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三個人上了自行車一路飛馳,身后則是雞飛狗跳人聲嘈雜,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何等場景。按理來說做了這種事的人多多少少都應該有點緊張害怕,嚴重了甚至會感到驚慌恐懼,可此時的三個人不僅沒有這種感覺,反倒有種大快人心行俠仗義的興奮感縈繞在每個人的心里頭。 悶頭狂奔幾分鐘后,身后漸漸平靜了下來,顧軍大口喘息著放慢了車速,“沒人追來,慢點吧?!鳖欆娝闪塑嚢?,用腳控制著自行車的平穩(wěn)度。經(jīng)過剛才這么一鬧,顧軍身上出了不少汗,他順勢摘了腦袋上的棉帽子,遺憾道:“要不是向北沒把人壓住,我還得狠狠削那犢子?!?/br> 陸向北一聽這話不高興了,“顧軍你小子真會找人背黑鍋啊,要不是你中途去撿石頭,咋會讓高百川有機可乘?!标懴虮钡皖^看著閆寶書的后腦勺說:“寶書,虧了你剛才攔住顧軍這虎犢子了,不然咱三今天真得闖大禍,就顧軍那手上沒輕沒重的,把高百川打死也說不定?!?/br> 顧軍搶在閆寶書開口前說了話,滿面笑意的說:“我也被那犢子喊的心煩意亂,不然也不能這么沒有腦子啊。”說完,顧軍沖閆寶書拱起雙手,“謝寶書兄弟及時讓我清醒,才不至于犯下大錯?!?/br> 閆寶書噗嗤笑了,“顧軍,你假不假啊。” “是挺假的?!鳖欆姄狭藫项^,笑道:“不過說真的,你剛才要不攔著我,我非得給那犢子開了瓢不可。” 閆寶書微笑道:“客氣了啊,既然是兄弟,那我們就應該團結(jié)一致,擰成一股繩,揚長避短才不至于犯下不可挽回的錯誤,向北你說是不是?!?/br> 這話對陸向北來說無比受用,“對對對,就是這么個道理,往后啊,咱們行事多深思多考慮?!?/br> 顧軍一旁也表示贊同,“你說咱們打了高百川這犢子,那往后該怎么辦???要不要揭發(fā)他偷廠里的東西啊?!?/br> “揭發(fā),必須要揭發(fā)?!标懴虮北硎?。 閆寶書低頭細細琢磨了一下,“揭發(fā)是應該的,高百川偷的那些東西是屬于國家的是屬于人民的,要我說,像他這種兩面三刀的人,就該嚴懲。”閆寶書抬手搓了搓鼻子,“你們說是匿名舉報好呢,還是咱們寫了大字報貼到廠礦大院呢?” 陸向北嘶了一聲,“我贊同寫大字報,不給敵人留一絲余地?!?/br> 顧軍舉雙手贊成,“對,就寫大字報,堅決不給敵人留后路?!?/br> 閆寶書微微點了點就不在說話了,他心里想著就高百川腳踏幾只船這種事情就已經(jīng)夠可氣的了,沒想到他還敢偷廠里的東西,雖然不知道他打算用那些鋼筋做什么,就偷盜行為而言,再加上欺騙他人感情,就這種人勢必要嚴懲。 事情最終有了定論,三個人也就沒再這件事上過多的浪費精力,顧軍一邊騎車一邊提議,“咱們搓一頓去咋樣,慶祝我們馬到成功行俠仗義?!?/br> 陸向北大笑,“我看行?!闭f著陸向北低頭和閆寶書說:“寶書,咱一起去吧?” 閆寶書敏感的發(fā)覺陸向北的細心,他這么問無非是怕閆寶書回家晚了遭到家里人的訓斥,不過他現(xiàn)在連綁人打架都學會了,挨頓罵也就顯的不那么重要了,“嗯,那就一起去吧。” 陸向北笑容大開,一旁的顧軍無意中掃了一眼,他只覺著這個時候的陸向北笑起來時眼睛異常的明亮。顧軍和陸向北都一樣,是個對待感情沒什么頭腦的人,不懂卻假裝很懂,實際上青澀的很,“哎,向北,我算是發(fā)現(xiàn)了,在你心里寶書比我重要啊?!?/br> 陸向北一愣,扭過頭看著他說:“啥意思?” 顧軍撇嘴笑道:“你是不知道自己剛才笑起來那德行,看著我都起雞皮疙瘩了?!鳖欆姽室夂鷶]了一下胳膊,笑道:“你就生怕寶書去不成,咋地,有兄弟陪著你不高興啊?!?/br> “你這……”陸向北笑不可支,“寶書你瞅見了沒,這小子吃醋了,我說咋這么酸呢?!?