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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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宋教授還有下文。 他給茶杯添上熱水,吹吹熱氣,享受地喝上一口,然后慢悠悠地說:“是個很有意思的年輕人,有空的話,可以帶他來見見我?!?/br> 誒?! “您對他感興趣?”他只是個送快遞的,哦,不,他還兼送外賣、發(fā)傳單、賣咖啡、賣甜點……名副其實的打工小王子。 宋教授反問她:“不是因為感興趣,你會特地向我提他?” 才不是感興趣呢。 她覺得他挺奇怪的。 可是哪里奇怪,她又說不上來。本想導師會給她一點意見,不過沒想到導師的意見同樣奇怪。 何蘅安辭別導師。路過隔壁資料室的時候,門沒關(guān),她看見戴黑框眼鏡的小博士正在研讀文獻。他手里拿著的似乎是宋教授目前項目的資料,其中好像有何蘅安當年去a市監(jiān)獄所做的研究。 a市監(jiān)獄? 何蘅安腦子里模模糊糊似乎抓住了什么東西…… “啊,師、師姐,要走了嗎?” 當她以為自己能搞清楚究竟抓住了什么的時候,小博士的一聲驚呼讓她思路全斷。 何蘅安只好笑笑:“老宋有會,趕我走呢?!?/br> 小博士連忙合上資料放好:“那我送送師姐吧!” “不用,你忙。”何蘅安擺擺手,背包離開。獨自一人在校園漫步的時候,她試圖再次抓住剛剛的靈光一閃,卻是徒勞無功。懊惱的何蘅安唯有轉(zhuǎn)而思考老宋的話中深意,她在想秦照究竟是什么地方引起了老宋的興趣? 何蘅安覺得,下次見到秦照的時候可以告訴他這件事,歡迎他隨她一起來拜訪老宋。不過令何蘅安感到意外的是,之后的一天、兩天、三天……一周……更長的時間,她再也沒見過秦照。 快遞小哥不發(fā)傳單,也不在樓下星巴克和街角甜品店兼職了。 他去哪了? 何蘅安奇怪。 不過,她沒有刻意去找他,因為她最近著實很忙,除了工作之外,她接受了林師兄的委托替他找房子,此外還有一件最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 雙十一來了! 11月10日晚,11時59分,一身睡袍的何蘅安坐在書房的電腦桌前,一手鼠標,一手鍵盤,雙眼死死盯緊屏幕,殺氣騰騰地重復(fù)同一個動作,刷新、刷新、刷新……當電腦的時鐘數(shù)字跳變?yōu)?:00,她秒點購物車的部分物品,重復(fù)同一個動作,下單,確認,結(jié)算! 這還不算完,有些商家的優(yōu)惠時段不是零點,她需要繼續(xù)奮戰(zhàn)。電腦桌邊放著的手機時不時跳動幾條微信消息,那是同樣披荊斬棘的路小菲向她發(fā)來的勝利捷報。 對無數(shù)站在馬云爸爸身后的女人來說,這是一個不眠的夜晚。 完全沉浸在雙十一廝殺大戰(zhàn)中的何蘅安沒有發(fā)現(xiàn),這天晚上她家對面某戶極少亮起的燈光,居然也亮到很晚。 當雙十一的24小時過去,廝殺疲憊的買家心滿意足地去歇息,賣家忙碌地開始發(fā)貨,過幾天就會有像小蜜蜂一樣勤勞的快遞小哥為買家送上無數(shù)包裹。何蘅安享受血拼時刻,享受拆包裹瞬間的喜悅,在這場分秒必爭的廝殺結(jié)束之后,她滿心歡喜地等到她的寶貝們從天而降,以致于完全忘記了要逐個囑咐賣家不許發(fā)x通快遞。 “安安!老大明天給我放假一天,我們?nèi)hopping!”路小菲興奮地給她發(fā)語音,作為一名高收入的忙碌的省臺女記者,路小菲缺的是時間,窮得只剩錢。借著線上雙十一的余韻,線下許多賣場這幾天都在打折促銷,正是血拼的好時候。 何蘅安欣然同意。 兩人逛商場、看電影和吃大餐,期間各自都接到好幾個要求收快件的電話。路小菲的快件地址寫的臺里,保安室代收即可,何蘅安的比較麻煩,小區(qū)的快遞寄存柜已經(jīng)塞滿,她只好拜托小哥放在物業(yè)。 “真沒想到來得這么快,以為還要等兩天呢!”路小菲掛斷電話,回頭便纏住何蘅安的胳膊:“安安,今天我睡你家吧!” “好啊?!?/br> 路小菲不回去,那就是要熬夜high的節(jié)奏,她們逛到晚上9點半,又去超市買了一大堆吃的喝的,10點,各大賣場打烊的時候,兩人才奔向停車場。 “安安,你的手機好像一直在響?!甭沸》浦噶酥杆陌?。 何蘅安這才發(fā)覺,手機居然一直在震動。掏出手機一看,她愣了一下。 上面赫然顯示“奇怪的x通快遞小哥”。 “怎么了?”駕駛座上的路小菲探身問。 “沒事,是快遞?!焙无堪舱f話間,電話因為撥打時間過長,已經(jīng)自然掛斷。 “這么晚還送快遞啊,快遞員真辛苦。” 