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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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有難,你讓我如何袖手旁觀?”云惠打斷了春棠的話道,“雖說哥哥不讓我插手家里的事,可越是這樣我越要去管。如今滿朝文武論權(quán)勢和皇上的倚重,除了哥哥,就是索額圖。兩虎相爭必有一傷,現(xiàn)下有了這么個把柄,索額圖那邊的人怎么不會大做文章?” 云惠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唇亡齒寒,哥哥如果在朝堂上倒了,那容若怎么辦?納蘭的一大家子人怎么辦?我真正怕的不是這個,而是哥哥這個人實在是太聰明。人坐到了高位上,想要的也就越多,今日的只是一個河道衙門,往后就不知道還有什么了。” 春棠聽罷,想了想,小聲對云惠道:“可小主為何要去找昭妃而不自己去找皇上?” 云惠有幾分惆悵道:“皇上已經(jīng)有日子沒來了,我知道他是在避嫌。眼下只怕他自己也在猶豫到底要不要處理哥哥的事情,若和我走的太近,只怕朝中有人還會大做文章,說納蘭明珠就是仗著自家的妹子在宮里得寵,才這般恃寵而驕。到時候就連我也會牽連進來。昭妃jiejie是個明白人,有些話我不方便透給皇上,可她可以?!?/br> 主仆二人拿了披風(fēng)和傘,便向太樸軒走去。 “夏蓮呢?”云惠問道。 春棠和聲道:“方才她出去好像是淋了雨,這會子回來臉紅紅的,我怕她染了風(fēng)寒,就讓秋染煮了姜湯,當(dāng)是睡了吧。” 云惠輕嘆了口氣,“也不知是為的誰弄的這般?想必在雨中等那情郎等了許久也沒等到。她那心上人若真的心疼她,如何會舍得她等?怕只怕要不是她單相思一場,要么是別有用心之人那就真是可怕了?!?/br> 春棠若有所思,半是心疼地對云惠道:“小主莫要多想了,待奴婢晚上回去,好好旁敲側(cè)擊一番,夏蓮是個聰明的,不會不明白小主的苦心。” 太樸軒離蘭藻宮并不遠(yuǎn),同屬于東苑。蘭藻宮的景致勝在花木芬芳,宮宇淡雅而不失華麗;而太樸軒則如其名,古樸而端和,很適合鈕祜祿氏的心性。 見著云惠,鈕祜祿氏倒沒有太多的驚訝,依舊淡淡笑笑,“進來坐吧?!闭f著便對明月吩咐道,“去給惠貴人端些新做的點心上來?!?/br> “多謝jiejie了?!?/br> “這些都是暢春園的御廚新做的新鮮點心,不少花樣兒都是宮外的,你嘗嘗?!扁o祜祿氏將那幾樣好吃的朝云惠面前放了放,朝窗外看了一眼,對云惠道,“春雨雖不冷,可這天兒本宮私底下以為更適合春困。不知惠貴人雨中來訪,所為何事?” 云惠也沒心思吃點心,只先會心一笑,對鈕祜祿氏道:“meimei我是個直性子,不喜歡拐彎抹角,也知道娘娘是聰慧之人。想必meimei不說,娘娘也已經(jīng)知曉了?!?/br> 鈕祜祿氏微微一笑,喝了一口茶,笑道:“本宮倒真不曉得,不過我倒是知道m(xù)eimei近日心境不好?!?/br> 云惠有些詫異問道:“娘娘如何得知?” “meimei表面平和,可見并沒有十萬火急的事情;可偏偏冒雨而來,說明來之前已經(jīng)是心煩意亂?!?/br> 被鈕祜祿氏一語中的,云惠有些紅了臉,低下頭去。 鈕祜祿氏打量了她一眼,繼續(xù)說道:“宮里都說皇上最寵愛惠貴人,論相貌及不上宜貴人、論才情及不上襄貴人,皇上不過是想重用納蘭家罷了。可自打上回在景仁宮見過你、同你說過話,本宮就知道她們猜的都不對。皇上歡喜的是恰恰是你的性子。在這后宮,有多少女人是為奪得皇上的恩寵而活、為家族的榮耀而活。 而你不一樣,你是自自在在的一個人,你活出了自己的樣子。本宮看見你帶過來的手袋,繡的精致、樣子新奇,里頭放著梳篦、鏡子、胭脂水粉;那沒有腳后跟兒的鞋,放在寢宮里穿甚是實用。這些都是后宮里的女人所想不到的。本宮想,皇上歡喜的,大概就是在你身上總能找著的獨一份的新鮮,就像外頭這春天的草木,雖不如花嬌艷,可花無百日紅,草木卻蓬勃蔥蘢?!?/br> 云惠倒是真沒想到鈕祜祿氏會這么評價自己,“娘娘謬贊了?!?/br> 鈕祜祿氏卻接著道:“不過,今兒看你,本宮又不這么想了?!?/br> 她頓了頓,道:“今兒看惠貴人,不過和后宮其他女人一樣,為了猜皇上的心思茶飯不思;為了內(nèi)廷外朝爭斗心煩意亂。你雨中匆匆決定到我的太樸軒,為了什么本宮不知,可聽說皇上一連幾日都待在春暉堂哪兒都不去,想必你是著急了吧?” 云惠紅了臉,“娘娘說的極是?!