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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貴寵嬌女在線閱讀 - 第61節(jié)

第61節(jié)

    聽到蘇嬌的話,金邑宴輕笑一聲,垂首將腦袋貼到蘇嬌的耳畔處,聲音低啞暗沉,“表妹這話便是說的不對了,這人明明是你找來的,這戲也是你演的,這會子怎么反倒問起我來了?!?/br>
    蘇嬌被金邑宴的說的話一噎,一下沒反駁過來,便憋著一口氣將矛頭指向了那蘇三,“三叔父,這女子您可識得?!?/br>
    取下帷帽之后的新桃安安靜靜的跪在地上,一聲眼睛含羞帶媚的往眾人身上掃了一眼,那錘煉多年練出來的嫵媚眼神,幾乎看酥了一半正堂之上的賓客。

    “最岸柳的新桃姑娘,一曲艷詞明艷金陵城,我蘇三當(dāng)然有所耳聞?!碧K煜延摸不準(zhǔn)蘇嬌的套路,慢慢打著太極。

    聽到蘇三的話,蘇嬌笑的嬌媚,比那取下帷帽之后的新桃明顯嬌美許多,一下便將那一身狐媚氣過重的新桃給壓了下去,“那么不知三弟,是否識得這新桃呢?”蘇嬌突然的又將矛頭轉(zhuǎn)向了蘇駒。

    蘇駒站在老太太身側(cè),原本乖順是神色在看到新桃的面容之后,臉上便隱隱帶上了幾分蒼白,這時(shí)候聽到蘇嬌的話,整個(gè)人便的一抖,“這,五jiejie說什么笑呢,我怎么可能識得這新桃姑娘……”

    蘇駒的話音剛落,那新桃便手掩羅帕輕笑一聲道:“你個(gè)小冤家,前些日子里不還黏糊著人家緊的嘛,怎么這轉(zhuǎn)頭就說不識得人家了呢……”

    未等那面色蒼白的蘇駒說話,老太太便率先憋不住了,她用力的敲了敲手里的梨木杖,厲聲道:“哪里來的狐媚東西,竟敢進(jìn)我慶國公府的大門,來人,給我拉出去……”

    “哎呦,這是老太太吧?新桃在這里給您拜上一拜……”那新桃聽到老太太氣急敗壞的話,也不慌張,反而捂著肚子朝那老太太盈盈一拜道:“老太太啊,我這肚子里頭的,也不知道是您的曾孫子呢,還是親孫子,您這一拉新桃出去,要再想看到您這曾孫子還是親孫子,那可就難了……”

    新桃這話一出,在堂之人莫不吃驚的瞪大了一雙眼,手邊有茶的喝了一口茶掩飾失態(tài),沒有茶的裝模作樣的撫了撫身上明顯干凈無比的衣物,眼中莫不都透出興意。

    原本還想著今日能攀這慶國公府的親戚,卻是沒曾想,竟然還看到了這么一出大戲,不僅父子同樂,而且還珠胎暗結(jié),現(xiàn)下登門討債,不管是真是假,這三房的臉面今日也是丟盡了。

    想到這里,眾人莫不都多看了這蘇嬌一眼,心中升起一陣寒意,明明是頭吃人的虎,怎么就被說成了哄人的貓兒呢?

    這邊老太太聽到新桃的話,整個(gè)人往后猛地一仰,面色難看道:“你是什么東西,在這里胡言亂語什么,來人,還不快給我拉出去!”說完,老太太又將矛頭指向了蘇嬌,“嬌兒,你平日里胡鬧我也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可今日里也太過了一些吧!”

    蘇嬌伸手撫了撫自己帶著血跡的寬袖,大大的杏眸微抬,對上老太太那雙怒火中燒的雙眸,嘴角含笑,一副無辜懵懂模樣,“老太太這是說的哪里話,嬌兒又怎知這新桃是最岸柳的人,也哪里知道她是為這事而來的呢?再說了,老太太也太偏心了,怎么只許二jiejie胡鬧,不許嬌兒胡鬧呢?”

    蘇嬌的聲音嬌甜軟膩,帶著上挑的尾音,直讓人聽著心中含蜜,恨不得把人好好的揉進(jìn)懷里安慰一番。

    “你,你……”老太太被蘇嬌的一席話氣得發(fā)抖,卻在對上金邑宴那雙似笑非笑的雙眸時(shí),整個(gè)人一個(gè)機(jī)靈,硬生生的扭頭看向身側(cè)的蘇尚冠,手里的梨木杖敲得“砰砰”直響道:“你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女兒!”

