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誓不為妾、長公主直播日常、一看就不是啥正經(jīng)宮斗(系統(tǒng))、相親對象是給我菊花動手術(shù)的男醫(yī)生、別做夢了快醒來、花重錦官城、林深終有路、辣手狂醫(yī)、末世貿(mào)易男神、我的jiejie是女配[末世]
結(jié)果杜月桂生了個女兒。 自從賠錢貨女兒落地后,譚木匠打老婆打得更順手了。 在一次做飯沒做好,挨了丈夫一頓狠揍,并被威脅下回再犯就打斷腿之后杜月桂終于嚇破了膽,不敢再忍,決定離家出走。 她心里明白,憑丈夫的粗魯暴躁,還有下手時那股狠勁兒,真有可能在下次火氣上來時打斷她的腿。 村子里十幾年前就出過一個這樣的先例——有個婆姨被暴脾氣的男人打斷了腿! 現(xiàn)在村子里的那些三姑六婆們聚在一起閑聊天的時候還經(jīng)常會興致勃勃的把這件事拿出來說上一遍,說得時候仿佛吃了辣椒一樣興奮,一個個滿臉的刺激。 據(jù)說那倒霉女人當時嚎得幾里地以外都聽得見,現(xiàn)場慘得堪比殺豬,但大家都認為男人打老婆天經(jīng)地義,即便受到了這種非人的虐待村子里也沒人站出來替那女人說話,就是幾個輩分高的晚上一起去勸了勸,讓那男人收斂點,家里躺下一個,要人伺候不說,還平白少個勞動力,里外里的不劃算,況且天天這樣一個打一個嚎的,會吵得鄰居家也不得安生。 這事就這樣過去了,那女人養(yǎng)傷的時候沒養(yǎng)好,留下了后遺癥,后來走路都一瘸一拐的,杜月桂剛嫁來的時候還見過她,后來被女兒接去鎮(zhèn)上住就再沒音信。大家說起她來還都說她是個有后福的,年輕時雖然男人兇了點,但養(yǎng)個女兒有出息,老了能跟著女兒去鎮(zhèn)上享福。 杜月桂可不這么想,這其中的可怕誰切身體會過誰知道,被生生打斷腿,這種罪是人能挨住的嗎?那女人后半輩子走路都一瘸一拐,說輕了是留下點后遺癥,說重了就是落了殘疾!好好的人要遭了多大罪才會變殘疾!況且到時她的女兒該怎么辦,婆婆和丈夫是沒有可能替斷了腿的她照顧孩子的。 所以在被打得忍無可忍后,她義無反顧地抱著女兒逃了出來。 那個時候,偏遠地區(qū)的農(nóng)村人進城打工還不是很普及,能走出這一步的不是膽子極大心思極活絡(luò),就是像杜月桂這種被逼得走投無路的人。 杜月桂沒文化,進城打工只能給人做家政當保姆,工作時沒法帶孩子,只好忍著父母兄嫂那黑如鍋底的臉色把女兒放在娘家,自己在外面拼命干活,每個月掙的錢一分不留,全都寄回去做女兒的生活費。 開始時很艱難,后來終于慢慢挺了過來,等被覃坤的母親覃馨倩長期雇傭后,有了穩(wěn)定收入,加上女兒到了上學(xué)年紀,已經(jīng)可以自己照顧自己,就把女兒也接了出來,再以半年的工資為代價,和譚木匠離了婚,這才徹底擺脫了之前那噩夢般的生活。 譚熙熙聽得震驚之極,沒想到還有這種可怕事情。 譚熙熙還記得自己小時候在杜家過的那兩年壓抑生活,在自己姥姥家受虐待當然還談不上,但也沒什么好待遇,有什么好吃好玩的都要先給杜家那兩個親孫子享用,人家吃剩玩膩了才會輪到她。大舅媽和二舅媽對她也沒什么好臉色,在自己兒子欺負她的時候還經(jīng)常會拉偏架。 不過那段壓抑的生活時間并不長,沒過兩年杜月桂就把她接到城里來了,之后情況就迅速好轉(zhuǎn),到底是自己的親媽,有口好吃的都想著留給譚熙熙,上學(xué)讀書也沒多大壓力,杜月桂對她要求并不高,她一路平平穩(wěn)穩(wěn)的長大成人,童年在鄉(xiāng)下的那段生活,在記憶里已經(jīng)淡成了一個影子。 