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節(jié)
“曾祖母,我不疼,這點小傷不算什么!”秦弘杰醒來的一刻,看著趴蹲在榻前的大姐時,一瞬間一股重生后見到親人的溫暖,讓他瞬間堅強起來。 曾前,或許受了這么重的傷,他一定會耍著他小少爺?shù)钠怍[哼不止。 可是自從娘親帶著大姐回府以后,大姐教會了他很多。 “杰小子,好樣的,這才是我們秦府的種!”老祖宗伸手輕拍弘杰的頭,瞅著眼前的曾孫子,滿眼里的欣喜。 “嘿,得曾祖母一句夸獎可是不容易呢!”秦弘杰聲音有些粗啞地嘿笑一聲,直逗得一旁看著的秦時月忍不住笑嘖其一聲,“你呀,說得好像老祖宗沒有夸過你似的?” 哪知秦時月的話一落,秦弘杰還真仰頭猛點了點頭,后嘟著嘴,瞅一眼老祖宗方向,趕緊閃躲開。 “唔,臭小子,膽子真是長了,敢當著我的面編排,嗯?”老祖宗假裝唬一下臉,卻是隨及“哈哈——”大笑起來。 其實,曾前的秦弘杰,真是沒有得到過老祖宗的夸獎。而且,他也跟老祖宗不怎么親近。 因為老祖宗向來對其很嚴厲,若是他做錯了什么事,恰巧被老祖宗知道的話,定會受到懲罰。 而老夫人和燕平公主卻跟老祖宗恰恰相反,每一次秦弘杰做錯了事,都只是輕輕的訓責幾句而已。 所以,慢慢的秦弘杰就很少去老祖宗的院里。若是哪日做了錯事,卻不巧的被老祖宗碰到,他一定會第一時間跑到老夫人和燕平公主那里躲起來。 雖然每次都被逮出來狠揍一頓! 這也就是為什么,曾前,秦弘杰和老祖宗不親近的原因。 因為在秦時月和韓氏沒有回府之前,秦弘杰完全是被膩愛養(yǎng)大的。 但是,此時的秦弘杰,卻自從大姐回府以后,在大姐潛移默化的訓責中,漸漸明白了,身為男兒該有的擔當。就跟大姐,剛開始回府時,訓嗤過自己的話似的,他到現(xiàn)在都清楚的記得。 大姐曾說過,“待你真正有本事時,才有囂張的資本。不然,即便有護你的人,可也有護不住的時候!” 而且大姐還說過,“若想成為父親一般真正的男子漢,就要學著把心思用在讀書上,不要整天學一些婦道人家的小心思,不成男子漢氣候。” 雖然這些話有些狠,可是秦弘杰卻記下了。 待老祖宗離開后,秦時月便讓爹娘和老夫人以及燕平公主四人,一起進來看幼弟。 老夫人走進來的一刻,立即在燕平公公急急的攙扶下,來到床榻前,一雙老眼早已是淚眼婆娑了,不停地喊念著,“我的弘杰受苦了,我的弘杰受苦了!” 秦時月此時伸手挽著自己的娘親,看著榻前的老夫人,心里不由一陣感嘆。 其實老夫人待弘杰是真心疼護的,只是疼護的過于膩愛了。又加之燕平公主一旁同樣的寵養(yǎng),所以,才會養(yǎng)成了之前弘杰那種驕縱的小公子性子。 不過,現(xiàn)在瞅一眼明明受了重傷,卻忍著傷口疼,一臉笑意哄勸老夫人別哭的幼弟,秦時月心中不由感嘆一聲,“弘杰真的長大了!” 老夫人看過后,并沒有離開,而是占了榻前不肯移開半分。弄得韓氏有心想要近前看看兒子,也只能與夫君秦致遠無耐地湊近前些,仔細瞧上兒子的神色。見兒子臉上漸漸有了血色,又見兒子一直抿笑著,便也放心一些。 燕平公主此時借著老夫人的光,能湊近弘杰近前,一張臉早已是淚水蓄滿了眼眶,心疼地輕輕給秦弘杰掖著被子,輕聲念著,“弘杰,你疼不疼,疼的話就喊出來,千萬不要硬忍著,知道嗎?” “娘,放心,我不疼!” 秦弘杰抿唇笑笑,后抬眼看了后面大姐一眼,又脆生生道,“而且,大姐說了,我是男子漢,男子漢就應(yīng)該堅強。