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話不能這么說,咱家啥條件啊,要是不多存點錢,這往后寶龍長大了咋說媳婦兒啊。” 閆寶書哭笑不得,難得不隱藏的和金桂琴說了說心里話,“媽,你太偏心眼了,啥啥都想著寶龍?!?/br> 金桂琴一愣,臉色稍有些不好意思,“他不是小嗎。” “哎……以前吧我都懶得說,你瞅你和俺爸都給寶龍寵成啥德行了,縱子如殺子啊媽,你們都沒想過這些問題嗎?” 金桂琴點了點頭,“你哥跟我說過,哎……別提了,媽往后啊,一定做到一碗水端平?!薄㈤Z寶書笑著抱住了金桂琴的肩膀,親昵道:“沒啥的媽,寶龍是小,更何況他以前都混成什么樣了,自從俺爸走了,他也老實消停了,不過我總覺著吧,這孩子心里有事兒壓著,所以呢,咱們應該多給他一些關(guān)懷?!?/br> 閆寶書的話說到了點子上,金桂琴贊同的點著頭,“三兒啊你說的對,自打你爸走了,這寶龍就好像啞巴了,我真怕他憋出個啥毛病,哦對了……三兒啊,你上次說讓寶龍跟你去文工團的話還作數(shù)不?” 閆寶書一歪頭,笑道:“當然作數(shù),不過我這幾天可能要忙,再等兩天我就帶著他去上班,這不學校就快休息了嗎?!?/br> 金桂琴喜出望外,“三兒啊,你是越來越有當哥的樣了?!?/br> “行了媽,我不跟你說了,我還有事兒先走了?!遍Z寶書站起身,伸手拿了簸箕里放的煎餅,“這都是誰家的?。课翼樀浪瓦^去吧。” “都是一家的,水站那邊老胡家你知道不?” “胡金水他家嗎?” “嗯,就是他家?!?/br> “知道,我去送了?!?/br> 閆寶書拿著毛線團的兜子和煎餅出了門,先是去了水站方向的老胡家,放下煎餅后他又往陸向北家趕,誰料這才走到半路,就看到幾個半大小伙子渾身土滿臉傷的往這邊跑,嗚嗚泱泱的看起來挺嚇人的,閆寶書下意識的往旁邊躲,結(jié)果就在這群小伙子臨近時他才發(fā)現(xiàn),這群小伙子身后追著的一群的人不是陳宏兵幾個人烏合之眾嗎? 閆寶書停下腳步,等到前頭的人都跑過去了,陳宏兵等人跟上來時,陳宏兵竟然只是單純的瞥了他一眼就過去了,倒是杜新國趁著陳宏兵幾個不注意留了下來,擺出的架勢依舊是像是在跑步,他經(jīng)過閆寶書身邊時小聲說道:“快去找向北,馮海棠家那一片,晚了就遲了?!闭f完,杜新國一陣風似的掠了過去。 這話是什么意思?閆寶書聽的汗毛豎起,來不及多想的他撒丫子掉頭就往馮海棠家那邊跑。馮海棠家在哪?。块Z寶書不知道,他沒去過,馮海泰家在哪?。块Z寶書幾乎到了瘋狂的狀態(tài)……有了,有個人一定知道馮海棠家在哪里。 第113章 閆寶書雖然不知道馮海棠家在哪里,但有個人卻知道,當閆寶書一路瘋跑來到完四寧家大門口時,他身上的襯衣已經(jīng)被汗水給浸透,他扶著完四寧家的大門大口大口的喘息著。雙腿發(fā)沉頭暈眼花,這是跑的太急缺氧了。完四寧家的大門開著,閆寶書扶著門一邊捯氣兒一邊朝院子里看著。 突然,屋里有人出來了,是完四寧的mama,他掀開門簾走了出來,看到閆寶書時驚訝道:“這不是寶書嗎,你咋來了也不進屋???”完四寧的mama見閆寶書臉色不對,大口喘著氣的樣子連忙跑到了門口,“咋地了這是?出事兒了?” “嬸子,四寧在家嗎?” “喲,四寧這孩子一大早就出去了,我也不知道他干啥去了?。俊?/br> 閆寶書心慌了,勉強鎮(zhèn)定下來之后和完四寧的mama說道:“嬸子,您知道馮海棠家在哪兒嘎達嗎?” “海棠家?喲,這我也沒去過啊,不過我知道在哪一片兒?!闭f完,完四寧的mama從院子里出來,站在馬路上指著右邊兒說:“你看到那顆歪脖子樹沒?順著這棵樹往前走就是……可具體是哪一門哪一戶嬸子就不知道了。” 有個大概總好過什么都不知道的好,閆寶書連忙請辭按照完四寧的mama指示的方向跑了過去。