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底下所有人都慌亂圍向暈過去的老夫人,一片慌急聲。 “老爺,娘暈過去了,可怎么辦?”燕平公主見夫君非但不上前,反而走向韓氏母女,眸子閃過一抹嫉恨,急聲呼喊。 秦致遠走到秦時月與韓氏面前,聽見身后燕平公主慌亂的急呼聲,并未有回頭,而是出聲命令廳里的婢女婆子,“老夫人暈倒了,還不去請大夫!” 立即就有婆子,忙領(lǐng)命小跑了出去。 “玉梅,時月,我們走!” 秦致遠此時完全不再顧忌的,伸手左右牽過她們母女二人的手,大步離開福壽堂,未有回頭看一眼。 秦致遠清楚的知道,自己娘這時不時暈倒的毛病,到底重不重? 八年前,自己的娘就是用暈倒,來嚇唬的發(fā)妻帶著長女離府八年。 如今,低眸看一眼一旁已長成亭亭玉立的女兒,想到剛剛那只砸向女兒臉的茶盞,他的心狠狠的一窒。 有些事情,他這個一家男主,再也不能隱忍。 所謂孝為先,可是孝道也是要講理的不是嗎? 秦時月被父親的大掌緊緊地拉著,纖細的手指感受著那來自父親手掌心傳來的厚實與溫暖,嘴角抿起真心的笑容來。 她剛剛就是故意氣得老夫人隱忍不住,怒氣發(fā)作。 若是不讓老夫人在父親面前露出兇惡的一面,到時自己去了茶莊,自己娘親豈不會被老夫人給吃了。所以,她得在自己離開前,給自己娘設(shè)置一層保護屏障,讓那些想要害自己娘的人,有所忌憚。 而父親,便是她們娘倆最好的保護屏障。 【作者題外話】:最近喜歡上做飯,呵呵,小伙伴們會做飯的舉手,是一件很驕傲的事呢。 ☆、第九十三章 粗鄙行為 黑漆漆的夜里,外面的寒風(fēng)肆意的刮在屋門上,如一雙雙鬼手一般在敲打著房門,發(fā)出“吱呀”的響聲。 迎春苑的里屋里,燕平公主正一臉心疼的給女兒上藥,一邊小心抹藥在女兒紅腫的臉上,一邊語重心長的教導(dǎo)著女兒。 “紫依,以后莫要逞一時口舌之快,沒得失了自己的身份!” 秦紫依一張小臉一倔,羞怒憤恨,揚起臉恨恨道,“娘,那個小賤人害女兒這么慘,娘一定要替女兒討回來!” 燕平公主聽著女兒的話,正在抹藥的手突然加重了力道。 “嘶,啊,娘,您輕點,疼死我了!” 秦紫依感覺到娘的手使勁抹到自己腫的最高的地方,疼的叫了起來。 “你也知道疼,知道疼就該長記性和本事,而不是一味的想著依靠著娘逞威?!毖嗥焦髂ㄍ晁?,將藥盒丟了一邊,轉(zhuǎn)看向女兒一臉嚴肅道,“平日娘就是太寵你了,讓你越發(fā)的沒有尺寸?!?/br> 秦紫依見娘訓(xùn)斥自己,立即就癟了嘴,皺起一雙眉來,“娘,女兒可是挨了打的,您怎么反倒訓(xùn)斥起女兒來了?” 她秦紫依這八年來,在府里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不但有娘親疼,還有祖母相護,整個將軍府里除了弟弟弘杰,她可說是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 可是自從那個與自己只差一個時辰出生,且兩人長相除了那個小賤人額頭的紅蓮印記區(qū)別外,兩人幾乎是長得一模一樣。 自那小賤人回府后,一切都變了,明明該是屬于她的郡主之位,輕易被那個小賤人奪去。就連八年未曾有得到的父愛,那個小賤人也輕松得到。 這府里的一切,自那個小賤人回府后,本屬于她的一切,正一件件從自己身邊丟失。 “哼,幸好祖母疼我,把那個小賤人趕去茶莊,看她去了莊子還有何好囂張的!”秦紫依寒著一張小臉,狠狠銀牙一咬。 燕平公主看著女兒氣怒形于色的的形為舉止,不由心里嘆息一聲。 就這般城府,也難怪這幾年來讓玉蘭那小丫頭哄得滴溜溜轉(zhuǎn)。罷了,她的女兒,是自己捧在手心的金枝玉葉,不論如何,她這個做娘的都不會讓屬于女兒的一切,讓任何人奪了去。 垂眸略思,燕平公主突然凝了凝眉,自語一聲,“今日時月這丫頭,不像是被逼去茶莊的,好像是她自愿去的!為何要自愿——”。 “娘,您說笑呢,那小賤人鬼精的厲害,怎么可能會自愿去莊子里,還不是被祖母逼去那里的!”