    蘇尚冠看了一眼沖著自己發(fā)脾氣的老母親,又看了一眼滿臉委屈神色朝著自己看過來的蘇嬌,咬了咬牙,蘇尚冠抬手對老太太拱手道:“母親,此事大致是有蹊蹺,不若聽這新桃姑娘說完如何?”

    “對啊老太太,這新桃姑娘若是有什么苦衷,我們這堂堂慶國公府,當(dāng)然不能讓她這一弱女子吃虧的?!鼻f氏被后院的事情絆住了腳,此時(shí)才匆匆趕來,聽到蘇尚冠,便立馬附和道。

    “哎呦,老太太,這種人的話哪里能聽,莫要污了您的耳朵?!焙馅s緊一把扶住身側(cè)的老太太,心急的搶過了話頭。

    “是啊,老太太,這柳岸之巷的女子,說的話哪里聽得?!碧K瑾捂著自己一邊紅腫的面頰,聲音嬌柔的撫慰著老太太道。

    這邊的人一人一句的爭著老太太,那邊新桃突兀的嗤笑出聲,伸手顫顫的指著那蘇三道:“蘇煜延,大丈夫敢作敢當(dāng),你莫要忘了你留在我這處的東西?!闭f罷,新桃伸手從寬袖暗袋之中掏出一個(gè)白玉制的玉佩,那上頭刻著蘇三的字“沿”。

    蘇三名煜延,字沿。

    老太太錯(cuò)眼一看到那新桃手里的白玉佩,便捂著胸口往后仰了仰,一副氣得不輕的模樣。

    這白玉佩是蘇三二十冠禮之時(shí),老太太親自動手刻了他的字,送與蘇三的禮,卻不想竟落到了這青樓女子的手上,怎不叫她寒心。

    看到老太太這副模樣,新桃嬌笑一聲道:“老太太莫急,我這還有一塊呢……”說罷,新桃又自暗袋之中掏出一塊美玉,只見上頭栩栩如生的刻著一匹白駒,明顯是蘇駒之物。

    第94章 94

    那兩塊白玉玉佩被新桃捏在掌心,兩相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響,一下又一下的敲擊在眾人耳中。

    蘇尚冠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蘇三,面上顯出幾分訝異,“煜延,這玉佩……”蘇尚冠作為大哥,還是十分稱職的,所有三房想要的,他基本都會滿足,就連老太太的偏心,他雖然心中有些難受,但是卻依舊由著三房。

    蘇煜延冷眼看著新桃,負(fù)于身后的雙手暗暗握緊,目光不著痕跡的掃了掃站在老太太身側(cè)的蘇駒,眸色暗沉道:“這玉佩我于三日前丟失,也不知新桃姑娘,是何時(shí)撿拾到的?”

    聽到蘇煜延的話,新桃掩嘴輕笑道:“煜延,你這話說的,可是有些假了……”

    蘇煜延踩著長靴慢慢走向新桃,風(fēng)流眉目輕挑道:“還請新桃姑娘將撿拾到的玉佩還與蘇三,莫讓他人心生誤會。”說罷,蘇煜延伸手,朝著新桃攤開掌心。

    新桃微微抬首,看著蘇三那張俊朗的風(fēng)流面容,然后慢慢垂下了腦袋,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人都說,戲子無情,卻殊不知,這戲子無情之語,便都是這些無情之人所說,明明是他們無情,到頭來背的債卻都成了他們這些低賤戲子青樓之流了。

    新桃再抬首之際,那張臉上滿滿都是嬌媚之情,哪里再見那悲苦之澀。

    “煜延,最岸柳一別,你當(dāng)真如此無情嗎?”新桃白細(xì)的藕臂緩緩伸出,搭在蘇煜延的小腿之上,豐腴嬌軟的身子細(xì)細(xì)磨蹭著。

    “你這賤人,不知廉恥!”胡氏雖然年輕的時(shí)候尚有幾分姿色,但是近幾年卻年老色衰,又喜穿金戴銀,更顯幾分庸俗之色,再對比那蘇三,與胡氏相當(dāng)?shù)哪昙o(jì),卻是依舊風(fēng)流倜儻模樣,兩人走在一處,完全沒有一點(diǎn)登對模樣,再加上蘇三年輕貌美的侍妾通房眾多,胡氏心生芥蒂,平日里逮到幾個(gè)便發(fā)弄幾個(gè),脾性愈發(fā)暴躁。

