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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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就要分營了,希望我們還能被分在一起?!逼压Σ诺馈?/br> —— 新兵分營之后,果然如蒲功才所愿,他們?nèi)齻€全部被分到了琛州城近郊的兵營里。 不同地方的兵營有著親疏遠(yuǎn)近之分。 琛州城近郊的軍營是陳博涉經(jīng)常來視察的營房,一旦有表現(xiàn)優(yōu)異的士兵,便容易被提拔到陳博涉直屬的精騎兵中,因此算是兵營之首。 云霽能被分到這里,大概多少是因?yàn)槟莻€人囑咐都頭的,所謂照應(yīng)。蕭貴能被分進(jìn)來,估計(jì)是因?yàn)樗@個“哥哥”的原因。至于蒲功才,大概是因?yàn)闀x書識字吧。這樣的文化人本就不多,所以幾乎全都被分到琛州城近郊的這個兵營里了。 “聽說這個營是最好的。”蒲功才滿臉喜悅,“離都城近,被賞識的機(jī)會高,被提拔的機(jī)會大?!?/br> 云霽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句。 他倒是想去什么南粵的兵營啊,西川的兵營啊,去遠(yuǎn)處看一看,可惜沒給他那么多選擇的機(jī)會。 —— 分了營之后就算正式入伍了,新兵們被分發(fā)了被褥,分了帳篷。 帳篷里面是兩個大通鋪,非常之寬,幾乎橫亙了整個帳篷。每個通鋪能睡十人。 兩個大通鋪之間是個兩個炭火的坑,里面的還散落了些燃了半截的木炭。上面分別架著個鐵爐子,用來煮水,卻不是用來做飯的。 做飯的地方在營房之外,有露天的爐灶和火坑,五百士兵共用一灶,伙食是些白菜和糙米。每當(dāng)放飯的時候,饑腸轆轆的新兵們都眼巴巴地盯著那個大鐵鍋,恨不得把鐵鍋看穿了。 不管是這一世還是上一世,云霽都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命,沒吃過多少苦。 訓(xùn)練的頭幾天,他還能斯斯文文地排在隊(duì)伍里面,耐心等著自己的份子。后來每天都餓得饑腸轆轆,他也就顧不得了,像其他士兵一樣眼睛發(fā)綠等著開伙,當(dāng)輪到自己的時候,遇到那些往前擠的,他也毫不留情地懟一錘,或者踩一腳。 “當(dāng)兵真累啊?!逼压Σ哦酥埮枳谒赃?,“訓(xùn)練量大,吃不飽,晚上的時候,炭坑總是熄了,睡到半夜要被凍醒了。” 新兵訓(xùn)練的內(nèi)容主要是體能、刀戟、箭弩和行列占陣的cao演。每天卯時起床出晨跑和晨cao,早飯之后是兵器訓(xùn)練,午飯之后是陣法訓(xùn)練,晚上有時還要被分配去伙房幫忙,不去伙房的人便聽著都頭的訓(xùn)話。 “嗯嗯,”云霽潦草地回答著,塞了一滿口,急著咽下去。 “晚上真冷啊,馬上就要入九了?!逼压Σ抛匝宰哉Z,“不知道冬至那天能不能吃到餃子?!?/br> 餃子啊……云霽之前倒沒有多大興趣,現(xiàn)在聽到蒲功才這么一說,口水都有些要流下來了。 “晚上那么冷,也沒有香玉滿懷。”蒲功才有一茬沒一茬地說著,“晚上沒人抱著,真冷啊……文兄啊,不如讓我抱抱你吧。” 云霽差點(diǎn)把口里的飯全部都噴出來。 打了飯朝這邊走來的蕭貴耳朵尖得很,聽到了之后,陰陽怪氣地起哄:“抱什么抱啊?蒲兄啊,你要抱我哥哥?。磕銈儌z不是睡在一起了嗎?干嘛還要抱???” “少胡說?!痹旗V急匆匆地塞完飯菜之后,提著飯盆走了。 難道這人是在兵營呆久了,便連男人也肖想了起來嗎? 蒲功才看著云霽的背影,跟蕭貴打趣,“不說別的,你看你哥那白脖子,小細(xì)腰,從背后看真像個娘們?!?/br> 蕭貴是個在市井之中混大的流浪兒,人小鬼大,通人事得不得了,什么都見識過了。聽著蒲功才的話,便也打量了一番,得出了個結(jié)論,“沒女人屁股大?!?/br> 第68章 餃子 當(dāng)天晚上,蒲功才的手果然就不老實(shí)了起來。 