完四寧的mama站在門口看了好半天也沒反應過來,直到有人從身后拍了她一下她才有所反應。完四寧的mama被人拍了下肩膀,條件反應的“媽呀”一聲跳了起來,緊接著回頭看去,“你這死孩崽子,咋也不吭一聲,想嚇死你媽我啊?!?/br> 完四寧歪嘴笑道:“我看你看那邊兒看的入神,以為有啥稀奇玩應呢。”完四寧一邊說一邊進院子,右腳剛跨過門檻就聽到mama說:“兒子你先別進屋,你過來,媽跟你說件事兒?!?/br> 完四寧帶著疑惑又退了出來,來到母親身邊問道:“啥事兒???” 完四寧的mama不解道:“也就幾分鐘前寶書來了,我看他那樣子是挺著急的,臉都白了還直喘氣,應該是跑過來的,不過我一說你沒在家,他就問了我馮海棠家在哪。”說著,完四寧的母親轉(zhuǎn)過身,焦急道:“你說我沒去過馮海棠家啊,就知道跟那一片,然后我就告訴了,你說這孩子找海棠干啥???他兩認識嗎?” 完四寧登時就沒了笑容,他本來一大早就出門了,這個時間段回來就是路過家門口想進屋喝口涼水再走,于是也就沒把自行車推進院里,現(xiàn)在聽到母親告訴他這些,他水也不喝了,搬過自行車調(diào)頭就往馮海棠家追了過去。 “兒子,你慢著點騎,有事兒記得回來跟媽說一聲。”完四寧的母親跟在車后頭追了一小段距離,口頭上還不忘囑咐兒子一聲。 完四寧也很懂事,盡管焦急也還是回應了母親的話,“知道了,您回屋待著吧?!蓖晁膶庍@一路上幾乎是在玩命兒的騎車,要說他現(xiàn)在的心理也實在是太過于微妙了一些,他不知道他這股子著急勁兒到底是因為怕馮海棠被抓,還是因為閆寶書也攪合進來而擔憂了??偠灾瑥耐晁膶幖业今T海棠家平時都是要十幾分鐘的,而今天完四寧只用了七分鐘就到了。 完四寧先是進了馮海棠家,家里只有馮海棠的母親,他的父親外出沒在,既然都沒人完四寧也不可能久留,在馮海棠母親送他出門時完四寧便問了一嘴,“嬸子,外頭現(xiàn)在都在傳,說是海棠從遼寧逃回來了,真有這事兒嗎?” “?。空赡軉??!瘪T海棠的母親也是故作驚訝,展現(xiàn)出她也不知情的樣子,甚至還有些驚恐。 完四寧仔細打量著她的表情變化,繼續(xù)用言語展開攻勢,“嬸子,我和海棠可是從小一起長起來的,都好到穿一條褲子的地步了,您要是知道海棠是不是回來了,您不對外人說也應該對我說啊?!?/br> “這……”馮海棠的母親明顯猶豫了,其實像她這種沒工作只能跟家里cao持家務(wù)的婦女來說,大字不識幾個哪里知道這是完四寧耍的一種手段的,于是她就被完四寧這番話給說的有些松動了。當然,這能說動她的原因還是因為完四寧和馮海棠的關(guān)系,平日里馮海棠和完四寧走的最近,都有些趕上一家人了,就沖這個,她自己心里也是犯著嘀咕。 “嬸子,看來您還是把我當外人了,既然這樣我就先回去了?!蓖晁膶幰膊幌敫@兒浪費太多的時間,既然得不到馮海棠的消息,那他還是去找閆寶書吧,畢竟他現(xiàn)在滿腦子想的都是閆寶書去哪兒了。 “寧子啊……”完四寧這才剛要走,馮海棠的母親就叫住了他,待他停下腳步回過身時,馮海棠的母親小心翼翼鬼鬼祟祟的朝四周看了幾眼,“寧子,嬸子也不想瞞著你,海棠回沒回來我真不知道,但今兒一大早就有不老少的人來抓海棠,也就是晌午頭子那會兒,還打起來了呢?!?/br> 完四寧大驚失色,“打起來了?誰和誰動手了?” 馮海棠的母親面帶驚嚇,本就不大的體格現(xiàn)在更顯嬌小,她幾乎要縮成一團,小聲在完四寧身邊嘀咕道:“是遼寧那邊兒來的人,來抓海棠回去的,哦對了,里面還有那個誰來著……叫啥來著?”馮海棠的母親抓耳撓腮想了好半天總算想起來了,緊接著一拍手,“想起來,就鐵道東老陸家那四小子,就是他帶頭來的,結(jié)果好嗎,跟俺家門口和人打起來了?!?