所以,這點小傷不算什么的,我不疼!”說著,咧了一大大地笑,沖著后面的秦時月眨眼。 站于燕平公主身后的秦時月聞聲,手挽著娘親,與娘親不由對視一笑。一旁的秦致遠原本緊繃的臉色,也是柔和的一笑,看向兒子。 而前面的燕平公主,忽然感覺自己就像個多余的人。這屋子里,除了她以外,就連此時一旁附聲而笑的老夫人都跟弘杰是有關(guān)系的真正親人。 只有自己一個是外人,是外人!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冰煞走進來,低聲湊到秦時月跟前說了什么。 秦時月聽完后,眸子微勾了勾,隨后轉(zhuǎn)看向老夫人方向,淡挑眉出聲,“老夫人,秋嬤嬤好像找您有什么重要的事?” 老夫人正一心照看著孫子,聽到秦時月的話,卻是想都不想的嫌嗤一聲,“她能有什么重要的事,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讓弘杰快快好起來!”說著,扭頭,看向秦時月一旁的冰煞吩咐一聲,“你去告訴她,讓她老實在外面等著!” 冰煞聞聲卻是未動,而是靜待于一旁。 正坐于榻前的燕平公主,聽著老夫人的話似是猜測到什么的,卻是低垂的眸子冷凝了下,并未有出聲。 ☆、第三百三十章 又是那個孽障 見冰煞不聽自己使喚,老夫人不由有些臉色一落。才想起來那是大孫女身邊的婢子,可不聽自己使喚,于是只能看向秦時月又重復了一遍。 秦時月聞聲,眸子輕轉(zhuǎn),微抿了下唇,便淡聲吩咐向冰煞,“就按老夫人的意思,去回復秋嬤嬤一聲吧!” “是,主子!”冰煞聞聲領(lǐng)命出去。 老夫人直到快近午時,才在秦時月的提醒下,很是不舍的一步三回頭,不停叮囑寶貝孫子多休息養(yǎng)傷后,后由燕平公主攙扶著離開。 剛一出了蓮花苑,焦急等候在院門外的秋嬤嬤一見主子出來,就急急跑到主子跟前,小聲跟主子急稟,“主子,表少爺一個時辰前,已經(jīng)離開府上了!” 豈料秋嬤嬤話剛一落,就挨了主子一記冷眼瞪,“混帳,揮遠出個府門,你有何好急著稟報的,還在我看弘杰的時候,你是蠢了不成!” 老夫人嗤一聲秋嬤嬤,伸手就一把將秋嬤嬤掃向一旁,嫌棄地繞過秋嬤嬤,往自己的福壽堂而去。 “主子,您聽錯了奴婢的意思了,不是出府,是表少爺搬離咱們府上了!”秋嬤嬤急急,恨不得拍著大腿的,追上老夫人再次稟報一聲。 幽地,老夫人原本邁向前的步子冷地一頓,轉(zhuǎn)身瞪視向秋嬤嬤,“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你說什么,揮遠搬離咱們府上?何時的事,為什么要搬離開?” 這一瞬,老夫人的整張臉都是震驚不已,并伴著恤怒之色。 秋嬤嬤最怕主子這般臉色,嚇的縮了下脖子,垂眸就要說什么,卻在這時聽到燕平公主淺語解釋一聲。 “娘,昨兒您離開后,揮遠就被時月提議離府!而老爺——老爺他也同意了!”燕平公主故意中間一頓,瞧了一眼婆婆抖得一漲青的臉色后,低聲把后面的話說完。 久久,久久后,老夫人深深喘息一口渾濁的氣,狠狠吐出的同時,一雙老眸狠狠睨轉(zhuǎn)向蓮花苑內(nèi),緩緩咬牙出聲,“又是那個孽障,又是那個孽障——”。 不等說完,老夫人被氣的一臉漲紫的,就要暈過去,一旁的秋嬤嬤趕眼色的就要去攙扶。 “啪!”