秦紫依一根直腸子到底的人,說話向來直慣了,就是因為從前在府里時沒人跟她爭寵,所以養(yǎng)的她很是嬌縱。 雖然有燕平公主這個精明的娘一旁教導(dǎo)著,可是嬌寵的個性一旦養(yǎng)成了,想要一時改,怕是極難。 果見,燕平公主聞聽女兒的話,立時皺了皺眉頭,斥喝一聲,“紫依,以后小賤人這種話,莫要開口閉口掛在嘴邊上。你是堂堂將軍府的嫡女,縱使再嬌貴,可是嬌貴的也是身體,而不是張口閉口全是粗俗之語。難不成你想,學(xué)你祖母那般!” 話落,燕平公主急抬眸看一眼外室,喚一聲屋外,“秋荷,看好外面,不得任何人靠近!” 燕平公主的陪嫁婢女秋荷,此時正于外屋,聽到主子命令,立即應(yīng)道,“主子放心,這里只有奴婢一人!” 聽秋荷回答,燕平公主才緩了心神的瞪向女兒,繼續(xù)斥道,“你看你祖母,平日里罵人時那些粗俗的話語,若是擺到高門貴婦中,讓人聽來,可知她們會如何嗤笑一番!” 秦紫依確實是因為平日里被老夫人膩寵著,有些性格不用教,便已長時間的被老夫人給言傳身教了。 當(dāng)然這言傳身教的東西,卻并不是一個高門貴女本該有的那些大方溫婉,而是一些小家子氣的粗鄙行為。 秦紫依被娘這么一罵,心里卻嬌氣的很。雖然覺得娘罵的兇,可是細想娘說的確實有道理。不然每次自己參加宴會時,總會引來一些人的嘲諷,而自己卻渾然不覺為何。 相較著,總跟著自己身邊的玉蘭,卻總是比自己逢迎的好。 思及此,秦紫依總算認識到錯的,諾諾一聲,“是,娘,女兒懂得了,以后定謹記行為舉止符合一個嫡小姐的身份。 “這般便是聰明的,我女兒自是不差的。只是平日里被你祖母寵慣過了,過些時日,娘進宮跟皇后求一個好的教養(yǎng)嬤嬤——”燕平公主臉色一緩,浮了笑意的輕拉過女兒的手。 “娘,我不要,宮里的教養(yǎng)嬤嬤一個個吃人般的兇,女兒才不要那些人教!”秦紫依一下掙了燕平公主的手,臉色瞬間變得驚恐狀。 她時常跟著公主娘親,進到宮里給各位貴人請安,自是見過那些宮里的教養(yǎng)嬤嬤,是如何的厲害。 每次一進宮,見到教養(yǎng)嬤嬤就會繞著走。 “這個由不得你同不同意,此事由娘決定!”燕平公主冷了臉色,瞪一眼女兒,“你已是及笄的大姑娘,及笄以后自是很快就要論親的。不論那韓氏的女兒當(dāng)年被傳的如何富貴命,我的女兒絕不會差過她的女兒。” 燕平公主這八年來,一直對當(dāng)初生女兒那晚,韓氏所生女兒引起的轟動,耿耿于懷。 也是她挑縱的老夫人,讓老夫人看清當(dāng)朝的局勢,莫要因這些傳言,令自己的夫君仕途受阻,將軍府府門不保。老夫人向來聽風(fēng)即雨,自是在自己三言兩語下,逼迫的韓氏終于在生下弘杰后,帶著女兒離開府里去了庵堂生活。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夫君竟然會為了韓氏母女,整整八年鎮(zhèn)守邊戍不肯回皇都城。 想到這里,燕平公主的眸子深沉的可怕,如隨時要扼人咽喉的惡鬼一般,令人望之膽怯。 秦紫依原本還想要撒嬌,央求娘親不要請宮里的教養(yǎng)嬤嬤來??墒谴藭r盯著娘親的一雙眸子,嚇的僵在當(dāng)場,不敢再吱語半聲。 …… 蓮花苑里,秦時月正在哄著韓氏放心。 “娘,您別擔(dān)心,女兒真的是自愿去莊子的。從回到府里的一刻,女兒就受不了這府里的大小規(guī)矩,索性還不如去莊子里,沒事反而一身輕松?!闭f著,輕松一笑。 “月兒,你糊涂啊,你知道那茶莊在什么地方嗎?那可是已經(jīng)出了皇都城的,在城外偏遠的山上,比玉林山還要遠吶!從咱府里出發(fā),馬不停蹄也是要兩日的時間才能到啊!”韓氏聽女兒說的輕松,卻是心疼的要緊。 【作者題外話】:好困??!春困秋乏,真的是呢。 ☆、第九十四章 順?biāo)浦?/br> 秦時月知道娘擔(dān)心自己,更心疼自己,忙伸手握向娘的手保證道,“娘,您相信女兒,女兒會很快回來,很快?!?/br> “你,月兒,你是否有事瞞著娘親?”韓氏望著女兒,突然怔了一下的,眸子一緊,盯向女兒。 