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安子翩笑得燦爛,繼續(xù)給上官逍遙斟酒。 門外的暮楚十分同情上官逍遙,卻也是替安子翩開心??礃幼樱闹髯邮钦娴膭恿饲瓴换拇盒牧?。 自從那天云瑤見過安子翩后,安子翩便時常來楊府做客,卻也沒專門喚她,每每都是坐個把時辰便離去了,偶爾留在這兒用過一兩次膳,便去裴府做客了。 外頭都在傳,這四皇子看中的心儀姑娘,必定在楊、裴二府之中。 云瑤心中不太安心,卻不能阻止安子翩同楊政的來往,且她一個閨房之女,若經(jīng)常找楊政討論這些事,亦會引起楊政的懷疑和不悅,便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傅瀾的醫(yī)館越做越大,尤其是傳出陳姨娘給她下毒后,是傅瀾救治好的,蘇州已經(jīng)有過半的人得了病便去傅瀾那里看,傅瀾也確實不辜負眾人的信任,這才短短三月,收到的旗幟和雞鴨,可以堆滿整個醫(yī)館了。無奈之下,只好將東西帶回楊府,楊政和寧氏都好說話,直接將原本的清芷院清了出來,將傅瀾挪去了那里。 傅瀾自是百般推脫,云瑤也一同出來勸她,如今的傅瀾若再窩在偏院中,難免擁擠,何況怎么說,傅瀾也救過她的命。幾番折騰,傅瀾才愿意住下。 誰料在快過年時,云瑤卻在寧氏那里聽到了一件吃驚的消息。 ☆、新年串門 “娘說什么?”云瑤斂著神色,似乎不太相信寧氏說出的消息。 寧氏笑著將壓在枕頭下的信拿出來,遞給云瑤:“你姨媽親自寫的。” 她接過信來,越往下看,面色越凝重。 信上大抵是說待過完年后,寧畫枝就會從揚州來蘇州看望寧氏。 不怪乎她不信,一個理應(yīng)在三年后出現(xiàn)的人,竟突然提前了這么多,于情于理都不應(yīng)該,難道…… “娘告訴了寧……姨媽,說您懷孕了?” 寧氏一副“當然”的眼神看著她,不解問:“怎么了?” 云瑤牽了牽嘴角,笑著搖頭。是了,她倒是忘記寧氏有喜這件事傳到揚州,必定會讓本就抱著不純心思的寧畫枝蠢蠢欲動,且陳姨娘給自己下毒而入獄的事,整個蘇州都穿得沸沸揚揚,要想瞞過寧畫枝,只怕很難。 主母有孕,姨娘入獄,這是寧畫枝的大好時機,她怎能不提早這么多來。 想起寧畫枝下毒害寧氏,又叫了寧久齊毀她清白,最后又聯(lián)合楊芷柔殺了她,云瑤就忍不住渾身的恨意。若說楊芷柔是以心計為手段,打壓她折磨她,到底不取人性命,可寧畫枝卻是心狠手辣,單單她清楚的,便以害了她和寧氏的性命,心思歹毒,可見一斑。 見云瑤面色沉重,信紙都快被她揉碎,寧氏看了眼陳媽,二人都有些犯懵,恰巧這時尋雙進來送安胎藥,將云瑤收回神來,再看向?qū)幨蠒r已經(jīng)恢復(fù)了天真的笑。寧氏也沒放在心上,又同她說了會兒話,便歇下了。 懷孕的人最困覺,云瑤自然也識趣得離開了。只是一想到年后寧畫枝會來,眉間便是斂不去的凝色。 期間傅瀾也來了幾次,二人大抵也是閑聊,有次正巧讓傅瀾見到她吃藥,便好奇拿去看了看,竟大喜,說那藥乃珍貴的玉露凝香丸,世間絕大部分的毒|藥,諸如鶴頂紅、鳩毒,只要尚有一口氣在,服了便能解大半的毒。 云瑤心中略微吃驚,她清楚安子翩給她的藥應(yīng)差不到哪里去,也信他不會在藥里做手腳,所以也就當真飯后服用,誰料經(jīng)傅瀾這么一說,自己無意間是拿到了寶貝。 可安子翩何故對她如此? 轉(zhuǎn)眼除夕已到,又加上寧氏有喜,整個楊府都沉浸在喜氣洋洋的氛圍中。 