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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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今天突然出現(xiàn)這一茬,怎么都讓人覺得不像是巧合。 顯然延昌帝也明白,最初的恍惚過后,很快收斂起情緒,以朱玨對他的了解,他很不高興,想想也是,遮掩的隱私被不知道是什么人窺視到,并且在大庭廣眾之下揭開,任誰都不會開心。 這樣算來,倒是得感謝宜嬪,她生產生的正是時候,給了延昌帝一個避開的臺階。 彈幕還在火熱的討論著那位被賜名朱衣的少女,主要顏值實在太高,實力碾壓以往眾美女,大家有點消化不來。 朱玨借口透氣出了水榭,沿著曲折的廊橋向右,踏入郁郁森森的園中,揮退了琉璃等人,自己從右拐出點滿花燈的主道,在一處樹蔭假山遮掩的亭閣中停下了腳步。 因為是冬亭,門窗緊閉,并無人來,亭內也沒有點燈,唯有亭角上因節(jié)日依次掛著宮燈,照亮了四周,也連帶給亭內透進縷縷光亮。 剛要踏上去推門,忽然旁邊伸出一只手來拉住了他的胳膊,朱玨沒有防備,猝不及防被拽到了旁邊,撞入了一個充滿松木清香的懷中。 大腦里忽然閃現(xiàn)出松園森翠連綿的松樹。 與此同時耳畔傳來低沉的氣音:“別怕,是我!” 朱玨早在第一時間看到了彈幕,知道是他,否則也不會不反抗任由他拉走,他側首,平日不覺得,現(xiàn)在緊靠在一起才發(fā)現(xiàn)周珽真的挺高,他現(xiàn)在堪堪到他的下巴,便稍稍仰了仰頭,給了他一個疑惑的目光。 他出來正是來找周珽的,是宴會前他們商量好的,他剛剛看到周珽位子上沒了人影,便跟著來了,沒想到突然來了這么一下。 周珽將他整個人攬在懷里,左手箍著他的腰,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稍一低頭,正好對上他的視線,微微怔了下,才將視線挪開,落到左前方不遠處。 朱玨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建造玉熙園的設計師大約很喜歡水,大大小小幾乎每個景中都有湖或者溪,這所亭子位于水榭不遠,湖水引流而來,恰好從亭子左側流過,臨水栽種著一排高大的柳樹,夏末初秋,綠柳依舊成蔭。 從他們隱藏的地方看過去,能看到遠處岸邊柳樹下影影綽綽有兩道身影,看不清楚面容,但隱約能辨別出身形,是一男一女,再往旁邊看,又有幾道身影,似乎是守候的下人。 這就有點意思了。 朱玨微微瞇起了眼。 有什么非得選在皇家御園見面而不能出去后隨便找個地方?或者說小情侶憋不住一定要趁著這個機會才能見面? 看似隱蔽遮掩卻又好像并不在乎被別人瞧見。 是誰?他收回視線看向周珽,用眼神表示疑問,順便調整鏡頭,讓觀眾幫忙辨別。 周珽淺淺的呼吸聲在他耳邊響起:“裴翊和榮國夫人?!?/br> 裴翊和榮國夫人?! 朱玨驚詫。 裴翊不用說,榮國夫人是忠孝侯的母親,即崔玉郎與崔瑛的親祖母,大殷傳至延昌帝這一代,命婦被封為夫人的不少,但封為國夫人的只剩榮國夫人一人,裴翊怎么會跟榮國夫人碰到一起? 他腦子飛快轉動。 怪不得一副不怕別人看到的樣子,榮國夫人已是花甲耳順之年,即使被看到也不會讓人多有聯(lián)想,只會以為是偶然碰到。 但若說是偶然碰到,又有些奇怪,一個新科探花未來郡馬,一個深宅老夫人,根本不相識且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即使見面也頂多打個招呼而已,怎么會聊這么半天都沒有離開? 這件事若換成是別人,譬如王倬陳士騏等,他還能有別的理由開脫,但不知為何,一沾上裴翊,他不自覺便會往陰謀詭計方面想去。 難道說裴翊跟榮國夫人會有什么牽扯? 朱玨迅速回憶當初調查到的關于裴翊的資料,并沒有什么能搭上邊的地方。難道他家中有長輩跟榮國夫人認識?按年紀算,是他的祖父或者祖母? 不過他倒是從來沒有打聽過榮國夫人出身何處。 