/br> 完四寧雖然不清楚事情的整個經(jīng)過,就陸向北和人打起來這一點來說他一點都不驚訝,畢竟陸向北是來抓馮海棠的,等等……完四寧突然聯(lián)想到一點,難道說陸向北看到馮海棠了?然后馮海棠不肯就范,于是他就跟陸向北動了手? 馮海棠什么德行陸向北再清楚不過了,人高馬大的,以前跟著他東跑西顛時但凡遇上打架斗毆的事兒大都是他擋在前面,那陣仗真是不要命的往人家腦袋上削,就是完四寧看了之后都有些后怕。有時候完四寧也想過這個問題,如果他和馮海棠單挑的話結(jié)果會是什么樣呢?答案是非??隙ǖ?,馮海棠那體格那力道,還有打架的虎勁兒,兩三個完四寧都未必是他的對手。由此可見,陸向北若真的和馮海棠動了手,估計陸向北是占不了便宜的。 “嗯,謝謝嬸子告訴我這些,我先……”完四寧正準備走,這一回頭突然就看到了閆寶書的身影。 此時的閆寶書已經(jīng)跟這一片轉(zhuǎn)悠了好半天了,跟這邊的街坊打聽馮海棠家的住址竟然沒有一個人告訴他,并且場景還有點讓人哭笑不得,碰到一個人張嘴問了,那人就仿佛遇上了瘟疫一般連忙擺手跑路了,一路下來閆寶書都快沒什么耐心煩了,真想順手抓過一個人強行逼供。 完四寧和馮海棠的母親說了聲“走了”,連忙跨上自行車騎到了閆寶書身旁,“合著你是迷路了???” 閆寶書看著眼前的完四寧那叫一個高興,仿佛抓到了最后一顆救命稻草一般,“歪嘴子,你他媽的哪里去了,我去你家找你了。” “知道,不然我咋能來這兒嗎。”完四寧身子往后一斜,露出車前杠說:“上車,我?guī)阏谊懴虮比??!?/br> 閆寶書跳上車,咽了咽口水說:“你都知道了?” “知道啥?”完四寧目視前方面容冷靜道:“剛才馮海棠他媽告訴我說,今兒來抓馮海棠的人跟他家門口動手了,我想有可能是陸向北和馮海棠動手了,不過你不用擔心,我這都是猜的,也有可能不是?!?/br> 閆寶書順了口氣說:“馮海棠和陳宏兵挺好的?” “啥玩應?”完四寧被閆寶書這番言論給嚇到了:“你可這能扒瞎啊,馮海棠搭理陳宏兵嗎,平時最看不慣陳宏兵的就是馮海棠啊?!?/br> “這樣啊……”閆寶書嘶了一聲,分析道:“那不對啊,我今兒回了一趟家,正準備從家里回陸向北家的路上突然看到陳宏兵帶著杜新國大嘴怪一群人追打著幾個小年輕的,哎……”閆寶書說到這里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哎呀,你說陳宏兵他們追打的那幾個人會不會是跟陸向北一起回來的戰(zhàn)友???” 完四寧也不敢肯定,“有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不過如果真是這樣,陳宏兵這算是捅了大簍子了?!?/br> 閆寶書反問道:“咋說?” 完四寧嘖了一聲,“你想啊,這些人都是遼寧那邊派過來的,如果陳宏兵打的真是他們,那咱這邊的人還不得幫忙逮……”完四寧話說了一半就沉默了,閆寶書正等了好半天也沒見他回答,“你咋突然不說了?” 完四寧皺著眉,“我想我知道陸向北在哪了!” 第114章 完四寧大致猜到了陸向北可能會在哪里,既然他是在馮海棠家門口動的手,那也就證明馮海棠絕對回來了,并且被陸向北當場給逮住了,不然不會演變到動手的地步。于是完四寧憑借著這一點載著閆寶書繞過了馮海棠家前面的這條馬路,等他們來到馮海棠家的房后時,閆寶書震驚了。 “這……”閆寶書的驚訝在于這房后的景象,這里荒草叢生,最高的都已經(jīng)蓋過了房根兒,并且這里很少有人會過來似得,隱藏個人什么的絕對不成問題。閆寶書在完四寧聽下車后回頭看著他說:“陸向北會在這里?” 完四寧搖了搖頭,“馮海棠會在這里!”說彎,完四寧把車扔到了一旁,走了兩步后回過頭朝閆寶書伸出手說:“別愣著了,跟著我走?!?/br> 閆寶書瞥了一眼完四寧伸過來的手,“干啥?