    一邊怒吼著,胡氏一邊踩著一雙繡花鞋走向新桃,那滿臉的嫉妒怨恨神色,將她原本便顯蒼老的面容看上去更加難看。

    “煜延……”新桃看著那胡氏五大三粗,氣勢洶洶朝著她走來的模樣,心中一驚,暗暗拉了拉蘇煜延的寬袖,卻發(fā)現(xiàn)那人竟然只伸手拽過她手中的玉佩便厭惡轉(zhuǎn)身,連一點(diǎn)留戀也無。

    新桃捏著另一塊玉佩的手一頓,她嘴角輕輕的勾起一抹笑,轉(zhuǎn)頭看向那不遠(yuǎn)處的蘇駒,聲音捏細(xì),一股的矯揉造作意味,“三郎……”

    蘇駒被新桃叫了一聲,下意識的便往后退了一步,猛地撞到他身側(cè)的蘇瑾。

    “三弟。”蘇瑾皺眉輕叫了蘇駒一聲,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正提著裙擺起身的新桃,暗暗咬牙。

    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來的卑賤貨,偏偏這個(gè)時(shí)候出來搗亂……

    蘇駒雖然平日里討好老太太小聰明多的不行,但是碰到這種事情,卻是慌了分寸。

    “駒兒,你不用怕,告訴奶奶,這人,你到底識不識得?!崩咸珜τ谔K駒寵愛有加,是萬萬不會相信他這剛剛才十四歲的孫兒竟然會出入那種污穢不堪之地。

    蘇駒聽到老太太的話,原本便是蒼白的面色更加難看了幾分,他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被幾個(gè)丫鬟婆子拉住了胳膊的胡氏,最后又將求救的目光投向了蘇瑾。

    蘇瑾捂著臉頰上的紅腫,整個(gè)人都?xì)獾桨l(fā)抖。

    這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

    “老太太,駒兒一向乖巧,怎么會做出這種事情,肯定是這女人為了攀我慶國公府的門檻,想出來的下賤招數(shù)?!焙吓繄A睜,看著新桃的目光恨不得抽皮扒骨。

    新桃不急不緩的輕笑一聲,看向蘇駒的目光之中帶著幾分怨恨神色,“三郎,我的丫鬟小鄔昨日里草席一裹,被拋尸荒野,你可知道?!?/br>
    蘇駒聽到新桃提到小鄔,面上神色更加難看,扶著老太太的手下意識的緊了幾分。

    看到蘇駒驟變的面色,新桃伸手輕撫著手中那塊白駒玉佩道:“三郎可知,小鄔是為何死?”新桃嬌媚的眼尾上挑,看向蘇駒的目光帶上了幾分快意,“小鄔得的……是花柳病呢……”

    “啊……”新桃話音一落,蘇駒猛地一下坐到了地上,整個(gè)人嚇得臉色發(fā)白。

    而看到蘇駒動作的眾人,莫不都往后退了一步,生怕沾染上什么臟東西。

    老太太顫抖著身子站在原地,看著蘇駒癱坐在地上那張面無人色的臉,指尖微顫,神色慌張,“駒兒,你,你告訴奶奶,這女人說的話,都是胡言亂語,對不對!”

    蘇駒抬首,滿面迷茫的朝著老太太伸出手,“奶奶……”

    老太太垂首凝視著蘇駒那只手蒼白干瘦的手,驚得身子一仰,手里的梨木杖落了地,發(fā)出一道悶響。

    只見蘇駒那被厚重脂粉覆蓋的手腕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淺褐色的疹子,隨著蘇駒寬袖的掩落和濕冷的汗水顯出一小塊被抓破的地方,那黃色流膿一點(diǎn)一滴的順著他的指骨流下,“嘀嗒嘀嗒”的一滴又一滴滴落在光潔的琉璃磚地面上。