/br> 閆寶書明白顧軍和陸向北口中的吃醋是什么含義,這其中并非夾帶了感情色彩,而是真正的友誼,這就好比從小玩到大的兩個伙伴,突然有一天其中一個跟另外一個人走的近了,就這種落差而言,“吃醋”也是非常正常的。 顧軍一句玩笑話沒人會放在心上,就連他自己也是如此,他笑著說:“為了不被你們排除在外,我決定了,從今兒起你們?nèi)ツ奈揖透侥?,誓死跟隨組織一同朝革命的道路上前進?!?/br> 陸向北笑道:“好好好,你想跟著就跟著吧。”說著,陸向北和閆寶書一同笑了起來。 顧軍也不覺著難為情,反而提議道:“吃完飯咱們?nèi)ハ丛璋?,我剛才跟高百川家的倉房里弄個了一身的煤渣子,瞅瞅……”顧軍伸長了手臂,讓閆寶書和陸向北看清了他的衣服袖子,“我這身衣服是沒法穿了,向北,晚上回去給我找一套你的,舊點破點都沒關系?!?/br> 陸向北也不吝嗇,“沒問題,褲衩要不?” 閆寶書低著頭,噗嗤笑出聲了。 “滾犢子,誰穿你褲衩子啊?!?/br> 今晚三個人都消耗了不少體力,為了補充能量,三個人回到廠礦大院那邊,就在高百川帶著那姑娘吃飯的地兒吃了晚飯,小米飯三大碗,分量還算足夠,一盤炒白菜還有一盤西葫蘆,待三個人都有了飽感后,便出發(fā)去了職工澡堂子。 由于洗澡是臨時起意的,所以他們都沒有帶澡票,為此陸向北只好一個人去了趟煤質(zhì)科,找陸向南那里要了三張澡票?;貋碇?,三個人立刻竄了進去,脫的溜光跳進了池子里。 “唉呀媽呀……舒服死我了。”顧軍靠著池壁坐下,閉著眼睛一副老氣橫秋的德行說:“泡個澡真他嗎的舒坦啊。”發(fā)表完想法,顧軍睜開了眼睛,朝著一旁坐著的閆寶書調(diào)侃道:“我真沒想到啊,寶書你都多大了,竟然還穿……紅兜兜?!弊詈笕齻€字顧軍壓的很低,以防被別人聽了去。 陸向北昨晚就發(fā)現(xiàn)了,如果他想的起來就不會帶著閆寶書來洗澡了,現(xiàn)在他心里有點后悔,為此他狠狠地瞪了眼顧軍,“瞎咧咧啥呢,寶書穿不穿關你啥事。” 顧軍無辜被罵,一撅嘴,“寶書大兄弟啊?!鳖欆姀乃锱矂又搅碎Z寶書身邊,一揚手便摟住了閆寶書的肩膀,“瞅見了沒,這向北護你就跟護犢子似得,這往后我是一句你的不是都不敢說了。” 前一刻閆寶書還處在難為情的狀態(tài)中,別說陸向北了,就是他自己都忘記自己穿了一件紅兜兜的事情,脫衣服的時候如果不是陸向北掩護的及時,恐怕周遭的那些人全都要看見了,至于陸向北是如何掩護的,閆寶書不想過多的贅述,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他也不至于被顧軍這么調(diào)侃。 陸向北坐在閆寶書的另一頭,歪著腦袋說:“別聽顧軍瞎咧咧,我們啥都沒看見。” 閆寶書嘆了口氣,笑道:“其實也沒啥,我姐說我這一年總是多病多災的,所以才……” 陸向北打斷了閆寶書的話,“顧軍不了解我還不了解嗎,要說這一年里,你可沒少被陳宏兵和大嘴怪他們折騰?!?/br> 顧軍一旁聽的一知半解,“那你咋不替寶書撐腰呢?!?/br> 陸向北慚愧道:“我那時候還不認識他呢。” 顧軍表示心疼,攬住閆寶書肩膀的手又緊了幾分,“寶書你放心,從今往后誰他嗎的要敢欺負你,兄弟第一個不同意?!?/br> 閆寶書笑道:“那我還真得謝謝你了?!?/br> 顧軍呲牙笑道:“要謝我還不容易,來,給兄弟搓搓背咋樣?” “有多遠滾多遠。”陸向北罵道:“寶書還沒給我搓過背呢,哪里輪的到你?!闭f完,陸向北從水池里站了起來,轉(zhuǎn)身趴到了池沿上說:“寶書,來,幫我搓搓背?!?/br> 閆寶書剛才瞥了一眼陸向北,躲閃的目光很快就被他隱藏了過去,就在他準備起身幫陸向北搓背的時候,顧軍搶先一步拿了毛巾,賤笑道:“搓背是吧,那別麻煩寶書了,還是兄弟來吧,我這手法一般人比不了?!