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jié)
安子翩難得的對上她的眼,那雙琥珀色的眼眸一瞬間睜大,眸中的欣喜悠然而上,而他那雙狹長而絕美的眼眸卻更淡了下來,只聽他道:“公主不覺得,若我以這層利益娶了公主,才是真正的不尊重公主嗎?” 阿娜公主睜著大大的棕色眼眸,卻不知道該說什么,看著安子翩毅然決然轉(zhuǎn)身離開,面色憤憤。 就在她要同婢女轉(zhuǎn)身離開時,轉(zhuǎn)角處突然走出一個華衣女子,朝她微微頷首,嬌唇輕啟:“見過阿娜公主?!?/br> 阿娜公主傲然抬首,將心緒全部收起,打量著眼前的女子問:“你是誰?” “當今皇上弟弟的女兒、安恭王的獨女秋怡郡主?!鼻镡ぶ骶従徧ь^,明艷著一張臉,“也是七皇妃。” 傅瀾送云瑤出宮時,正巧碰上阿娜公主帶著婢女經(jīng)過。 因先前二人都聽聞各國使者來訪,又知使者中僅一位女子,便是陳國女帝唯一的繼承人阿娜公主,瞧見阿娜公主的打扮,二人便心中了然,齊齊朝她行了禮。 阿娜公主卻一句話也沒說,直直盯著屈身的云瑤,目光里有驚艷,有妒忌,也有輕蔑。 傅瀾和云瑤皆頷首著,自然沒瞧見阿娜公主的神色,倒是阿娜公主旁的婢女悄聲道:“公主?” 阿娜公主這才收回眼神,哼笑道:“大裕國的女子就是麻煩,懂不懂就行禮?!?/br> 見她沒說要起身,反而莫名朝她們發(fā)脾氣,云瑤瞧了眼傅瀾,見她也是一臉糊涂,便低眉恭順道:“各國風土不同,自然禮數(shù)也不同。素聞陳國人情大氣,不拘小節(jié),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只不過臣女們初見公主英姿,只想著用最好的禮數(shù)迎接公主,倒讓公主見笑了?!?/br> 阿娜公主一頓,繼而笑了起來,揮手讓她們免禮,正對上云瑤的一雙眼,那是怎樣的迷人,仿佛讓人一眼就陷進去了,璀璨耀眼,又是那樣的柔情似水,明明不過十六七的模樣,卻伶牙俐齒,眼底是無端的淡然與從容,叫人似乎一眼能看透,卻又根本看不透。 傅瀾見她一直望著云瑤,便出言道:“那臣等就不打擾公主了,告退?!?/br> “等等。”阿娜公主直接走過去,擋在了云瑤和傅瀾之間,因身量的問題,她直接遮住了傅瀾,而云瑤雖然個子高,也要略微抬頭,才能與她對視。 “你就是四皇妃?” 云瑤眼瞼微動,平靜地道:“皇恩浩蕩,但臣女與四皇子尚未成親,臣女的身份依然是靜宛郡主?!?/br> 見云瑤沒有想象中的驕傲或嬌羞,亦沒有半分驚疑自己,阿娜公主的面色更不好了,因為她從云瑤的身上,竟看到了幾分安子翩的影子,淡定平靜,從容不迫,這樣的感覺很不好。 阿娜公主斂眉昂首道:“既然如此,那就再好不過了,本公主要在大裕國待一陣子,可惜皇宮里沒有熟人,只有和四皇子是舊交,你既還不是四皇妃,想必也不會介意吧?” 云瑤笑得得體大方,“外國使者來訪,作為皇子自當陪伴,就算不是舊交,四皇子也有義務和責任陪公主?!?/br> “很好。”阿娜公主一雙大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著,最終笑著道:“不過他說明天沒空,不如就由你陪我吧?!?/br> 云瑤看著她,那張異域風情的臉上流露出的盡是滿滿的大膽和活力,讓人仿佛馳騁在草原之上,而阿娜公主就是一匹烈馬,毫不受馴服,是那樣的富有生機和活力。 她羨慕她這樣的性情,也欽佩她如此豪放不羈,因此雖然心中明白了阿娜公主的用意,卻還是點了頭。 阿娜公主這才滿意地拂袖而去,傅瀾有些奇怪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對云瑤道:“怎么回事?這陳國公主干嘛一副針對你的樣子?” “連你也看出來了,可見這陳國公主確實沒什么心計。” 傅瀾擔心道:“可她到底是公主,日后陳國的女帝也必將是她,咱們可得罪不起,倒不如離得遠遠的,何苦答應下來?!?/br> 云瑤哂笑道:“人家有備而來,躲也躲不掉,不如直接應承了,也好過在背后使伎倆?!?/br> “我聽說陳國的女子各個身強體壯,舞刀弄劍、騎馬射箭樣樣精通,好在你有武功,否則我還真不放心。” 云瑤卻搖頭道:“不到萬不得已,我絕不會再輕易用武功?!