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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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小聲答道:“該談軍務(wù)了……” 趙太后嗯了一聲,放下茶杯,看到下方站著的樓將軍,和藹笑道:“樓將軍回京時候不短了吧?可有回崖州的打算?” 謝冬清見到下方站著的一個身材嬌小,但精神抖擻的女人慢悠悠回道:“勞太后掛念,本將不急。” “這就好?!壁w太后笑道,“月初,陛下準(zhǔn)了樓將軍,重查了樓皇后一案。這不,昨日大理寺卿劉政,刑部尚書胡舟聯(lián)名上書,稱案子已經(jīng)有了結(jié)果,此案的主犯被他們查出。今日,本宮也該給樓將軍一個交待了?!?/br> 樓將軍微微皺眉。 趙太后吩咐左右道:“把重犯押上來?!?/br> 謝冬清見到臉上蒙布,憔悴不堪,幾乎是被人拖拽進(jìn)來的梅閣時,視線瞬間模糊。 她輕聲抽著氣,鼻子酸得無法呼吸,小皇帝為了掩護(hù)她的抽泣聲,大聲咳了起來。 身邊的宮人侍衛(wèi)連忙沖上前給小皇帝順氣。 小皇帝暗地里拽了拽謝冬清的袖子,示意她平靜下來。 趙太后皺起淡淡的眉毛,瞪了小皇帝一眼,小皇帝連忙坐正擺手:“朕無妨,你們繼續(xù)?!?/br> 刑部尚書呈上梅閣按過手印的認(rèn)罪書,說道:“陛下,犯人已對他所犯下的罪行供認(rèn)不諱?!?/br> 小皇帝面無表情接過認(rèn)罪書,一目十行地掃完,撇了下嘴。 趙太后說道:“梅閣涉及兩大案件,一為白地鎮(zhèn)使用巫術(shù)煽動災(zāi)民暴動,貪污朝廷賑災(zāi)款,燒毀賑災(zāi)糧一案,二,則是樓皇后和長皇子一案?!?/br> 趙太后身旁的宮人拿過認(rèn)罪書,開始念上面列出的罪行。 大殿內(nèi),眾人皆沉默不語,唯有宮人宣讀梅閣罪行的聲音回蕩在大殿中。 宮人宣讀完畢,太后正要說話,只聽樓將軍一聲冷笑。 “什么叫巫術(shù)惑眾?我竟不知道,這天下還有這種術(shù)法,若是梅元朗真有這種本事,如今的皇帝是姓蕭還是姓梅,可就不好說了。” 趙太后不慌不忙,語氣平和道:“樓將軍,這些可不是誣告,梅閣用云州秘傳的巫術(shù)惑眾,是有目擊證人的,若是一個兩個也就罷了,然,白地鎮(zhèn)的幾百個災(zāi)民皆是見證,就算再離奇,這也是事實?!?/br> 她不再給樓將軍答話的機(jī)會,直接叫道:“帶證人們上來。” 聽到這句話,小皇帝興致勃勃地等著證人到場。 然而,當(dāng)證人們出現(xiàn)在大殿時,小皇帝徹底愣住了,她沒能忍住,驚叫了一聲。 正如趙太后所說,證人并不只是一兩個,而是一大群,而且她昨晚見的幾個證人,不在這群人中。 這群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證人們參差不齊地下跪,像唱戲一般,高呼著皇上萬歲。 小皇帝驚恐地看了眼趙太后,發(fā)現(xiàn)趙太后正勾著嘴角,斜眼看著她,臉上露出勝利般的微笑。 小皇帝立刻收回視線,額頭上冒出一層冷汗。 趙太后語氣似乎愉悅了些,問道:“你們就是在白地鎮(zhèn)見到梅閣使用巫術(shù)迷惑百姓作亂的證人?” 一群人零零散散答著是。 “見到了什么,就如實說出來?!壁w太后有意加重了語氣,“只是你們要知道,你們面前坐著的,是當(dāng)朝的皇帝。你們所說的話若有一句不是真的,那便是欺君之罪,要砍頭的。” 這群人又零零散散答著不敢。 小皇帝抖了一下,不敢再看趙太后。 謝冬清這才肯定,昨晚她和小皇帝去別院審問證人的事被趙太后知道了。 這群證人們開始講述他們的‘所見所聞’,在他們的描述中,梅閣成了一個行為反常,掌握著巫術(shù),施咒害人的大巫。 