闭彦囊环捵屧苹菀仓匦驴剂孔约哼@幾日的愁緒,什么時候自己竟然也會隨著他的喜怒而喜怒了。這倒真不像之前爽利自在的自己。究竟是為的哥哥的事,還是自己的心境也有了變化? “本宮雖貴為妃位,可對后宮女人這如何爭寵的手段心思一概不精通。阿瑪額娘從來教我如何中庸為人,明哲保身,女子無才便是德。你要來問我如何讓皇上去瞧你我不會、問我朝堂上的事我更不懂,不過有句話我倒是可以送給你。” “請娘娘賜教。” “小的時候聽家里的老人說過,說著牧場上養(yǎng)的駿馬若是跑了,與其千方百計的追著去套、不如準(zhǔn)備好草料,有了上好的草料,馬兒餓了,不怕它不回來。若是成群的馬兒跑了,那就種一片草,等來年春天草綠,自然會有更多的馬兒來?!?/br> 云惠恍然大悟,“娘娘所言極是,云惠受益匪淺?!?/br> 想想也是,他現(xiàn)如今不來,是正在思量如何處置陳之秀一案中牽扯到的明珠。不處理,只怕索額圖黨派的人不會善罷甘休;處置了,又會傷到她和容若。若說心煩意亂,皇上有過之而不及。自己現(xiàn)在貿(mào)然去問哥哥的事,勢必會讓他更煩、更為難。 朝中的事,他自有定奪,若真的寵愛自己,不會不考慮人情的因素;若他就是大義滅親不考慮,自己也沒有更好的法子,求人是最沒有用、最跌身價的法子。更何況,以她這個歷史行外人的記憶來看,納蘭明珠至少還有幾十年的風(fēng)光日子沒過呢。這才哪兒到哪兒?區(qū)區(qū)一個陳之秀,無非也就是上下打點的過程中,給了明珠好處。 河道之類的案子一向牽扯眾多,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皇帝不會為了這點放棄一個內(nèi)閣大臣。頂多降個品階,拿掉個頂戴花翎,罰俸祿以儆效尤。 那九啊那九,你也有糊涂時候。云惠拍了拍自己的大腦門,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鈕祜祿氏說的太對了,我有一片大草原,還愁你這匹馬不來? “小主?!贝禾挠行┎幻靼琢耍斑@昭妃娘娘什么忙也沒幫,就同小主您說了會兒話。小主也沒提想見皇上的事兒,那小主打算怎么辦?” 云惠笑道:“你去給我準(zhǔn)備件衣裳來,要和之前府里二嫂給我備下的那件銀粉色的一樣。就是去索尼中堂家恭賀喬遷、看上梁時穿的那件。你可還記得那件衣裳的樣子?” 春棠點了點頭,“記得倒是記得??尚≈饕羌路魃??” “你不必知道,我有用。還有,去給我弄些面粉過來,還有牛乳,對了,去御膳房尋幾塊上等的牛肩rou、牛胸rou,記住要最嫩的。你去問問有沒有胡椒,如果沒有,就讓四喜托人去宮外找找。有西域和西洋商人在西街,總可以買到的?!?/br> 雖然不知道小主到底要做什么,不過春棠曉得,小主一般這樣的時候,她們就要跟著有些口福了。 雨接連下了幾日,終于放晴停住了。暢春園里一派清新。這幾日朝中的事情也終于隨著雨停而塵埃落定。陳志秀的案子玄燁不想牽扯太多,那索額圖一黨明顯想借此打壓明珠,可因為這個罷免一個刑部尚書,未免小題大做了。有些事情明珠做的很小心,自己硬要查,定是能查出來??深櫲缶郑€是放他一馬。 罰了一年的俸祿,摘了頂戴花翎,讓他好好反省反省。 玄燁處理完事情,心情大好。處理完這些糟心事兒,該去見見惠兒了。她哥哥的事情,自己還是應(yīng)該提點她一下,別攪和進去了。不過令他既滿意又欣慰的是,這陣子惠貴人竟然沒有因為明珠的事情來找他。若真來找他了,他反倒不知該怎么處置。 對李德全道:“出去走走?!?/br> 在這后園一走,不走不知道,一走才發(fā)現(xiàn),也不知是從哪里飄來陣香味,那香味又有點像饅頭,又比饅頭更香。玄燁嗅了嗅,“李德全兒?這是什么味兒?。繉m里怎么從來沒聞過?要不怎么說高手在民間,你說御膳房的人都是怎么長的?” 李德全也聞到了,“皇上,這味道好像就是咱們宮里的?!?/br> “是嗎?”玄燁順著香味,一直找了過去,發(fā)現(xiàn)這味道正是從蘭藻宮飄出來的。“蘭藻兒宮,是她!我說她怎么悶不吱聲好幾天呢,朕不去找她,她也不來找朕。合著憋著弄好吃的了。嘿嘿嘿,走,瞧瞧去?!?/br> 一行人到了蘭藻宮,剛要進門,忽然一前一后兩個宮女太監(jiān)把他給攔住了。 玄燁一拍扇子,“放肆!敢攔著朕!” “奴才該死。小主說不讓皇上進去。” “我?朕?她說的?”玄燁指指自己。 四喜心里嚇破了膽子,可只得硬著頭皮這么答道。 “嘿!”玄燁氣得一展開扇子,猛扇了幾下,“李德全,你看看,這都是朕給慣出來的。慣的!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