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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重回東北1970在線閱讀 - 第29節(jié)

第29節(jié)

    閆寶書吸了吸鼻子,轉(zhuǎn)過頭看向陸向北時,黑暗的角落里突然竄出一個身影,緊接著就是熟悉的笑聲傳到了耳朵里,“哈哈哈哈哈,雖然打賭是我輸了,不過能夠親眼目睹寶書揍你一拳,我這個心情啊那真是無比美麗?!?/br>
    陸向北疼的嘴都歪了,苦笑道:“顧軍兒,你別小人得志?!?/br>
    “哎,我就小人得志了。”說完,顧軍沖到閆寶書身邊勾住了他的肩膀,“寶書,我和向北不在的這幾天你是不是特想我們?是不是覺著在這個世界上如果沒有了兄弟,你都不想獨自‘狗’活了。”

    狗和茍發(fā)音相同,閆寶書聽不出來可陸向北和顧軍認(rèn)識多久了,自然是了解顧軍肚子里裝了幾斤墨水的,于是就聽見陸向北糾正他說:“是艸字頭的茍,不是你大狼狗的狗,你小子要是沒文化就別出來蒙人。”

    顧軍一擺手,“管他娘的狗和茍呢,我就問寶書一句話,想兄弟了沒有?!?/br>
    閆寶書的關(guān)注點可不在“想與沒想”這上面,他反倒咬住了顧軍的前一句話,“顧軍兒,你剛才說你打賭輸了,你和陸向北打的什么賭?”

    顧軍大笑,“我們這不是消失了幾天嗎,回來之前我就問陸向北,‘你說咱們?nèi)フ覍殨麜粫鷼獍。俊?,陸向北說你肯定不會生他的氣,我就覺著不一定,意見無法統(tǒng)一,也只能用打賭來證明我們誰的想法是對的?!逼鋵嶎欆娫诖蛸€之前就覺著閆寶書一定會急眼,不過這個急眼可不是對他的,換句話說,顧軍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當(dāng)然了,在他打賭輸了那一剎那,顧軍的心情并不好,甚至有點羨慕嫉妒陸向北了。

    顧軍身旁的兄弟哥們兒不比陸向北的少,可卻沒有一個會像閆寶書這樣,在他只不過是消失了幾天之后就發(fā)這么大脾氣的。

    其實,陸向北亦是如此,在閆寶書打他的那一拳時,陸向北是高興的,如果不是因為身上有傷,他一定會表現(xiàn)出非常強(qiáng)烈的興奮感。人都是有雙面情緒的,消極的與積極的,陸向北自然無法例外,所以在積極的情緒慢慢減弱時,取而代之的就是一絲絲的負(fù)面情緒,他離開了一共四天,就在來找閆寶書之前,陸向北曾到第一根據(jù)地去見了陳宏兵和杜新國等人,結(jié)合剛才他們的表現(xiàn)再看閆寶書,陸向北的心突然就變的拔涼拔涼的,總有一種錯付了的感覺。

    閆寶書聽了顧軍的話以后,并沒有什么異常,他認(rèn)為這種賭注是可以無視的,“你們這幾天去哪了?”閆寶書已經(jīng)沒心思和他們廢話想去了,他只想知道這幾天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陸向北和顧軍有家不能回,更不愿意來找他。

    “別提了?!标懴虮币黄ü勺诹搜┑厣?,揉了揉肚子之后沖顧軍伸了手,顧軍十分明白的遞上了一根煙,隨后就看著閆寶書和顧軍一左一右的坐在了陸向北的身旁。今晚沒有月亮,周圍一片漆黑,唯有三顆零星的火光若隱若現(xiàn)。

    陸向北猛的吸了一口煙,隨即啐了一口說:“前幾天都怪我大意了,本想著帶顧軍四處轉(zhuǎn)轉(zhuǎn)熟悉一下這邊的環(huán)境,也算是為了往后做打算,哪成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完四寧那孫子帶著一幫子人把我們兩個給堵在半路上了?!?/br>
    顧軍這時把話搶了過去,“雙拳難敵四手,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們兩個見時機(jī)不妙,扭頭撒丫子就跑,那幫犢子窮追猛打,沒辦法我們兩個只能分開行事,我們好不容易從那幫犢子手里跑了出來,身上掛彩不說,有家也不敢回,真怕再被他們給堵著?!?/br>
    閆寶書仰望一片烏云的星空問道:“那你們咋不來找我呢?是不是覺著我平時沒啥作為,看不起我,就覺著我?guī)筒簧夏銈?,所以你們就……?/br>
    “放屁?!标懴虮奔绷?,“顧軍我不知道,但我陸向北從來就不會這么想自己個兒的兄弟,我他媽的是怕連累你知道嗎?!?/br>
    閆寶書鼻子一酸,心想果真如此,如果不是自己用話激怒了陸向北,那么他會用什么樣的借口來解釋不來找他的行為呢?實話實說?閆寶書可不這么認(rèn)為,畢竟陸向北的仗義可不是一天兩天就有的。