痹捯袈湎拢欆娋砗妹頉_了上去,照著陸向北的后背狠狠搓了幾下。 陸向北疼的直打機靈,從池沿上爬起來就撲向了池子里的顧軍,兩個人瞬間打成一團,水花飛濺,笑聲歡愉,閆寶書坐在一旁看的興高采烈,而池子里的其他人,也都是笑看這兩個大小伙子鬧成一團。 晚間,三個人洗完了澡,陸向北和顧軍騎車把閆寶書送到了家門口,由于顧軍這次過來是避難的,所以他要跟著陸向北回家,三個人站在大門口嘮了會兒磕后就做了短暫的告別后,閆寶書才推門進了院子。 屋里幾個小的正在寫作業(yè),閆寶福和閆永貴坐在炕上嘮嗑,閆玉芬則是陪著金桂琴坐在地下準備做粘豆包所需要的東西。閆寶書開門進屋,一家人都朝他看了過來,緊接著就聽見閆永貴不悅的語氣說:“這么晚才回來你嘎哈去了?!伴Z寶書摘了狗皮帽子和挎包,“去洗澡了?!?/br> 閆永貴眼皮一耷拉,“跟誰去的?” 閆寶書納悶地看了他一眼,“跟同學?!?/br> “放屁?!遍Z永貴cao起炕頭的枕頭朝閆寶書砸了過去,也幸虧閆寶書躲閃的快,只聽“砰”的一聲,枕頭砸在了門上。 金桂琴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你這老東西有話不能好好說嗎?!?/br> 閆永貴急赤白臉地說:“說啥說,這段時間老子沒管他他倒好,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胡混,咋地,他也想犯個錯誤,那往后老閆家還不要出門見人了?!?/br> 閆寶書一時摸不著頭腦,“爸,您說的這都哪跟哪啊?!?/br> 閆寶福護弟心切,急忙下了炕,趿拉著鞋就把閆寶書往門外推,他是真怕閆寶書一個把持不住再跟閆永貴剛上,要說這個家里最像閆永貴的還屬閆寶書,脾氣都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閆永貴多少顧及閆寶福,罵罵咧咧的同時看著閆寶福把閆寶書推了出去。 小屋里,哥兩坐在炕頭上,閆寶書仍舊不理解閆永貴今晚為什么發(fā)這么大的脾氣,“二哥,咱爸到底是為啥發(fā)這么大的脾氣啊?!?/br> 閆寶福嘆了口氣,“還不是寶龍那小子,我今晚帶他去洗澡了,回來他就說他看見你和兩個小子在澡堂子里鬧成一片,還說那兩個小子一看就不是啥好人?!遍Z寶福又是嘆息,苦笑道:“要說這小子也是眼尖,我跟里頭洗了半個多小時也沒看到你啊。”閆寶福替閆寶書拿了枕頭,“寶龍這小子太能杵壞兒了,我和咱姐不管怎么跟他使眼色都不行,晚上哥就陪你在這屋睡,也省的咱爸罵你了?!?/br> 第三十七章 閆寶書倒是不害怕閆永貴罵他,他只是覺著閆寶龍這小子還挺記仇,小小年紀就懂得“借刀殺人”,偏偏閆永貴和金桂琴還毫無知覺的護著,慣子如殺子的覺悟是一丁點都沒有,長期如此,閆寶龍的性格已經(jīng)有所養(yǎng)成,也不知閆寶書心中所想的辦法是否能起到作用,能否把他真正的引回到正軌上來! “想啥呢?”閆寶福伸手在閆寶書的眼前一揮,待他看見閆寶書的雙眸不在定格在一個點上時他說:“別難受,咱爸寵寶龍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跟哥學學,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就行了?!?/br> 閆寶書微微搖了下頭,隨后盤著腿和閆寶福面對面坐著,暢所欲言道:“二哥,寶龍被咱爸咱媽寵壞了,他這往后咋辦你想過沒?”閆寶書嘆了口氣,發(fā)散思維地說:“寶龍長大了,到了外面遇上事情負不起責任,那時候他也就是回家尋求庇護;在家里,他螃蟹橫著走,對玉芳玉香張口閉口就是丫頭片子,將來他要是結(jié)婚了,哪個姑娘嫁過來不是要倒大霉了嗎,一點男人的擔當都沒有……”閆寶書頓了頓,“如果他不是我弟弟我也就用不著cao這份兒心了,但我既然是他哥,我就要拿出個做哥的樣。”