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就是它?!遍L修看著,而且看起來他并不想接觸。 似乎也發(fā)覺了,柳嬋托著,一邊朝他挪了挪。 長修看向她,隨后搖頭,“對于我來說,它讓我很不舒服,而且我認為,它目前正處于攻擊狀態(tài)?!?/br> “嗯?是么?我怎么全無感覺?”柳嬋直接將手轉(zhuǎn)到自己眼前,仔細的盯著,還是什么感覺都沒有。 “或許,是因為你身上的刺青吧?!绷鴭人坪跄艿謸踹@眼睛的攻擊。 “有可能,否則我怎么全無感覺?你說它很邪門,我都沒感覺。一般情況下來說,但凡有邪物,我即便看不見也會感覺到的?!绷鴭葥u頭,她還是覺得這東西更像一顆珠寶,不像眼睛。 “呂晉一睡不起,定然是因為這個東西?!钡降资侨绾巫龅?,還需要再觀察觀察。 “真是稀奇,短短的時間內(nèi),我就見識了這么多神奇之事。這個世界糟粕很多,但是我也忍了?!绷鴭任站o手,這個東西讓長修也不適,那就由她來保管了。 “一定要這樣說話么?讓我忍不住想去天極觀求一道鎮(zhèn)魂符貼在你頭上?!遍L修微微皺眉,他其實很不喜歡聽柳嬋這樣說話,好像她隨時都會走似得。 挑眉,柳嬋笑起來,向前一步仰臉兒看著他,“大師,你怕我會走呀?” “你說呢?”垂眸看著她,淺褐色的眸子緩緩變得幽深。 “大師,你猛然間說出來的話真是讓人意外,我以為你很平靜的,畢竟我說出我的來歷你也很平靜的接受了。既然你心內(nèi)波濤洶涌為什么不說呢?你不說我怎么知道?!碧?,柳嬋隔著厚重的披風(fēng)摸了摸他的胸膛,看似無意,又不乏占便宜的意思。 “所以眼下我不是正在說么?!笨戳艘谎鬯氖?,長修沒有阻止,聲音卻壓低了很多,更像是說悄悄話。 抿嘴笑,手成拳,敲了敲他的胸口,柳嬋嘆口氣,“我總在想或許會發(fā)生什么奇跡沒準兒我就回去了,這里的一切都是一場夢,一場無聊的夢。不過眼下,我倒是很害怕這是個夢,我要是回去了,那大師你也就不見了。” 抓住她的手,溫?zé)岚鼑?,長修看著她,緩緩開口,“放心吧,只要你心堅定,便不會發(fā)生你所擔心的事?!?/br> “希望如此吧,若是那一天真的來了,你就去求一道鎮(zhèn)魂符把我壓住。哎呀,我犧牲了這么多,不知可有什么報酬?”說著,柳嬋眸子一轉(zhuǎn),盯著長修,這花和尚心思很多,奈何不說。 “你還想要什么?”薄唇微揚,長修的臉一時間也堪比皓月。 “你連唯一的貞cao都送給我了,我好像還真沒什么可要的了。不如,大師說說,你是被我的人格魅力征服的,還是我的美色?”柳嬋挑著眉尾看著他,她認為有九成的可能是先被美色迷眼的,還記得在大燕帝都的時候,他數(shù)次見她故作美艷時那眼神兒。 “被一張與眾不同的厚臉皮征服的,迄今為止,無論人還是鬼,都沒見過這么厚的臉皮。”說著,他抬手捏住了她的臉頰。 眸子在一瞬間冷下來,柳嬋打開他的手,“沒勁。”扭身,握著那只‘眼睛’,離開房間。 滿目笑意,長修下一刻也緩步走出房間。 時近傍晚,氣溫也逐漸低了下來,人在外面隨著說話眼前白霧飄飛。 所以這個時間,待在房間里是最好的。 尹逸飛和康娜,還有一空和玲瓏都沒回來,柳嬋坐在房間里,背后就是火墻,正在研究手里的那只眼睛。 她拿著那只眼睛,長修則距離她很遠,誠如他那時所說,他對這個東西有些忌憚。而且,他距離近了,那東西就會攻擊他。 但柳嬋對此毫無感覺,如何擺弄也沒見她有任何不適。 終于,有人回來了,尹逸飛與凍得手指頭都僵硬的康娜快步走進屋子,康娜直奔柳嬋身邊。 看著她,柳嬋不禁笑,“瞧你這樣子,估摸著再凍上一會兒就能做冰棍吃了?!?/br> “太冷了?!闭f著,康娜伸手直奔柳嬋的脖子。 柳嬋立即跳開,“你應(yīng)該把手放在尹大少的脖子里,他肯定熱烈歡迎?!?/br> 康娜看了一眼尹逸飛輕笑,那邊尹逸飛反倒幾分不好意思,“柳姑娘,你看這些血夠不夠?”