盡管冬天天氣冷,士兵們在通鋪上都是和衣而眠,但他看著云霽露出來的小半截白皙的脖子,心里便癢癢得不得了。 他見云霽背對著他睡著了,便搓了搓了手,將手呵熱了,偷偷順著云霽棉衣的下擺伸了進(jìn)去。 云霽睡得迷迷糊糊的,但突然覺得腰上有些涼。直覺地轉(zhuǎn)了個身,改成了仰面,身體往下沉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身下墊了個東西,一下子就被嚇醒了。 “你……”他的聲音還沒出口,便被蒲功才捂住了嘴巴。 “天……天氣冷,你……讓,讓兄弟抱抱你?!逼压Σ乓娝蚜?,說話有些結(jié)結(jié)巴巴,不知道是內(nèi)疚還是不好意思。 現(xiàn)在他的姿勢令云霽有些惡心。 蒲功才的一只手被云霽轉(zhuǎn)身壓在了身下,另一只手捂著云霽的嘴巴,結(jié)果就變成了整個人抱著云霽的狀態(tài)。 他的臉離云霽的耳朵離得很近,氣息都噴到了云霽的耳朵上,再稍稍往前一探頭便能親上。 “你真好摸?!逼压Σ欧旁谠旗V背上的手,不老實(shí)地上下動作了起來,在他光溜的脊背上摸著。 云霽急忙抓住了他的手腕,想阻止他的動作。 但蒲功才色心起,不管上方壓著的云霽的體重,也不管云霽抓著他抗拒著的那只手,還是順著脊柱一寸一寸地往上摸過去。 “滑溜滑溜的,怎么長得啊?!彼氖衷谠旗V的背上流連忘返,“比娘們還好摸。” 云霽扭了扭身子,想讓背上的那只手離開。 但他越掙扎,蒲功才似乎越興奮。說話之間,連最初的膽怯和結(jié)巴都消失了,變得大膽起來,松開了捂著云霽的嘴的手,整個人趴到了他的身上,將另一只手也伸進(jìn)了云霽的衣服里面,變成了抱著他的姿勢。 “你好像比平常還好看些?!睅づ窭锩婊杌璋蛋?,只有月光從帳篷頂上的一絲縫隙里面透進(jìn)來,能照出個輪廓的影子。 云霽已經(jīng)卸了面具,此刻蒲功才看到的是他原本的長相。雖然看不清楚,但蒲功才卻覺得似乎有那里不一樣,似乎比白天更好看了。 這個念頭,更刺激了他的動作,他甚至有點(diǎn)想在云霽身上聳動一下了,因?yàn)橄掳肷淼挠瑵q得有點(diǎn)難受。 當(dāng)他更湊近些想看個明白,也想貼得更近的時候,一把冰涼的匕首抵上了他的脖子。 “你再靠過來,我就不客氣了?!痹旗V拿匕首抵著他,壓低聲音。 匕首的刀鋒,能感覺得到是很鋒利,只要他的腦袋再壓低一寸,那利刃似乎便能割破他的喉管。 “你……怎么還,帶著刀子?!逼压Σ艅倓傭v起的欲望被冷冰冰匕首給嚇萎了,恢復(fù)了有些結(jié)巴的語氣。 這把匕首是陳博涉給他的,當(dāng)初陳博涉拉攏他的時候說,若將來是個昏君,便請先生用這把匕首了結(jié)性命。他這次出走,想著再也不會宣國了的時候,便隨身帶著了。 但沒想到還沒輪得到陳博涉挨刀子,這把匕首便即將要開刃了。 “起來?!痹旗V將匕首往前推了一寸,蒲功才感覺到了利刃割進(jìn)皮膚的痛感,往后縮了縮,放在云霽背上的手也不得不抽出來,撐在了鋪上。 “文兄,我,我這是……開個玩笑,玩笑。”蒲功才換了一副輕松的語氣,想讓云霽放下匕首。 “再說一遍,起來?!痹旗V的話語如同這個刀鋒一樣冰冷。 雖然他看不清云霽的表情,但能聽出云霽語氣里面的堅(jiān)決,沒有一絲含混。他只好怏怏地爬起來,轉(zhuǎn)身回到了自己的鋪位上。 “我……我錯了,文兄,我錯了還不行嗎?”蒲功才一副討好的語氣,“我就是覺得冷,這軍營里面……也沒個女人,每天面對著大老爺們兒,我……我想得慌?!?/br> “就算你想女人,也別對我動手動腳的?!痹旗V厲聲警告他,“若是還有第二次,我立即結(jié)果了你?!?/br> 蒲功才沒想到云霽平時一副文弱弱,很好說話的樣子,此時的態(tài)度,卻是那么兇狠。他不由得想到了之前在新兵訓(xùn)話時,云霽曾經(jīng)撲倒了刺客的事,突然心中一驚。 “你該不會……是那個刺客的同黨?否則你怎么會有匕首的?” 蒲功才說這句話的聲音略微提高了些,但還是不大,周圍睡得正香的兵卒子們,無一人醒來。 “你不要亂說話?!痹旗V匕首的刀鋒,在唯一的一絲月光中閃了一下,“你我都忘了今晚的事情吧,當(dāng)作沒有發(fā)生過?!