現(xiàn)在這影子影影綽綽的又開始濃重起來,譚熙熙替她媽心疼得一晚都沒睡著,對那個沒一點印象的父親和母親娘家那幫可恨親戚簡直恨得牙癢,等早晨第二人格譚熙熙出現(xiàn)之后更是火冒三丈的決定立刻回老家一趟,把這攤子爛事處理了。 敢這樣欺負她媽!絕對一個個收拾得他們找不著北! 在種情緒的支配下,第二人格譚熙熙還能記得給覃坤煮碗方便面,再當面請個假,真的是很不容易了。 第七章 第二人格譚熙熙嫌杜月桂戰(zhàn)斗力不夠強,和人起爭執(zhí)的時候,有她在旁邊反而會礙手礙腳,所以堅決不帶杜月桂,只自己收拾個小包就上了火車。 現(xiàn)如今的火車四通八達,速度飛快,從東部第一大城市c市到西部的風(fēng)城只要十幾個小時,再轉(zhuǎn)乘長途客運走兩個小時高速路就到杜月桂的娘家了。 譚熙熙在火車上坐得百無聊賴,就用手機上網(wǎng)看看小道消息和八卦新聞打發(fā)時間,隨便看了看后很驚訝的發(fā)現(xiàn)好幾個版的娛樂頭條都被覃坤參加同學(xué)會的消息占據(jù)了。 什么【覃坤低調(diào)現(xiàn)身同學(xué)會,數(shù)女生捂臉驚呼,驚喜萬狀】;什么【覃坤參加同學(xué)會,與老同學(xué)親切笑談,重溫昔日學(xué)生時光】之類的。還附上一張角度很好的照片,覃坤坐在好幾個同學(xué)的中間正說著什么,果然是一臉親切的笑意,帥到?jīng)]邊兒,直接把周圍的人都襯托成了背景。 譚熙熙很佩服小編憑空瞎編的能力,覃坤那樣臭脾氣的人要是都能算作親切溫和,平易近人,那世界上恐怕就沒有不具備這項美德的人了! 不過竟然連偶然興起去參加個同學(xué)會都能記得提前和經(jīng)紀人商議一下,安排人現(xiàn)場拍照,過后借此炒作一把,覃坤還真是———— 譚熙熙想了半天才想出一個形容:還真是挺敬業(yè)的! 明明就是想去看眼米佩佩的,估計看清楚后又敷衍了大家?guī)拙渚妥吡?,那天感覺他連十分鐘都沒待到,竟然還能整出個和老同學(xué)們溫馨重聚的頭條來,厲害! 火車到達風(fēng)城時已經(jīng)晚上八點多鐘了,譚熙熙在長途客運站附近的一家經(jīng)濟型酒店住了一晚,趕第二天最早一趟長途車去了姥姥家。 杜月桂上有兩個哥哥,下有一個弟弟和一個meimei。大哥因為家里兩個兒子年紀大了都要娶媳婦,五六年前就在村里另批了宅基地,蓋房分家,搬出去了,譚熙熙記得她大舅蓋房時還和杜月桂借了萬把塊錢,至今也沒有要還的意思。 二哥,也就是譚熙熙的二舅一家一直和譚熙熙的姥姥姥爺住在一起,看那意思,老兩口以后要指著這兒子養(yǎng)老,所以貼補他貼補得最多。 弟弟和meimei,一個在鎮(zhèn)上給人打工,一個在同村找了個婆家,嫁過去也有七八年了。 因為提前打了電話,譚熙熙到的時候姥姥和二舅,二舅媽,大表姐杜艷兒都在屋里等著呢,還有譚熙熙的小姨,正巧來給譚熙熙的姥姥送一小筐她家香椿樹上新摘下來的嫩芽,因為許久沒見外甥女,便也留下來一起見見面。 譚熙熙也不廢話,進門就往堂屋的飯桌前一坐,把背包里的東西一一攤出來。 二舅媽估摸著她忽然跑回老家肯定是和自家繞彎硬借了她媽杜月桂一大筆錢有關(guān),但一時又想不出譚熙熙一個大姑娘自己回來能有什么用? 她是能吵架啊,還是能打架啊? 