如今的寧氏已有四月身孕,肚子漸漸大起來,關(guān)敏總是隔三差五去青黛院,半點也不含糊,吩咐廚房做些補品,就連一些cao勞的事物都親自把持,省去了寧氏不少時間。 越是如此,云瑤看得出寧氏的壓力越大,不說關(guān)敏,就連楊政心中只怕也默認了這是個兒子,若生出的是女兒,只怕再也堵不住關(guān)敏的口了。 云瑤每每去見寧氏,總是弟弟長弟弟短的叫,哄得寧氏心情大好。 安子翩來蘇州已經(jīng)一月有余,如今連除夕也未回京過,外人都道是四皇子癡情一片,可在云瑤眼中卻不是這么回事。 自從陳姨娘入獄,她已經(jīng)把南風(fēng)調(diào)到了扶云院,有事便直接吩咐他出去查看。而南風(fēng)帶回來的消息,和外頭傳聞的大致相同,若非安子翩隱藏極深,便當真是她想多了。 新年的鞭炮聲絡(luò)繹不絕,府中的丫頭婆子們也都放了假,有的回家有的就呆在府中,祥和熱鬧,大街上行人漸少,多半也都呆在家中吃著團圓飯,享受春節(jié)帶來的歡樂。 妙菡和南風(fēng)回了老家祭拜,傅瀾也回了老宅,初夏是家生子,如今也回了家過年,扶云院中只有香寒陪著云瑤,雖清靜,但難免冷清了些。 宋千語的身子反反復(fù)復(fù),雖然給傅瀾看過好了許多,可總想得太多,心病難解,就是傅瀾也勸說不得。 此刻,云瑤正倚靠在榻上看著書,屋里的爐火燒得很旺,幾枝紅梅插放在桌上,飄著淡淡的花香,似是有些時辰不見香寒,她不免朝外叫了叫,卻不知香寒跑去哪里了,怎么喊也未答應(yīng)。 她想了想,擱下書冊,拿去旁邊的披風(fēng)穿上,又抱了個手爐,出了屋,走到廊下,始終不見香寒的影子。 待她要出院子,就被突然出現(xiàn)的人嚇了一大跳,在定神看清人后,反而淡定了下來。 “女娃娃,好久不見?!闭驹谒媲暗?,不是別人,正是面相和藹,行事作風(fēng)古怪的老頑童上官逍遙。 見她不叫不逃,他不免想逗她:“你就不怕我把你怎么著了?” “若老前輩有這打算,當初我也不會平安出福仁堂?!彼粗瞎馘羞b來去自如,不驚動任何人,便知他身手了得,若她真怕,也于事無補,想了想,她問:“香寒是被老前輩點xue了?” 上官逍遙越發(fā)覺得云瑤不簡單,不哭不鬧也就算了,還在這么短時間內(nèi)揣測出他不點她xue的緣由,嘻笑著道:“原來那小娃叫這名兒,挺好挺好?!?/br> 見云瑤斂了眉,他擺手道:“放心吧,睡xue就算無人解開,三個時辰也會自然解掉的?!?/br> 見她比緊張自己還緊張香寒,上官逍遙對云瑤的好感又上去了一份,繞著她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不錯,越看女娃娃越覺得般配啊……” “老前輩幾次三番前來,到底所為何事?” “這個……”他總不能說是為了替徒弟打探消息,沒想到反替徒弟看中個徒弟媳婦兒吧。 這有辱他劍仙的稱號,不妥不妥。 “咳,新年來串門,挺正常的。” 云瑤有點要跟不上上官逍遙跳脫的思維,雖然知道他說的是假話,但是看他在冬日新年里,仍舊穿著一身舊衣裳,且不保暖,猶豫了片刻,抬眼跟他道:“等我一會兒?!?/br> 上官逍遙也無所謂,反正他無所事事,就一屁股坐在了院子的凳子里,翹著腿一晃一晃的。 不一會兒,云瑤就從屋子里拿了個包袱出來,遞到他面前。 “什么東西?”上官逍遙狐疑地看了看她,見瞧不出什么名堂,就用手指挑開一個包袱角,就見是套厚實華麗的外裳,看云瑤的面色更加古怪:“女娃娃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