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今日的她穿了件碎花翠紗露水百合裙,配著如意云紋衫,梳著百合髻,發(fā)間并插兩朵碎花發(fā)簪墜子,耳下戴著一副碎花耳環(huán),絕色的叫人無法挪開視線,饒是出席今日的這般宴席,云瑤還是囑咐妙菡畫了淡妝,不愿濃妝艷抹。 反觀楊芷柔,她上次特意著彩云莊多做了件衣裳,如今正好用上,一身藕絲琵琶衿上裳搭著軟銀輕羅百合裙,發(fā)絲特意半垂而下,顯得嬌嫩柔美,天真爛漫,首飾皆用水天碧,畫上恬靜的妝容,又給人一副端莊的美感。 而輪到她時,幾乎雙眼放光,卻忍下那股驚艷之色,嬌柔溫順的撫了撫身子,用嬌滴滴的聲音道:“芷柔見過四皇子?!?/br> 怨不得云瑤和楊芷柔皆對這位四皇子變了些心態(tài),無論是任何人見到四皇子這副容貌,都會被其驚艷到,成帝曾戲說過,整個大裕國再找不出比四皇子安子翩更俊美的男子了。 今日的安子翩戴著翼善冠,穿著紅色盤領(lǐng)織金線深衣,腰束玉帶,腳踏黑靴,雖沒有太過奢華的裝扮,卻透著一股貴氣逼人,俊朗的面容始終噙著一抹無害的笑,叫人覺得平易近人,可偏偏那雙鳳眼深邃,對上時竟會讓人不敢直視,仿佛多看幾眼就會泄漏心中所想之事。 “都說蘇州第一才女是柳府小姐,而蘇州第一美人則是楊府小姐,果然名不虛傳?!甭曇羧绗樣瘢p言中帶著淡淡笑意,更加令楊芷柔傾心,便是在這一刻,她心中有一個強烈的愿望,那便是嫁給這個四皇子,成為四皇妃! 想起方才安子翩沒和楊云瑤說話,如今卻獨對自己說這句話,心里甜得不行,卻知女子都要矜持,便有意沒有回應安子翩這句話,知禮地退到一邊,盡顯閨秀之范,然而目光卻依舊徘徊在安子翩身上,越看越覺得比賦詩大會上的沈青御和冷榕耀還要俊朗七分,不禁篤定了要嫁給安子翩的想法。 安子翩又與楊政說笑了一會兒,一行人便從府門移到了前廳用晚膳。 寧氏到底是寧家嫡女,在處理這些大家之事十分到位,楊政很是滿意,一行人簇擁著安子翩而座。 原本像云瑤這等女眷,應該與安子翩分桌而食,不過自從陳國立了女王當政之后,女子的地位一下提高了,男女之別也未太嚴謹,傳到大裕國這邊,多少都有些影響,也因此眾人同桌用膳,玩笑且罷,無傷大雅。 眾人用膳十分拘謹,畢竟對方是當今圣上最為得寵的兒子,沒有之一,就連楊政也有些如履薄冰,卻又高興于請到了這位四皇子,好在安子翩毫無架子可言,宴席過半,倒也漸漸放松了下來。 彼時,安子翩忽的拿出一份暗金的帖子,淺笑間盡是隨意,“今早裴大人宴請我去參加他孫子的滿月宴,可如今既然我借住于楊大人府上,便借花獻佛,裴府的滿月宴就請楊大人一同作陪,如何?” 此話一出,女眷皆愣了愣,不懂四皇子此話何意,卻見他笑容淺淺,想著是爺們兒的事,便又自顧的吃起來了,獨云瑤面色一凝,看著楊政同樣漸凝的神色,把目光轉(zhuǎn)向了安子翩。 這話聽似順耳,可誰不知這滿月宴是替安子翩開的,裴甫獨獨把請?zhí)l(fā)給了他,便是想有意結(jié)交攀上四皇子的這艘船,本來安子翩不住在裴府而改住楊府已經(jīng)讓裴甫有些不樂意,倘若這滿月宴楊政再隨著安子翩一同前去,那裴甫定會以為是楊政故意而為之。 答應,日后與裴府低頭不見抬頭見,多樹立一個敵人總是不好;不答應,便是不給四皇子面子。一時間,楊政有些為難。 ☆、看病 就在楊政兩難之時,云瑤忽然微笑道:“四皇子一來,爹爹歡喜得倒糊涂了,前些日子爹爹不是還說要去寺里接祖母回家,若是去赴裴大人的滿月宴,豈不叫祖母空等,想來四皇子也斷不會讓爹爹為赴宴而的。” 這話一出,楊政不由松了口氣,卻細細看了眼云瑤,覺得自己的女兒比以前不同了,面上還是佯做生氣道:“女兒家別多話?!?/br> 安子翩則始終淺淺的笑著,楊芷柔撇了眼楊云瑤,心里不恥地笑著,她都乖乖地閉口不插嘴,真是不懂得看眼色。 云瑤卻未閉口,“云瑤自知不該在四皇子面前隨koujiao談,但是四皇子給人一種親和的感覺,叫云瑤萌生個不情之請。” “哦?”