難不成這里還有陷阱啊?!?/br> “跟著我就是了?!蓖晁膶幰膊坏乳Z寶書拒絕,伸手過去握住了閆寶書的手,然后朝著房后這片高草地走了進去。閆寶書一開始還覺著有些別扭,直到他們兩個剛剛撥開野草進入草地時他就明白了,因為他剛邁進的第一腳就感覺到腳下的土變的松軟了,身子朝旁邊載歪了一下之后才勉強站穩(wěn)。 完四寧嘆了口氣,“現(xiàn)在知道我為啥要牽著你的手了吧?!?/br> 閆寶書應聲道:“這是平日里下雨變成這樣的吧?不過這房后的地都松軟成這樣了,那這一趟房不是很危險嗎?” “嗯,是挺危險的,你沒去馮海棠家屋里看呢,一年四季都潮乎乎的,冬天門窗都打不開,得用扁帶鉤子硬拉,夏天一下大雨這房后就會積水,然后就會上到屋里,最先進入的就是爐坑子,然后就……”完四寧踩了一腳的泥,費勁兒的拔出腳往前走了幾步后繼續(xù)說道:“我記得去年下過一場大雨,還是半夜,那天晚上馮海棠一家連覺都沒睡,光往外面舀水了。” 閆寶書默默的聽著,就在兩個人從入口快走到馮海棠家房屋的時候,完四寧突然停了下來。閆寶書因為沒注意便撞到了他的身上,“咋不走了?”閆寶書好奇的一伸頭,直接就被眼前的景象給嚇的一愣,隨后他用力的甩開了完四寧的手,沖到了陸向北躺著的位置。 陸向北渾身上下都是泥,甚至還有一些灌進了他的口鼻中,閆寶書跑過去時陸向北正費勁兒的呼吸著,并且還看到了他腦袋的地方正往外滲著血,如果不是走近了看,閆寶書還以為這里的泥都是這種深色的呢,此刻他終于明白了,原來這都是被陸向北的血染成這樣的。 “向北……”閆寶書把躺在泥土中的陸向北抱了起來,小心翼翼的護住了他的腦袋,“向北,我是寶書啊,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陸向北似乎是聽到了閆寶書的聲音,睫毛輕輕的聳動了一下。 閆寶書輕輕抬起陸向北的腦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上,血已經(jīng)布滿了他的手,肆意的穿過指縫流到了地上。閆寶書看的膽顫心驚,“向北,沒事兒的啊,我這就送你去醫(yī)院?!遍Z寶書費勁兒的把陸向北扶了起來,可是陸向北實在太過于沉重了,他只好求助于完四寧,“你愣著干啥?過來幫我啊。” 完四寧楞了一下,隨后才走上前幫著閆寶書把陸向北從泥濘的地方抬了出來。 “還是我來吧?!蓖晁膶幵陂Z寶書要背陸向北的時候提出了建議,隨后才蹲著到了陸向北身前。出去路依舊難走,閆寶書和完四寧走幾步就會滑一下,不過總算是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出去之后就是平坦的路了,兩個人盡管弄得渾身上下哪都是泥,他們卻顧不上這些,他們必須要抓緊時間把陸向北送到醫(yī)院去。小城市的醫(yī)院設(shè)備不夠發(fā)達,但做個緊急搶救還是不成問題的,閆寶書完四寧一路上猛趕路,所過之處無不是引人側(cè)目,等兩個人趕到醫(yī)院時他們都有了一種魂不附體的錯覺。 閆寶書親眼看著陸向北被送進了搶救室,隨后“砰”的一聲靠著墻倒了下去,他低著頭,眼眶里積滿了淚水,捯氣兒的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開始渾身顫抖了。事情為什么會發(fā)展成這個樣子,陸向北怎么就傷的這嚴重?閆寶書覺著,陸向北的傷在后腦,很顯然是有人背后動的手,能是誰呢?馮海棠嗎? 閆寶書極力的平復著情緒,在能夠說話時他轉(zhuǎn)過頭,看著靠墻站著的完四寧說:“是馮海棠下的手嗎?” 完四寧搖了搖頭,:“我不知道?!?/br> “你不知道誰知道?”閆寶書失去了理智,沖著完四寧大吼道:“你和馮海棠做了這么多年的兄弟,他什么德行你不了解嗎?