想來想去不得要領(lǐng),雖然覺得自己這一家子人呢,肯定能制住譚熙熙一個,但總是有點不安心,已經(jīng)將神經(jīng)繃得老緊,嚴陣以待了一早上。 譚熙熙到了之后,二舅媽的第一感覺是幾年沒見,外甥女竟然好似又長大了點——上次見譚熙熙是大前年過年,她應(yīng)該就已經(jīng)有二十歲,按理說已經(jīng)過了女人的發(fā)育期,不應(yīng)該再長。 但就是看著感覺大了些,那次見還像個跟在mama后面回鄉(xiāng)過年的晚輩,這次就像個能獨當一面的大人了。 以前的譚熙熙只會跟在她媽杜月桂后頭,略有點駝背,逢人就老老實實打招呼,臉上還會帶著點羞怯的笑意?,F(xiàn)在腰挺起來了,臉上總掛著的那點讓人想欺負她的羞怯笑意也沒了,剛進來時走得騰騰騰騰,步子又重又快,很有點要橫沖直撞的架勢,眼神也不像從前那么軟,直統(tǒng)統(tǒng)硬邦邦地就在屋里幾人臉上掃了一圈。 譚熙熙進門后二話不說,打開背包往桌子上擺東西。 二舅媽心里虛,忍不住第一個湊過來看,“熙熙啊,好幾年沒見,我都怕認不出了,不過還好,還能認得出。你這孩子,怎么進門也不叫人呢,你這是擺的什么——什——么——?!?/br> 看清楚離自己最近的一摞是一疊匯款憑證,隱約看到最上面第一張上的收款人處就是自己丈夫的大名,頓時沒了聲音。 小心用指尖撥了撥,發(fā)現(xiàn)下面的都是此類東西,匯款人全部是杜月桂,收款人是自己家里這幾個,大伯,小叔,婆婆,甚至還有兩家親戚的名字。應(yīng)該是這些年杜月桂給家里人匯錢后留下的的單據(jù)。 訕訕說道,“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一進門就把這些東西攤出來做什么?” 譚熙熙哼一聲,又把一張清單樣的東西拍到她面前,“二舅媽再看看這個?!?/br> 這張東西上的內(nèi)容有點復(fù)雜,好多數(shù)字,二舅媽看不太懂,還是湊在一旁的女兒解釋給她聽,“這個好像是熙熙在xx證券的股票賬戶明細,熙熙買了兩萬股游霸游戲公司的股票——”她也沒炒過股票,乍一看也看不太懂,猶豫道,“好像是這么回事?!?/br> 譚熙熙指給她們看,語氣里帶著冰渣,“就是這么回事!這里,是每股成本價十五塊;這里,是現(xiàn)在的每股市值一塊二。” 杜艷兒年輕,腦子轉(zhuǎn)得最快,略一思索就捂住嘴驚呼,“我的天!熙熙,你瘋啦!你買這些股票一共虧了十幾萬!” 譚熙熙黑著臉,“我一個朋友給的內(nèi)部消息,說是黑馬股,穩(wěn)賺!讓能買多少買多少,我怎么知道忽然就能大跌這么多!” 轉(zhuǎn)向二舅媽,“我今天來就是跟你們說一聲,我媽的錢都被我買股票套在里面了,她現(xiàn)在手頭一分多余都沒有,你們從我爸那兒借了多少就趕緊還回去,逼死我媽她也沒錢替你們還這個賬!” 二舅媽驚疑不定,“你騙人的吧,就憑這么張紙,誰信你??!” 譚熙熙啪一下把捏在表姐杜艷兒手里的清單奪回來,語氣暴躁,“你愛信不信!也不想想,憑我媽那軟和性子,你們既然開了口,她要是真有錢能一點都不出?” 又把那幾張匯款單往她姥姥面前一推,“我給人打工呢,硬請了兩天假回來,明天就得趕回去,沒空一家家找,姥姥你幫我們要要,讓他們趕緊還錢?!?/br> 老太太張口結(jié)舌,“這——這都給了的咋還能要呢?” 譚熙熙一副生活受到重大挫折,看誰都想咬兩口的氣急敗壞樣子,好像她真的買股票虧了十幾萬一樣,跟她姥姥說話也不客氣,手往腰里一插,怒道,“要錢的時候都說是借錢救救急,現(xiàn)在我和我媽炒股賠得精光,要揭不開鍋了,也需要誰來救救急,憑什么不能要!” 