她雖然性情柔弱,卻不是一個笨人。 不若,當(dāng)年也不會發(fā)現(xiàn)宮中貴主對女兒異常的偏愛時,毅然決然地帶女兒離府去庵堂里躲避八年。 所以,若是有人說當(dāng)年是老夫人逼她離開,其實真正讓她離開的是她自己。 所以,此時看著女兒震定的神色,以及篤定的承諾,韓氏隱隱覺得女兒定是有大事隱瞞著自己。 “月兒,告訴娘,你答應(yīng)去莊子到底是為了什么?”忽地,韓氏眸子一凜,緊抓住女兒急道,“莫不是那日宮宴,宮中的貴主尋過你!” 韓氏身子冷的一顫,一雙眸子緊張的盯著女兒,一顆心直提到嗓子眼上。 秦時月見娘忽然緊張的表情,立即意識到剛剛自己本是安慰的一番話,讓自己娘多想了。 忙搖頭笑道,“娘,您想多了,那日宮宴女兒與所有閨閣小姐在一起,宮中的貴主縱使再青睞女兒,也會顧忌一二,不可能做的那么明顯!” 這話是安慰娘的,實則宮宴那天,那些宮中的貴主們確實對自己偏愛有佳。 而她自然知道那是為何?因為之前娘曾跟自己講過,自己出生時的天現(xiàn)異像,以及父親手中握的兵權(quán)這一些自然是關(guān)鍵。 而自己去莊子,有一小部分的原因,確實是為了躲開剛回府這幾日,招來的一些別有目的的親近。 但正真讓自己決定去莊子的原因,她卻不能說。 “月兒,你可是非要去莊子不可?”韓氏突然目光定定的看著女兒,一字一句清晰念道。 “娘,是的,女兒已然決定去莊子,不會更改的?!鼻貢r月怕娘擔(dān)心,急道,“娘放心,女兒一定會好好的。女兒答應(yīng)娘,會很快回來的?!?/br> 韓氏見女兒一臉堅決,知道勸不動女兒。 自從那晚女兒背著自己逃離玉林山時,韓氏便明白她的女兒變了,變得有主見,有擔(dān)當(dāng)??墒菬o論女兒多有主見,多有擔(dān)當(dāng),她這個做娘的絕不會讓女兒獨自去那苦寒之地。 驀地,見韓氏眸子堅定道,“月兒,既然如此,明日娘也收拾東西,陪你一起去莊子!” “娘,不可!”秦時月急急否絕,一雙鳳眸瞪的若大。 她今日只是順?biāo)浦?,借老夫人的打罰,有機會出去外面呆些日子。 她出去,可不是為了游山玩水,也不是老夫人所想的去莊子上受苦,而是有重要的事情去做。 因為他們將軍府平日里戒備森嚴,府上里外三層,都有父親的暗衛(wèi)隱于暗處,保護著將軍府。即便是一有點風(fēng)吹草動,都會被發(fā)現(xiàn)。更別提暗里偷偷出去。 這也是為什么那日出府去鬧市后街時,自己為何沒有喬裝打扮,因為她知道隱于暗處有父親的暗衛(wèi),自己若是喬裝打扮,不像一個嫡小姐該有的行為,定會引起父親的懷疑。 秦時月一時有些頭疼,急拉著韓氏道,“娘,您不能跟去。您身體本就弱,在玉林山那幾年,經(jīng)常受那些惡尼的苛責(zé),好不容易回府可以好好調(diào)養(yǎng),女兒怎可讓娘跟去那深山里頭受苦!” “你也知道那深山里會有多苦,可你偏還執(zhí)拗著性子要去。娘一定要跟去,不然不放心。你一直不肯說出實情,娘猜你定有事瞞著娘,娘不放心一定要跟。”韓氏目光堅定,一看就是鐵了心的跟去。 “娘,算女兒求您了行嗎?您莫要女兒擔(dān)一個不孝的罪名。”秦時月也急了,急拉著韓氏的手一頓猛搖相求,“娘,女兒真的沒有事瞞著娘,您說女兒一個閨閣大小姐能會有什么事?” 韓氏不為所動,抿著唇不語。 “冰煞你過來!”突然,秦時月喚向外屋站著的冰煞。 “主子!”冰煞聞聲走進里屋,看向主子。 秦時月指向冰煞道,“娘,您看,女兒身邊有一個會武功的婢女,你且放心,女兒定不會有事的?!?/br> “她雖然武功不俗,可是娘還是不放心你一人去莊子。那些刁奴若是成心欺主,你可知她們暗地里會做什么手腳,若是在吃食上動手腳——” 突然韓氏說到這里,猛的一驚,臉色駭然的念道,“月兒,你可還記得那夜在玉林山佛堂里的一切,若不是有貴人相救,你我娘倆豈還會有命活著回到府里——”。 說到這里,韓氏泣然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