梅閣不發(fā)一言,任由證人們自由發(fā)揮。 那群人七嘴八舌講完,趙太后得意道:“梅閣,我信任你多年,到頭來,竟然也被你用巫術(shù)蒙蔽。想來你這幾年平步青云仕途順達(dá),應(yīng)與這巫術(shù)有關(guān)。但天佑我大成,此事終被查清,讓你原形畢露,不然,我大成國運豈不是毀于你手?!?/br> “梅閣,當(dāng)初長皇子的案子,本宮為了避嫌,交由你,宋湖等人來辦。那時雖有鐵證證實樓皇后與前工部侍郎凌瑯有舊情,但長皇子是否為蕭氏血脈卻不能肯定。然而,案件交到你手上后,你用巫術(shù)力促先皇迅速定罪,斬殺皇子。若不是今年樓將軍提起此事,恐怕此事的真相還會被你繼續(xù)掩蓋下去,令皇子蒙冤千古,不得安葬皇陵?!?/br> 大殿中一片寂靜。 梅閣低笑一聲,說道:“太后忘了,當(dāng)初臣查的只是樓皇后和凌大人的案件,長皇子一案,臣還未接手,就由大理寺卿呈給先皇,此案自始至終,臣并未參與,何來巫術(shù)惑帝一說?” 太后微微皺眉,狠狠刮了旁邊的胡舟一眼。 胡舟立刻站出來,說道:“梅閣,昨日認(rèn)罪的是你,怎么今日叫冤的還是你,你這是在蔑視我大成律法嗎?已承認(rèn)的罪行,還能由你當(dāng)朝耍滑?” “臣無罪,臣若有罪,也是白地鎮(zhèn)失職,未能提前看穿黃彥的陰謀,由他jian計得逞,致使白地鎮(zhèn)上百災(zāi)民遭難。至于長皇子一案,臣從未參與,何罪之有?” 趙太后猛然站起來,當(dāng)眾狠狠摔了茶杯:“梅閣!你竟敢當(dāng)眾戲耍我大成律法,離間陛下與樓將軍的關(guān)系,妄圖亂臣心民心!其心可誅!” 下首眾臣皆不敢言,樓將軍瞇著眼盯著趙太后。 這時,只聽到一個陌生的女聲,從皇帝背后傳來。 “真看不下去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謝冬清把手中的大團(tuán)扇像旗桿一樣樹立起來,昂首挺胸道,“沒有證據(jù)就偽造證據(jù),沒有證人就偽造證人,反正造謠只憑你們一張嘴。我算是想明白了,你們?yōu)槭裁粗荒妹烽w開刀。梅閣出身寒門,無父無母,沒有靠山?jīng)]有背景,孤身一人靠著才華本事,或許還有你們想借他弄權(quán)的私心,年紀(jì)輕輕就位至丞相,之后出了事,其他人都是名門貴族,身后有背景有后臺,動一下則牽連眾多,只有他,棄了就棄了,死了也無妨,家中無人撐腰,也無后盾,即便有人為他喊冤,但考慮到立場考慮到自己的仕途,恐怕也會保持沉默。” 梅閣不敢置信地低聲念道:“謝冬清……” 趙太后這才反應(yīng)過來,恨聲喝道:“你是什么人?!” 小皇帝連忙伸開手護(hù)住謝冬清,警惕又害怕地看著自己的母后。 謝冬清無所畏懼,迎上趙太后殺人一般的目光,不卑不亢道:“我叫謝冬清,普通人,有良知有良心的普通人。” 趙太后身邊的宮人想去抓她,但幾名侍衛(wèi)在小皇帝的授意下,站到了謝冬清身邊。 “法律應(yīng)是公平的,不是你們這些權(quán)貴用來保全自己犧牲無辜性命達(dá)到自己政治目的的工具?!敝x冬清繼續(xù)說道,“本來我一介平民,怕自己無法撼動皇權(quán),但現(xiàn)在我是真看不下去了,你們都是些什么齷齪東西,一個個懦弱卑鄙,每日上朝不為國為民,卻為一己私利,站隊結(jié)黨,斗來斗去,簡直可笑又可惡?!?/br> “不僅如此,你們在朝堂之上,竟然公然舞文弄法,玩起枉法營私的勾當(dāng)。”謝冬清指著趙太后,怒道,“還有你!” 她哐當(dāng)一聲,用團(tuán)扇長桿敲著地面:“姓趙的,把女兒推上皇位卻架空皇權(quán),妄想當(dāng)掌權(quán)太后,若說禍亂朝綱,亂你國民心臣心的人,我看頭一個就是你!” 