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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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主,給您捶捶腿?!?/br> “小主,您還想吃烤魚紅蝦嗎?還有您的棒棒糖?!?/br> 夏蓮此去跟著小主去揚州晃了一圈,讓冬晴她們好生羨慕,給講了很多一路上的新鮮事兒。喝茶歇息,美洋洋地躺在延禧宮熟悉的貴妃榻上,云惠又像一只懶貓兒一般靠在墊子上了。這趟坐船也不知是水土不服還是春日漲潮有河訊,下了船就暈乎乎的。 太醫(yī)雖說暈船不是病,可下了船做馬車又開始暈車。整個人現(xiàn)在都是飄的。云惠只想大睡一場。 春棠卻走了過來,面上十分擔(dān)憂,“小主,未時她們可都去咸福宮請安呢?!?/br> 咸福宮?云惠迷迷糊糊,腦子里蹦出這三個字,咸福宮不是赫舍里氏的寢宮嗎?怎么未時要去請安了? 春棠見她沒有太大反應(yīng),又繼續(xù)擔(dān)憂道:“小主,自從你走后,宮里就和以前不一樣了。皇后娘娘立了好多新規(guī)矩,眼下各人都不去觸霉頭,連宜貴人都老老實實去請安呢?!?/br> 宜貴人?一聽這話,云惠腦子有些清醒過來,身子卻還是半癱著。 春棠知道她也不大舒服,就把近日宮里的一些大大小小的事情,挑著重點給說了。聽著春棠這么一說,云惠立馬意識到自己接下來面臨的一個棘手處境:連著寵了好幾晚上,這都不算什么;陪著皇帝出宮游山玩水一趟,這才是真正坐實了寵冠后宮。 本來她就不愛和后宮的人打交道,再加上現(xiàn)在康熙的后宮中,大多都是些庶妃啊、貴人啊、常在答應(yīng)之類的小蝦米,連棵大樹都沒有,找誰抱團(tuán)去?小玄子之前重新寵愛她之后,辛辛苦苦經(jīng)營出來的——別惹我的惠貴人的形象,在皇后娘娘大刀拓斧一心為了兒子的心態(tài)面前,已經(jīng)不算個毛了。 她這個歷史廢,實在記不起赫舍里氏這一胎到底是個格格還是個阿哥。不是所有人穿越過去都是連皇帝寵幸妃子家姓什么,她阿瑪是干啥的、哪年哪月康熙要駕崩之類的都記得清清楚楚。你讓她寫個《鹿鼎記》,她能寫出個大概來,因為看過電視劇啊,可你要讓她背大事年表,神經(jīng)病才背的下來。 她連納蘭氏哪年封妃哪年掛的都不知道,更別說皇后之前生幾個孩子了。歷史上不是惠妃生的大阿哥,隨后赫舍里氏生了太子胤礽就撒手人寰了嗎? 不過后宮女人孩子容易掛,以前醫(yī)學(xué)不發(fā)達(dá)啊,只有活下來的才是后來歷史上的大阿哥、四阿哥什么的。 這些都另當(dāng)別論,先說下午請安怎么辦吧?她真的不是不想去,只是舟車勞頓,拖著這么個破敗身子,怎么去?不去,好,恃寵而驕;去了,病歪歪的,大不敬;去了病歪歪的暈倒了,驚動了小玄子,好,指責(zé)皇后不近人情,那不是公然和皇后作對嗎? 她怎么這么倒霉,老遇到這種進(jìn)退兩難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留神了,昨天晚上更新 一章,早上八點又一章,一共兩章,有的親喜歡第二天看前一天的,不要漏看了 第45章 站隊 春棠站在一旁已經(jīng)急得快哭了,要說在府里的時候,她是跟著小主的大丫鬟,覺羅氏當(dāng)初也是因為看著她樸實,做事穩(wěn)當(dāng),才將她與了做事不大著調(diào)的云惠。 可到底也是個小丫頭,比云惠也大不了一兩歲。自打入了宮以來,除去一開始萬歲爺和小主有點“小別扭”,御膳房給下過絆子外,不能說盛寵一時吧,也算一路風(fēng)平浪靜過來了。太皇太后不管事兒、皇后不管事兒、宮里位分高的就淑妃一個;其他各宮之間來往也不多,自家小主也是個省事兒的。 可誰曾想,過了這么一年,原先覺羅氏擔(dān)憂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也是,自古宮廷就是一個大染缸,莫要說是宮廷了,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哪里會沒有爭斗啊? 眼下萬歲爺十分看重小主,這不就成了眾矢之的嗎?好家伙,帶出去南巡一趟,那可真算是朝夕相處了,誰能有這等殊榮?說是皇后娘娘有身孕,不方便帶出宮去??杉幢慊屎竽锬餂]有身孕,皇上也會找個別的理由擋了吧?還帶著小主的親侄兒納蘭容若,這納蘭一家恩寵盛的。 微服私訪一回來,自然各宮的眼睛都盯向了延禧宮了。今兒下午的請安是躲也躲不得,旁人才不管你是不是舟車勞頓的,只怕各人心里也都憋著壞水想要提出各種問題問一問呢。 要是能有個事兒岔開了就好了…… 春棠面兒上急,云惠能看不出來?不光她急,自己才是當(dāng)事人,才是最急的呀。這會子真是頭暈眼花嘔吐沒勁兒狀態(tài)不好,要說下午硬撐著去一起“聊聊”也能去,可病歪歪的,人家不會說你“故作嬌弱”?腦子不清醒,也容易說錯話呀! 