地一聲,剛上前,忽然見主子驀地睜大眼,抬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秋嬤嬤愣站在原地,緩緩抬手,一臉委屈的捂向自己挨了打的半邊臉,嘴唇哆嗦著,卻是什么也說不出來。 “混帳婢子,你怎么才跑來跟我說?”老夫人深吸一口惡氣,狠狠怒嗤一聲。 秋嬤嬤一聽,立即委屈地嘴角癟了癟,幾欲哭出聲來的啜了聲,“主子,奴婢一早得知消息后,就急著想要告訴您來著,而且還讓大小姐的婢女進屋子去通稟??僧敃r您答復的是,有什么事情,都沒有小世子爺重要的!” 說完,秋嬤嬤委屈的用手摸著自己被打的臉,實在感覺這一巴掌挨的忒冤了。 老夫人聽完秋嬤嬤的解釋,才恍然想起之前在大孫女的內(nèi)室時,確實有個婢子進去稟報過自己。而自己當時只一心想要照看著寶貝孫子,哪會去多想。 更不可能想到,自己的外甥,竟然被大孫女逼離開府上。 立即,一股怒火躥至全身,一雙老眸,更是怒瞪的睜圓,里面像是燃怒起熊熊的火苗一樣,嚇的一旁的婢女婆子們,都趕緊低垂首,大氣不敢出。 “娘,您消消氣,此事怪兒媳,沒有及時跟娘說這件事!”燕平公主一臉自責出聲,輕垂的眼瞼顯得猶為疲憊。 老夫人轉(zhuǎn)看一眼兒媳,見兒媳仿似一夜未睡的疲憊神色,卻是擺擺手,“此事不怪你,你昨一整天,都心系在弘杰身上,哪會顧得上那么多?!?/br> 眸子狠狠一轉(zhuǎn),咬牙道,“要怪的話,全應(yīng)該怪在那個孽障身上,是她出的主意,趕揮遠離開府上的?!?/br> 冷地抬眸,狠狠瞪向蓮花苑內(nèi),突然,幽地邁步就要沖回院子去,卻被眼疾手快的燕平公主急拉住,“娘,娘,您先冷靜一下,此時沖進去質(zhì)問不合時宜!” “有何不合時宜的,難不成我連當面質(zhì)問一聲,那個孽障的權(quán)力都有了嗎?”老夫人氣怒不輕,怒嗤公主兒媳,讓其不要阻攔自己。 今日她非要好好質(zhì)問一下,里面那丫頭,憑什么,憑什么趕她的外甥出府? 可是燕平公主并未有松手,急著輕聲柔勸道,“娘,您現(xiàn)在真不能進去,您忘了里面還有弘杰呢,就算您不顧及其它,可總要顧忌一下弘杰受了重傷,今早才剛剛醒來。若是此時進去怒質(zhì),怕是會驚擾到弘杰安心養(yǎng)傷的!” “是啊,主子,二夫人說的即是,現(xiàn)在小世子爺就在大小姐的屋子里養(yǎng)傷,若是驚擾到小世子爺,怕是真會影響到小世子爺養(yǎng)傷的!”秋嬤嬤此時,也急急一旁相勸。 見主子停下了步子,秋嬤嬤趕緊又附前勸道,“現(xiàn)在表少爺已經(jīng)離開了府上,奴婢聽說,老爺將皇都城里早先置購的一處新宅子給了表少爺。聽拉行李的車夫回來說,那處宅子還挺大,門面也不小,挺寬敞的!” “哼,再寬敞又如何,還不是被趕出府的。若是被揮遠的同窗知道,以后揮遠還不是被人給瞧不起!”老夫人聞聽此,卻是狠狠怒嗤一聲。 “咦,我們府上何時在皇都城外置購過新宅子?這事,我怎么不知道?”忽然在這時。燕平公主感覺有些疑惑地,低喃出聲,眉頭緊蹙了蹙! 老夫人聞聲,突然眸子陡地一寒,微忖一會,突然冷地抬眉,狠狠咬牙沉聲嗤道,“哼,好啊,這個孽障,果然是心思歹毒啊??磥硎窃缇拖牒昧艘s揮遠離開,所以提前跟我兒就商議好了的!” 驀地,老夫人眸子狠狠一睨,冷地瞪向一旁的秋嬤嬤,把秋嬤嬤嚇得慌亂低頭,生怕自己又做錯什么,成了主子的出氣筒。 話說年紀也算一大把的秋嬤嬤,最近可沒少挨主子訓罵,掌捆。 “秋嬤嬤,你去給我搬一把椅子來,我要坐在這里等我兒出來,給我一個說法!”