趙太后尖叫道:“拿下這個瘋子,給我嚴(yán)刑審問,問出是誰指使的她敢在朝中……” “陛下!”謝冬清大吼一聲打斷了趙太后的話,“你忘了你昨晚說過什么嗎?!你才是大成的皇帝!給我拿出皇帝的樣子來!” 地下眾臣議論紛紛,白地鎮(zhèn)來的災(zāi)民都看傻了,梅閣跪在中央,緊緊皺著眉。 樓將軍雙目放光,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饒有興趣地看著謝冬清。 趙太后怒道:“拿下她!” 小皇帝抬起頭,一咬牙,怒拍桌案:“都別動!” 大殿霎時間一片寂靜。 “她說的都是實話?!毙』实壅f道,“實話雖然難聽,但它的出發(fā)點是好的?!?/br> 她站起來,一字一頓道:“皇兄的案子,是冤案?!?/br> 眾臣嘩然,樓將軍愣住。 趙太后瘋了,撲上前去想要阻止她,幾名玄衣衛(wèi)輕飄飄出現(xiàn),按住了趙太后。 大殿中,趙太后的心腹大臣們皆是一頭冷汗。 小皇帝說道:“皇兄的案子,是朕的母后做的,證人,就是朕。” 所有人的臉齊齊抬起,看向小皇帝。 “朕即是證人?!彼邶X清晰道,“是趙民敏謀害我父皇血脈的證人?!?/br> 趙太后厲聲叫道:“蕭懷準(zhǔn)你想造反嗎?!” 小皇帝大聲說道:“朕是皇帝!朕要做個真正的皇帝!” 她從身旁侍衛(wèi)的劍鞘中抽出長劍,一劍砍在前方的桌案上,高聲說道:“朕登基以來,趙民敏結(jié)黨營私蔑視皇權(quán)以下犯上,然朕身邊大臣皆屈服于太后yin威,無一人幫朕,既然你們都怕她,……” 她抬起頭,眼中閃爍著光芒:“那么,朕要親自,清、君、側(cè)!” 謝冬清心激動的砰砰直跳,覺得現(xiàn)在的小皇帝,威武極了。 梅閣呆愣著,半晌無話。 趙太后仰頭哈哈大笑著,笑聲癲狂:“蕭懷準(zhǔn),沒了我,你能做什么?!哈哈哈哈哈,你殺了我,天下必亂!你看哪個能服你?” 然而一串凄厲笑聲中,卻聽到樓將軍冷聲說道:“有我樓明沁在,試問這天下,哪個敢亂?” 趙太后的笑聲戛然而止。 樓將軍跪下來,行了個軍禮,高聲喊道:“樓明沁,忠于我皇,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臣也跟著跪下來,三呼萬歲聲此起彼伏。 趙太后神情呆滯,連喊了好幾個人名:“你們都是墻頭草嗎?!” 被她點名的幾位大臣都低著頭,跪在地上不敢出聲。 小皇帝終于松了口氣,說道:“把太后帶下去,今日早朝后,公審。” 她說完,看到謝冬清,又想起梅閣的事,交待道:“哦對,梅丞相的案子,重審,就交給大理寺辦。” 大理寺少卿領(lǐng)旨。 梅閣得到皇帝恩準(zhǔn),再次被提審前,他可以回相府養(yǎng)病。 謝冬清蹦蹦跳跳狂奔向相府。 此時的梅閣正坐在床邊,低聲咳嗽著,一位老郎中在旁邊絮絮叨叨念叨著他的病情。 梅閣咳了兩聲,放下手,突然一愣。 手腕上,清清楚楚出現(xiàn)了一顆鮮紅的珠子。 老郎中念叨完,一抬頭,突然看見梅閣對著自己的手腕傻傻笑著,嚇了一跳。 “梅丞相,梅丞相?”見梅閣沒反應(yīng),老郎中嘆了一聲,感慨道,“可惜,這是燒傻了……” 他收拾東西,慢悠悠離開,出門就碰上了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謝冬清。 謝冬清也是一臉傻笑,風(fēng)一樣的從老郎中身邊狂奔而過。 老郎中瞬間了悟,感慨道:“癡男女啊,癡男女。” 謝冬清沖進(jìn)梅閣臥室,在他面前生生剎住腳。 梅閣掩蓋不住笑意,放下袖子,悠悠問道:“你來了?” 謝冬清矜持的點頭。 梅閣抬頭看著她,目光溫柔,輕聲說道:“謝冬清,謝謝你。” 謝冬清驀地一愣,突然撲上去抱住梅閣:“你是不是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