還有,他從遼寧逃回來的事情你真的不知道?完四寧我告訴你,如果陸向北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就是不要我這條命,我也得弄死馮海棠?!?/br> 完四寧楞在原地好半天,無奈的長嘆了一口氣走到了閆寶書身邊,他從兜里掏出煙遞給了閆寶書,自己抽的同時說道:“寶書,我知道你關(guān)心向北,可你突然責怪我也沒用啊,畢竟不是我下的手,對吧?” 閆寶書夾著煙的手突然一僵,隨后慢慢的低下頭,片刻后他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抱歉,我剛才是急昏頭了?!?/br> 完四寧看著閆寶書的發(fā)旋,無奈的伸手在閆寶書的腦袋上摸了摸,“別急,向北皮實著呢,不會有事兒的。” 閆寶書低著頭,牙齒用力的咬著下唇,他想讓自己更疼一些,更有種想要把自己咬死來代替陸向北的心情,他抽泣著、哽咽著,甚至想在這寂靜的走廊里放聲大哭,“早上他走的時候還好好的……” “我知道?!蓖晁膶幒苤鲃拥拇钤?。 “他說他會早點回來的?!?/br> “嗯,他食言了,所以等他醒了之后,你罵他吧?!?/br> 閆寶書再也說不下去了,抱著肩膀嚎啕大哭起來。 完四寧靠墻站著,仰起頭抑制住了自己要掉下來的眼淚。他想哭不是因為陸向北受傷而想哭,他是因為什么想哭呢?完四寧自己找尋了很久的原因,直到搶救室里有醫(yī)生走出來他都沒能找到原因。 醫(yī)生從搶救室里出來的那一刻,閆寶書幾乎是用爬行的姿態(tài)到了他身邊的,“醫(yī)生,人咋樣了?” 醫(yī)生面色焦急,但又不得不按照程序來走,“你是病人的家屬嗎?” “我……”閆寶書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話來,他是陸向北的親屬嗎?眼下這個空檔閆寶書哪里還顧得上這些,“醫(yī)生,我是他的朋友?!?/br> “這樣啊,那你們還是趕緊找病人家屬吧,病人失血過多,急需輸血?!?/br> “用我的?!遍Z寶書想都不想就脫口而出,搞的醫(yī)生都愣住了,片刻后才咽了咽口水說道:“這輸血也是有講究的,你先跟護士去抽血吧?!?/br> 閆寶書知道,這是要抽血化驗了,他在跟護士走之前告訴了完四寧去找陸向北的家人,隨后才跟著護士去抽血進行化驗。閆寶書抽完血后回到了搶救室這邊,一個人默默的坐著,這樣魂不附體的狀態(tài)也不知維持了多久,陸向北的家人終于趕來了。 陸向北的mama進來就撲到搶救室的門口哭上了,陸建軍一臉的凝重,他來到閆寶書身旁,看到閆寶書渾身上下都是泥和血,連忙問道:“寶書啊,你沒傷到哪兒吧?要不要醫(yī)生給你做個檢查?” 閆寶書堆縮在墻根下,木訥地搖了搖頭后說道:“陸伯伯,向北需要輸血,我剛才已經(jīng)抽血了,我怕萬一血型不符,您看……” 陸建軍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闭f完,陸建軍便轉(zhuǎn)身帶著向東向西向南去抽血了。 檢驗血型的過程也沒用多久,最終能夠給陸向北輸血的只有一個人符合,那就是陸向西,陸向北的二哥。血是成功輸上了,可是問題還沒有徹底解決,當醫(yī)生再次從搶救室里出來時,他摘了口罩,搖了搖頭說:“病人因為失血過多過度虛弱,雖然這血是成功輸上了,可能不能挺過去還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醫(yī)生這話音一落,陸向北的mama再次放聲痛苦,嘴里不停的喊著,“我的兒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