    “向北,你這話是啥意思啊?”顧軍一旁不樂意了,“你不這么想寶書,難道我就那么想寶書了?你這話說的不地道啊。”

    顧軍就是個攪渾水的,有的時候還能擔(dān)綱開心果的角色。陸向北被他逗樂了,“我確實不知道你是咋看寶書的嗎,咋地,實話實說也不讓啊?”

    “去你奶奶個勺子的?!鳖欆姷鹬鵁煟R罵咧咧的發(fā)起了毒誓,“你給我聽好了,閆寶書和你都是我顧軍的兄弟,一輩子的兄弟,有福同享有難你當(dāng),誰他媽的要敢動你們,那我顧軍就是拿刀砍了他們都在所不惜。”

    陸向北被顧軍這一通慷慨激昂的表現(xiàn)給驚到了,待有所平復(fù)后微微一笑,伸手在顧軍的肩膀上重重一拍,“軍兒,能有你這句話我陸向北覺著這輩子值得了,真的,既然你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那我提議,擇日不如撞日,咱兄弟三個拜把子咋樣?”

    正經(jīng)事情還沒說完,突然就冒出一個“義結(jié)金蘭”的戲碼,甭說閆寶書現(xiàn)在腦子里裝的都是陸向北遇上完四寧這件事,就是沒有閆寶書也不可能和陸向北義結(jié)金蘭的。這是一個什么樣的年代?這是一個有人會把誓言以及承諾信守一輩子的年代,如果閆寶書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對陸向北產(chǎn)生了依賴情緒,那么閆寶書會二話不說的贊同他拜把子的提議,可是現(xiàn)在,閆寶書有些做不到了,他甚至不敢違背自我去應(yīng)付陸向北,他害怕在不久的將來東窗事發(fā)一切都被陸向北察覺的時候,該用什么樣的身份去面對他。

    “我……”閆寶書張了張嘴,拒絕的話始終在嘴邊卻無法說出口,他憋的難受,就在他像沒頭蒼蠅一樣亂撞時,閆寶書意想不到的冷靜了下來,他在心里安慰著自己,要冷靜的去看待問題,待陸向北和顧軍商量拜把子的具體事宜時,閆寶書把他和陸向北之間會發(fā)生的一切從頭到尾捋了一遍,最終得到的結(jié)果就是,閆寶書愿意和陸向北義結(jié)金蘭,既然在這樣的年代沒辦法得到感情上的回饋,不如就和他做一輩子的兄弟吧。

    閆寶書幾乎是下了狠心,趁著心里對陸向北的感情還沒有狂猛生長不如及時斬斷,也省的到了最后陸向北為難,自己痛苦不堪,愛人做不成、朋友做不了,何苦來的呢。

    原本就是得不到祝福的愛情,或許撒了手才是對喜歡著愛著的那個人最好的交代。

    朋友往往要比愛人來的更為長遠(yuǎn),既然沒辦法成為愛人,那么就讓我們成為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無間的朋友吧!

    第五十章

    陸向北的提議得到了顧軍的雙手贊成,他們兩個都是說做就做付諸實際行動非常迅速的人,當(dāng)天夜里就拽著閆寶書找地兒拜把子去了。閆寶書就這么在家門口被人給帶走了,一路上更是一句話都懶得說了,他矛盾想要跳河自盡,他到底要不要和陸向北結(jié)拜為兄弟啊!