但如果,如果裴翊跟榮國夫人有舊,那么就怪不得崔瑛前世會成功嫁給他了,畢竟以崔瑛的容貌和出身,沒道理會因為與他單獨相處了一夜就一定要嫁給他,在這個改嫁和離實屬正常的大殷,獨處一夜又如何?以崔家的手段,想處理這件事還是很容易的。畢竟裴翊當時不過是個鄉(xiāng)下來的窮小子,就算有些才華,也改不了他的出身。 但顯然,在前世崔家人同意了,將崔瑛當做掌上明珠一樣寵大的崔父跟崔家三位公子,竟然毫不反對meimei嫁給了一個鄉(xiāng)下來的窮小子,仔細想想還真有些奇怪。就說如今與崔瑛定親的宋容舒,哪怕他是崔玉郎妻子的師兄,也沒少被崔家父子各種刁難,怎么到了裴翊這里就風平浪靜地接受了? 裴翊本身會裝刻意吸引了崔瑛是一方面,只怕更重要的是榮國夫人在其中插了一手吧。 所以借此逆推,裴翊跟榮國夫人絕對有什么牽連! 就在他思索的時候,那邊裴翊跟榮國夫人結束了交談,榮國夫人先一步帶著下人離開了,留下裴翊獨自留在岸邊,靜靜地立著,不知道在想什么。 朱玨看了眼彈幕,因為時間很短,且兩人聊天接近結束,只是寒暄拜別,并且約定了上門拜訪,話里話外聽起來,似乎兩人也才是第一次接觸。 而且因為角度光線問題,榮國夫人的神情看的不是很清,分析不了太多,只是聽聲音語氣,有些復雜感慨。 又過了兩分鐘左右,裴翊也轉身離開,朱玨就仿佛做了賊似的,莫名松了口氣,然后便想要轉過身,仔細詢問周珽,然而卻沒能動的了。 周珽的手仍舊箍在他的腰上,到底是習武之人,哪怕是輕輕的擱著,都不容易掙開,尤其感覺到他想要掙脫的意思后,竟然還收緊了兩分。 朱玨便仰頭看他,人都走了可以不用躲了。 結果一對上周珽的雙眼,到嘴邊的話便咽了下去。 那雙比常人更深邃的眼眸含著淺淺的笑意,亭檐上的燈光照在他的眼中,仿佛月色下的湖面,泛著粼粼波光,不見半絲銳色,清亮而柔和。 見他面露怔忪,那雙眼中的笑意就又添了兩分。 周珽手微一使力,直接就著這個姿勢將朱玨一個翻轉,從背后抱換成了正面。 剛剛還在明里暗里猜測有什么陰謀的彈幕齊齊一滯,隨即被大片“yoooooo~”刷了屏。 “嗷嗷嗷,來了來了,這是要親了還是要親了?” “前方高能,未成年請快回避,不然主播又要關直播了!” “cp黨心滿意足,背后抱、抱抱、對視,還有什么糖一起灑過來吧,完全不嫌膩?。 ?/br> “周珽簡直男友力爆棚!一只手就將主播抱起來轉了個個,簡直贊??!” “月色這么好,主播真的不考慮親一個嗎?” “親一個,親一個!!” …… 朱玨無視滿屏的“親一個”,二話不說將鏡頭轉到了一邊,彈幕就一片噓聲。 然而周珽顯然比他想象的要克制很多,只是抱了抱他,便放開來,倒是牽起他的手,拉著他進了亭內。 進了亭子關上門,才開口道:“時間不多,我長話短說?!?/br> 朱玨見他神情嚴肅,也跟著臉色一整,擺出了傾聽的姿態(tài)。 周珽在他旁邊坐下,頓了頓,似在斟酌語句:“我懷疑裴翊乃前朝皇室余孽?!?/br> 朱玨聞言瞬間睜大了眼,驚了! 什么什么?前朝皇室余孽?! 合著大殷也有個朱三太子?可大殷這都傳到第三代了,兩廂換算一下,差不多都已經過了雍正年間到了乾隆初年了,怎么還有前朝余孽殘留? 周珽握了握他的手,帶著安撫:“別擔心,這只是我的猜測,畢竟事情至今過去已久,追溯起來已是艱難。” 朱玨大腦越是緊張時刻越是清晰,他沉聲道:“你懷疑榮國夫人也是?” 如果裴翊是前朝皇室余孽,會毫無條件幫他的榮國夫人說不定也有可能是,即便不是直系余孽,也極有可能曾是相關人員。 若是這樣那一切就更能想得通了,裴翊為什么要籌謀多年賠上妻子都要拉太子下馬,扶持一個不及太子的皇子上位,又甚至最后上位的根本不是令貴妃所生的七皇子,而是更幼小,更需臣子攝政的皇子,這樣才能滿足他成功復仇的野望。 更有可能,等他權傾朝野,完全可以制造出一個自己的后代,將其推上皇位,完成某種意義上的改朝換代。 反正古代又沒有dna檢測,想想《xx傳》在清朝那么苛刻的朝代,皇帝的綠帽都能一頂接一頂?shù)拇?,比清朝要松散許多的大殷,若真預謀起來,還真不算多難。 想著,突然思緒一轉,為延昌帝的頭頂小小擔憂了下,但仔細一想幾位皇子公主的長相,又覺得想多了。 “這只是我的猜測。”周珽輕撫著他的手,動作輕柔,眼中卻透著一絲銳利的冷意,“先前我沒有跟你細說過我的死因?!