閆寶書堅定了心中所想,“二哥,你平時工作忙,如果可以,咱爸那邊到時候你得多幫我擔著點?!?/br> 閆寶福大概了解了閆寶書的想法,點頭說道:“爸那邊我盡可能的幫你遮掩著,只是你是怎么打算的?” 閆寶書說道:“學校還有幾天就不用去了,到時候我有的是時間修理寶龍?!?/br> 閆寶福十分詫異,“你該不會是要打?qū)汖埌??這可不行,咱爸要是知道了,別說是我,就是咱們?nèi)叶颊f情也不見得好使?!?/br> 閆寶書笑道:“這只是下下策而已,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這么做的,放心吧?!?/br> 閆寶福松了口氣,“那行,你只管按照你自己想的去做,只要別太過了,咱爸那頭我和咱姐想辦法幫你擔著?!?/br> 閆寶書點了點頭,既然話中都已經(jīng)提到了閆玉芬,閆寶書就不可能不把高百川的事情告訴他,“二哥,我跟你說件事。”閆寶書湊過去和閆寶福咬耳朵,盡量簡化的把高百川腳踩幾只船的事情告訴了他,末了,閆寶書還非常嚴肅地挑了挑眉。 “cao他嗎了個逼?!遍Z寶福平日里溫厚老實,臟話是很少說出口的,只見他一拳頭砸在了枕頭上,“我就說這王八犢子最近咋老在隊里跟咱姐眉來眼去的呢,合著他是癩蛤蟆想吃天鵝rou啊?!?/br> 閆寶書覺著,老閆家的條件雖然不好,但閆玉芬是長的真漂亮,并且又是干活的好手,將來哪個男人娶了他那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只是一問題閆寶書認為是悲哀的,閆玉芬有些賢惠的過了頭,這一點完全是從金桂琴言傳身教中學來的。閆寶書生在現(xiàn)代社會,接受過高等教育,他打心眼里尊重女性,尤其是他的母親,他幾乎佩服到了五體投地的地步。男女結(jié)婚過日子,不僅僅是過日子那么簡單,生活上的瑣碎事情都是需要細心處理的,別看平時顯露不出來什么,可一旦積累的多了,就非常容易成為夫妻之間的感情障礙。閆寶書的“母親”大學畢業(yè),專業(yè)是俄語,畢業(yè)后曾跑到俄羅斯待過一陣子,也就是在莫斯科認識了閆寶書的“父親”。在交往了一段時間后,他們相愛結(jié)婚了,但在結(jié)婚之前,閆寶書的母親曾提過幾個條件,她是在平心靜氣下和閆寶書的父親商量的。 她說:“我們在一起是因為有感情,但我并不是你的附屬品,結(jié)婚后我要工作,因為我不可能浪費我的一生所學,你的爸媽我會孝順,也請你做到一碗水端平,除此之外就是孩子,在我們將來有了孩子之后,我希望我們能夠共同照顧,而不是你養(yǎng)家我照顧,這對你不公平,對我來說更加不公平。還有,如果將來你出軌了,哪怕只有一次,我也會離婚,無論我有多愛你,多么依賴你,我都會選擇離婚,‘是男人都會犯錯’這種荒唐的話我不希望從你的嘴里聽見!” 那時候或許是愛情占了上風,閆寶書的父親義無反顧的答應了,結(jié)婚后的第三年里,閆寶書出生了,正如婚前兩個人說的那樣,閆寶書真的是由他們一起照顧的,無論兩個人的工作有多忙,他們都會擠出時間給予他們作為父母最應該給予孩子的愛。閆寶書的父親性格比較溫吞,有時候遇上事情不夠果斷,也正是因為他娶對了人,性格上的互補讓他們在結(jié)婚后的幾十年里的感情有增無減,似乎這也是一種習慣,閆寶書的父親習慣了大事小事都拿出來和媳婦兒商量,因為有商才有量,日子才可以順順利利的過下去,一家三口哪怕是再窮,也會幸福的讓他人羨慕嫉妒。 有可能是閆寶書的母親在家中的地位過于強勢,這讓街坊四鄰都開始說三道四,沒過多久就引來了閆寶書爺爺奶奶的埋怨,他們訓斥閆寶書的父親沒有男子氣概。