譚熙熙的姥姥還有二舅一家人面面相覷,實在是沒想到還能鬧出這么一出。 二舅媽還是不信,“你們瞎編的吧,月桂以前也不炒股,怎么我們一借錢就炒股了?!?/br> 譚熙熙啪的一聲,又把一摞紙拍在她面前,這回用的力氣更大,震的二舅媽和舅舅都往后一躲,“我管你信不信,反正你們得把打著我媽名義借的錢還了,不然明天我就把這個給我爸送去?!?/br> 那一家三口,頭湊在一起看了幾眼就慌了神,“起訴書?。?!你你你——” 二舅媽手抖著指譚熙熙,“你個黑心的死丫頭,為了點錢要告你親舅舅親舅媽詐騙!” 譚熙熙一副豁出去了的樣子,“你們才黑心,我媽為這債急得都快上吊了!” 二舅媽也橫起來,“我不管,她答應(yīng)過的事兒,在電話里說得明明白白,她是想借給你二舅舅錢的,只不過身份證被你拿走一時取不出錢來,我們不過找別人幫她周轉(zhuǎn)一下,她得認,那天電話我可是錄了音的?!?/br> 譚熙熙的二舅舅輕輕拉了他老婆一下,想讓她說話別那么沖,卻被正冒火的老婆一把甩開。 譚熙熙冷笑,“干這種缺德事兒還有臉說是親舅舅親舅媽!我告訴你們,我來之前花了五百塊錢咨詢費咨詢過我們那里的正規(guī)律師了,人家說得明明白白,你那種錄音沒有法律效力,而且我媽也從來沒有明確說過要委托你們替她向別人借錢這種話,所以債務(wù)關(guān)系根本不成立,誰借的錢誰自己還。而且你們做這種事情有詐騙嫌疑,我爸可以告你們,法律規(guī)定三萬塊以上就屬于數(shù)額巨大詐騙行為,像你們這種十幾萬起碼判五年!” 二舅媽畢竟只是個農(nóng)村婦女,平時在鄉(xiāng)里吵個架撒個潑還行,一說到可能會被告上法庭,立刻就傻了,顫巍巍一把抓住譚熙熙的姥姥,“媽,媽,你快管管你外孫女,有這么心狠手辣的嗎,竟然想把她舅舅送監(jiān)獄去!” 表姐杜艷兒也有點急眼了,“譚熙熙,你少在這兒嚇唬人,騙誰呢,不就是親戚間借點錢的事兒嗎,怎么就成詐騙了!人法院才沒空管這些閑事兒!” 譚熙熙白眼翻她,“法院是你家開的?你說不管就不管??!人律師說了,這種金額的,只要我爸告就肯定能立案!” 無視了杜艷兒和二舅媽那要吃人的眼神,一把抓回起訴書,自己找張凳子坐下來,“我給人打工的,請假扣錢,要不是你們干這破事兒,我才沒空回來。二舅媽,我時間有限,今天就得把這事情解決了,明兒一早我還要坐火車趕回去。給你十分鐘考慮,不想上法庭現(xiàn)在就跟我去我爸那兒一趟,把錢還了,當面說清楚;要是不信邪,那我就自己去我爸那兒一趟,跟他講明白,你們借這錢第一我媽不知道,第二我媽現(xiàn)在窮得要砸鍋賣鐵,沒有償還能力,就是賴上她也沒用,要是不想錢打了水漂就盡快來找你們要,起訴書我都幫他寫好了,你們敢不還,他直接起訴就行!” 譚熙熙的姥姥大概沒見過這個陣仗,捂著胸口也坐倒了,嘴里翻來覆去地念叨,“這哪兒至于!娃阿,咱都是一家人,怎么就要上法庭了呢!快別亂說話了!” 譚熙熙冷著臉看手表,誰也不理,十分鐘一到站起身就走,“我去譚家村我爸家了。” 一直木訥少話的二舅舅一拍桌子做了決定,“艷兒他媽,回屋拿存折去鎮(zhèn)上取錢,跟著熙熙去給前妹夫把錢還上,月桂既然手頭也緊,咱就先省省,那塊林地別包了。” 二舅媽眼看吃進嘴里的還要吐出來,rou疼得肝顫,急赤白臉,“你說得容易,那錢咱都已經(jīng)花了一萬多了,怎么還??!” 