笨吹街飓k投來不贊同的目光,改口,“上輩子的死因?!?/br> “我確實是死于戰(zhàn)亂,也確實是被身邊之人背叛,不過我起初只當他是被人收買或者是旁人安插而來,我重生后自要提防,便暗暗調查了一番,卻順勢查到了一些奇怪之處?!?/br> 第80章 臨安侯 背叛周珽的是追隨他多年的一個副將,甚至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 他上輩子臨死前,甚至在這一世重生初,都只以為對方是被令貴妃一派策反的探子,直到重生后他提早派人調查了對方,才發(fā)現(xiàn)事情并沒有他以為的那么簡單。 他這些年一點一點抽絲剝繭,最終將目標鎖定在了裴翊身上。 若非有這個內憂存在,他也不會提早先解決了外患,以至于如今為了太子不得不收斂鋒芒,否則大可拖著戰(zhàn)事手握兵權直到確保太子成功登位。 正因為查出了前世都不曾觸到的真相,才會執(zhí)意一連五年撲在戰(zhàn)場利用先知解決了外患,然后回來假意卸職修養(yǎng),實際韜光養(yǎng)晦暗地調查真相。 “他們隱藏的太深,也偽裝的極好,我有的只是猜測,并沒有實際的證據(jù)?!敝墁E劍眉冷蹙,帶著一絲無可奈何。 朱玨側首看了他一眼,略有些驚訝,又有些欣然。 驚訝的是他以為周珽會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畢竟他將軍的身份加成,加上也確實殺伐氣重,若真這么做也無可厚非,但沒想到他居然出乎意料的正直。 冷酷詭譎手段狠戾這種設定,放在漫畫或者小說里可能會覺得是萌點很酷很帥等等,但現(xiàn)實中,不是誰都能毫無芥蒂與對方愉快玩耍的,至少朱玨就做不到。 所以他很欣然,即便被背叛,即便含冤而死,周珽也沒有黑化,依然堅持他認為的正義,不放過任何惡人,卻也不錯殺任何好人。 否則他大可以在有猜測的時候便將此事上報延昌帝,以皇帝的立場,加上他開口的分量,只怕絕對會不管三七二十一,陰謀也好陽謀也罷,弄死對方,到時候只怕會殃及不少池魚,鬧得腥風血雨。 朱玨嘴角揚了揚,不錯,他很喜歡,或許一開始他是被色所迷,但相處下去,往后或許會真與周珽成為真正的伴侶也不一定。 周珽似乎覺察到了他的情緒變化,停下來看了他一眼。 朱玨便斂了笑意,問他:“你為什么會這么猜測?”或者說到底查到了什么會讓他往前朝余孽這方面想,正常來說不至于會發(fā)散到這么偏。 “坤榮公主?!敝墁E說出一個名字。 “坤榮公主?!”朱玨沒等他解釋,略驚詫地接了話,或許因為某些共通性,他對坤榮公主有種隱隱的共身感。 “……的駙馬蘇嶠?!敝墁E表情無奈地補充完。 蘇嶠? 朱玨迅速回憶關于蘇嶠的信息,觀眾比他還快,調查組立刻給他貼出了蘇嶠的資料。 蘇嶠,字季岳,臨安侯第四子,據(jù)打聽來的傳言描述,這位蘇駙馬自幼聰慧好學,曾做過高祖早逝八皇子福王的伴讀,或許正是因為這短短三年的青梅竹馬情誼,導致年幼的坤榮公主對其念念不忘,后不到及笄便與其定下了婚事。 根據(jù)多方面拼湊,蘇嶠的形象大約是不茍言笑,嚴肅認真,處事嚴明,可以說是一個非常正直的人,當然,這是在九成之變之前對他的評價。 九成之變后,大多形容他城府深心思沉,處心積慮陰險狡詐云云。 當年之事,后來大半罪名都背在了他的身上,現(xiàn)在提起,都說坤榮公主當年是被他戳竄才做出的大不違之事,坤榮公主伏誅后,蘇嶠舉劍自盡,臨安侯府被抄家滅族,沒有留下一人。 朱玨對這種說法抱懷疑態(tài)度,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坤榮公主如果沒有想效仿武則天的心,單憑一個駙馬,說破天也沒有用。 只能說兩個野心家恰好碰到了一起,便干脆聯(lián)手,沆瀣一氣了。 但聽周珽這么一提,看來這里面還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你的意思是蘇嶠也跟裴翊一樣是前朝余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