蹦菚r在宸妃面前失手,她已經(jīng)懊悔萬分了,若人人都知曉她會武功,無疑是將自己徹底暴露在敵人面前,只有別人摸不清自己所擅長的和不擅長的,才能將自己處于暗處,否則便是功虧一簣。 行至宮門,二人便分開了,云瑤才要上馬車,就聽身后有人喚了她,一轉(zhuǎn)身,就見一個身影跨步而來,一身朝服使他看起來英姿颯爽,更添了幾分成熟的韻味。 云瑤有些錯愕,驚喜交加之下,便露出笑容來,“好久不見,表哥?!?/br> 走到云瑤面前的,不是別人,正是才金榜題名,被封為武狀元的冷榕耀。對于冷榕耀,經(jīng)過傅瀾一事后,她對冷榕耀雖說無半分兒女私情,卻對他有了如同兄長和朋友的關懷,但她清楚他對自己的心思,所以為了避嫌,她只得淡漠些。但如今不同了,有了成帝的賜婚,她不需要擔心其他的。 冷榕耀亦是很高興,眼眸中閃爍著光彩,卻終究都化作禮數(shù),“靜宛郡主。” 云瑤清楚宮中人多眼雜,便先同他坐上馬車,直到馬車駛出宮道后,二人才漸漸卸下了偽裝。 他深深望著她,欲言又止,良久才道:“兩年不見,你生活得可好?” “如表哥所見,一切安好。”云瑤笑著,身子隨著馬車的晃動,頭上的步搖叮咚作響,如同一支曼妙的樂曲,“倒是要恭喜表哥,高中武狀元,為冷家光宗耀祖?!?/br> 冷榕耀笑了笑,“也算沒辜負爹娘的期望,如今舉家來京中,也能去拜見舅父舅娘了?!?/br> 云瑤點點頭,如今楊政在朝堂上也能有一席之地,只不過到底都是在京城才結交的好友,不如親戚來得保穩(wěn)些,能有冷家的從旁協(xié)助,自然是好的,何況冷榕耀才華橫溢,不說武狀元,若是他有心,怕是文狀元亦可以拿下,畢竟當年的賦詩大會上,他亦拔得過頭籌。 想起這,云瑤問:“如今蘇州只余柳府,也不知是何情形?” “自從舅父舅娘和裴大人兩家進京后,蘇州便以宋府為首,柳府次之,其他幾家小門小戶也有了機會,成日往二府跑,希望能成為新的‘四大家族’中人,可宋老夫人何等作風你我皆知,最終以冷、沈兩家為新的家族中人,可還未穩(wěn)定一年,宋府和我們便也來了京城,如今只怕是柳、沈二府當?shù)溃渌亩疾蛔阋猿蓺夂??!?/br> 聽到沈青御的名字,云瑤的面色反倒沒有從前那般波瀾起伏了,她清楚有楊芷柔在的一天,沈青御就注定不會有好日子過。只是官員調(diào)動如此多,只怕不日后成帝就要將從這次科舉中的人選拔幾個撥去蘇州,到時候新官上任三把火,沈青御沒有一官半職,看他如何囂張。 “這次沈家怎么沒人參加科舉?”對于這點,云瑤有些不能理解。按理說,沈青御應該會抓住這次機會才是。 冷榕耀面露嘲諷之色,“他在溫柔鄉(xiāng)中無法自拔,在要上京趕考的前一天還花天酒地,被他妻子抓個正著,二人從坊間吵回家,后來他出手打了妻子,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妻子早有身孕,可惜無力回天,流產(chǎn)沒了,他那潑悍的妻子竟要從床上爬起來用剪子……隔天鬧得整個蘇州城都知道了,他哪里還有心思赴考了。” 云瑤怔了怔,倒是不知道還有這件事,卻暗道惡人自有惡人磨。冷榕耀見她沒說話,以為是自己用詞不當,這才想起楊芷柔到底出自楊府,便開口解釋:“我沒別的意思,只是……” “無妨?!彼龘P起笑容,卻將冷榕耀看得呆住了,直到到了楊府,她從馬車上下來,冷榕耀執(zhí)意要送她到府門口,二人便緩慢步行這不到數(shù)百米的路。 冷榕耀久久沉默,待快到府門前時,終究鼓起了勇氣,佇足對她道:“當年你說你不想談及兒女私情,如今若你愿意,我的心意仍然不變?!?/br> 作者有話要說: 前兩天去漳州玩了,對沒更新說抱歉!今天起恢復日更,并隨機掉落二更,請大家注意更新,以免跳章o(n_n)o ☆、誰主風流 此|文|晉|江|原|創(chuàng)|網(wǎng)|首|發(fā)|請|支|持|正|版 云瑤清楚他有話要對自己說,卻不知說的是這個,見他依然沒有放棄,云瑤嘴邊的笑容漸漸淡去,恢復了素日淡然的神色,“表哥應該聽說了,我與四皇子已由皇上親自賜婚,還望表哥莫再胡言亂語,早日成家,也能讓姑父姑母安心?!?/br> “我知道,可這不是你自愿的,我今日求得皇上金口玉言,只要我心儀的女子愿意,他便會親自賜婚,到時候便消說一切都是誤會便好,只要你愿意,我即可進宮去求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