老夫人冷冷出聲命令,一雙眸子狠狠地瞪向蓮花苑的方向,眼神氣冷不已,聲音都有些發(fā)顫。 “娘,使不得,昨兒才下的大雪,今兒雖沒下雪可是這天冷的出奇。雖然已近午時,可是您必竟歲數(shù)大了,身體不頂這般折騰的!”燕平公主急忙出聲相勸,卻被老夫人揮手不必再說。 ☆、第三百三十一章 休要滿口胡言 蓮花苑里,很快就有春桃發(fā)現(xiàn)院外情景的,忙小跑回屋子,急急稟報給了秦時月。 秦時月聽春桃的急稟后,眸子微轉(zhuǎn),隨后看向正在喂弘杰吃飯的娘親一眼,又轉(zhuǎn)看一旁與娘親在一起的父親,后壓低一聲跟春桃道,“我出去看看,你在這里照看著!” “是,郡主,您放心去吧,奴婢會照顧好三位主子的!”春桃立即會意,小婢子機靈的點一下頭,便小跑去給主子打了簾子。 秦時月招手冰煞跟自己出去,隨后春桃將簾子重新落下,和綠草一起,侍候于屋內(nèi)。 踏著沉穩(wěn)的蓮花小步,秦時月走出院子一刻,便看到了大刺刺搬了一把椅子,仰坐于太師椅上的老夫人。以及一旁侍候左右的燕平公主和秋嬤嬤,還有福壽堂和迎春苑的幾個婢女婆子。 瞧著這陣仗,秦時月微抿唇淡笑挑了挑眉,視線淡掃一圈后,最后落到穩(wěn)坐于太師椅上,卻是胸口一陣起伏不停的的老夫人,“嗯,怎么,莫不是我這蓮花苑這般招人喜歡,還是老夫人不放心我弟弟弘杰,要每日坐于這里,才會放心?” 秦時月的話一落,立即引了老夫人的怒嗤,“孽障,你好惡毒的心,竟然設(shè)計趕你表哥出府,你連至親都容不下,你說你的心胸有多狹窄惡毒?” “嗯,老夫人此番話,時月聽來可甚是覺得冤枉,表哥搬離府上,可不是我的命令,而是我父親的命令!” 秦時月淡笑反駁,突然轉(zhuǎn)向燕平公主方向一眼,淡笑一聲,“你說是不是,二夫人,嗯?” 燕平公主本并未有想摻和進來,她知道眼前的丫頭雖然年紀小小,心眼可多的很,比起她那個嬌弱的娘親來,可不是強的一星半點。 可是,被點到名,不回應(yīng)一聲,自然過不去,于是微點了點頭,算做回應(yīng)。 一旁的老夫人壓根就沒有看向公主兒媳,此時她一心只質(zhì)問眼前的大孫女。 昨下午時被大孫女的那一通恐嚇,到現(xiàn)在想想,她整個人還氣的肺炸。而且,也不知怎地,昨兒她就真被嚇到了,而且不得不無耐的離開。 現(xiàn)在想想,老夫人不禁有些后悔,若是當時自己沒有被眼前大孫女一番恐嚇的話嚇到的話,也就不會有外甥被趕離出府這一出。 想到這里,老夫人一雙眸子又火怒了七分,狠狠地轉(zhuǎn)動著手腕上的玉鐲子,恨不得將玉鐲子捏碎的樣子,恨厲出聲,“孽障,你怎么把你表哥趕出府的,現(xiàn)在立刻去給我把你表哥請回來,不然——”。 后面的話一頓,冷地一瞬陰狠的視線盯向秦時月。 秦時月聞聲,微抿了抿唇,后淡笑地看向老夫人,慢悠悠出聲,“老夫人為何不問清,因為什么要讓表哥離開府上呢?” “不用問,定是你這惡女挑撥的你父親,給你父親不知道灌了什么**湯,才趕走的揮遠?!崩戏蛉松焓趾葜赶蚯貢r月,一雙老眸瞪的若大,胸口劇烈起伏著。 她的外甥揮遠,可是聽話的很,從小在自己跟前長大,總是外祖母長,外祖母短的,叫的可貼心了。而且,每當自己有個頭疼腦熱的時候,自己的外甥和外甥女,可是每次都第一個跑到自己跟前,悉心照顧著自己的。 想到這里,老夫人一顆心就揪的一陣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