    陸向北原以為這個提議會讓閆寶書高興,至少不會再讓閆寶書胡思亂想,可這一路上他還是察覺到了問題,他發(fā)現(xiàn)閆寶書不僅沒有一絲興奮,甚至連個笑模樣都沒有了,也正因為閆寶書如此沉默,氣氛也一點點的陷入了冰點。

    顧軍到底是心里藏不住話,直言問出了口,“寶書,我看你咋不高興呢,是不是不愿意和俺們拜把子呢?!?/br>
    閆寶書回過神,笑的十分敷衍,“沒有啊,我這不是前兩天發(fā)燒了嗎,現(xiàn)在感覺有點冷。”

    “發(fā)燒?”陸向北在閆寶書把話說完,第一時間抬手在他的腦門上試探了一下,也真是因為陸向北這習(xí)以為常的動作,閆寶書猛地哆嗦了一下,原來心態(tài)上的改變已經(jīng)無法讓他自己坦然面對陸向北任何親昵的舉動了,一個人要活的真實有自我,他明明已經(jīng)對陸向北有了感覺,為什么一定遵循規(guī)則順理成章的走下去,為什么不能勇敢一點去挑戰(zhàn)一下世俗的觀念呢,如果說他今天放棄了陸向北,就算真的做了兄弟,也不可能再和從前一樣了,到了那時,他不敢和陸向北對視,不敢與陸向北發(fā)生近距離接觸,長久以往,他們之間又會變成什么樣子呢?

    閆寶書趴在車把上反反復(fù)復(fù)的想著,最終在他們抵達(dá)老陸家大門口時,閆寶書做了個深呼吸的動作,他決定了,他下定了決定,哪怕日后真的會因為這份感情而得到“報應(yīng)”,那閆寶書也認(rèn)了,沒有嘗試又何來突破呢。

    閆寶書的自我安慰其實是不夠通暢的,內(nèi)在的矛盾無數(shù),可他就是在這樣矛盾的心態(tài)中做出了選擇,這將會是他一生當(dāng)中最無悔的一個重大選擇。

    三個人進(jìn)了陸家的大門,依舊是在倉房里進(jìn)行小型會議,由于陸向北家并沒有關(guān)二爺可以叩拜,三個人經(jīng)過了一番商討之后絕對拜天拜地,最后再來個歃血為盟,就此三個人的友誼也就有了鑒證,不再是空口白話隨口一說了。

    陸向北幾天沒回家,一回來就跑到他爸媽那屋偷了一瓶酒順便又拿了一個小碗,因為家里沒有香這種東西,三個人決定用煙來代替。閆寶書坐在倉房里注視著陸向北和顧軍忙的不亦樂乎,心里五味雜陳,他不想和陸向北拜把子,所以他決定一會兒在拜天拜地的時候來個眼一翻腿一蹬的戲碼,誰讓他身子骨本身就弱呢,就算陸向北和顧軍懷疑又能如何,只要裝的像就不怕被揭穿。

    閆寶書給自己打了氣,隨后在陸向北擺弄好一切之后走過去沖東面跪了下去。陸向北在中央,顧軍再最右側(cè),而后就聽顧軍兒說道:“我顧軍?!?/br>
    “我陸向北?!?/br>
    閆寶書無奈的翻了下眼皮子,“我閆寶書?!?/br>
    “愿意結(jié)尾異姓兄弟,從此有福同享有難你當(dāng),無論何時何地只要兄弟有難,定當(dāng)為其兩肋插刀,上刀山下油鍋,在此也請?zhí)斓貫殍b,若我們?nèi)擞腥诉`背誓言,做出對不起兄弟的事情,必會天打五雷轟?!?/br>
    我的媽呀,閆寶書聽到這里都有點跪不住了,這誓言可真是太毒了,就沖他對陸向北的這門心思,這個把子是不能拜了,別說這不是現(xiàn)代社會,就算是閆寶書也非常相信“因果報應(yīng)”的,一想到這里,閆寶書也豁出去這張老臉了,在他們一同磕第一個頭時,閆寶書半跪在地上突然來了一個渾身發(fā)抖,抖的同時身子故意朝陸向北的身上栽了過去。

    陸向北被閆寶書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到了,抱著人就吆喝了起來,“我cao,寶書你這是咋了?”

    顧軍也嚇著了,連忙繞過陸向北到了閆寶書的另一頭,焦急的說:“寶書這是不是發(fā)燒還沒好啊?你說你著啥急呢,咱就不等兩天再拜把子啊?!?/br>
    陸向北臉色難看,“剛才你不也同意了嗎,再說了,我要是知道寶書難受我還能拽著他過來嗎!”閆寶書此時暈厥,陸向北忽然就覺著他一路上都不說一句話是因為身體不舒服,十分自然的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理由。

    顧軍嘖了一聲,“你說現(xiàn)在可咋整???要不要送醫(yī)院瞅瞅去?”