路小菲剛感慨完,“奇怪的x通快遞小哥”又來電話了。 何蘅安滑動,接聽:“喂?” “何醫(yī)生。” 手機另一頭的聲音聽起來疲憊而沙啞。 “秦照?你的聲音……” “沒事,這幾天的勞動強度大,嗓子啞了。何醫(yī)生,你不在家嗎?我這里有兩個你的快件?!?/br> “我現(xiàn)在外面,一會才到家,你可以放在物業(yè)……啊,物業(yè)現(xiàn)在也關(guān)門了?!焙无堪舶脨?。 手機另一頭的人低低笑了一聲。 何蘅安的手一顫,差點握不穩(wěn)手機。 她對這種沙啞低沉的男音從來沒有抵抗力。 “沒關(guān)系,我等你回來?!?/br> “不、不,時間這么晚,這樣太麻煩你……” “你的快件是今天最后兩個,送完我就下班,等一等而已,無所謂。”說完,那頭掛了電話。 何蘅安怔然地望著手機屏幕,心想她居然忘了囑咐買家不能發(fā)x通快遞。 “呵呵?!鄙磉叺穆沸》仆蝗话l(fā)出兩聲冷笑,何蘅安扭頭看她,只見路小菲滿臉寫著三個大字“有、情、況”。 何蘅安解釋:“是一個人很好的快遞小哥?!?/br> 你覺得我會信?路小菲挑眉,發(fā)動汽車。不著急,一會她就能見到此人的廬山真面目。路小菲沒有聽見手機那頭的說話聲,她根據(jù)何蘅安的話,推斷這人在等何蘅安回來。 路小菲完全不相信一個快遞小哥能把何蘅安迷得神魂顛倒。 直到…… 直到她看見樓道里那個穿x通快遞制服、可憐巴巴縮成一團的身影。 電梯“叮咚”一聲,停在9樓。電梯門打開,拎著大包小包的路小菲第一個沖出去,她左右扭頭飛快一掃,馬上發(fā)現(xiàn)了秦照。 一個長手長腳的男人,懷里抱著兩個大小不一的快遞盒子,縮腿、彎腰,蜷曲著靠在樓道出口右側(cè)的墻角。x通快遞的員工帽壓低,蓋住臉,暖黃色的燈光打在他身上,看起來睡得正香。 還真是快遞小哥啊。 夠敬業(yè)的。 路小菲失望。 何蘅安從她身邊走過去。 “秦照,怎么睡在這里?”會感冒啊。 她蹲下來,溫柔地拍了拍快遞小哥的員工帽。那顆圓滾滾的腦袋立即動了動,帽檐抬起,露出一雙霧蒙蒙的眸子。 “我困得睡著了?!彼悦院卣f,對何蘅安不好意思地笑,揉眼睛。 靠!是個帥哥! 路小菲放下東西沖過去。 “帥哥你好,我是省臺cc頻道的記者路小菲?!甭沸》苹鹚龠f上名片證明身份。 “您是x通快遞的員工對嗎?請問您貴姓?這么晚還在送件,是由于雙十一帶來的物流壓力嗎?您今天一共送了多少快件?在未來幾天……” “菲菲,”何蘅安無奈地打斷她,“你現(xiàn)在是在法制線?!?/br> ?。⊥?。 路小菲懊喪,看見帥氣的快遞小哥10點半還在給顧客送快遞,第一時間她的反應(yīng)就是,這是條好新聞。雙十一的報道年年做,不免老調(diào)重彈,這個切入角度說不定能做出新意。然而卻忘記了自己現(xiàn)在做的是法治節(jié)目,和民生新聞say goodbye了。 不過名片都遞出去了,也不好收回來。 “抱歉啊。”路小菲和快遞小哥道歉。 還坐在地上的快遞小哥一臉懵懂地仰臉,望著路小菲。他愣了半晌,才怯生生接過她手里的名片,皺著眉頭端詳半天,一雙因為半睡不醒而霧蒙蒙的眸子茫茫然,看起來…… 好萌! 極品! 路小菲激動地拍了何蘅安一爪子。 快上! 上他! 何蘅安不理她。 “這是我朋友,她是個記者,有點職業(yè)病,不要介意,她不會讓你上電視的?!?/br> 秦照點點頭。 “那最好。” 他的嗓子還是啞的。 看他淤青消退的臉,何蘅安擔憂:“你的傷好全了?最近你都在幫忙送件嗎?量應(yīng)該很大吧,要注意休息,不舒服的話記得去看醫(yī)生。快件給我,筆呢?我簽收一下,你弄完趕緊回去休息。” “我全好了。其實不辛苦,累幾天能賺一個月的錢,值的。”秦照乖乖掏出一支筆,看著她簽完,他小心撕掉單據(jù),然后將她用過的筆單獨揣進口袋。 “早點回去休息?!焙无堪泊咚?/br> 秦照并不想走。 他戀戀不舍地站起來,朝何蘅安揮手:“那,何醫(yī)生,我走了啊?!?/br> “路上小心?!?/br> 秦照轉(zhuǎn)身,從樓道走了下去。何蘅安一直目送他消失在樓梯口,然后才后知后覺地想起來,咦,他為什么不坐電梯? 秦照不急不慢地下樓,他的手揣進口袋里,深深吸了一口氣,仿佛在回味她剛剛靠近他時留下的氣味,和她只為自己停駐的視線。 她今天去吃火鍋了吧,油煙氣稍重,掩蓋了她身上原本的味道,有點可惜。 不過,等待這么久果然是值得的。摸著口袋中錄音筆的輪廓,秦照得意地想,把她的快件押到最后送,實在是太明智了。何醫(yī)生人好,看他這樣辛苦,所以她的眼神格外關(guān)切,聲音也特別溫柔。 他很喜歡很喜歡她今晚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