忽然,云惠一眼瞥見冬晴端著個托盤走了進(jìn)來,托盤上放著一個蓋碗,“小主,這里頭是醒神湯。您喝一點吧。” 自從自己常常一杯倒打了皇上之后,延禧宮就常備解酒啊,鎮(zhèn)暈之類的湯了。 云惠不由眼前一亮,讓她亮眼的不是那湯,而是冬晴。 這丫頭別看長得相貌平平,老老實實的,可在紫禁城各宮里處的好的姐妹太監(jiān)可多了。不像夏蓮,雖然平日里在她跟前小嘴兒巴巴的,你讓她出去處朋友,她可不大干的來。到底從府里帶進(jìn)來的,和原先就是宮里有群眾基礎(chǔ)的就是不一樣。 而且恰恰是因為冬晴為人實在,長得也普通,和有些個妖艷賤貨不一樣,各人對她也沒有什么防備。加之自己得寵后,這丫頭絲毫沒有拿架子,宮里人緣兒好的很。 云惠想起去年重陽賞花繡荷包那回,自己無意中當(dāng)著眾人的面兒夸過淑妃。當(dāng)時皇上也順著她的話稱贊了淑妃,自打那一回之后,淑妃待她也另眼相看了一些。就連之前那半年冷遇時,旁人要么不敢來接近躲的遠(yuǎn)遠(yuǎn)的,要么樂得個看熱鬧,唯有鈕祜祿氏還著宮人來問過冬日的炭火夠不夠。 云惠知道,鈕祜祿氏自知自己的阿瑪先前站錯了隊,雖說也沒有跟鰲拜一丘之貉,可到底沒想索尼一家那般表明立場,本身就矮了赫舍里氏一大截,從這一點上講,自己是很難超越赫舍里氏的;而論其他方面,相貌沒有赫舍里氏出眾,才德也跟阿瑪一樣,中庸之道。 可就算樣樣都中庸,又有那個女人在后宮里不想博得圣人的眷顧呢?就算是馬佳氏之流,人家也有技能——這不率先生下了皇子嗎?既然沒有其他的勝算,鈕祜祿氏便想了個折中的法子,我一不和皇后爭權(quán)奪勢,二我不花枝招展吸引萬歲爺,三我不打壓底下比我位分低的小貴人們。 我待你喜歡的女人好一些,拉攏關(guān)系,讓你以后能念及一分好,總有一天需要人罩著的時候能最先想到我,這總可以吧。 不得不說,從收買人心的角度上講,淑妃是很聰明的,做的也很大氣。如果影視劇的編劇沒瞎編的話,這位鈕祜祿氏應(yīng)該就是歷史上康熙的第二任皇后。 云惠便接過了冬晴手中的湯,對冬晴道:“晴兒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br> 冬晴老老實實地過來了,“小主有何吩咐?” “你和景仁宮的宮女熟悉嗎?” 冬晴道:“奴婢剛進(jìn)宮的時候,和景仁宮的宮女明月住在鐘粹宮的同一個屋子里?!?/br> 明月?云惠記得這丫鬟好像是常跟在淑妃后頭一個還算臉熟的宮女。認(rèn)識人就好辦,她也不想拐彎抹角說話了,這都火燒眉毛了。 “我給你樣?xùn)|西,你替我去一趟景仁宮,讓你認(rèn)識的那個明月交給淑妃娘娘。明白了嗎?” “哦?!苯唤o冬晴去做的事情,她從來不多問一句為什么。反正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替你把事情做好便是。 云惠一抬頭就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好像屋子倒了似的。她哼哼唧唧讓夏蓮把南巡時從揚州帶過來的一樣?xùn)|西給拿了出來,那是一把上好的檀木香扇,木質(zhì)好有清香,更為精致的是尋常的扇面畫那是用筆畫上去的,可這把扇子上的桃花是用粉玉、琉璃、瑪瑙雕上去的,秀雅脫俗。 這么一把扇子,任誰都想留著??蔀榱吮R幻?,哪怕今兒下午去了,好歹在場也能有個有分量的人能替她說說話,送就送吧。 那冬晴看著是個平平實實的,其實內(nèi)里明白著呢。拿著小主的扇子,也沒用盒子裝著,就這么藏在了袖管里,又挎著那么一軟藤筐的汗巾子、花樣子之類的針線活兒就慢悠悠去了景仁宮。 冬晴在宮里也不算生臉了,旁的小宮女出了自己的宮到底有些心虛,怕見著大人物什么的,答錯了話挨罰??伤莻€自來熟,加之長了一張人畜無害的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臉,走到哪兒都是個背景墻。 于是這一路也沒有什么人注意,像往常一樣和各宮偶爾遇上的人打招呼,看她端著這汗巾子,就曉得又是去找昔日的小姐妹嘮嗑了?;葙F人和皇上微服私訪當(dāng)初就是悄悄走西華門走的,這會兒回來也是悄悄回來的,宮里不少人還不知道。 看她那個樣子,只當(dāng)是宮里主子不在,出來串門兒。 明月算不上淑妃面前很得臉的下人,不過也能見得上面兒。所謂見得上面兒,就是冬晴秋染這種的,還能給主子辦點事兒;有的奴才是在院子里干點粗活的,使喚丫頭。 冬晴照例跟門口的小太監(jiān)點了點頭,打了個照面,都知道延禧宮有個手巧的宮女叫秋染,自家娘娘好像也不是那么討厭延禧宮那位小主。小太監(jiān)便點點頭,道:“明月jiejie今兒不當(dāng)班兒,正描紅呢?!?/br> 走進(jìn)去后,明月也是很親熱的樣子。早些聽到點消息,說是萬歲爺這幾天就要回來;剛才還聽乾清宮那邊的小道消息說,萬歲爺已經(jīng)回來了。各宮都想知道確切的,誰不想知道些八卦啊,在主子面前也能顯得自己有能耐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