    閆寶書緊閉雙眼,一聽顧軍說要帶著他去醫(yī)院,閆寶書當(dāng)即流了一把冷汗,這要是去了醫(yī)院查不出毛病,不說浪費錢了,到時候他又該怎么和陸向北他們解釋啊。閆寶書蹙緊了眉頭,慢慢地睜開了眼睛,裝出一副憔悴而又痛苦的樣子說:“向北,我就是有點頭暈,你找地方讓我躺會唄?”

    陸向北見閆寶書說話了,懸著的一顆心總算回歸了原位,“好好好,我這就帶你去我那屋?!标懴虮币差櫜簧险{(diào)整姿勢了,雙手一用力就把閆寶書打橫抱了起來,“顧軍兒,你把你這兒收拾一下,拜把子的事情等寶書好了咱們再繼續(xù)。”

    顧軍說:“行,你趕緊抱著寶書去你那屋吧?!?/br>
    閆寶書的計劃成功了,可他仍舊是高興不起來,聽陸向北剛才的意思,等他病一好還得拜把子,他總不可能一拜把子就上演暈倒這一戲碼吧?閆寶書欲哭無淚,他真恨不得直截了當(dāng)?shù)母嬖V陸向北,老子他嗎的看上你了,你就不能長點心看看我的存在嗎!

    事實上閆寶書也只敢在心里這么想,如果真說出來了,嚇到陸向北是輕的,估摸著往后他和顧軍見了他都得躲著走,說不定還會張口閉口的罵他一句“變態(tài)”。

    不管怎么說,今天算是躲過去了,這往后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吧!閆寶書被陸向北抱到了他那屋,因為陸向南是值夜班,所以進(jìn)屋之后陸向北直接把人放在了床上,“躺著別動,我給你脫鞋。”陸向北在閆寶書的身后放了個枕頭,隨后彎腰幫他把腳上的棉鞋脫了,扯過被子蓋上之后又說:“你說你啊,身體不舒服咋不早說,嚇是我了知道嗎。”

    閆寶書帶著歉意說:“對不起啊,都是我不好。”

    陸向北嘆了口氣,“這有啥對不起的啊,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要是出點啥事別說我不好跟你家里交代,就我這個心啊?!标懴虮焙莺荽妨俗约盒乜谝幌?,“也得難受?!标懴虮弊陂Z寶書身旁,伸手用手背再次試探了閆寶書的腦門,“好像有點燒,你等著,我去給你拿熱毛巾?!?/br>
    “好?!?/br>
    陸向北走到門口突然停住了,想了想又轉(zhuǎn)頭回來了,伸手進(jìn)了上衣口袋掏出了一塊糖,“回來時給你買的,如果嘴里苦就吃了?!?/br>
    閆寶書把糖接了過來,“謝謝你,向北。”

    陸向北笑的燦爛,“你啊,跟我還客氣個啥,往后等我有錢了,你想吃啥兄弟給你買啥?!?/br>
    正說著,顧軍已經(jīng)從外面進(jìn)來了,開門時著急忙慌的還帶進(jìn)來一陣?yán)滹L(fēng),“向北,你二哥回來了,進(jìn)門時我看他那自行車的車轱轆都瓢了,好像是被人給砸的,你要不要過去瞅瞅?”

    陸向北連忙起身,“你陪寶書跟著屋待著,我過去瞅瞅?!?/br>
    陸向北出門后顧軍來到閆寶書身前坐下,歪著腦袋笑嘻嘻地說:“寶書,你跟俺說實話,你為啥要裝???”

    閆寶書一愣,心想自己的戲是不是演的太拙劣了?

    “我……我為什么要裝病啊?!遍Z寶書是不可能承認(rèn)的。

    顧軍咧嘴笑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為啥要這么做,但我相信你有你的理由?!闭f著,顧軍朝閆寶書身前湊了湊,小聲說:“我以前就跟你說過,我比陸向北聰明?!?/br>
    閆寶書笑了笑,十分鎮(zhèn)定的說:“我真的難受?!?/br>
    “好吧,那就當(dāng)你真的生病了。”顧軍來到閆寶書身旁,和他并肩坐著,“趁著向北不在,咱兩也該說說那件事了?!?/br>
    閆寶書明白顧軍指的是什么,便沒有繞彎子,“你以前都和你哥怎么做的?”