    蘇駒的眼中透出幾分迷惘,他將自己的手緩緩舉起,那惡心的膿瘤順著他的手腕滑落,浸入他的寬袖之中。

    “啊……”猛然回神的蘇駒驚喊一聲,雙膝跪爬在地上朝著老太太的方向爬過去,聲淚俱下的哭喊,“奶奶,奶奶……救救我啊,奶奶……”

    老太太僵直著身子站在原地,被蘇瑾緊緊的抓著袖子擋在前面,而看著朝著自己跪爬而來的幼弟,蘇瑾厲聲疾呼道:“別過來……別過來……啊……啊……”

    “駒兒,駒兒……”胡氏眼看著蘇駒被蘇瑾一腳踹開,心疼萬分,但是卻不敢上前,只看著那地上一大灘被蹭破的膿血發(fā)愣。

    “來人,把三少爺帶回院子里,請大夫……”蘇尚冠看著這一出鬧劇,按著額角厲聲道。

    奴仆們小心翼翼的上前用黑布將蘇駒裹了,半拖半抱的將人帶出了正堂。

    正堂之中混雜著一股濃厚的脂粉腐朽氣,胡氏哭倒在地,聲嘶力竭,老太太整個(gè)人有些恍惚,彎腰去拿自己的梨木杖時(shí)一仰頭竟然暈了過去。

    蘇瑾原本站在老太太身側(cè),看到老太太微胖的身子壓下來時(shí)下意識的閃躲了一下,卻被老太太緊緊的拽住了胳膊墊在了身下,纖瘦的身子直被壓的喘不上氣,好半天才緩過勁來。

    看著這副模樣的老太太,蘇尚冠又皺著眉頭讓老嬤嬤扶了老太太回荔香院請大夫就診,又將面容紅腫,衣裳凌亂的蘇瑾給一并攙扶了出去。

    這邊三房之中僅剩下蘇三蘇煜延和胡氏,蘇尚冠看了一眼跪坐在正堂之中的新桃,轉(zhuǎn)頭對金邑宴拱手道:“王爺,此乃慶國公府家務(wù)之事,臣如今自行決斷,還望王爺不要見怪。”

    金邑宴唇角輕勾,修長的身子靠在身后的圓木紅柱之上,看了這么一出大戲的他明顯興致不錯(cuò),“公爺隨意。”說罷,那按在蘇嬌纖細(xì)腰肢上的手又暗暗輕輕捏了一把,直惹得蘇嬌杏眸圓睜,對著他翻出一個(gè)嬌俏白眼。

    蘇尚冠聽罷金邑宴的話,挺身看向手里捏著玉佩,面色及其難看的蘇三道:“三弟,我雖不管內(nèi)宅之事,但是卻也不是一個(gè)瞎子,我次次容忍于你,你卻還是不知悔改,今日恰逢氏族之長老皆在場,我便也直說了,金陵城東有一家外宅,你們?nèi)棵魅毡惆岢鋈グ?。?/br>
    “大哥這是要分家?”蘇三定定看著蘇尚冠,咬牙道。

    “是,分家?!碧K尚冠也不含糊,直接便答道。

    正堂之中陷入一陣寂靜,胡氏跪在地上拉扯著蘇三的袖口,聲音嘶啞道:“老爺,分不得,分不得啊……”

    這慶國公府日益壯大,榮寵無限,如若此刻分家,那么他們便連一點(diǎn)好處都沾不上了。

    “母親不會同意的。”蘇三雙手負(fù)于身后,一腳踢開跪伏在自己腳邊哭嚎的萬分難看的胡氏,猛地朝蘇尚冠的方向走了一步。

    蘇尚冠繃緊下顎,看著蘇三一臉的執(zhí)迷不悟,聲音暗啞道:“母親那處我自會告知,如若母親舍不得三弟,那我便讓母親隨三弟而去也好?!?/br>
    蘇尚冠這一番話說出來,不僅是蘇三變了面色,這正堂之中的眾人莫不都禁了聲。

    看來這蘇尚冠這次真的是鐵了心的要治這三房了,連老太太都顧不得了。

    “公爺,公爺,你莫信那下賤人的人,我們駒兒只是得了怪病,那玉佩也不是真的,我們駒兒是不可能去那種地方的……”胡氏聽到蘇尚冠的話,又是一陣激烈哭嚎,那涂著厚重脂粉的臉上一片涕泗橫流,發(fā)髻歪斜,衣裳臟污凌亂,哪里還有以前那一副不可一世的派頭。