彼幌胱屓酥浪低祹Я素笆椎氖?。 “知道了?!逼压Σ劈c(diǎn)了點(diǎn)頭。他也不想讓人知道他方才的行徑。 這一夜就這么過去了,蒲功才再也不敢有越界之舉,因?yàn)樵旗V的警惕性提高了。他稍微動作一下,就能看見云霽右手的被子動了一下,是在抓匕首,準(zhǔn)備捅他。 —— 很快便到了正月,琛州城來人說要挑兩個人去給陳將軍包餃子。 因?yàn)殛惒┥嫔磉叺膮⒑托l(wèi)兵都是宣國人,跟著陳博涉遠(yuǎn)征出來也有兩年的時間了?,F(xiàn)在局勢還算穩(wěn)定,南北兩邊的戰(zhàn)爭還沒有打起來,所以過年的時候都打算回鄉(xiāng)。 這樣一來,陳將軍的近旁便沒了人伺候。 而新兵這邊則是剛剛被征上來,沒那么多的思鄉(xiāng)之情。加上都是香南國的人,離家也近些,所以過年時候還留在了軍營里。 “那就文家兩兄弟吧?!?/br> 都頭喚了云霽和蕭貴,反正云霽是陸將軍指名,以后要分配給陳將軍的人,現(xiàn)在去伺候一下正好練練手。而倆人的年齡又小,看著也招人喜歡一些。 云霽沒想到居然這么快便又能見到陳博涉了,還是在陳博涉琛州城的宅子中。 這個宅子是香南國的一個親王的府邸,丹楹刻桷,畫棟飛甍,單是客房就有七八間,比陳博涉鄴城的宅子要?dú)馀傻枚唷V皇俏葑永飬s沒什么擺設(shè),空空蕩蕩。 當(dāng)初這位親王在早早獲悉了,宣國軍隊(duì)要攻打琛州城的消息之后,便搬空了府里的金銀珠寶而外逃了。留下了這么個氣派的空架子。 不過陳博涉就這么住進(jìn)來倒覺得舒坦。他軍旅出身,最忌諱鋪張浪費(fèi),這空蕩蕩的屋子,他看著倒覺得眼前開闊,少了很多礙眼的東西。于是草草收拾了一下,便住了進(jìn)來。 現(xiàn)在整棟府邸,除了陳博涉和幾個仆役居住的屋子好歹是放了鋪蓋,掛了床帳,糊了窗戶。其他的空屋子就那么空著了,沒人休整,也沒人打掃,積了厚厚的一層灰。 —— 云霽進(jìn)府走了一刻鐘才走到了伙房,伙房里面的仆役正在和面,但卻不是用面粉,而是米粉,所以面團(tuán)看上去有些透白。南方多稻少麥,他們也只好這么將就著了。 “來來,別站著,洗洗手過去拌餡兒?!睆N娘吩咐著。 餡兒是豬rou白菜,只是豬rou并不是什么好豬rou,有筋有肥,粘粘連連,沒準(zhǔn)兒還有些槽頭rou。 陳博涉現(xiàn)在的生活,比在鄴城之中可差多了。云霽想到此,便覺得有些難受了。 不知這人是怎么想的,放著好端端的宣國大將軍不做,跑到這個南方的城市之中來自立。 住著別人廢棄的府邸,吃著比尋常百姓還差些的伙食,又要招兵買馬,統(tǒng)帥千軍。他身上的擔(dān)子,是該有多重? 云霽一邊包著,一邊想著。想到自己竟然還一直躲著他,不能為他分憂,心里便更不是滋味了。 手中的動作沒停,眼睛里的淚花卻泛了出來。 “哥,你怎么了?”蕭貴有一茬沒一茬地跟旁邊的仆役搭著話,但旁邊的他“哥哥”卻一聲不吭。他轉(zhuǎn)頭看時,發(fā)現(xiàn)他“哥哥”眼圈泛紅。 “餡兒有些嗆,我被熏了眼睛了?!痹旗V甩甩手起身,走到屋外去抹抹眼淚,不讓自己的淚水掉下來。 留下一連納悶的廚娘,“這餃子餡兒里面也沒摻和什么辛辣之物啊?!?/br> 云霽回來之后,默默地坐了回去,賭氣似的快速包著。 冬天水冷,面和餡兒都冷,一般人包一會兒便搓搓手,烤烤火,嬉笑一會兒。他卻一直埋頭包著,兩只細(xì)白的手凍得通紅。 “陳將軍昨晚吃了什么?”云霽憋了一會兒,把眼淚忍回去,然后忍不住問道。 昨天是除夕,他記得軍營難得給他們的伙食里加了些葷腥,吃得蕭貴滿口流油。 “昨天……陳將軍還在和幾位參將討論事情。就隨便吃了點(diǎn)兒?!睆N娘回憶,“兩個菜和兩碗糙米,端進(jìn)去端出來都過了兩個時辰了,也不知道陳將軍是什么時候吃的?!?/br> 云霽聽她這么說,剛剛崩住的眼淚,又要掉下來了。 日子過得苦了不說,這人偏偏還不會照顧自己,怎么這么傻啊…… 但這個傻子,偏偏就是讓人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