說著,他把一直放在衣服里的水袋拿出來,裝了一半。 拿過來,柳嬋掂了掂,“還不少,夠了。” 將水袋放在桌子上,柳嬋轉(zhuǎn)到長修身邊坐下,看著那兩個靠著火墻取暖的人,她緩緩扭頭看向長修,無聲的詢問是否將今日找到一只‘眼睛’的事情告訴他們。 看著她,長修恍似能穿透她的小腦袋知道她的想法,下一刻緩緩搖頭,他不管,隨她吧。 而且長修認為,他人未必有柳嬋的抵抗能力,若真的碰到了那只眼睛,指不定會發(fā)生什么。 翹起唇角,柳嬋笑瞇瞇的看著他,她的確想把這‘眼睛’據(jù)為己有,而且她還沒研究明白呢。 尹逸飛和康娜還沒暖和過來,一空和玲瓏也終于回來了。玲瓏也被凍得夠嗆,不過那也不如一空的臉色來的好看。 臉蛋兒鼓鼓,而且走路慢騰騰,顯然是在一步一步的挪。 瞧見他那樣子,柳嬋就笑了出來,“乖孩子,真聽話,走。”拖著一空,快速的離開房間。 尹逸飛和康娜不明所以,玲瓏也暗笑,他們倆吃喝了一下午,一空一直沒撒尿,都攢著呢。 這會兒也要憋不住了,估摸著再等一會兒就得尿褲子上了。 拎著一空到隔壁的小廚房,柳嬋翻找出一個偌大的瓷盆來,“尿這里面?!?/br> 一空一哽,看了看那瓷盆,又看了看柳嬋,“真要尿這里呀?這盆是用來吃飯的吧?!?/br> “我都沒嫌棄你,你嫌棄什么?快尿,一會兒憋不住尿褲子上了有你丟人的?!睂⒋膳枞谒掷?,柳嬋背過身去。 拿著瓷盆,一空幾分糾結(jié),不過柳嬋既然說了,他也抗爭不得。躊躇了一會兒,解開褲子,尿。 一空著實是憋得夠久,一泡尿綿長無比,柳嬋也是無語,她在這兒都聞得到味道了。 瓷盆幾乎都滿了,一空小心的放在地上,然后穿上褲子,“三少,好了。” 回頭看了一眼,柳嬋搖搖頭,“你這火氣是真旺啊!”不止味道大,顏色也很夠,看的她不得不屏息。 一空不語,自己的尿擺在那兒,他也很不好意思。 “把這個瓷盆放在火爐那兒,然后你就出去吧?!绷鴭葒@口氣,許久沒弄這些東西了,如今看來她還是適合后方,什么沖鋒陷陣,和她無緣。 天空徹底暗下來,尹逸飛花錢在城里的一家酒樓定了飯菜,因為給的銀子足夠,那酒樓里的伙計一路將飯菜送到了這莊園里。 飯菜擺好,卻不見柳嬋,她把自己關(guān)在了廚房里,也不知在做什么。 “給她留一些rou菜,你們先吃吧?!遍L修淡漠,吩咐了一句,便也轉(zhuǎn)身離開。 廚房里燈火幽幽,火爐里,木柴燃燒的旺盛。一個小鐵鍋放在火爐上方正在加溫,而鐵鍋里,一些褐色的糊糊狀物體也在冒著泡。 柳嬋攪拌著,不時的屏息,味道實在太難聞了。 廚房的門被敲響,柳嬋皺眉,幾分不耐,“誰?” “我?!钡穆曇魝鬟M耳朵,除了某位大師沒別人。 “進來吧?!币琅f皺著眉頭,柳嬋的臉色很不好。 青色的身影走進來,復(fù)又關(guān)上門,看著那鐵鍋里的東西,隨后視線落在了柳嬋的身上。 “很特別?!弊哌^來在她身邊停下,長修輕聲道。 “當然特別啦,這東西很貴的?!彼@話并不真,因為聽起來明顯是諷刺。 “盡管你口中的那個家族缺點很多,但不得不承認的確有真本事。”諸如從柳嬋手里出來的藥,很特別,當今世上怕是無人會。 哼了哼,柳嬋不置可否,幾代傳承下來,自然有本事。 鐵鍋里的糊糊隨著加溫而變得更加粘稠,柳嬋攪拌著,一邊眼睛不眨的關(guān)注。驀地,好像差不多了,她拿過旁邊的毛巾墊在手上,將鐵鍋從火爐上拿了下來。 下一刻抽出匕首,直接在手指上一抹,血流出來,滴進那些糊糊里。 血落在上面,瞬時被吸收,而且難聞的氣味兒也沒了,松香味兒飄蕩出來。 差不多了,柳嬋挪開手,還未動作,一條絲絹飄來,迅速的纏住了她的手指。 仰頭看向他,柳嬋不禁抿嘴,皺起的眉頭也舒展開了。 “謝了?!币郧岸际亲约?,如今還有人給包扎,感覺不是一般的好。 “接下來怎么做?”長修面色柔和,很容易能從他的眼睛里瞧見一抹溫柔。 “分粒?!痹捖洌鴭饶弥P子鏟起一些來,那些糊糊將要凝固,所以也很聽話。 