二舅舅瞪眼,“那也得還,先拿咱自己的錢墊上。” 二舅媽直跺腳,“咱辛辛苦苦存那么多年,就那么點錢,還要留著給宏兒取媳婦呢!”杜宏是他們家那個馬上要中學(xué)畢業(yè)的兒子。 二舅舅把他媳婦揪到院子里,壓低嗓子說,“那也得取出來,法院什么的先不說,那姓譚的咱就惹不起?。∷砷_著家具廠養(yǎng)著十好幾號工人呢,到時候隨便叫幾個壯實的來討債,咱一家人就得討頓好打!” 二舅媽嚇得一縮脖,只得委委屈屈地點頭答應(yīng)。 譚熙熙跟出來催促,“想好沒有?我可走了!” 二舅媽咬牙切齒回頭,“你去村口等著,我要先去鎮(zhèn)上取錢?!?/br> 一直沒吭聲的譚熙熙小姨出了來,一把拉了譚熙熙,對她二嫂說道,“二嫂去鎮(zhèn)上跑一趟回來還不得下午了,熙熙先去我那兒歇著,你回來直接去我那兒,我讓我們那口子開電三輪送你們?nèi)??!?/br> 譚熙熙知道她小姨和她媽一樣,都屬于老實厚道的老好人,不過小姨比她媽運氣好,在同村找了個婆家,丈夫婆婆都通情達理,日子頗過得去,這些年她姥姥這邊也就小姨從來沒開口跟她媽借過錢,所以印象不錯,跟著小姨就回去了。 小姨也確實是心疼外甥女的,帶著譚熙熙回去后給熱乎乎煮了碗面吃,又悄悄包了幾百塊錢塞給她,“最近和你媽手頭緊也別太虧待了自己,拿去買件衣服?!?/br> 譚熙熙瞬間被感動到,這才是親小姨,剛才那舅舅絕對不是親的! 她小姨又告訴她,“別怕,你爸那邊人多勢眾的,你二舅舅他們絕對不敢賴你爸的賬,你媽不出這個錢,他們肯定得自己還上,下午去說清楚就沒事了?!?/br> 譚熙熙聽她那口氣,好像自己爸在這一帶還混得挺厲害,不由大為驚訝。在她的概念里,沒本事的男人才打老婆,以求在家里找到心里平衡,好奇問,“我爸現(xiàn)在在干什么呢?” 譚熙熙的小姨也驚訝,“你不知道?” 譚熙熙點頭,“不知道,我媽從來不提他?!币皇潜贿@次借錢事件牽涉到,她幾乎要忘了世界是還有這個人存在。 譚熙熙除了像她媽一樣性格軟和,沒什么大本事外,還有一大特點就是心寬,說不好聽了就是太過隨遇而安。 連自己身上忽然出現(xiàn)雙重人格這么詭異的事情,她都硬給忍“習(xí)慣”了,不但沒去看醫(yī)生,連自己上網(wǎng)查查資料,了解一下什么的都因為求知欲望太不強,隨便看了兩次,知道個大概,就混了過去。 所以從小沒有爸爸這件事兒她也從沒強求過,隱約記得小時候問過兩次,杜月桂沒說,她就算了,沒覺得這是個必需品,她媽不愿意說她就當世界上沒這個人。 譚熙熙的小姨嘆口氣,“也是,你媽肯定是這輩子都不敢再碰和你爸有關(guān)的事情?!?/br> 看時間還早,二嫂去鎮(zhèn)上取錢還得一會兒才能回來,就大概給譚熙熙講了講她爸的情況。 原來自從把老婆杜月桂打跑之后譚木匠就惡名在外,一般人家都不肯把女兒再嫁給他。 譚木匠起先還沒當回事,過了兩年還討不到老婆就有點急了,眼看周圍幾個村子里沒女人敢嫁給他,他就打算走遠點去找。 他有木匠手藝,在各個村跑動的時候就順便收點舊家具回來,自己修修補補,上遍漆再賣出去。 邊做二手生意,邊找老婆,結(jié)果桃花運沒找到,財運倒是不大不小地撞上幾回。 西北地區(qū)雖然窮,但歷史悠久,曾是幾朝古都的所在,年深日久,散落在民間的高門大戶也比比皆是,說不準哪個村子里誰家嫌舊想扔的瘸腿桌子或是厚重架子床就是件幾百年前的老古董。還有那些洗臉的銅盆,喂豬的石槽,歷史悠久得經(jīng)常能讓老專家也兩眼冒光,越破落的人家說不定越藏著好東西。