在面對這樣的情況時,閆寶書的父親也不急著辯解什么,反而平靜的和他們說起了過往里和媳婦兒一起攜手并進的一些事情,從大事到生活中的繁瑣小事,他毫無夸大的說了一遍,最終他又補充了一句:“我娶她是因為要和她過一輩子,我從沒覺著是男人就要處處都壓著她,這種觀念是錯誤的,她心細就讓她管錢,因為她知道該怎么過日子,我有力氣我就干重活,遇上事情了我們會毫不隱瞞的和對方商量,我尊重她,他也尊重我,夫妻之間難道不該是這個樣子嗎?” 凡事都逃不過一個理字,哪怕是在胡攪蠻纏的父母,只要話說開了,不要頂風上或者過于的順從他們,相信大多父母都會聽進去的。 閆寶書就是在這樣一個家庭中長大的,所以他能夠幻想出來閆玉芬將來的生活會什么樣子,如果真的遇上了一個好男人,那是她的運氣,但是真正的好男人有多少?這個恐怕是無法統(tǒng)計的。當然了,閆寶書也并非希望閆玉芬變的過分強勢,他只希望閆玉芬可以變的有主見一些,不要像金桂琴那樣的過完一輩子。 閆寶福說閆玉芬是天鵝,這種想法完全可以理解,哪怕是家里條件再不好,也沒有幾個弟弟會認為自己的jiejie丑的。相反,這也是一種證明,證明了閆寶福的心里有閆玉芬這個大姐,他關心她在乎她。 “不行,我明天得去廠里找他?!遍Z寶福面帶憤怒的說。 閆寶書連忙說道:“二哥,我跟你說這事不是讓你找高百川算賬,我是讓你在隊里多注意點咱姐的情況,如果她不高興了,你得趕緊告訴我?!?/br> 閆寶福用力地點頭,“好,我會注意的,那高百川那邊咋整?就這么放過他了?!?/br> “我自有辦法?!?/br> 閆寶福詫異地看著閆寶書:“寶書,你可別做啥出格事情來?!?/br> “不會的?!遍Z寶書笑嘻嘻地說:“二哥,你應該相信你的弟弟才是?!?/br> 閆寶福笑了,“行,二哥相信你?!?/br> 閆寶書這一晚想了很多,從閆寶龍到閆玉芬,再到這個家,還真是問題重重啊,往長遠了想,閆寶書總會長大,他要有自己的事業(yè)和前途,到那時候才是真正的分身乏術呢。第二天一大早醒來,閆寶書穿戴整齊地和家人吃了飯,就在閆寶龍放下筷子用衣袖擦了嘴準備去學校的時候,閆寶書從屋里追了出來,“寶龍你等會兒?!?/br> 閆寶龍停了下來,回過頭說:“三……三哥,咋……咋了?!?/br> 閆寶書心想,說話都磕巴了,看來你這小子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知道干了壞事容易受到懲罰,“沒咋,三哥就是想跟你一起溜達溜達,走。”說完,閆寶書綻放了笑容,走過去把手搭在了閆寶龍的肩膀頭上,攬著人一同出了家門。 第三十八章 陸向北自從在老閆家見過閆寶龍要搶他送給閆寶書的挎包時,就對這小子沒什么好印象了,姑且念在他年紀還小也就不跟他一般見識了,反倒是顧軍不明所以,把閆寶書的弟弟當成了自己弟弟,上去就是一個虎抱,緊接著就看到閆寶龍一臉的驚嚇,顯然沒看懂顧軍這樣的舉動是什么用意。 “哥,你咋找人打我啊,信不信我回去告訴咱爸?!遍Z寶龍情急之下露出了本性。 閆寶書有種想要扶額的沖動,這小子沒有膽識也就算了,哪成想他會蠢到如此地步。 顧軍是何等的聰明,閆寶龍這一番言論直接讓他沒了先前的熱乎勁,手上一松把閆寶龍放在了地上,假笑道:“合著寶書,你弟弟還是個小特務啊?!?/br> 閆寶龍似乎有也自尊,他一仰頭,“你才是特務呢?!?/br> “嘿,找揍呢是吧。”顧軍可不慣著這種小孩崽子,揚起手假裝要大嘴巴子扇他。 閆寶龍嚇的一機靈,似乎只有在這種時刻他才能想起身邊站著的人是他的哥哥,閆寶龍躲到了閆寶書身后,抓著他的衣袖說:“三哥,他要打我?!?/br> 閆寶書翹起了嘴角,“顧軍你干啥玩應啊,小孩子你也不放過啊?!?/br> 顧軍很會隨機應變,接話道:“就這小子這德行,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