫人大怒,她不能死,不能死在這里,不能! 顧若離走了出來,坐在方朝陽身邊,面無表情的看著二夫人,想到方才在義莊的情景,她和岑琛自救,將眼罩蹭下來,在臨近的幾具尸體下,找到了枕尸的瓦片,淬了瓦片好不容易將繩子磨斷,卻發(fā)現(xiàn)他們依舊出不去,門被鎖住,外面守著人,就憑她和岑琛的能力,肯定是逃不掉的。 她和岑琛商量過后,打算等天黑了以后再逃出去,就在這時(shí),她看到了崔巖,他以崔世子的名義請那兩個人喝酒,她和岑琛見了時(shí)機(jī)才能從窗戶逃走。 她以為,是崔巖派人綁的她,可是崔巖帶那兩人進(jìn)了隔壁吃酒,不過吃了半壺他就下山走了。 根本沒有半點(diǎn)表示。 她到現(xiàn)在都不能確認(rèn),崔巖是去救她的,還是他根本也參與在其中! 崔巖走后,那兩人喝的東倒西歪坐在了窗根底下說著話,過了一會兒她就看到了趙勛趕來…… 趙勛確認(rèn)她沒事,就按她說的留了人給她等在這里,他自己先回了京城。 等了一個時(shí)辰,她看到了二夫人的馬車到了,隨即有人上山和那兩個人說了什么,緊接著義莊就消失在騰騰的大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