    “三弟妹,你莫多言,我意已決,明日你們就搬出慶國公府吧。”蘇尚冠一甩寬袖,神情冷冽的看了一眼蘇三,眸色之中閃過一絲悲切。

    畢竟是自己從小護(hù)到大的三弟,卻是不曾想,他竟是養(yǎng)了一匹白眼狼在身側(cè),也害的他的嬌兒吃了這許多苦,也怪他識人不清,就算是此刻后悔莫迭,也于事無補(bǔ),他的嬌兒……就要嫁人了……

    想到這里,蘇尚冠側(cè)頭看了看乖巧站立在金邑宴身側(cè)的蘇嬌,她身上的采衣采履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一張嬌嫩小臉上也沾著幾滴鮮紅血跡,白細(xì)嬌嫩的手指絞在腹前,一雙杏眼盈光四溢,歪著腦袋看向他的模樣格外懵懂無辜。

    蘇尚冠輕嘆一聲,將目光落向蘇嬌身后躺著不知生死的老道,朝著正堂口的奴仆揮了揮手道:“拖出去看看,還能不能救,救的回來便送去衙門,救不回來便裹著草席扔到城外?!?/br>
    “是?!迸蜕锨巴兄抢系莱隽苏?,老道干瘦的身體猛地仰頭吐出一口血,灑在琉璃地面上,觸目驚心。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拂扇側(cè)身與那老道微行一禮,轉(zhuǎn)身對金邑宴道:“王爺,今日之事已畢,拂扇先行一步。”說罷,拂扇轉(zhuǎn)身離去,佛香漸淡。

    蘇嬌看著那拂扇的身影消失在正堂門口,側(cè)頭對身邊的金邑宴咬著耳朵道:“這人是你找來的?”

    金邑宴微微側(cè)頭用耳朵碰了碰蘇嬌的唇瓣,聽到那一聲嬌媚抽氣聲之后才勾唇輕笑,眼中邪氣肆意道:“表妹若覺得是我找的,那便是我找的吧。”

    這句話金邑宴說的模棱兩可的,蘇嬌心中沒有定數(shù),但是轉(zhuǎn)念一想反正是來幫她的,誰找的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只不過今日里這計(jì)中計(jì)的戲碼還真是多虧了這拂扇大師。

    跪在正堂之中的新桃抬首看了看蘇三方向,眼眸輕閃,再次輕柔出聲道:“公爺,小女子今日來,也不是為討什么公道,只是可憐這腹中孩兒……”

    “你這下賤女人,還想做什么……”新桃話音未落,胡氏趁著那些丫鬟老奴還未反應(yīng)過來時(shí),突然猛地起身撲向新桃,那略微肥胖的身子直接騎在新桃身上,拳打腳踢拉扯打罵,甚至動嘴撕咬。

    “啊……”新桃被胡氏壓在身下,聲音尖利的喊叫,身下顯出一片殷紅鮮血。

    “血,流血了,快,拉住三夫人……”莊氏看到這一幕,趕緊上前吩咐著那些丫鬟將一臉瘋相的胡氏給從新桃身上拽下來。

    “啊,疼,好疼……”新桃淚眼迷蒙的捂住自己的肚子,羅裙之下漸漸浸出一片血色,那張嬌媚的臉龐之上是一片慘白神色,豆大的汗水順額而下,浸濕了她的鬢發(fā)。

    “快,搬到側(cè)院里頭去請大夫。”莊氏冷靜的吩咐一旁的丫鬟,親自上手扶著新桃的胳膊幫她擦了擦臉上的冷汗。

    “夫人……我的孩子……你要幫我保住他……夫人……”新桃一邊喘著氣,一邊伸手死死抓住莊氏的寬袖。

    “不會有事的。”反握住新桃的手,莊氏隨著人一同進(jìn)了側(cè)院里頭去。

    這邊胡氏被那些老婆子牽制著,整個(gè)人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跪在地上,散落的頭發(fā)遮蓋住了她半張蒼老的面容,嘴上殷紅的口脂扯出一張半裂著的嘴,一雙眼睛凸出,正喃喃的大罵著,“賤人,賤人……”

    今日的三房丟盡了顏面,就算是以后在金陵城之中,估計(jì)也是抬不起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