安子翩這才把目光放到云瑤身上,鳳眼微揚,“楊大小姐但說無妨?!?/br> “既然爹爹不便隨四皇子一同前去,莫不如云瑤替爹爹隨四皇子赴宴,也讓云瑤長長見識。” 寧氏等人是不明白其中厲害,只認為云瑤到底還是年輕,帶著股天真爛漫的天性。 楊政聽了這話,反而是更加安心,如果是女兒替他出席裴府的滿月宴,既沒有拂了四皇子,也不會讓裴甫生氣,兩全其美。 楊芷柔哪里想的到這些,她見楊云瑤這般露骨的說話,又見楊政沒有開口斥責,心里頭頓時不高興,柳眉一擰,又立刻舒展開來,嬌笑道:“jiejie這般說,豈不在四皇子面前失了禮數(shù),倒讓爹爹不知如何是好?!?/br> 楊政眉頭一蹙,心里頭有些不滿楊芷柔突然插話,卻也沒敢多說什么,畢竟不管他怎么想,還得看一旁安子翩的意思。 安子翩的目光在云瑤身上定了一會兒,笑得和煦,“美人相陪,再好不過?!?/br> 明明有些輕佻,可從安子翩嘴中說出,就有一種莫大的榮幸感,那不帶任何欲|望的神情,叫人覺得是由衷的夸贊。 楊政心頭大石一落,笑著給四皇子敬酒,寧氏自然也是高興的,看著自己的丈夫事業(yè)可能蒸蒸日上,女兒又如此美麗有才氣,覺得這輩子的幸福莫過于此。 獨楊芷柔氣得不行,見安子翩同意,不免覺得這個四皇子脾氣溫柔,便倩笑輕柔道:“芷柔也想跟著jiejie一同去開開眼界,不知四皇子可否恩準?” “芷柔,不得放肆?!睏钫θ菀荒?,雖然這四皇子好說話,到底是皇家中人,不能太過隨性。 楊芷柔露出委屈的模樣,本來就楚楚動人的面容顯得更加令人憐愛,安子翩掃了眼平淡的云瑤,帶笑地看向楊芷柔,“榮幸之至?!?/br> 楊芷柔頓時如百花綻放,心情愉悅,嘴角洋溢著笑容,看向楊云瑤時目光更閃爍,內(nèi)心的得意不言而喻。 云瑤始終清淡平靜聽著,就算安子翩同意帶楊芷柔同去赴宴,也未有半點變化。 莫約半個時辰,晚膳方才結(jié)束,眾人散去,獨楊政陪著安子翩漫步在楊府中,二人倒也談得來。 楊芷柔回了清芷院,就怎么也按捺不住心中的興奮和高興,少女懷春般的自樂了好一會兒,想起晚膳時安子翩對自己的態(tài)度,更加高興得不能自已,連帶對彩珠彩璃的態(tài)度也大好。 于是第二天一早,楊芷柔就打扮得清麗可人,去見安子翩了。 當云瑤洗漱完畢之后,就聽香寒喋喋不休地說著這件事,還有些義憤填膺,“……二小姐深怕別人不知道她的心思似的,那四皇子也是,二小姐說什么就是什么……” 這次不等云瑤和初夏吭聲,一聲厲言從后頭響起,“放肆,這種胡話也敢說!” 眾人一回頭,就見寧氏穿著華衣走進來,向來祥和的臉上此刻面色嚴肅,對香寒的話有些生氣。 妙菡有些抱歉的跟在尋雙身邊,本來她是要通傳的,沒想到寧氏擺手制止,她便跟在后頭,誰想碰上香寒說這話,一時屋子內(nèi)寂靜得很。 “娘怎么來了,香寒,快去給娘斟茶?!痹片幬⑿χ瓕幨献?,寧氏見女兒乖巧,臉色稍好了些。 香寒識趣的遞來茶杯,卻還是被寧氏嗔罵道:“若我不來,還不知道你屋內(nèi)有個這么伶牙俐齒的?!?/br> 云瑤也看了眼香寒,見她擔心地望著自己,不覺輕嘆,繼而淺笑道:“若沒有如此的人在身邊,少不了吃些虧,也算各有各的妙。” 香寒動容的看著云瑤,又見初夏給她使了個眼色,這才反應過來,諾諾道:“夫人,是奴婢的錯,求夫人繞過這一遭,奴婢再也不敢了!” 寧氏本不是個狠厲嚴肅之人,不過是素日持家養(yǎng)成的些嚴謹?shù)膽B(tài)度,所以也沒真要罰香寒,又聽云瑤幫著說話,自然沒再多說什么。 待尋雙等人退到外頭,寧氏方才開口:“云瑤,娘有事問你?!?/br> 見寧氏特意前來,云瑤面色也正經(jīng)起來,“娘但說無妨?!?/br> “你與那冷公子……你們?”寧氏試探性的問了句,卻引得云瑤羞赫了雙頰。 “娘別多心,我和表哥并無二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