    “倒蹬糧食唄,向咱們村里有不老少的地,收成的時候除了少交給國家的,每家每戶都可以留下來一點,我和我哥就用錢或者是糧票給買過來……哎,說來也都是一群種地的,他們也不會聯(lián)想到我們收這些糧食是用來干啥的,等糧食到了手之后,我和我哥就到城里全都賣了?!?/br>
    閆寶書單手托腮,聚精會神的思考著,別說顧軍和他哥這種掙差價的方式還真有利可取,雖說掙的不算多,但解決溫飽過的舒適點還是可以的。另外,閆寶書覺著,這種方式完全可以叫做“議價糧”嗎,當(dāng)然,這可不是國家規(guī)定的那種議價糧,而是從字面理解,這就是你情我愿的“自由交易”。

    當(dāng)然,這種交易是有風(fēng)險的,閆寶書決定在和顧軍合作之前還是要做一番細(xì)致規(guī)劃的,一年兩年可以這么做,可時間長了總是要出事的,這就是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的道理。

    “怎么樣?還要考慮多久?”顧軍笑問道。

    閆寶書說:“再等等吧?!?/br>
    “嗯,那就再等等。”

    十幾分鐘過去了,陸向北終于端著一盆熱水回來了,一進(jìn)屋就見他陰沉著一張臉,就在他幫閆寶書投毛巾的時候,顧軍忍不住問道:“向北,你這是咋了?”

    陸向北怒不可遏道:“我二哥的自行車是被一群小犢子給砸的,我想應(yīng)該是完四寧帶人干的?!?/br>
    “我cao?!鳖欆姷纱罅搜劬?,面帶兇相說:“完四寧是吧,咱們從今兒起跟他勢不兩立?!?/br>
    閆寶書從一開始就聽他們提及了完四寧這個名字,“你們口中說的這個完四寧是到底是誰???”

    第五十一章

    說起完四寧這個人還真有那么點故事可講,當(dāng)初陸向北和完四寧彼此互不熟識,兩人之間更不可能有什么仇怨,至于為什么演變成了今天見面就是打的地步,那還得往回了說,也就是“閆寶書”來到這里的前一年。1969年的夏天,炎熱的天氣讓不少人心浮氣躁,陸向北這一年才16歲,還在十三中讀書的他像往常一樣騎車往學(xué)校的方向前進(jìn),眼瞅著就快要抵達(dá)學(xué)校門口的時候,陸向北發(fā)現(xiàn)一群小地痞圍著一個姑娘動手動腳的,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陸向北身為一個帶把的就是要在這種危難時刻挺身而出,哪怕心中的確有點害怕,但他仍舊冒著被揍的滿地找牙的危險沖了上去。

    這群人中最大年齡的都二十歲了,而那些小跟班當(dāng)中就有一個人和陸向北同歲,這個有點歪嘴笑起來痞痞的男孩就是完四寧。說來也巧了,完四寧那天出門前在家被他爸揍了一頓,鞋底子板凳子甭管摸到什么都往他身上抽,為此他的胳膊疼的不敢動,就用一根繩吊在了胸前。陸向北沖上前制止了這群人的流氓行徑,那姑娘雖然成功脫險,可陸向北卻被這一群小流氓團(tuán)團(tuán)圍住,混亂的場面之下,陸向北也顧不上保護(hù)他英俊的臉龐了,逮到誰就是一通拳打腳踢,就算是死他也得拉個墊背的。

    陸向北當(dāng)時也沒看清他逮到的是誰,總歸就是在自己被打趴下之前從人群中拽了一個,這個人就是完四寧。等到場面得到控制,陸向北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好的地方,當(dāng)然了,完四寧也沒好到哪里去,右眼眶子最少挨了陸向北三拳,如果不是他走運,說不定這只眼睛都要瞎掉了。至于其他的人嗎,一早就都溜之大吉了。

    其實完四寧也算是倒霉,他沒有參與到調(diào)戲小姑娘的行列中,說白了他就是當(dāng)了個跟班過來湊個熱鬧,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看個熱鬧竟然讓他成了流氓,并且還被一個同歲的小子揍的三天沒起來炕。完四寧無比郁悶,同時也因為這件事徹徹底底的恨上了陸向北,待他身上的傷有所好轉(zhuǎn)之后,他便四處打聽陸向北,直到今年,二十一中比他大的人畢業(yè)了,完四寧理所當(dāng)然的成為了這群小流氓的頭兒,從那往后,他但凡發(fā)現(xiàn)了陸向北就會如同餓虎撲食一般的沖上去。