溫暖的房間里,幾個人已經(jīng)用完了飯,不過留給長修與柳嬋的飯菜還在桌子上,沒動分毫。 終于,柳嬋和長修回來了,柳嬋手上托著一個白瓷碗,里面大半碗的藥丸。黑褐色的,并且泛著松香味兒。 “尹大少,拿一粒給你師兄吃了吧,今晚子時再拿一粒融于冷水之中給他擦身,估計明早他就能醒過來了?!蓖兄?,柳嬋一邊道。 尹逸飛快步走過來,瞧了一眼碗里的東西,不禁微詫,“柳姑娘,這是你做的?” “不然呢?”歪頭看著他,柳嬋挑著眉尾。 “很特別,我從來沒見過?!蹦闷鹨涣?,尹逸飛看了看,一股松香味兒。他這么多年四處走,見過許多的驅(qū)邪人,但是像柳嬋這樣的,他從未見過。 “別管特別不特別,管用就行。”隨手把碗放在小幾上,柳嬋轉(zhuǎn)身直奔餐桌。 她與長修都沒用飯,倆人落座,然后動筷吃飯。 尹逸飛康娜圍著那碗里的藥丸,尹逸飛還是很驚奇的樣子。一空和玲瓏站在旁邊,不禁有些難懂,一些雞血和童子尿,怎么會變成這樣的?到底是怎么做出來的。 一空則有些絲絲的不好意思,他的尿做出來的藥,還要給人吃。要是被人家知道了,不知是什么表情。 尹逸飛拿著藥去給呂晉吃了,大約只是一刻鐘后,他就發(fā)覺呂晉的眉頭在動。 “太好了,師兄明日肯定能醒過來。逸飛,你別再愁苦了,柳嬋的藥真的很厲害。”康娜拍拍尹逸飛的手臂,這兩天他有多愁康娜盡數(shù)看在眼里。 “沒錯,醒過來就好?!币蒿w長長的舒口氣,然后微微俯身小聲的喚師兄,呂晉的眉頭又動了動。 “師兄好像能聽到,今晚子時還得用一顆藥,我在這兒陪你?!笨的纫膊唤麌@息,真是管用。 房門從外打開,填飽了肚子的柳嬋走進來,看起來心情還不錯。 “他有反應(yīng)了是不是?”自己做出來的東西是什么效力,她還是清楚的。 “是,柳嬋,你的藥太厲害了?!笨的攘⒓袋c頭,看著柳嬋,幾分不可思議。 “有反應(yīng)就好,證明他這情況不嚴重。盡管我沒見過他這種情況,但是藥管用了,說明我這藥貨真價實,管的不少?!绷鴭冗@話聽起來更像是自嘲,但其實嘲笑的是誰只有她自己知道。 “你說自己從來沒遇到這種情況,可是做出來的藥卻還是很管用,柳嬋,你比我想象的要厲害的多?!笨的纫郧笆锹犚蒿w說過一些,但現(xiàn)在親眼所見,也不得不承認。 “承讓承讓。”柳嬋笑瞇瞇,這被人當面夸,感覺還真是不錯。 “我說的是真的,雖然我不太懂這些東西,但是逸飛他懂。他說你很厲害,那就是很厲害,柳嬋,我想、、我想拜你為師?!笨的缺牬笱劬粗鴭?,字句真誠。 聞言,柳嬋愣了,旁邊尹逸飛也愣了,倆人一同看著康娜,眼睛不眨。 “拜我為師?你認真的?”柳嬋緩緩眨眼,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兒呢。而且,她從來都沒想過,自己還可以教徒弟的。 縱觀以前,她都是為輔助家中那些男人的,她們做出來的東西被他們拿走天經(jīng)地義,而且在外揚名的也是他們,和她一毛錢都沒有。好東西都是他們的,也和她無緣。所以她心里才極度不平衡,總想沖鋒陷陣,并且有時覺得自己會的這些東西也是無用,反而還拖累了自己。 可是眼下、、、不止聽到了夸贊感謝,還要拜她為師,太神奇了。 “我自然是認真的,我什么都不會,跟著你們也毫無用處,有時遇到事情還得靠逸飛來保護我。柳嬋你懂得多,我很佩服,而且也很好奇你為什么會懂那么多。我很想學(xué),所以你收我為徒吧?!鄙锨耙徊阶プ×鴭鹊氖?,康娜的確很真誠。 “柳姑娘,康娜她很聰明的,而且膽子也大。若是可以的話,你收她為徒吧?!币蒿w開口,幫康娜說話。 看著康娜,柳嬋輕輕的點了點頭,“我可以答應(yīng),不過你得知道,我現(xiàn)在有麻煩在身,不能在一個地方停留。而且我也不會教徒弟,我會把我所知道的告訴你,但是你得靠自己。”教徒弟,柳嬋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