    陸向北也是后來才聽說的,那天的完四寧不過就是圍著看了個熱鬧,沒想到……陸向北其實是有點愧疚的,他就想找個機(jī)會和完四寧化解開這個積壓了一整年的矛盾和誤會,可惜的是完四寧不給他這個機(jī)會,這也正是陸向北只管跑不還手的重要原因。

    閆寶書聽完了陸向北和完四寧之間的故事,無奈的說:“完四寧打算一直這樣下去嗎?”

    陸向北搖頭苦笑:“這誰知道呢,完四寧心里恨我,要說他小心眼吧其實也不全是,畢竟當(dāng)年他只是看熱鬧,沒想到……”陸向北無奈的聳了聳肩膀,“從去年到現(xiàn)在,他做了多少針對我的事情,要說也都該還完了,可他依舊不依不饒的,如果他在這樣,那我也不能慣著他了?!?/br>
    顧軍一旁煽風(fēng)點火:“就是,小逼崽子還得瑟上了,看有機(jī)會我咋整他?!?/br>
    閆寶書瞪了顧軍一眼,說道:“別聽顧軍胡說八道,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要是完四寧肯聽你說,那這個誤會還是解開的好,都多大的人了,動不動就動手有意思嗎?!?/br>
    陸向北也贊同閆寶書說的,無奈的是完四寧這人根本就不聽他解釋,“完四寧今天又找人把我哥的自行車給砸了,禍不及家人,完四寧玩這一手我可不能夠答應(yīng),我是一定要討回來的?!?/br>
    閆寶書心想這下壞了,陸向北和完四寧這么抗下去,遲早是要出大事的,畢竟他們都不在是小孩子了,年歲是一天天的漲,脾氣也一天天的變的暴躁,這往后……

    “要我說就得討回來,他不是喜歡找事兒嗎,那往后咱們就比比狠,看誰能狠過誰,不服見面就是干?!鳖欆娬f到底和陸向北還有完四寧都是一路人,脾氣上來了就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閆寶書也不打算勸說他們了,說多了也沒意義,倒不如見機(jī)行事,他得守在陸向北的身旁給他當(dāng)一名“狗頭軍師”。閆寶書自知體力不好,武力值就更低了,可他擁有的是一顆聰明冷靜的頭腦,這是陸向北以及顧軍都沒有辦法相比較的。相反,再過幾年之后,閆寶書是有自信發(fā)家致富的,到了那個時候,他需要推心置腹的人的在身旁幫忙,陸向北和顧軍就是唯二的人選。

    閆寶書現(xiàn)在還是個“病人”,話不能夠說得太多,不然就露餡了。閆寶書靠在墻上,時不時的哼哼兩聲,其中夾雜著的痛苦與難受讓閆寶書自己聽了都覺著十分逼真,看來自己不僅聰明,還有演戲的天分嗎!

    “寶書,你要是難受就趕緊睡會兒,明兒一早我讓我媽給你煮一鍋疙瘩湯喝?!标懴虮币差櫜簧贤晁膶幠菭僮訒趺凑垓v他了,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閆寶書最重要,“晚上我和顧軍擠一張床,你就跟這張床上好好睡上一覺?!?/br>
    “別啊?!鳖欆娺B聲拒絕了陸向北的提議,“先不說你嫌不嫌我埋汰,就說寶書是發(fā)燒,他得發(fā)汗啊,你過去跟他睡一被窩,幫他發(fā)發(fā)汗不是挺好的嗎。”

    陸向北眼睛登時就亮了,“別說啊顧軍兒,你這個想法不錯,那就這么定了,晚上你睡我哥那床,但前提是你得把你那臭腳丫子給我洗干凈了?!?/br>
    顧軍嬉皮笑臉的甩了腳上的棉鞋,隨即捧在手里彎腰湊到鼻子跟前聞了一下,“我cao……”顧軍自己都受不了自己了,“在外面躲了四天,這腳也沒時間休息休息,這味道可真他媽的鮮靈。”

    陸向北厭惡的直咧嘴,閆寶書則被顧軍逗笑了,“顧軍,你就用這盆水洗了吧,也省的浪費水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